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香入喉,她扭动脖子,骨头摩擦发出细小的声音。 “你好像很爱喝酒?”时舒尘见她握着酒壶的样子,眸子暗了暗:“少喝点,对身体好。” 水霜简挑眉,对她的话没放在心上:“你喝酒吗?” “很少。”时舒尘实话实说。 “但你活不了多久了。”水霜简道,也不在意这句话会不会伤到人:“我活的比你久。” 时舒尘被堵的哑口无言,无奈笑道:“前辈说的对。” 水霜简放下酒壶,内视自己的身体,深处的灵根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先把身体养好再说,至于灵力的恢复,慢慢来。 她颇嫌弃现在自己这副病弱的样子。 “他们应该也快要烤好了,我们去那等会吧。”时舒尘道。 一连两日没吃饭,水霜简的确是饿了,慢吞吞的移过去,时舒尘也没有催她,安静的跟在后面。 “前辈,坐。”玄言往旁边挪动。 水霜简坐了下去,懒散的看着正在烤着的鱼,薄唇微张:“我这有几条蛇,一并烤了吧。” 说着灵戒中的几条蛇被扔在几人面前。 周渺瞬间叫着跳了起来,牧启神色一白。 “这是溪蛇!”花辞沉声说道,虽说头颅已经没了,但蛇身的花纹他不会认错。 水霜简慢条斯理的扫了一圈人,嘲讽的勾唇:“嗯,烤了吧,毒已经去了。” 几人的互相看了几眼,最后,在花辞仔细确认过后,才被串在铁丝上。 时舒尘靠着水霜简而坐,手中擒着串了蛇的几根铁丝,不时翻滚,使之受热均匀。 “这条鱼烤好了。”云之将其中一个铁丝拿下,先是递给了时舒尘:“宗主。” 时舒尘偏头看水霜简,示意先给她。云之心领神会。 “前辈。”云之恭敬道。 水霜简伸手接过,露出一个笑容:“谢谢。” 选了个刺少的地方咬上一口。除了鱼自身带着的淡淡清甜外别无它味。她眼皮半掀,正在烤东西的几人并未放任何调味料。 荒郊野岭,谁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更不会随身带无用的东西。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挑,津津有味的吃着,不过半响,一条小鱼便仅剩鱼架了。 她伸手接过时舒尘手中的铁丝:“我来吧。”总没有自己在这吃,让别人看着的道理。 “没关系,我来,你吃。”时舒尘婉拒。 水霜简手指捏住铁丝,眼神涣散,没有焦点,她又有点困了。指尖无意中碰到了时舒尘的掌心,她接过烤蛇的任务。 时舒尘眸子渐深,摩挲着掌心,拿起一个烤好的,不知是什么灵兽。 她素手轻掰下一块肉填入口中咀嚼。 “要尝尝吗?”水霜简收起一根烤好的蛇肉,声音多了暖意,眼睛也有了焦点。 刚刚吃了条小鱼,胃好多了,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 问了一圈,皆是摇头拒绝的,虽说这蛇没毒了,但人们打心眼里还是怕的,尤其是当时牧启差点连命都没了。 水霜简并不意外他们的反应,舔了舔唇,香气窜进她的鼻子,她忍不住想要填入口中。吹了吹热乎的蛇身,刚准备吃,余光瞥到身侧的人,好像还没问她,伸手递去,客套一句:“你吃吗?” 水霜简的唇角还挂着盈盈的笑意。 “吃。”时舒尘放下手中还未吃完的肉。 “好的。”水霜简笑眯眯的往回缩了点。 “多谢前辈。”时舒尘含着笑意。 水霜简微睁双目,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暴露出清醒。她刚刚说的是吃? 下一秒,蛇被抽走,看着空空如也的左手,水霜简一句脏话堵在心中。自己就是客套一下,她怎么就当真了。 而且她不怕中毒吗! “前辈烤的很好吃。”时舒尘真诚夸赞,长睫蒲扇。 水霜简干笑两声:“谢谢夸奖。”如果能忽略了这极为幽怨的语气,就更好了。 靠,身体好疼,心好疼,我的蛇啊。 按住心口的位置,水霜简专心致志的烤着手中的蛇,一顺不顺的盯着火炭上的物品,“噼里啪啦”的燃烧爆炸声只让她觉得悦耳。 “味道很好,很鲜。”时舒尘吃完最后一口点评。 “真的很好吃吗?”花辞不确定的问。 “嗯。” 水霜简听着这段对话,抬起头,护食的把蛇往后移动,警惕的看着花辞,就差补上一句:“不给。”了 时舒尘含笑撇过眼,天色还早。 终于,在水霜简期待的等待下,手中的食物烤好了,她虔诚的撕下一片,放入口中。 在时舒尘的注视下,她咀嚼的动作停住,脸色由开始的喜悦一点点的转黑。 “前辈怎么了?”时舒尘好心情的问。 “没事。”水霜简强撑起一抹笑,艰难的咽下口中的东西。心中默默哭泣,这玩意怎么这么难吃,口感干柴,还苦的要命,那女人是怎么吃的那么香的。 看着近乎完整的蛇身,她只觉得当时手贱,为什么要捡回来。 “前辈吃不下了吗?”时舒尘不再逗她,主动递了个台阶:“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赶路吧。” 水霜简感动的几乎要哭出来了,她在心中呐喊:冷静,冷静,形象不能丢。 “嗯。”水霜简摆正脸色站起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背后身去,她才露出真实的模样,哭丧着脸,脊背却挺的笔直。 时舒尘落在身后,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河流深处。