鼓足了勇气,沈清淮终于还是把自己这几日最强烈的诉求说了出来。从醒来的第一天,沈清淮便一直惦记着洗澡这事。 现在她每日只能刷个牙,洗澡这事她也不敢奢望姜言欢能帮自己。 奈何身子已经几日没洗过,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有了味道。在以前的世界,沈清淮是调香师,也调制过不少全球时尚人士趋之若鹜的香水。 可以说,沈清淮从出生起就在和各种香料打交道,她从没想过,难闻的味道,会在自己身上出现。 “就你现在这样子能洗澡?你不会是又在动什么歪心思吧?” 姜言欢停住,低头看向沈清淮,眼里的探究之意明显到要溢出来。 姜言欢面对自己时往往没什么好脸色,生气和怀疑自己的时候,表情最是鲜活。这会儿,对方挑着眉,一双暖褐色的眸子在自己身上打转,脸上的笑容堪称皮笑肉不笑。 这让沈清淮想到一句话,想要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这句话用来形容看自己的姜言欢,再合适不过。 “我并非有什么怪心思,这几日躺了很久都未洁身,你不觉得我身上都快有奇怪的味道了吗?” 沈清淮蹙眉,越说越觉得难受。 “哦,有就有呗,关我什么事。” 很显然,姜言欢明显属于油盐不进那种人,她觉得沈清淮怎样都是沈清淮的事,自己只要保证这人不死就行,洗澡这种事,她才不管。 “等等,我…我有钱,我可以付钱给你。” 看姜言欢转身要走,沈清淮只能使出杀手锏。果然,此话一出,姜言欢停下,用着比之前更怀疑的眼神看自己。 “整个沈家村谁不知道你一穷二白,你能付钱给我?” 姜言欢觉得沈清淮这痞子又准是又皮痒了,狗改不了吃屎,伤才养了几天就又对自己动歪心思。她觉得恶心,却见沈清淮把手探到枕头下面,还真的掏出一个黑色的粗布钱袋来。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有钱。” 沈清淮把这袋钱丢给姜言欢,对方也伸手接了去。这些钱确实是原主留下的,沈清淮也是昨日偶然发现的。而且原主的钱似乎还不止这些,在其他地方似乎也藏了。 姜言欢打开钱袋子,发现里面的确是铜钱,虽然加一起大概还不到一两银子,却也足够普通村民整户过上一个月了。 姜言欢本怀疑这钱的来历,怕是沈清淮用什么脏手段拿来的。可看看沈清淮这身板,想来村里也没有谁能被她欺负了去。这钱,大概真的是她自己的。 “行吧,洗个身子而已,倒也不用这么多。” “不…不是的,除了洁身之外,我还想麻烦你帮我换一床被褥和枕头。” 提及此事,沈清淮脸色一红。她以前睡的寝具都十分柔软,而来到这个世界后,被子和床单都难受极了。想到原主不知用了多久没换过,沈清淮也没办法毫无心理负担的用下去。 若是之前,沈清淮提出这些要求,姜言欢恐怕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可对方既然给了钱,那一切都好说。有了这些钱,不仅可以给家里买些米和菜,沈竹下个月的药钱也有了着落。 “行啊,不就洗个澡换套床褥嘛,这有什么难的,婶婶都帮你弄。”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看着姜言欢忽然扬起的笑脸,沈清淮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该说什现祝赋么才好。 若早知道用钱能让姜言欢态度好点,她早就该用了。 “多谢小婶婶。” 姜言欢把碗收了,又去村里的绸缎铺子买了全新的被褥和枕头回来。沈清淮正想着能不能让姜言欢把自己扶到另一边的小床上,可还没等她开口,对方竟是直接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来。 沈清淮晓得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与自己的世界不同,可她记得,姜言欢是温元。相比起天元,温元的体质更柔弱,本息也往往都是花香或是果香,以沈清淮的理解来看,“温元”就相当于自己那个世界的女性,“和生”是最接近自己那个世界的普通人。 可现在,自己这具身体是天元,却被姜言欢轻而易举的公主抱了。沈清淮人生中头一遭被这样抱起来,脸上禁不住红透了。她不敢说话,更不敢乱动怕碰到姜言欢,而对方快走几步,随后将她放在了床上。 “小婶婶…我…你…谢了。” 沈清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僵硬地道谢。其实姜言欢也没想到这人会那般轻,抱起来的感觉简直和抱着一只小猫崽似的。 她嗯了声,没理沈清淮,转身立刻把她用过的被褥换下来扔掉,把新买的这床扑上去。看着全新的被褥和枕头,沈清淮勾了勾唇,总觉得今天能睡个好觉了。 “你这样,想怎么洗?” 姜言欢转过头问,沈清淮这也才注意到盲点。她低头看看自己还缠绕着纱布的身子,确实没办法泡澡。可要她就这样直接躺到新的床铺上,她是万万接受不得的。 “那…能帮我…简单擦擦吗?” 沈清淮小声说,也不知道姜言欢是否会答应。先珠赋大抵是因为钱的原因,姜言欢今日特别好说话。 “成啊,我帮你擦擦就是。” 姜言欢去外面烧了热水回来,又拿了一条纯白的毛巾放在里面。她拧了水,走到沈清淮面前让她洗脸,又用毛巾帮她把脸擦拭干净。 终于洗了脸,这一瞬间,沈清淮觉得脸上的厚重感在瞬间消散了,皮肤和毛孔都透着清透。 她抬起头,有些感激地看向姜言欢,却见对方也拿着毛巾,正愣怔的看着自己。 姜言欢嫁到沈家村两年,被沈清淮这个痞子骚扰了也有一年多。她对沈清淮的印象就是面目可憎,面由心生。平日里总是涂着土黄色的面妆和眼妆,生生把脖子和脸涂成了两个色度。