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甚至翻到了前两年的动态,如此高频率的分享基本没人和她互动,点赞也寥寥无几。这种分享更像是一种记录,她的账号没有关注任何人,仿佛她使用这个平台仅仅只是为了记录自己的生活,不被他人所关注的生活。林煦注册账号发现关注失败,私信也被拒。
嘶~,林煦随手点了支烟,她是个没有烟瘾的人,只有在安静思考的时候她需要有个载体承载她的思绪发散。办公室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来上班了,汤汤探进来半个脑袋:“老大,开会吗?”
林煦一看时间七点十五。
会议上林煦将元晓雅信息投屏,“根据昨天汤汤和小光从商场查到的支付记录,技侦调查到,元晓雅,23岁,本地人,父母离异,独居,今年刚从晏大金融系本科毕业,六月初进入一家金融公司实习。社交动态更新于六月三十号,手机最后定位在深蓝KTV,之后处于失联状态,接警台也没有元晓雅的失踪报案记录。”
林煦介绍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由于视侦那边还没有进展,这次会议仅作为小组信息交流讨论,示意队员们开始集思广益。
“好奇怪,这么大一个人,失联几个月都没人报案。”
“死者就算独居,父母离异,也不至于这么孤立吧?”
“朋友,同学,同事,都没有人联系过死者吗?”
“你说的这些都是泛泛之交,他们哪里能想到失联还报警的,大部分的失踪报案都是亲属或者关系亲密的人。”
“那按照你说的,死者不仅没有社交关系,就连和父母的关系也不怎样?”
“我觉得这种分析是对的,死者可能就是,没有爱人,没有朋友,有父母但离异和没有差不多。”莫汤汤支着下巴总结分析道。
“这种结论不太对,我的依据是她的实习公司,”林煦在电脑上搜索出元晓雅的实习公司,大屏幕上高姿金投的logo清晰地展示在上面,林煦继续操作:“你们看,高姿金投的风投部门,招聘实习生的最低学历要求是研究生,而元晓雅一个本科毕业,在校期间资质平平,她是如何进入要求这么高的部门,所以她不可能是一个任何关系都没有的人,这里存疑。”
林煦环视一圈往椅背上一靠双手环胸,队员一看到这姿势就知大事不妙,纷纷正襟危坐,反考刚才哪里分析的不对。副队陈宥则笑眼眯眯坐在一侧看戏。
办公室静默了几秒,林煦才悠悠开口:“我有说死者是元晓雅吗?我们现在有实证能证明元晓雅就是死者吗?就算有江法医的面部复原也只能作为参考,在还没有确认死者的身份之前,所有分析都是天马行空,作为刑侦人员,这种没有实证的情况下对号入座是很危险的,明白吗?”
“明白。”
林煦在刑侦口多年有丰富的破案经验,也知道在案件侦破过程中,侦查人员会因为各种原因不小心选错侦查方向,这些经验得益于孟局当他师父时没少挖坑,如今传承到她这里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挖坑挖的快填的也快,就像今天她刻意引导死者是元晓雅,队员在没有实证的基础上就开始对受害人分析,这种错误太低级了。
“老大,你怎么能一大早就挖坑呢!”汤汤脑袋支在自己的超大水壶上,蔫蔫地说道:“您六点半的电话把我从被窝里拽过来开会,现在脑子还留在枕头上沉睡呢。”
林煦语重心长道:“实证,是案件侦破的基础,李主任调查到的仅仅只是元晓雅有买过同款的裙子和鞋子,加之元晓雅确实联系不上,但这些并不能直接证明死者就是元晓雅,不能因为我的刻意引导,你们就偏听偏信,领导也不是完全不会失误的,刑侦人员在案件侦破过程中要时刻审慎。”
“这个案子,孟局给的时限就7天,大家这几天都加下班,现在最紧要的是先确认死者的身份,元晓雅这条线索也不能放弃,汤汤你一会联系下元晓雅家属来做个DNA鉴定,”她合上面前的笔记本:“小光你打个电话问问高姿风投关于元晓雅这个人的基本情况,老陈盯一下视侦的进度。”
“大家,都各自忙去吧。”林煦交代完,所有人四散开始陆续忙碌。
林煦组内开完早会,刑侦二队开始为案件奔波。反观司辰心这边,关掉8点的闹钟,她才顶着凌乱的头发爬起来,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哈欠连天挪到卫生间洗漱,昨晚又失眠了,睡不着的她索性起来干活,在凌晨三点多终于有点惺忪困意,爬上床即便睡着也是噩梦缠身。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扯了扯嘴角一个浅浅的微笑:“阿姐,早上好,今天我也很爱你!”
“小满起床了吗?”敲门声伴随询问声在门外响起。
司辰心一边刷牙一边过去开门,门外是位精致优雅的女士,淡紫色的真丝长裙裹着窈窕的身材,头发挽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高贵典雅。
“姑姑,您今天真好看!”司辰心一大早给赏心悦目的司锦送上含糊不清的赞美。
司锦听到这话,笑的更开心了:“今天突然降温了,昨天给你搭配好的衣服今天穿有点冷,姑姑给你换一套”。
司辰心回国最开心的要数司锦,她一直希望能有个女儿,每天都给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带出去见各种世面,可惜生的两个都是儿子,后来她弟弟有了两个双胞胎女儿,她比亲妈还高兴,孩子出生那天开始给漂亮侄女各种买买买,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比亲爹妈还上心。
司月白本来不放心司辰心一个人回国,司宴开主动提出住他家,她大哥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因为没谁能比有钱有闲的司锦对司辰心更上心。
司辰心刷好牙,洗了脸,出来看到窗帘被拉开,床上铺满了衣服,司锦正拿着一件浅粉色上衣对下装挑挑拣拣:“小满你是喜欢搭这个裤子,还是这个裙子呢?”
