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颂蹲在她面前,“怎么了?” 小孩没说话,笑着把花环戴在她头上,“这个送给你。” 黎颂惊讶了一下,说谢谢,想了一下说:“我买下来吧,多少钱?” 小孩子连忙摆手:“不要钱不要钱,村长说了,要对客人好一点。”黎颂懂了,她摸了摸小孩子的头,又说了声谢谢。 看来她来得还挺是时候,估计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旅游景区,人来人往。 鼻尖萦绕着花香,有迎春和杜鹃,她抬手摸了摸头上的花环,还是没摘下来。 走走停停,听着歌声,看看花看看山,心情畅快。 她站在一树很大的梨树下,抬头看雪白的梨花,树冠很大,她站在那里几乎被花枝包裹着,抬头看时有些穿越时空的恍惚感。她这才想起来拍个照,一模口袋却发现没带手机。 算了,拍了也不知道给谁分享。 她退了几步,看着那些雪白的花枝慢慢退出视野,正在这时,突然从天而降一抹艳色,打破了整个画面的平衡。 是一朵紫玉兰,在眼前打了几个旋,就落在她脚边。 她弯腰捡起来,下意识转头看去。 她又看见了那个不该出现的人。 罪魁祸首穿着宽大的休闲衬衫,抱着胳膊靠在木质窗棂上,她手里还掂着花枝,嘴角带笑,垂眼看着她,长发一半隐在暗色房屋里,一半散开在窗外。 黎颂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那跃动的紫色上,指尖捻着那朵玉兰,心下也不知道该不该觉得倒霉。 正沉默着,肖约却开口了。 “怎么?看都不敢看我?”她话里满是戳人痛处的恶劣,活像个笑里藏刀的妖精。 “你怎么在这儿?”黎颂问,她不想处于下风,强迫自己与她对上视线。 可能是因为说开之后反而放下了一些执念,她现在看肖约,之前的那种恍惚少了不少。 肖约似乎很满意这个对视,她愉悦地挑了挑眉:“我来采风。” 黎颂又抬了抬手,紫玉兰闯入视野,肖约笑了下:“没想袭击你,只是打个招呼,而且,紫玉兰和你很像。”古板克制、谦润如玉。 她又一抬手,手上的花枝划过一条弧线,正正好朝着黎颂脸而来。 黎颂瞳孔一张,下意识将花接住,不悦地看向肖约,却见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一句:“送你了。” 而肖约走得潇洒,转身却站在屋中间闭眼使劲平复着心跳。
第7章 替身情人 黎颂回到酒店房间时有些气闷。她不理解肖约的行为逻辑,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难道肖约不觉得现在这种撩拨是对她的骚扰? 她随手将花扔在桌上,怒而打开电脑处理起公事,可脑子里肖约的脸却挥之不去。 紫玉兰馥郁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不断提醒着她那个恶劣份子的存在。 她把花扔远了些,点开邮件强迫自己工作。 连钏被老板这两天的勤劳敬业惊讶到,甚至专门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 “换个地方换个心情而已。”黎颂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聊了几句,连钏感觉她心情很是低落,又再次确认道:“你确定你没事……” “连钏。”黎颂打断她,“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她这个语气,弄得连钏都有些紧张。 外面阳光明媚,春光正好,黎颂却四肢泛凉。“帮我查一个人。” “……黎总,咱们是正经公司,我是正经打工人,你这个诉求有点法外狂徒了吧?”不过话是这么说,连钏下一句还是问道:“是什么人?值得你费这个心?” 她和黎颂认识很多年,知道她虽然出身乱糟糟的豪门,但却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像这种私底下调查别人背景的事情商场上不是没有,还很正常,但她听黎颂的语气,怎么也不像是正常背调,这不合常理。 听她说完黎颂也觉得自己有些过激了,不过是个陌生人,真的值得她打破自己的原则吗?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懦弱,才会因为肖约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数而她感到惶恐。她反悔道:“算了,一个邻居而已。就当我没说过。” 说完挂了电话。 本来是想来静静心,可现在心又乱了。 她话是收回去了,但连钏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当即就找了个信得过的去办这事,查一查那个所谓的邻居。黎颂的状态不太对,查清楚了,也好让自己安心。 肖约面前摆着电脑,屏幕上是她一早上拍的照片,花花草草的,说丑不丑,构图什么的都还行,但说出色也还差着一截。 她随便挑了挑,打包发给了微信里那唯一的一个联系人。 对面很快回复。 陈南:雲生老师果然多才多艺,这照片插进书里,绝对是锦上添花! 肖约随口回了个嗯。这个代理人是她朋友推荐的,一张嘴恨不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雲生:你自己看着办 陈南:好嘞,我办事您放心,出版社那边绝对给谈得妥妥的! 和陈南交接完,她下意识朝酒店的方向看过去。 不知道黎颂在干什么。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高兴。离得多近啊。 