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条巨大的游蛇滑过,从河流中探出头来。 水霜简困倦的捂住唇,打了个哈欠。 “你身上是否也有旧伤?”时舒尘见她昨晚陷入昏睡状态,现今又这般疲惫,斟酌话语问。 “嗯?”水霜简懒洋洋的哼了声,算是默认了。 “那你不能给自己医治吗?”时舒尘继续小声询问。 水霜简摇晃着装满的酒壶,悠然的喝了一口,眼睛快要睁不开了,说的话轻的几乎听不清:“不一样。”自己是灵根受损,需要孕养,至于体内的伤,慢慢疗养便可。 时舒尘根据口型猜出她的话,见她这般疲惫,也不再出言打扰。 等水霜简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 马车飞快行驶在一片密林中,时舒尘拉开车窗的帘布,紧张的注视外面的情况。 “你在看什么?”水霜简的出声让时舒尘惊了一下,她扭过头,扯出一抹强硬的笑。 “没什么。” 水霜简见她不愿多言,也不逼问,散漫的揉着太阳穴,让自己更快的清醒。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急促。 水霜简单手褪下灵戒,再戴上,如此重复几次,打发无聊时光。 体内的洛鸿剑突然发出阵阵嗡鸣声,震动她胸腔发痒。 水霜简眸色一动,端正坐姿,透过窗帘向外看去,外面漆黑一片,用灵识和洛鸿剑交流。 一只大鸟飞过他们的头顶,发出“嘎嘎”的叫声。 片刻后,她知道时舒尘在紧张什么了。 洛鸿剑上下起伏,想要出来,被她阻止了,非必要时刻,她不想在人前暴露。况且,这种场面,还不足以威胁到她,体内剩余的灵力也能保证她的安全。 她要苟着。 水霜简又恢复到之前那般散漫的状态。 车帘被人拉开:“宗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往回走吗?” 时舒尘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连月亮的影子都见不到:“来不及了。” 数只大鸟在他们头顶盘旋。
第四章 时舒尘出了车厢,站立于前方一匹马的背上,眼眸深沉,右手紧握一把玄青色的剑,观察天上盘旋而飞的大鸟。 “怎么会遇上黑赤鸦。”花辞唾弃一声,拉动手中的缰绳。 水霜简单人坐在马车内,洛鸿剑已经从她的体内钻出,凝结成实体浮在半空中。 “尊上不出手吗?”洛鸿剑剑身铮鸣,是金属质感的音色。 水霜简挑起腰上悬挂的一枚白绿玉佩,温热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随意的把玩几下,她抬起头,无所谓的开口:“不需要我动手。” “可是他们若是出事,对您也不利啊。”洛鸿剑继续。 水霜简抬眸,空中几只大鸟的飞行高度降了不少,离他们头顶也不过十米:“再看吧。” 洛鸿剑起伏两下,化为一条纹路,赋于玉佩之上,玉佩中央的图案下面赫然多了一柄小剑。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水霜简闭目养神。 牧启从马上一跃而下,手中的长刀撑着地面,双目瞪大注视距他们头顶仅五米的黑赤鸦了,高度又下降了。 三个男子将玄言和周渺护在中间的圈中。时舒尘负手而立,不知在想着什么。她指尖微缩,周身气质冷冽。 “动手吗?”牧启沉声问。 黑赤鸦没有主动攻击,时舒尘也没有说话,所有人都按兵不动。 其中一只黑赤鸦突然仰头长叫两声,另外两只像是接到什么命令,也是长叫两声回应,身子俯冲而下。 “动手。”时舒尘冷喝一声,手中的剑身膨胀数倍。 云之扭头对玄言和周清道:“站好,别乱动,保护好自己。” 他的两指上凝出两道坚实的长刺,护住整条手臂。 花辞拦住一只飞向马车的黑赤鸦,神色一敛。武器与黑赤鸦的翅膀接触,竟未能伤到那灵兽半分。 下一秒,黑赤鸦对他张口叫吼,剧烈的腐臭味夹杂着浓重的腥臭味让花辞差点吐出来,他手指一伸,封闭了嗅觉。 一柄长剑从旁此来,时舒尘紧握手中长剑一跃,脚下轻点石块,跃到那只黑赤鸦的头顶,双手猛的用力,灵力爆射而出,与剑气一同刺进那只黑赤鸦的颅顶。肉被刺穿,一声巨大的吼叫震耳欲聋,鸟身剧烈摇晃,想要将头上的人甩开。却不想,让剑身插入的更深。 另外两只黑赤鸦飞来帮忙被牧启,云之四人拦住。 车厢内,水霜简抿了口酒水,细品。外面的打斗声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恍如无物般,她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时舒尘单身握住剑柄,身形不稳的飘在空中,另一只手涌现出澎湃的灵力,狠狠的打入大鸟的伤口出。 “嘎~”又是一声巨吼,黑赤鸦的挣扎更加激烈了。双眼充斥着赤红,黑红色的身子变成了鲜红色,鲜血直流。 时舒尘眼神凝重,这是黑赤鸦在做最后的挣扎。 “花辞。”她唤了一声。 花辞撑起一个巨大的屏障,将它困在这一方,屏障开始收缩,黑赤鸦的活动范围越发稀少,翅膀不停的撞击。 另一边,牧启招呼四人祭出阵法,将两只黑赤鸦引到他们的身边。 “压。”随着一声爆喝,阵法上放的圆形光柱开始往下沉。威压厚重,随着压力的增大两只黑赤鸦的身形也变得更加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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