“裤子。”
司辰心对穿搭很无所谓,在国外的时候几套衬衫裤子来来回回的穿,她本人对外在形象也不是很在乎,衣服能穿就行,见人捯饬的整洁就行,但她看着司锦每天心致盎然的给她挑衣服,沉浸其中的快乐和上扬的嘴角,也很乐意配合长辈。
她从衣帽间换好衣服出来低头卷着袖子,司锦笑盈盈道:“我们小满穿粉色真好看,我多给你安排几件粉色的衣服。”
司辰心本来肤色就白,被粉色一衬托整个人更是白到发光,司锦牵着她到梳妆镜前坐下:“姑姑给你把头发梳好。”
她的头发及腰,睡的有点毛躁,她看着镜中女人一脸温柔,想起来小时候姑姑也给她梳过头发,那时候头发养不长,又耐不住性子坐着,姑姑就扎各种简单的小揪揪,阿姐在旁边耐心的哄着她,琳琅的发饰让自己挑,千哄万哄才能梳好。现在她长大了,性格变得沉静,姑姑还在给她梳头发,可阿姐已经不在。
司辰心端坐在镜前唤了一声:“姑姑。”
“嗯?”
姑侄两在镜中对视,司锦是司家几辈才有的第一个女孩,从出生就是锦衣玉食里堆出来的美人,如今年过五十依旧风姿绰约,这也得益于有钱人家驻颜有术,她是真的很疼爱这个小侄女,眼睛里盈满了爱意。
司辰心在爱意下心生柔软,但她不喜欢表露情绪:“这条项链很衬您。”
“你大哥送的,”司锦心里乐开了花:“我特定找出这条裙子来搭配这条项链。” ----
第7章 第 7 章
姑侄俩倒腾了接近半小时,司宴开叼着吐司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两人。一时有些恍惚,妈妈好久没有这么光彩照人了,自从阿愿去世后,她整个人都黯淡无光。她对小舅舅的孩子有极强的责任感,说是亲生的都不为过,阿愿离世对她打击很大。
那段时间她对什么都没兴趣,失去往日的神采,他明白母亲对小舅舅始终心有亏欠,如果当年她不支持小舅舅离开司家,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她将悲剧归因于自己的行为,自责愧疚多年,司宴开作为儿子不知道该如何疏解固执的母亲,只能默默陪伴。
司月白找他商量小满回国的住处时,他当即决定安排到自己家,那天他从机场接小满回来,悄悄带到母亲面前,平日里端庄优雅的母亲又哭又笑,把小满紧紧揽在怀里,像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小满,一会该迟到了,”司宴开嘴上不露声色,实则心里喜滋滋:“我今天去总部开会,顺路可以载你一程。”
司锦将涂好果酱的吐司递给司辰心:“小满,昨天阿晏说你不太喜欢食堂的饭菜,我让厨师准备了便当,你带去上班,中午热一热就行。”
司辰心咬着吐司点点头。
早上九点二十,距离正常的上班时间晚了二十分钟,但迟到的人完全不慌,她并不用加入考勤系统,也不用统计出勤时间,特派特办,反正来这上班也不是为了挣钱。
司辰心到自己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梳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列好详尽的计划和任务等级后,一看时间已经是饭点了,昨天人满为患的食堂让她心里有些许发怵,放弃去食堂吃饭的念头,加之也不饿,就往桌子上一趴开始午休。
之前在国外为了肝作业赶论文,落下熬夜就头疼的毛病,医生建议要是晚上失眠或者睡眠时间实在紧张,中午高质量地休息十几二十分钟能适当缓解不适。
掐掉手机闹钟,一看时间一点十五,起身去茶水间接了杯咖啡,回来看见孟熠在办公室门口游荡,他远远看见司辰心等她走过来后:“小满,中午食堂怎么没看见你?”
司辰心不想让孟熠知道自己不想去食堂的原因,想着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我没去太困了,先补了个觉。”
“老妈让我来看看你吃饭了没?”孟熠也不解为什么亲妈不自己问,非得让他来,虽然电话里嫌麻烦,还是口嫌体正地过来了。
司辰心放下咖啡,想起便当盒还在包里放着呢,说:“还没呢,一会吃。”
“不行,你现在就吃,我好交差。”孟熠态度强硬。
“......”司辰心无奈只能把便当从包里拿出来。
见她直接打开盖子孟熠皱眉问:“你不热一下?”
“我不知道微波炉在哪。”
“那你怎么不问?”
“我觉得冷的也能吃。”
孟熠心中感叹,看来阿宴说的没错,她为了避免和人打交道,除非不得已否则不开口,得亏亲妈时刻惦记着,这要是吃冷食吃坏了,回头指不定还怪他监管不力。
他大步上前盖好盖子,拿着便当盒就往外走:“走吧,我带你去食堂,食堂有微波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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