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尽想象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她叹口气,懒懒地起来接过汤盅,往自己房里走去。 她穿着一身藕粉色襦裙,外层只罩着一件薄薄的纱衣,行走间裙摆飘动摇曳生姿,仿若月宫仙子般轻盈灵动。 桃枝不知不觉又呆了,恨不得化身牛马为春尽犁两亩地。 春尽端着汤走到门口,竟有些不敢进去,一想到先前的事,她就心跳加速,后颈和耳朵灼烫起来。 没事,她神志不清的,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了。 她说服自己,推门进去,差点被坐在床上的人吓晕。 双腿一软,春尽手里的汤盅歪斜,热汤从里面洒出来,烫得她无声尖叫。 她连忙把汤盅放到桌上,将手放进水盆里,观察罪魁祸首是否清醒。 拂雪坐在床上,衣衫凌乱,她一脸委屈地看着春尽,泪盈于睫。 “不是说马上回来吗?” 春尽有些心虚,柔声安慰她:“我去给你找吃的了,一天没吃饭肯定很饿对不对,姐姐喂你喝汤。” 手指被烫红了,有些灼痛,不过尚在可忍受范围内,春尽不甚在意,把汤盅放到床边的凳子上,舀了一小碗汤。 “啊,张嘴。” 拂雪乖乖张开嘴。 春尽把汤吹凉送入她口中,很快一碗汤就见了底,她见拂雪还没饱,想再盛一碗,被拂雪一把抓住手腕。 春尽疑惑:“怎么了?” 拂雪什么都不说,盯着红肿的手指看了一会儿,俯身吻上去。 春尽:“?!” 拂雪轻吻她的手指两下,张嘴把那两根手指含。了进去。 春尽大脑一僵,整个人再次裂开,她慌忙把手从她嘴里夺了回来,退了好几步。 “你你你!你要是好了,就自己喝!” 拂雪迷茫地看着她,眼里蓄满了泪水,“姐姐受伤了,我只是心疼姐姐。” 春尽伸手在她眼前晃两下,问:“拂雪,我是谁?” 拂雪喃喃:“姐姐……” 春尽抚着心口松了口气,看来还没清醒呢,只是无意识的动作,虽然有些奇怪,但只要她不记得,一切都好说。 春尽再次坐在床边,盛了一碗汤喂她。 “喝完就躺下睡觉,不能再乱动了,知道吗?” 拂雪委屈巴巴:“你不在。” 春尽轻咳一声,道:“我ⓌⓁ会陪着你的,所以你要乖。” 拂雪点头,又说:“姐姐陪我一起睡。” “不行!”春尽脱口而出。 不能再睡在一张床上了,否则她绝对会被生吞了,这孩子牙口太利了,她的后颈现在还疼着呢。 拂雪不喝汤了,瘪着嘴泫然欲泣。 春尽直呼造孽,但还是得好声好气地哄这小祖宗,谁让人家是将军心尖尖上的人呢,就算是看在那一千两黄金的面子上,也要当小公主伺候。 “那你先把汤喝了,喝完我就陪你睡。” 嗯?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拂雪大口喝汤,很快一盅汤就见了底,春尽把碗勺收拾了,扶着她重新躺下,然后脱掉外衫躺在外侧。 她尽量跟拂雪保持距离,奈何对方硬要往她身上蹭,她不敢推得太用力,怕碰到她的伤口,结果对方变本加厉,直接八爪鱼似的抱住她。 春尽僵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的肩膀不疼吗?” 这个姿势她的伤口正好被压在下面。 拂雪:“疼~” 疼你还不放开我?!春尽心里咆哮完,语气仍旧温柔:“那你躺平好不好?或者往那边侧一下,我给你垫个枕头。” “不要。”拂雪抱紧她。 “不是疼吗?那样会好一些。”春尽循循善诱。 拂雪眼皮翕动,眼神晦暗不明:“我要抱着姐姐。” 春尽沉默。 她又说:“除非姐姐睡到里面。” 春尽:…… 好小汁,在这等我呢。 我还能怎样,能怎样,最后还不是像妈妈把你原谅? 春尽认命地睡到了里侧,刚一躺好,八爪鱼又来了,力道比之前有过之无不及。 春尽被勒得喘不上气来,掰着她的手说:“稍微放开些,我呼吸不了了。” 拂雪炙热的气息洒在她颈项,手从她散开的裙腰抚进去,大有四处游走之势。 “姐姐,我好热。”
第6章 春尽及时摁住她不安分的手,嘴唇紧闭不要让她攻进来,没想到却被狠狠咬了一下嘴唇。 本来就有伤的地方雪上加霜,她眼一闭心一横,反客为主撬开拂雪的牙关,一通乱搅之后退出来,张着嘴巴大喘气。 拂雪懵懵地看着她,受了委屈般叫姐姐。 春尽低声:“闭嘴!” 拂雪含着一泡眼泪,更委屈了。 春尽抹掉唇上的口水,恶狠狠警告:“别再惹我了,不然让你见识一下看了十年黄色话本子的威力!” 亲她摸她就算了,还口口声声叫她姐姐,这不是存心让她愧疚吗? 虽然知道拂雪是姐控,但骨ⓌⓁ科要不得啊,还是说……她就喜欢这种背德的禁忌感? 春尽双眸微眯,看向她的视线多了些东西。 拂雪仍旧可怜巴巴的,手从衣服里出来,搭在她的腰上,脸也蹭到了她的颈窝。 “那我抱着你睡可以吗?” 春尽能说不行吗?再折腾下去天都要亮了,只要她不再作妖,自己把床让给她睡地上都行。 拂雪埋首于春尽颈间,嗅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气,眉宇间的郁气少了几分。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就算记不起她也没关系。 那些回忆由她一人珍藏,然后再在剩下的时间里创造更多属于她们的回忆。 春尽一直坚持到拂雪睡着才放松下来,她本就是多眠的人,一番折腾下来筋疲力尽,很快便进入梦乡。 月色透过没有窗户缝隙钻进来,恰有一缕照在她脸上,她的一半隐没在黑暗中,五官显得更加昳丽精致,轮廓分明。 