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薇莹看着自己前半生生活的地方,眸光中只有厌恶。 她是先帝的五公主,可惜出身卑微,生母只是宫中一个婢子而已,生母空有容颜性格懦弱,又因性格太过沉闷很快就失了宠爱,最后被人诬陷进了冷宫。 陆薇莹就这样在冷宫被生下来,在冷宫中长大,目睹母亲离去,被人随意拖了出去终于离开了这里。 她不想变成母亲,为此一直都在寻找机会,她知道这个机会就在今天。 一道尖利的嗓音穿透陆薇莹的耳膜,“贱蹄子!” 高瘦个的宫女一脚结结实实踹在陆t薇莹的肚子上,她直接就被踹翻在地上。 赶紧蜷缩起来双手护住头部,悄悄抬头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躲在一棵枯树后的凌悦。 前世就是这样,凌悦看到她被如此欺负直接站出来叫停吓退了这些宫女,然后将她从地上扶起,眼神关切地询问着她的伤势。 今生也定是如此,她只要故技重施,一切都可以和记忆中的那样发展。 又是一脚踢在脊背上,陆薇莹差点痛得哭出来,前世她被凌悦保护得太好,所以有些精贵。 但比起前世临死前姑姑的折磨,这一点疼痛又算不得什么了,她习惯性地向凌悦寻求保护,因为疼痛而含泪的眼睛确实可怜。 然而让她绝望的是凌悦的眼神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望着另外一个地方出神。 陆薇莹心头涌上不妙,她故意大声喊叫:“救命啊!别打我!好疼,我再也不敢跑出冷宫了!” 凄厉的求救声没有获得凌悦的回眸,在她的殷殷期盼中凌悦离开了她往左方杂乱的小路走去,于是幻想在此刻破灭,现实无情击碎了她。 宫女们可不会因为她求饶而放过她,于是在越来越密集的疼痛中,凌悦的身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惨叫声已经听不到了,凌悦看完这场戏便要抄个小道回去,走来时的路太远了,她对皇宫也算熟悉,知道这里有条偏僻小道能更快回去。 这条路上堆放了不少杂物,凌悦在其中穿梭一点也没受到阻碍。 只是她越走就越是不安,那种即将发生些什么的奇怪感觉越来越强烈,凌悦并未无视这些感受,毕竟在战场上这些直觉帮助了她不少。 于是她放慢了脚步,警惕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环视一圈后她发现在东面的杂物堆后露出一个小小的窗口。 一股清冷的梅香从小窗中飘荡出来,凌悦赶紧捂住口鼻可还是晚了一步,她捂着自己的后脖颈,那一处正微微发烫。 凌悦不敢置信在这里能碰上一个陷入情热期的地玄,她慌乱想要逃离此地,却听得那被杂物掩藏的小屋内那压抑着痛苦的喘息声。 凌悦瞬间走不动道了,情热期的地玄若无药物压制或天干标记的话极有可能失去性命,而此处离太医院过远,靠对方自己走过去那绝对不行。 凌悦一下就红了脸,虽然活了两世,但她是个十分保守的人,对这种事情上面的经验是零,她现在想的办法就是用轻功赶紧将人给送到太医院去,以她的功夫应该能很快送到,对方的信香闻起来不是很厉害,她有信心保持理智。 打定主意,凌悦屏息扒开杂物将门给踹开。 “谁!” 和想象中的娇软不同,这位地玄的声音很冷,只是因为情动嗓子有些哑。 屋子很黑,凌悦感觉室内的梅花香味更重了,但凌悦无暇顾及,她的心已经凉透。 微微睁大眼睛,凌悦的冷汗控制不住流了下来,这不是长公主的声音吗? 室内昏暗,唯有花香馥郁,这甜腻的味道不断轻抚着凌悦的后颈,逐渐带走神智,她这才发觉事情比想象中中的还要糟糕,对方的信香没那么不堪,甚至有些强过头了。 陆姀看着门口二愣子似站着的不速之客,眼里的杀意都快要凝成实质,情毒提前发作本就令她不悦,但她只要像往常那样找个偏僻角落强行忍耐过去就行,没曾想被这个二愣子打破了计划。 好闻的雪松味与梅香纠缠在一起,逐渐不分彼此调和出暧昧的味道。 陆姀闻着这不属于自己的味道,体内的情毒突然强了十倍,情意逼得她那张冷清的脸上飞上红霞,眼中的积雪融化成一滩春水,她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单,力道之大差点将其撕碎。 今天怕是躲不过这一糟了。 “殿下,您还好吗?” 陆姀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顶着一双盛满怒火的眼睛瞅着门口那个不识时务的人却撞见对方那一双真诚的眼睛里,恍惚间她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视线下移又见对方手背上印着很深的牙印。 她愣了一瞬:“你……” 凌悦被花香冲得头昏脑胀,但手背上的疼痛让她留下了些微的理智,但说话还是磕磕绊绊:“放、放心,臣臣女,绝不、不会伤害您。” 简单一句话再配合着凌悦的样貌,陆姀已经知道眼前人的身份。 凌府那个不受宠的二女儿。 身体涌上一股又一股的热意,陆姀轻哼一声。 这让凌悦更加紧张,她轻轻吞咽了口水,觉得自己神智又要不清明,低头又是往自己手背上来一口,那模样就像在撕咬恨之入骨的仇人。 陆姀有些动容,又觉得对方可能是个傻子,不过小傻子还算长得不错。 “殿下信我,我会将您安全送到太医院。” 陆姀沉默了,她身体的秘密不能让人知晓。 她用内力将人往前一拉,顺手带上门又用杂物将此间小屋掩盖,屋内的光被遮挡干净。 