因此,姜言欢猜测沈清淮本身的相貌定也是极度丑陋的。 可现在,对方将脸洗净了,露出那张未施粉黛的脸,姜言欢也得以看到这人本来的模样。 平日里坐没坐相的痞子这会儿正乖巧的坐在小榻上,仰着脸看自己。她柔黑的长发散着,额前碎发被水打湿,凌乱又松散地在额前。 沈清淮有一双很圆的杏眼,眸子黑而明亮,让姜言欢想起小时候玩的纯黑色弹珠,也是这样璀亮的一对。 她眼尾微微下垂,透露出的感觉很像无害的小兔子。在眼下有两抹浅浅的卧蚕,看自己的时候浅笑着,眼睛和卧蚕,包括弯弯的眉毛都跟着生动起来。 “小婶婶,怎么了?” 见姜言欢看着自己发呆,沈清淮歪了歪头,有些不解,但也不敢催促。她这一歪头,乖巧的感觉又多几分。秀挺的鼻子动了动,唇瓣的笑险竹副容也稍微收敛了些。 别收啊,怪好看的。 姜言欢这样想着,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用好看来形容沈清淮这个痞子。但不得不承认,卸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妆容,这痞子的皮相,确实还不错。 很漂亮,像是待字闺中还未出嫁的温元,当真是没有一点天元的样子啊。 “没什么,赶紧给你擦完,我回去还有事。” 姜言欢回了神,便扯去沈清淮的衣服,要把她剥光了放到床上。 “听好了,你最好老实点,要是敢动手动脚,我就把你按到这个盆子里。” 姜言欢出声警告,只是沈清淮却觉得她的语气好像缓和了许多,不那么凶巴巴的了。 “好,我晓得的,我不会乱动的。” 沈清淮老实说,也相信姜言欢是说到做到,从刚才来看,自己的力气也绝对没她大,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姜言欢几下把沈清淮的外衣脱了,动作有些急,不免让沈清淮的伤口略疼。到里衣的时候倒是轻缓了许多。待到沈清淮回神,她已经被脱得只剩肚兜和亵裤,人也被放回到了床上。 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状态,沈清淮不免有些害羞,她红着脸,忍不住用手去遮一遮胸口。 看到她的样子,姜言欢呼吸微滞。 这小混账的模样当真是好看,她遮什么遮?自己还能占她便宜不成?
第4章 弄潮·4 “有什么好遮的,你一个天元,看了你是我吃亏才对。” 虽然因着沈清淮的容貌,让姜言欢对她的态度缓和了些,但心里的排斥和厌恶却不是朝夕之间能消除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三观不能跟着五官走,就算这痞子长得再好看,也是个游手好闲,曾经试图侵犯自己的人渣。 “我…我并未…” 被姜言欢这么一挤兑,沈清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初初来到这世界,对于天元温元之分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也晓得,就算她和姜言欢都是女人,但确实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怪就怪在,身子构造是不同的,可沈清淮仍旧把自己当成最普通的女人。她在以前的世界没和别人这样亲近过,就算是好友一起去游泳,也都是穿着泳衣。 若说赤诚相待,恐怕姜言欢是第一个人了。 “好了,别浪费我时间。” 姜言欢才懒得管那么多,直接把手绕道后面,去解沈清淮肚兜的绳子。因着动作太急,难免会碰到后颈。 那处地方被姜言欢温暖的指尖滑过,沈清淮只觉得后颈处一片酥麻,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整个皮肤连带着皮下都泛出些热意,还并随着些微刺痛。 从原主的记忆中,沈清淮读出后颈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格外重要,因着腺口便就长在后颈处。天元,温元,包括和生,她们的本息都会从腺口泄出,而这些人种之间所谓的标记和烙印,也基本上是依靠啃咬后颈这个腺口完成的。 所以,腺口的存在,不亚于…最私密的地方。 这里被姜言欢碰了,沈清淮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她脸上没褪去的红晕更甚,还没等她调理过来,却听到姜言欢冷哼了一声。抬眸,对上这人带着讽刺意味的眸子,沈清淮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对方生气了。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要老实点,怎么?腺口的伤才好了点就忘了疼?你要是再往外放你那难闻的本息,老娘这就把你的腺口掐断。” 姜言欢蹙着眉,觉得沈清淮这人果然是图谋不轨,自己不过是用手碰到她的腺口,这痞子就放出“本息”来扰人。 只不过,虽然嘴上说着沈清淮的味道难闻,可姜言欢却觉得这股味道比以前好闻了不止一点。淡而幽香的山茶花弥漫在四周,让这间破败的小木屋都变得舒服许多。 姜言欢记得,以前沈清淮见了自己就总是会迫不及待的释放她那些无处安放又难闻的信息素。那时候闻起来像是很刺鼻的花椒味,而今却成了香甜又清雅的山茶花香。 这点让姜言欢觉得很奇怪,难不成,这人被自己抓伤了腺口,在养伤期间还换了个味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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