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 三人很默契的选择了转移话题。 白衣表哥崔照开口道,“听二姨说你在练字?我们过来看看。” 纪昭月脑门又缓缓打上问号,谁练字? 练什么字? 我在干嘛? 绿衣表哥崔允往书房里看了一眼,催促道,“别在这站着了,都进去吧,我们看看你练的字如何了。” 见他们抬腿就要往里走,纪昭月瞬间警觉,那哪是她练的什么字,那是她写的剧情!哪能随随便便给人看? 只见女子足尖轻点地面,快速越到门口,伸手挡住了三人去路。 三人疑惑看她,她难免有些紧张,但到底从小就不是啥乖小孩,随口扯了个谎,“我没练字,那都是我乱写的,没什么好看的,看它还不如出去玩,走吧走吧,出去玩,我买单。” 纪昭月一边说,一边伸手扯住两个表哥的袖子,一手一个给扯远了。 剩下一个也被她用眼神威胁,不敢动弹。 两个表哥苦口婆心,“哎,我们不是来与你出去玩的,二姨特意叮嘱了要看看你的字,再陪你看几本书,你这样我们没法儿和二姨交代啊!” “书有什么好看的,我自会和娘说,走了,三表哥,快跟上。” 她不忘叫落在后面的人,又力大如牛,三人顾着斯文,只能无奈顺从了她。 一边走一边询问,“听闻你在我家摔伤了脑袋?当时要照看宾客,没有及时过去看你,父亲说不严重,还好吗,是谢家小姐推得你?” 纪昭月小幅度翻了个白眼,“你们怎也听信谣言,我那日都说了与她无关,外面还是传她推的我?” 崔照应了,“嗯,府中有几个下人在传,我回去约束一下。” 纪昭月没说话,她在想,崔府下人都如此谣传,外面人又是怎么说的? 若被谢青烟听到,她心里会想什么? 不会又把锅背在她头上吧? 纪昭月面目狰狞,将低头正欲问她要不要买首饰的崔允吓了一跳。 “谁又惹到你了,逛个街也能不高兴?” 纪昭月想到谢青烟有多记仇,面色就好不到哪去,咬牙,一字一顿,“没事,走,看看首饰。” 三位表哥:…… 看上去一点不像没事的样子。 “等会儿买完了首饰,再去书舍看看?高兴点,别板着一张脸,旁人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 崔照抬手想像小时候一样拍她后脑门,被人锋利的扫了一眼,又老实放下手。 纪昭月深吸一口气,脸色终于控制的好了些,但还是稍显冷淡。 珍宝阁里珠光宝气,从一楼到二楼摆着许多漂亮夺目的首饰,有女款,亦有男款。 崔家公子只小时候同纪昭月关系好些,再大一点对方去了边关,自然就断了联系,如今只能猜测她身为女子,或许会对珠宝首饰感兴趣些。 纪昭月时常出门逛街,但很少去看首饰,总是她娘亲看中了买下再送给她,难得自己出来挑。 “你要是想看我们去二楼看吧,随便挑,记你三表哥账上。” 崔庭芜:??? 有些想骂人但在外还是尽力维持自己风度翩翩的形象,勉强笑着答应,“好,难得和你出来一次,记我账上吧。” 崔允你个xxxxxxx。 纪昭月随意摆摆手,“不必,这点银子我还是有的。” 她娘在她小时候就给她划了铺子,每月所得尽数归她。 她自然是不缺银钱的。 几人往上走,耳畔多是女子娇柔的说话声,然而刚到二楼,纪昭月余光便看见一片淡青衣角,她似有所感般抬头,正好对上与好友低声说话的谢青烟。 再偏头看她好友,只一眼,眉头就微微皱起,那不是前几日跟着其他人一同指责谢青烟的人吗? 再看与她们同行的其他人,好家伙,各个都是熟面孔? 一股无名火不停往上蹿,纪昭月惊呆了,你不是没听见那些人怎么不问青红皂白指责你的,为什么还要跟她们在一起? 我看你才是被摔到脑子的那个吧! 纪昭月:气抖冷。 崔照与她站在同一台阶上,还觉得奇怪,“你怎么不走了?” 说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又笑起来,“可是碰上了什么好友,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纪昭月冷声,“不必,你们挑你们的就好。” 三人挑了挑眉,互相对视一眼,因没有从前那么相熟,倒也不好意思管她的事,只能由着她去了。 谢青烟站在窗口,偶尔垂眸与好友说话,点评她选中的首饰,淡淡的风吹动女子碎发与浅青色的裙边,活像一副美人图。 只是那美人眉眼间总染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叫人看了心疼。 纪昭月喜欢漂亮的小姑娘,也有一点心疼,但更多的还是生气。 非和这群人在一起玩,你这不是没被欺负够吗? 罢了,这到底是别人的命运,有人自己乐意,她才不管呢! 谢青烟自找苦吃。 纪昭月想完,猛的一扭头,往离女主角最远的一边看首饰去。 三兄弟就这么目睹了她一会儿冷漠,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怒极甩袖,用眼神询问另外两人,这是怎么了? 另外两人:…… 不晓得,一点都不晓得。 出来前没人和他们说表妹性格如此喜怒无常啊。 珍宝阁的首饰一向以巧夺天工出名,连宫里的娘娘偶尔也会派宫女来买,每一个样式都是花了心思,用极好的料子制成的,但纪昭月看着,却还是不可抑制生了些烦躁。 她现在对首饰一点兴趣都没有,心神全被后头的女主勾走了。 只看了一会儿,纪昭月便忍不住了,转身凶巴巴看向谢青烟。 