一片黑暗中,凌悦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浓重的花香将她淹没,察觉到自己可能失控,她又想咬自己,可双手被人钳制动不了,她低头咬不着自己的手。 按理说她早该不惧黑暗,可如今又是惶恐起来。 她不安唤了一声:“殿下。” 惊慌中,她感觉眼前人在解她的衣服,于是脑子一下就炸了。 “殿下!” 她还保留着几分理智,像是风浪中微不足道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心跳的声音陡然放大,对方的呼吸轻洒在颈间,像羽毛轻轻拂过引起一片颤栗。 理智消失的一瞬间,她听见对方的声音:“允你放肆一次。” 天色愈晚,凌复脸色愈加难看。 凌悦离席后便失去踪影,圣上仁慈未曾怪罪,派人一同寻找凌悦。 凌雅十分担忧,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跟着一起找,但仅是行动半柱香的时间她便咳嗽不止,只能作罢乖乖跟在父亲身边。 感觉到女儿对凌悦的在意,凌复觉得奇怪,可当他看向女儿被冻红的脸颊时只剩下心疼:“快回屋吧。” 凌雅放心不下,她捂住嘴咳嗽一声:“父亲,我在这等妹妹。” 凌复皱眉,但看着女儿倔强的眼神还是随了她的心愿,他叹息一声:“可惜未见长公主,以后可没这样好的机会。” 凌雅并不赞同:“那人太过危险,父亲还是歇了这心思。” 看着逐渐下落的太阳,凌雅眉头皱得更紧:“她去哪儿了?可别遇上什么危险。”
第005章 证明 夜幕低垂,可凌悦这么大个人如同人间蒸发,只有几个小宫女看见对方朝着冷宫去了。 凌雅很是着急,便跟着寻找的人一同前去。 破败的宫门被推得吱呀作响,门口等候的两个小宫女一脸心事重重,凌雅咳嗽两声并未发现异常。 宫门推开后便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衣裳单薄,雪地里还有刺眼的红。 门口那两个小宫女更是发抖了,她们打了人还没来及处理,冷宫这种地方寻常无人来,今日也不知怎么的,皇上身边的大宫女也过来了。 高瘦个的宫女脸色一白,竟是扛不住心中恐惧跌坐在地。 凌雅也被吓到,她本性善良于是几步走了过去探探鼻息,见人还有气便高兴挥手:“快来,她还活着。” 带着凌雅过来的宫女是皇帝身边的秋菱,只一眼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冷冷瞥了门口发抖的宫女。 皇家丑事不能外传,秋菱朝身后的人吩咐:“将她带去太医院,其他人随我将冷宫寻一遍。” 凌雅瞅着那伤者被带走,正欲转身时却见那人睁了眼,见了她兴奋至极,大喊一声:“雅儿!” 凌雅错愕,她从未入宫,也不曾见过这个人。 正欲问个究竟时,那人又昏迷过去。风有些大,凌雅拢紧身上的衣服,看着旁边一脸平静的秋菱:“那位是谁?” 秋菱抱歉一笑,“那位是先帝的五公主,有些疯症,常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小姐不必在意。” 先帝是指当今圣上的姐姐,与长公主争权失败被赶下台,对方在位时留下的子嗣大多也被清理,没想到还留有一个。皇家的事她不想打听太多,还是妹妹的安危更重要些。 可是结果让她失望了。 “没找到凌小姐,枯井中也找过了,没有。” 秋菱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凌小姐先跟随将军回府,二小姐定不会有事,等寻着了再差人送回府上。” 凌雅虽心中焦急,但也知这里是皇宫,不是她随意能出入的地方,只能按捺心中担忧回复:“那就麻烦姑姑您了。” 秋菱看着温雅有礼的凌雅,心中不由生了喜爱,只是红颜薄命,实在可惜。 将凌雅送至城门处,见将军府的人离开后,她脸上的笑容便隐去了。 一路回到了养心殿,殿内灯火通明,殿下显然没有入睡。 她从小服侍皇上,与皇帝的感情自然t是特别些,为此不必通传就进了室内果然见到了床上一脸疲惫的皇上。 殿内烛光有些暗了,秋菱将过长的灯芯剪短,为此室内又亮了起来。 皇帝抬头看她,眉眼间的愁色一扫而空,隐约带着依恋:“秋姐姐。” 秋菱听见这称呼也是无奈,“陛下不该如此叫我。” 皇帝没出声,只是看着忙碌的秋菱发呆,她生得清秀,眉目并不锋利,本不是那种能震慑人的样貌,可坐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再怎么无害也掩盖不了那股矜贵的气质。 秋菱知她在烦恼什么,也不点破,只是站一旁笑:“陛下觉着今日那凌小姐如何?” 一张清丽脆弱的脸浮现在皇帝脑海中,她有些厌烦地皱起眉头:“容貌甚美,但身体太差。” 秋菱一听便知她心里抵触,忍不住叹气,先皇被长公主推翻时陛下已到了记事的年龄,那场屠杀给年幼的陛下留下了太多阴影,以至于陛下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如今已是二十岁也没有成家的想法。 但长公主显然有自己的考虑,这次宴会本也是为了让陛下与凌家那大小姐见上一见,如果能促成一段姻缘就更好了。目的虽然如此,但把话说出来难免会让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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