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是那个‘三文’接待来看管驴车。 “钱管家,您怎么来了?您一来,我们酒楼都亮堂不少,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什么生辉呀!生辉!” 前几日的那个店小二弯腰屈膝,好似犬摇尾状,说话间透着一股殷勤之意。 “一间雅间。”钱乐撂下几个字,又对赵月柏二人笑道:“今日我请,两位需吃得尽兴而归。” 店小二这才注意到钱乐身旁的两人,一瞧发现竟是那农户,又见钱乐对这两人的态度,心中惊疑,不由得有些懊悔起来。 “欸,几位请跟我来。”说完小二弯腰巴巴地领着三人到来一处雅间。 “几位想点些什么?我给记着!” “将你们店的五道招牌菜都各上一份吧。”钱乐竖起一个大拇指:“他们家的招牌菜是这个。” “两位万万不可与我客气。”钱乐眯起一双眼,再次强调。 “是这样的,我家小少爷几年前得了厌食症,这几年请了多少郎中、吃了多少药都不顶用。前几日我府婢妇在你们这采购了几次,少爷居然恢复了正常食量,精神好上不少。昨日小少爷厌食症又犯了。” 他顿了顿:“我们查了许久,猜想或是你们的菜的原因,昨日膳房所作也确实不如前几日美味。” 钱乐猛一拍手,双眉紧皱,叹惋道:“老爷就少爷这么一个孩子,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与两位谈谈,不知,两位可愿挪出一部分定量供给我府?” 一番话下来,两人也听明白了。楚清没说话,她不清楚赵月柏每天的菜是个什么情况,无权干涉。 “不知道这量是多少,价钱又是怎么算?”赵月柏问道。 “哈哈,赵小兄弟的菜那么好,我们又需要,因此可以出比你每样平常定价再高三文的价钱。”钱乐笑呵呵地:“至于这量,每天每种各三十斤,可否?” 青菜是一斤六文,萝卜是一斤七文,韭菜和芹菜都是一斤五文,其实因为他们的菜不错,定出的价格比平常已高了一两文,如果在此基础上每样再高三文,那林府开出的价格是很高。 “好。不过。”赵月柏笑道:“我们先以一个月为期,届时再看林少爷情况如何。 钱乐当即同意,唤过小二准备纸墨,立刻就将契书写成。 “那每日赵小哥就将东西送到秋吉南区林府,很显眼,到了就会看到府匾的。”说罢又掏出一两银子,“这是约金。” 赵月柏点头接过,自然地将钱递给楚清。刚刚钱乐脑中满都是订菜的事情,故而注意力一直都在和赵月柏身上,现下事情谈妥,见赵月柏将钱递给他口中的‘表妹’,心中好奇。 虽然此女衣着朴素,却气质脱俗,淡雅不凡,身上还带了难以察觉的威压,不像寻常农家女。 这赵月柏也是,长相没那么阳刚,但行事谨慎,不卑不亢。他们二人的摊子干净如斯,一般的农户可没有那么爱干净。 他们谈话间,菜已经上齐了。红烧狮子头、糖醋鱼、烧鸭......菜之佳香、鲜美之气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菜肴精心烹制,色香味俱佳。滋味醇厚,口感绵柔。 “酒楼师父手艺不错。”赵月柏暗自赞许,醇意楼确实有狂傲的资本。 几人谈笑甚欢。 须臾,钱乐却说府中有事,需先走一步。 楚清吃相极好,不急不躁,举止得体,她吃糖醋鱼时眼尾带笑,眸子里满是满意。 赵月柏瞧到:“怎么,喜欢吃鱼?”又故意逗她:“是我的厨艺好些,还是酒楼师父的好些?” “自然是酒楼师父。”楚清睨她一眼,这人不就是想逗她么,当她瞧不出来。 “你真是……”赵月柏闷闷道,“你真是吃里扒外。”她也不知道用对词没有,不过也无关紧要。 楚清吃得更欢心了。
第6章 闹事 自从和林府定好买卖后,两人每天先将菜拉到林府门口。 林府无愧是富庶之家,员外府气势恢宏,高墙围合,府门巍峨,门楣上花纹精致。庭院中有假山流水,花木扶疏,极尽 山水园林之美。 看守的去打了报告,钱乐亲自前来接待,安排下人将赵月柏早已单独放好的几个箩筐的菜称重收好。 “幸苦两位了。”说罢钱乐付了钱,“共是七百八十文。” “告辞。”赵月柏向钱乐拱手道。 连着几天也无其他不同,日子平平常常地过着,两人也开始真正熟悉起来。 楚清是越来越觉得赵月柏像个女人,不过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 “你就是赵月柏他表妹?他人呢?”刺耳的声音炸得楚清直皱眉,哪里来的疯婆子。 她冷脸斜了一眼来人,一共两个人,喊话的疯婆子,不作声的老头,就算老头没说话,那张脸已经表达个遍:快说。 两脸凶相,不速之客,楚清判断。 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动起手来只怕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先稳住:“你们找他作甚?” “当然是有要紧事,天大的事!”那婆子冷笑:“他何时回来?” “一时半会回不来,有什么事等他回来你们再上门吧。”楚清回想赵月柏最近是否惹到了人。 “不用了,你就直接告诉他他堂兄要成婚了,今晚有时间给我们送点银子来。”那蛮横无理的老婆子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楚清:敢情这两人是赵月柏叔伯一辈的亲戚...... 好大的脸。 “我会和他说你们来过的。” 那婆子见她回话模糊,可不是吃素的,“听说你们最近过得不错,又是买肉的,又是买面粉的,是不是还有了车?”她边说边探头向里边望去。 “他堂兄好久没吃上肉了,读书可累脑子,你们这还有没,我拿点回去。”说罢竟直接撞开楚清。 楚清伸手攥住婆子手腕,往回一甩,声音沉了下来:“你们想做什么?” 那婆子被楚清突然一拉,没做防备差点摔到地上,正要破口大骂,话未出口又被她冷冷一眼扫来,竟被震地不敢对视。 别看楚清平时温婉娴淑,若是认真起来,那股上位者的威压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住的。 “好你个贱蹄子。”老婆子按下心中没由来的害怕,嘴里骂骂咧咧,却也不敢动手动脚。 “老头子!你是哑了还是死了?这贱蹄子打我!”那疯婆子见没打到楚清,扯着嗓子又喊又闹,震得人脑袋直嗡嗡。 老头装作一副陪同的架势,来到这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想必是不想惹一身骚受人指指点点了。 可是如果没有他的允许这老婆子又哪敢上这来撒泼。 蠢婆娘,都叫她不要提我了,老头心里骂道,可他也不能不表态了,更何况这臭丫头刚刚还不识好歹。 他也不敢对楚清动手,但做做样子还是可以的,赵大扬起了手。 手腕忽的被人钳住,捏得他生疼。 “不知大伯是想作些什么?”赵月柏似笑非笑,眼神凉薄,越握越紧,最后看他的便宜大伯赵大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才放开。 赵月柏是跑回来的,微微气喘。 因着地里的菜苗已经昨日忙得没有浇水,有些蔫了。赵月柏刚才连连补救,挑水浇田,结果正干着活系统就发布了回家救楚清的任务。 “你、你、你......”赵大又惊又怒又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们俩真是一路货色,对长辈动手动脚!”那婆子秉持先说话的先占理的理念,抢先骂道。 楚清见赵月柏回了来,敛眉微松,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赵月柏走到楚清前面,将她挡在身后,捏了捏拳头。 楚清冷声道:“你们也不遑多让,来我们家中偷东西。” 婆子当下跳了脚,倒打一耙:“谁来你家偷东西?我叫你这蹄子拿给我你不拿,我不只好自己去?” “赵月柏你这么护着她?她不会是你情妇吧?还表妹?你什么时候有个表妹了?真是可笑!来人快看啊有货偷情!” 疯婆子话说得难听。 楚清不在乎,左右是个不相干的人。 她对赵月柏的反应比较感兴趣。 对于他大伯一家的德行,赵月柏是无语的。“你们脸皮到底几寸厚,我不护着她我护着你么?我和你们关系很好?” 说完也不管这个大伯母反应如何,转头对赵大嗤了一声: “伯父,几日不见,你竟落到偷鸡摸狗的地步了?”赵月柏讽声道:“不怕你家状元郎受牵连?“ 赵大的儿子赵炳还是个童生,他爹他娘这两人却天天在众人面前吹嘘他儿子是当状元的料子,依赵月柏看赵炳对其他考生并无威胁,只因他连考院都进不去。 “你敢骂我儿子!”疯婆子一听不得了,马上炸了,冲到赵月柏面前,两只干枯的手死命抓着赵月柏的胳膊,用了狠劲掐下去,见她不是赵月柏的对手,便毫无章法地乱扇。 饶是赵月柏也暂时拿她没办法。赵大刚被赵月柏捏得手腕疼,缓过来了也怒得很,竟也加入疯婆子。 “你们私闯民宅,企图偷窃,是为不法。不顾叔侄之情,索要钱财,此为不仁。口吐污言,造谣生事,实乃不义。” 楚清条理清楚,冷声斥道,现在人越来越多,需要先把这个印象塞入围观者的脑中,以占优势。 动静越闹越大,平时鲜少人来的地方慢慢聚了些人过来,这些人方才多多少少也听到几人的对话。 楚清见着两人缠上赵月柏,向前一步。 但她身娇体软的,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后边去,别来添乱。”她还没近身,赵月白就急急呵出声。 楚清抿了抿唇:这人怎么这么凶。 这个想法一冒上心头就如脱缰野马不受控制,直冲她脑门。
第7章 断绝 赵月柏心烦得很,她虽然能抵抗住但是耐不住这两人没完没了地发癫,又担心楚清被两人伤到,于是捏住疯婆子和赵大两人的肩膀,气沉丹田,猛地往前一推出一米多。 她前世是个孤儿,从小被师父捡到,同他学些武功路数,长大后上学、工作后练习也没落下。 这具身体虽然从未练过,但她的招式都是刻在脑子里的,且这些天她日日下地加上灵植的调理,比这两人强上太多。 刘成不平道:“赵大,你何必做得这么不堪呢?”他方才路上听旁人说赵大和赵月柏两家又起冲突了,就跑了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关你们屁事!” 疯婆子不依不饶,见奈何不了赵月柏,转而撞向楚清。 赵月柏一惊,忙过去挡着,幸好及时,在疯婆子撞上楚清前就拦下了。 美人却倒在了地上,扬起了许多沙,不知是沙入了眼还是摔得疼,楚清眼尾微红,睫羽轻颤,带了一丝委屈哽咽道:“腿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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