谢青烟正为朋友选了一根极好看的簪子,察觉有人一直在看她,似乎还来者不善。 手指下意识握紧了。 浓黑眼睫轻眨,佯装淡定般抬眸,浅浅望去,便看见纪昭月在不远处,瞪着她。 发现是她时,谢青烟吓了一跳,后退半步,纤腰抵在窗户口上,神情有些躲避,很快又挪开视线,仿佛不想理她一般。 这可给纪昭月气的够呛。 干嘛干嘛,她们就好,骂你你也要和她们玩,我就不好,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她哪知道对面的小姑娘正心中忐忑不安呢,生怕她是来找麻烦的。 没办法,纪昭月这个名字于谢青烟而言便不是带有善意的,即使她那日帮了她,向着她,可…… 她仍记得对方讨厌她的眼神。 谢青烟抿紧薄唇,不敢再往那边看过去。 “烟儿,你看看这只镯子衬我如何?” 好友又从盘上取出一只碧玉镯子来,娇笑着问她。 谢青烟却有些高兴不起来,心神同样留在纪昭月身上,思索她那一眼的含义。 莫非是警告? 警告她不许再用言语挤兑她。 想到此处,谢青烟又咬了咬唇瓣,她想,只要纪昭月不欺负她,她定不会那样了。 “哎,你在想什么呢,我问你这镯子衬不衬我,你怎么不说话?” 粉衣女子久没等到答复,还见她似失了神,顿时不满了。 谢青烟骤然回神,对上好友不悦的神色,指甲一点点掐着指尖,克制着本性,才重新露出笑意,“嗯,这玉色泽清透,衬的你肤白,很好。” 对方这才满意了,嘴角高高扬起,道了句我本就肤白,又对着镯子左右观看。 谢青烟敛眸,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却不想,视线里出现一双雪白长靴,她眼睫颤了颤,身子微微僵硬,一点一点抬起头,正对上纪昭月极臭的脸。
第5章 小姑娘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凶巴巴的武将一把握住手腕,她脸色冷的出奇,像是来寻麻烦的。 谢青烟心里慌乱极了,根本不敢看她,只无力的往回收手。 “你,你做什么,放开我。” 怕引起旁人注意,她声音轻的要命,得亏纪昭月自幼习武耳聪目明,才能听得清。 纪昭月冷言冷语,“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这一动静,让与谢青烟同来之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看她又看看谢青烟,张口欲言,又在她冷且凶的脸色中闭嘴了。 倒是崔家三位表哥时刻关注着从进来起脸色就不大好的表妹,见她这般直接去抓人小姑娘的手,跟抓犯人似的,都有些坐不住了,连忙过去拦着,压低声音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必这样。” 纪昭月不知自己难看的脸色,还觉得莫名其妙呢,“我哪里没有好好说,我不是好好和你说了吗,跟我过来,我有话要说。” 原本红润的唇一点一点褪去血色,谢青烟有些害怕了。 但她深知纪昭月脾气不算好,若自己不答应,只能更加丢脸,倒不如答应她,或许还能保存些许颜面。 小姑娘双眸倒映着汪汪水汽,步子往她那小心的迈了半步,垂眸低首,“我跟你去就是了。” 崔照抬袖擦了擦额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冷汗,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只得替纪昭月赔罪,“我家表妹与谢姑娘有话要说,劳各位等一等了。” 崔家三郎自然是闻名京城,贵族小姐无有不知的,她们连忙行了一礼,表示并不介意,态度也好的出奇,软声与三人说起话来。 三人为了收拾表妹留下的烂摊子,只好笑着陪同说话。 另一边,纪昭月拉着谢青烟离开珍宝阁,寻了处僻静巷子,方才松开手。 谢青烟脸色已然白的像纸一样了。 双眸茫然望向无人空巷,最后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淡青长裙裹着纸片儿一样的身姿,仿佛风一吹就要跑了。 她,她带我来这做什么,难道真就这般讨厌我,想偷偷打我一顿出出气吗? 她,她怎么能视律法如无物,随意打人呢! 虽然纪昭月并没有说要打她,但小姑娘自己想了很多,觉得若非要打人,为什么要把她带来这般无人走动的地方,有话在外面不能说吗? 纪昭月回身,就见到谢青烟神色警惕的模样,没忍住气笑了,说出口的话也像带了刺,“对我就这样,对别人倒是好声好气,生怕她们不喜欢你,嗯?” 她将话说的如此明白,几乎戳中了谢青烟心中最隐秘脆弱的一处。 她骤然感到难堪,本想好声好气先同纪昭月道个歉,躲过这一遭的,现下也说不出一句软话了。 谢青烟本就清傲的厉害,被人这般嘲讽,心里只有怒意与不甘。 你懂什么,你一个金尊玉贵的将军府小姐,怎么能明白我的处境? 旁人都哄着你供着你,你怕是从未尝过被冷落无视的滋味! 谢青烟一双眼睛像被泉水洗刷过,自以为凶狠的瞪了人一眼,声音尽是冷意,“你大庭广众之下拉我过来,就为了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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