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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云沉默了下来。 系统问她：【怎么样？你做吗？】 “系统。” 【嗯？】 “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沈初云很想知道这个自以为是拯救者的系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且大多上不了台面，“你真的是正规系统吗？” 【当然。天道出品，必属精品。我的程序经过很多次升级，我的任务，也是请前辈帮我做过分析确认，这是完成任务的最简单途径了。】 “你们内部竞争压力应该很大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天真一些也挺好。” 沈初云当初也不懂，还以为同事真的在认真教导自己，直到学姐点明了以后，她才知道职场上哪有那么多的好心人。 沈初云在家休息了很久，她的休息便是坐在大厅听大提琴演奏曲，一遍又一遍的听。 “以前学姐和我说过，她很喜欢大提琴浑厚饱满的音色，很美。可惜那时候我听不懂，一句话也说不上。后来她再也没有跟我提过这方面的话题了，直到那天晚上，我们回去的路上，她约我周末去看演奏会。” “我听说音乐能够引起人类灵魂的共鸣，不论他们是否有任何联系，只要听同一个音乐，至少那一刻灵魂的颤动频率是一样的。” 在这种时候，系统一般不会打扰她。 直到晚上六点，系统提醒她该出发了。 “谢谢。”沈初云联系上了团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以后，就出发了。 这一次她代表的是沈家出席，所以面子上不能出错，礼物是沈家早就帮她准备好的，她只需要本人去走个过场就行了。 沈初云到了地方，会场里音乐相伴，熟悉的人和同一个阶级的人聚在一起，即便大家都在同一个空间范围内，可看不见的圈子已经个个分明了。 沈初云也有自己的交际圈，和几位叔叔伯伯婶婶们问过好以后，她便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休息。 她今天代表沈家过来，和她应酬的自然是她同一个阶级的人，那些尚未掌权且在家中并不受宠的小辈们，还不足以让她主动去联络。 至于那些人，也不会没眼力见的凑过来。 故而沈初云能够闹中取静，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听着会场杂乱中不改任何律动的演奏。 “滑了一个音，漏了一拍，情绪不算饱满，太形式化。” 沈初云查找点评声的来源，扭头看过去，发现是冯倾若和一个短发女孩，两人凑在一起小声的说着。 不过沈初云耳力很好，尤其是系统总是莫名其妙给她加一些小技能点，这让她对周围的声音捕捉得更加准确了。 “女主很专业。”沈初云也默默在心里点评了一下冯倾若。 【她母亲就是大提琴演奏家，只可惜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小时候一直想学，但是她父亲因为爱人的离世，悲痛之下不准家里在有大提琴的声音。还把她母亲的琴给收了起来。不过后来女主父亲又娶了一个老婆，生了个儿子，儿子想学钢琴，女主的父亲就把女足母亲的大提琴卖了，卖了个钢琴给儿子练习。】 “……”沈初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只能对系统问着，“然后呢？” 【然后女主也就歇了这份心思，但是心底对大提琴的喜爱一点也没有减少，除了不亲自拉琴，她像个干渴的沙漠，吸取一切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你不认识女主，女主早在你第一场演出的时候就知道你了。年少成名的大提琴天才音乐家，老天爷追着送饭吃的美少女。】 【谁又知道你十五年下来，平均每天练琴十八个小时呢？你没猝死，全是本系统的功劳。】 “太夸张了，不过你说得对。我现在还能活着，确实应该好好谢谢你。” 【算了吧。谢你该谢的人好了。本系统就是个工具统。】 在沈初云沉默以后，系统别扭地说了句：【抱歉。】 “没事。”沈初云收起混乱的心绪，而这时候会场的音乐也渐渐匿了下去。 今天这场宴会的主人公出来了，刘家千金挽着赵家公子的胳膊，金童玉女格外登对的出现在大众面前。 刘老总满面喜色地拉着女儿和未来女婿的手，向着所有人介绍他们的婚事，在一阵阵场面上的恭维话结束以后，音乐再次飘荡起来。 【你不会又要提前离场吧？】 “沈家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做完了。”沈初云起身，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女主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我交给你的任务还没做呢。女主已经看到男主和秘书小姐在一起了，现在少了你栽赃陷害这个环节，不知道女主接下来会遭遇些什么。】 沈初云原本准备马上离开，但系统的话让她顿住脚步：“什么意思？” 【女主和男主今天有争执是必然的，而你没有种下这份因，就会有其他人来代替你，所以女主今天必定会受到一份折辱。】 沈初云又缓缓坐了回去，她不解的问：“小世界天道为什么对女主的恶意如此大？” 【不清楚，可能和气运有关，我们总部也在调查。现阶段还是先把女主从这段感情的漩涡里拯救出来才对。】 气运？ 沈初云看着不远处的贺情深，还有他身边的女伴，以及冯倾若和她的友人，四人待在一个小角落里，气氛显得剑拔弩张。 贺情深满脸的不耐烦，冯倾若脸上流露着淡淡的失望，而她身边的好友却是非常的气愤。 至于那位被贺情深带来的女伴，始终保持着一份勉强的微笑。 【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了。