拂雪怔怔地看着,眼底流淌着数十年积攒的思念,将那双桃花眼染成了绯色。 拂雪一直盯着春尽,像要把她的样子牢牢印刻在心里,直到眼眶发酸,她才发觉视线模糊了。 她眨了眨眼睛,水雾凝成眼泪掉了下来,春尽似有所感地动了动身子,她连忙把眼泪擦掉,乖乖伏在春尽肩上。 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你身边,这次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了。 春尽睡得迷糊,隐约感觉肩膀湿了,但她实在困倦,很快就再次睡过去,再睁眼已是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左边胳膊已经麻得没知觉了,怀里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头顶低着她的下巴,痒痒的。 春尽稍微往上挪一下,低头看拂雪的伤处,没有血冒出来,应当还好。 体温也恢复正常了,想来很快就会清醒,得在她醒来之前离开,不然就现在这个姿势,太尴尬了。 谁能想到两天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如今不仅躺在一张床上,还亲密地抱在一起? 反正她想象不了那个画面。 她抓着拂雪的胳膊把她从身上拉起来,然后迅速起身放了一个枕头,拂雪抱住枕头蹭蹭,没有察觉不对。 春尽翻身下床,拿起外衫踮着脚走出去,生怕弄出一点动静吵醒拂雪。 拂雪晌午时分才醒,春尽派人把范黎请来,自己只在门口远远看了一眼。 拂雪原本在跟范黎说话,忽然抬头望向她,眼里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春尽想着自己大约打扰了他们,便自觉地关上门离开。 桃枝端着吃食走来,见她坐在院中,问:“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人家两个郎情妾意,我自然要腾地方啊。” 春尽语气相当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之所以这么淡然,是因为她并不吃拂雪的醋。 两年前范黎大婚当天丢下她披肩上阵,两年来只通过短短几封书信,他们之间并无感情。 可现在她回来了,很多事就要提上日程。 比如圆房,为他诞下子嗣。 这府里的夫人们每一位进府时间都比她长,但因为她是正室,所以第一个孩子必须由她诞育。 就是不想尽所谓的义务,她才想逃跑,现在好了,范黎的注意力都在拂雪身上,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想到她。 趁这些时日赶紧谋划,要是范黎不肯与她和离,只能硬跑了。 “不是啊。”桃枝纳闷地说,“将军让我为您跟拂雪姑娘准备吃食,应该是想跟你们一同用饭。” 春尽坐直身体,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 “你没听错吗?” “绝不会听错,将军还让我准备您爱吃的。” 春尽不知道范黎在打什么主意,总之夹在两人中间她肯定不好过,还是先跑吧。 “多日不曾见过清蓉了,怪想她的,我去兰园瞧瞧。” 春尽立时动身,一刻都不敢耽误。 走出几步,她忽而转身问桃枝:“知道怎么说吧?” 桃枝想用拳头敲敲胸口,发现手没空之后,给了她一定坚定的眼神。 春尽放心地走了。 范黎出来,对桃枝说:“夫人,让她陪拂雪姑娘用饭,我先走了。” 桃枝低眉顺眼:“夫人被二夫人叫走了。”怕他不知道是哪位,桃枝还贴心地解释:“兰园的二夫人。” 范黎:“……清蓉找夫人何事?” “二夫人经常心口痛,您不在的时候也时常来找夫人瞧。” 范黎再次沉默。 看来他不在的时候,春尽把他的那些夫人们照顾得很好,玩的都是他没听过的花样。 倒是自己多余了。 犹豫片刻,范黎推门进去,拂雪期待的眼神落空,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怎么是你?” 范黎走到桌前坐下,淡声说:“你想见的人去看别人了,委屈您跟我一起用膳。” 若不是她初来乍到又受了伤,他绝不会顾及她的感受。 拂雪眼神微动,问:“去看谁了?” “清蓉心口痛,夫人去帮她瞧病了。” 话音刚落,拂雪闷哼一声,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肩上伤口血流如注。 范黎从凳子上弹起来,厉声:“你疯了?!” 拂雪眼眸通红,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现在我更需要她。” 鲜血顺着肩膀滴落在床边,染红了淡粉色的床幔,范黎一个久经沙场的人都觉得疼,拂雪却面无表情。 范黎轻叹一声,转身往外走。 “别自残了,我去把人给你找来。” 摊上这么个疯子,真是他的晦气。 桃枝端着饭菜站在门口,见范黎出来,还以为他要让自己布菜了,没想到他却挥了挥手。 “拿下去吧,等你家夫人来了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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