她知道从死人手里抢人最难,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那天晚上看见黎颂眼里的留恋和痛苦时,她还是差点失控了。 本来想就着出来采风的由头冷静冷静,却没想到这人自己撞了上来。 她懒散地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青山翠色,眉宇间是难以分辨的神色。 在这里遇见黎颂她很开心,只是黎颂估计会想尽办法躲她躲得远远的吧,像是察觉到威胁的动物,本能性地远离她这个释放危险信号的源头。 不过没关系,她可不是鲁莽的猎食者,她贪婪却富有耐心。 朵兰村之行的氛围因为出现了肖约这个变数而变得有些微妙,黎颂短暂地考虑过后还是决定先回去,对于肖约展现出来的模糊意图,她并没有应对的兴趣和精力。 她不想探究在这里遇见肖约的原因。毕竟如果是人为,那么身边出现一个目的不纯的陌生人,怎么都让人开心不起来,可如果只是巧合……和前面好几次的相遇结合起来,总有种难以言说的怪异,她皱眉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拒绝把那个词真切地勾勒出来。 “是宿命吧……” 远在G市的三好员工连钏小姐靠在床头,面色凝重地看着屏幕。 詹识从浴室出来,闻言问了句:“什么宿命?” 连钏把平板暗灭,露出温和的笑:“没什么,在看小说。” 男人没继续这个话题,坐到她旁边握住她的手,语气试探,又带着些祈求:“老婆,我来之前在研究所附近看了套房子,价格公道,带一个小院子。你对那边很熟悉,找工作的话待遇绝不会比现在差。” 连钏知道他什么意思,她靠在丈夫肩头,语气低下来:“詹识……” 沉默着僵持许久,最终还是詹识叹了口气:“好了,我不说了。”继续下去并不会解决问题,反而会给这来之不易的相聚带来裂痕。他遗憾,甚至愤恨,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见连钏,以至于将那年少救赎的机会让给了其他人…… “再等我几年。”连钏说,“放假的时候我也会去看你,带着提提。” “好。” 两人睡下,连钏目光投向平板的方向,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也不知道黎颂这回又会被搅进什么样的漩涡里。 她有些担忧,黎颂要怎样才能在这场来者不善的布局中不落下风? 而被委以重任的小张同志那头,收到了顶头上司的一句:已阅,销毁勿外传。 第二天,黎颂一大早就踏上回G市的旅途,打电话给连钏,正好听她说詹识下午的飞机,便定了饭店给他饯行,顺带将人送去机场。 今天是工作日,送完丈夫的连钏立刻转换到工作状态,在车上汇报了些工作,直到到公司下车。 黎颂又感到了愧疚,“你要不休几天假吧,怎么看着好像瘦了呢?詹博士这趟回来没少讨伐我这个万恶资本家吧?” 连钏:“我体重没变,你只是心虚罢了。” 黎颂抬手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有心无力吗,年纪大了拼不动了。” 连钏毫不给面子地拆台:“我比你大三岁。” “……” 到了公司,两人在员工的一声声“老板好”中走向办公室,连钏说:“前几天,黎老爷子住院了。” 黎颂愣了愣:“怎么没告诉我?” “你好不容易愿意出去走走,何必让你烦心。就算赶回来也挤不进去,听说连着三天,病房让人围得水泄不通。”两人的步伐快了些,走进办公室后带上了门。连钏这才继续道:“你要是想去探病,这两天就正好。” 黎颂不知道怎么说:“你想得很周到。” 连钏说:“那我帮你备份礼物,你什么时候去?” 她语气没什么不对,但黎颂却从中品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迫切,她疑惑:“难道你希望我也回去和他们争一争?” 说实话,要是在三年前,她说不定会好生经营一番,可是如今,她没那个精力,也觉得没那个必要。 连钏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转瞬即逝:“作为下属,我很希望我上司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黎颂绕到办公桌后坐下:“汲汲营营的有什么意思,累。” 她没说不去也没说去,连钏也就识趣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上前两步从办公桌上的文件里抽出一份放到她面前:“这是你让我查的东西。” 黎颂看着那份薄薄地文件,不确定地抬头看了眼连钏,在对方的点头确认下犹豫着翻开。 虽然她反悔了,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连钏。 这份资料只有一页半。 肖约女,28岁,Y国籍华裔,祖籍苏城,职业是自由作家,家里中几代从商。 以上总结自雲生的百度百科,粗糙且简短。 那位商业作家雲生就是肖约,从她那家店的名字入手,稍微一比对就能得到这个信息。她用这个笔名十多年前就在一些网站上投稿,但直到五年前,才正式出版第一本书,是一部商战小说,一经上架便成黑马,一度登顶好几个阅读排行榜。 下面的资料应该是出自对于她社交软件上内容的分析。 这位自由作家确实非常自由,居无定所,常年国内外地跑。但从那些分享中仅仅能看出她家底丰厚,学历、家庭之类并无线索。 最后一段是对沿春路那家书吧的邻居的采访,据对方所说,那家店铺是三个月前卖出去的,一个多周前开业,没什么客源,生意冷清。作为老板的肖约待人并不热络,因此他们对这位新来的邻居也不是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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