你要过去吗？】 “再看看吧。” 贺情深四下环顾了一圈，看到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他这才放松了一点。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说了我是来工作的。” “可你跟我说你在公司加班。”冯倾若语气平静，不过那种失望的情绪让人难以忽视。 贺情深又烦又恼：“应酬也是我工作的一环。” “那你何必骗我？实话实说很难吗？” “我说了你也没空陪我过来，到时候你知道我带了别的女人，你还不是要多想，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说，免得你又闹。” 冯倾若还没说话，她身边的朋友已经听不下去了。 “你有病吧？这是工作的事情吗？这是你态度的问题，你跟我们若若好好说话不行吗？我们若若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秘书小姐站在那里觉得很是尴尬，想走，又怕得罪了老板扣她工资，只能杵在原地，继续勉强的笑着。 “我真是受够了，你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冯倾若，我们分手吧。” 贺情深说完，伸手拉着秘书就要走，连给冯倾若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留下。 直到贺情深离开了，冯倾若才恍惚地回过神来。 “莉莉，我分手了。” 好友柳莉手足无措，赶紧扶着她的手臂，带她到旁边坐下。 “别哭了啊，为这么个男人不值得。”柳莉安慰她，并且开始大骂贺情深。 沈初云看完了这一幕，后面的事她不想再关注了。 沈初云对系统说：“显而易见，这场折辱是男主带给女主的。” “另外，他们已经分手了，我们的任务算不算成功了？”沈初云语气平淡，好像早就笃定了一般。 【……】 系统看着任务界面上写着的‘任务完成’，它陷入了深深地怀疑。 【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做，他们就分手了？】 “因为他们的爱经得起轰轰烈烈的考验，却经不起现实平淡的消磨。”沈初云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看到过的童话故事，主人公漫长的苦难只等来一个高光时刻，这份高光结束以后，余下的只有一句话就能概括出的幸福。 【任务结束了。积分正在结算中，你要脱离这个世界吗？】 “不。让我在这里直到死亡的那一天。”沈初云起身离开，她要好好活着，每一天都要好好活着，主动离开这种事她是不会做的。 【好吧。本系统先离开了，等你寿终正寝，或是意外死亡的那一天，本系统再来接你。】
第4章 系统离开的第七十四天，沈初云在天色微亮的时候，从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梦境中挣扎着清醒过来。 没有系统半夜叫醒她，她总是能把学姐死亡的那一幕幕，完整地在梦里经历一遍又一遍。 人在死亡的时候，会想些什么？ 听说人在临死前是感觉不到痛意的，这是真的吗？ 她希望是真的。 沈初云从床上起来，关了卧室的灯，拉开窗帘，外面天色蒙蒙亮，即便是待在屋子里，也有一种在林间迷路的感觉。 沈初云在享用早餐的时候，门铃声响了起来。 她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的人，略有些诧异。 门外的人居然是女主。 沈初云把门打开了。 门开的瞬间，冯倾若略带紧张的抬头，却看到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沈，沈老师？” 沈初云打量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小礼盒上，“有事？” “那个，沈老师……我是隔壁的新住户，今天刚过户，接下来几天可能都要装修，会很吵。我提前和邻居们说一声，真是对不起啊，这是给您的礼物。” 冯倾若将手里的小礼盒递了过来。 沈初云没办法透过包装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不过她注意到了冯倾若的手，手指纤细，骨节分明，是一双适合做手部模特的手。 “沈老师？” 她见沈初云迟迟没有反应，于是又轻轻的叫了一声。 沈初云回过神，伸手拿了过来，“谢谢。” “不不不，不用客气。本来就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冯倾若说话声音很轻，像是怕说了很过分的话，会冒犯到别人一样。 不是很落落大方，反而有种透着卑微的讨好感。 沈初云再次恍惚，好像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 那一切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等会。”沈初云突然开口，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冯倾若里面挺直了身体僵硬在原地。 沈初云回了一趟厨房，找到了昨天助手送来的店里新品点心。 “给。” 沈初云递给她。 冯倾若迟疑着，“沈老师？” “礼尚往来。”沈初云的四个字把冯倾若婉拒的话给堵住了。 冯倾若接过她的点心，还想说点什么，却看到沈初云冷着一张脸的时候，她的话就不敢开口了。 “还有事？” 沈初云的语气平平，但冯倾若听出了一些不耐烦的感觉。 于是她连连摇头，“没事了。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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