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文鹤立在原处,定定地望着她。 乔舒瑜难受地阖上了眼睛。 为什么要用这种情深似海的眼神看着她,文鹤明知道自己容易心软。 扶了会栅栏,乔舒瑜直起腰用指纹解锁了院门。还没等她推开,晕眩感涌了上来,小腿一时发软。 文鹤快步上前,重新拥她入怀。 这次是从后背,文鹤比她高上几公分,顺势枕上了乔舒瑜的肩膀。 这个怀抱是如此温暖,如此熟悉,以至于乔舒瑜生出种恍如隔世之感。 “我送你进去。”文鹤克制住心头的酸涩,同乔舒瑜隔开些距离,好让她扶住自己的臂弯。 为了能让乔舒瑜安心,末了她又补充道:“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乔舒瑜现在一定是对她厌恶到了极点,连醉了都在抗拒她的接触。文鹤在心中劝说自己不要操之过急。 指纹锁最终被解开了,乔舒瑜被文鹤牵到了沙发上。 乔舒瑜家中的布局还是和从前那样,文鹤轻而易举地就寻来了蜂蜜,泡了温水。 回到客厅时,乔舒瑜好似睡着了。 文鹤将水杯搁在茶几上,轻轻坐在沙发边。 酒热催汗,乔舒瑜额角的碎发被汗濡湿了,白皙的肌肤泛着粉,瞧着没有白日那么冰冷了。文鹤温柔地拨开她额角的发,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眉眼。 她不在的这几年,乔舒瑜比从前更爱蹙眉了。 指尖抚过眉心那点熟悉的小痣,顺着柳眉触到乔舒瑜的眼尾,动作十分轻柔,带着说不尽的缱绻。 “我好想你。”文鹤喃喃道。 乔舒瑜眼睫微颤,隐隐有了苏醒之势,文鹤移开了指尖。 许是刚睡醒,乔舒瑜的眸子干净明澈,眼底只剩下文鹤的倒影。 “醒了就喝点蜂蜜水。”文鹤扶着她起身,从茶几端来水杯。 乔舒瑜没接,只是敛着眼眸瞧着文鹤垂着的手。 半晌,她道:“你做美甲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文鹤竟听懂了它的内在含义。 “是甲片。”文鹤将蜂蜜水递给她,“可以卸掉。” 乔舒瑜接过蜂蜜水,小口抿着。 文鹤本以为她不会接,微怔了片刻,思绪渐渐明晰。 乔舒瑜虽然酒量不好,但酒品确实极好的。她不会吐,不会胡言乱语,更不会撒酒疯。她喝醉了经常断片,甚至有时会记忆错乱。文鹤从前很喜欢乔舒瑜这点,每次乔舒瑜醉酒,她们总是爱得最深。 斟酌了片刻,文鹤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道: “阿瑜?” 乔舒瑜抬首,目光同方才一般澄澈。 “怎么啦?”乔舒瑜抿唇笑。 文鹤怔住了。 乔舒瑜并不冰冷,也可以说,乔舒瑜对亲近的人并不冰冷。她们在一起时,乔舒瑜偶尔会撒娇,会用黏糊糊的语调同文鹤说话,就像她现在这样。 文鹤霎时红了眼眶。 乔舒瑜疑惑地凑近了些,勾住了文鹤的小指。 这一勾,勾得文鹤整颗心都软和了下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瞧见过这样的乔舒瑜了。 乔舒瑜指尖上移,划过文鹤的脖颈,落在了她的侧脸。 “怎么看着要哭了?”乔舒瑜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眼底的泪光再也藏不住了,文鹤觉察到了脸颊有温热划过。 乔舒瑜心疼地替她拭去泪水,圈住了文鹤的脖颈。 “是王姐那边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文鹤拥住乔舒瑜,眼泪落到了她的衣领中。 她几乎可以确定了,乔舒瑜的记忆回到了她们刚结婚那会。 那时的乔舒瑜总是担惊受怕,生怕她们的婚姻会影响文鹤的事业。 “不是,不是。”文鹤带着压抑的哭腔,掌心轻拍乔舒瑜的背脊。 清晰的骨感让她的心更痛了。这些年乔舒瑜瘦了好些,隔着衬衣,她都能触碰到她的脊柱。 “我得奖了,高兴的。”文鹤吻着乔舒瑜的耳廓,“你刚刚不是头疼吗,好些了吗?” “不疼了。”乔舒瑜捧住文鹤的脸颊,眼底也藏着泪光,她委屈道,“你吓到我了,老婆。” 文鹤沉浸在这声恍如隔世的称呼里,久久难以回神。乔舒瑜不知在何时扣住了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指节。 “戒指呢?”乔舒瑜问。 “今天出活动,暂时摘下了。”文鹤温声道。 “把甲片卸了。”乔舒瑜用命令的语气道。说是命令,但听起来娇娇的,没有半丝威胁的意味。这副模样只属于从前的文鹤。 文鹤听罢,当着乔舒瑜的面卸下了甲片,毫不犹豫,动作甚至有些粗暴,很容易伤到指甲。 乔舒瑜忙制止,轻柔地替她卸去甲片:“粘来粘去挺伤指甲的,要是真喜欢,以后就去做美甲吧。” “好……”文鹤哑声应道。 如果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便好了。文鹤抵着乔舒瑜的鼻尖,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说的酸楚。 “好啦。”乔舒瑜小声道,“我刚刚睡着了,出了一身汗。你怎么不记得开空调?” “我现在开。”文鹤眷恋着乔舒瑜的温度,舍不得放手。 乔舒瑜眼眸亮晶晶的,说话也带着稍许俏皮:“我身上黏糊糊的,先去冲个澡,你不准再哭了。” “好。”文鹤强忍住眼泪,“我听阿瑜的。” 乔舒瑜露出个满意的笑容,站起身。 酒精的作用还未完全淡去,乔舒瑜有些站不稳当。她干脆张开双臂,示意文鹤抱着她去盥洗室。 文鹤求之不得。 乔舒瑜的身量比从前轻多了,她靠着文鹤,圈着她的脖颈附在她的耳畔,呵着热气道: “老婆乖,回房间等我。”
第4章 文鹤溺在她似水的眼眸中,心尖染上了酥麻的悸动。 “你醉了,最好不要冲热水澡。”文鹤看着乔舒瑜抵上她的额,任由她柔弱无骨的气息萦绕在自己的耳畔,“用温水擦拭就好了。” 从前乔舒瑜醉了,文鹤定然会在酒热散去后替她擦拭身体。可乔舒瑜是醉着的,文鹤怕乔舒瑜清醒后会更加疏远自己,只敢守在门外,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盥洗室里的淋浴声响停了,文鹤见里边长久没有动静匆忙敲门。 “阿瑜?”文鹤唤道。 盥洗室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声响。 “舒瑜?”文鹤拍门道。 依旧无人应答。 文鹤焦心了。拔高了音量道:“乔舒瑜!” 门终于被打开了,乔舒瑜擦拭着头发,脸颊红扑扑的。 “我在呢。”乔舒瑜抱住文鹤纤细的腰肢,将未擦净的水全都蹭到了她身上,瓮声瓮气道,“不是让你到房间等我吗?” “不是让你用温水么?”文鹤贴着乔舒瑜的脸颊,接过她手中的毛巾。 “是温水呀。”喝醉的乔舒瑜说话的语调带着几分软糯,“我可听老婆的话了。” 文鹤牵住她:“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乔舒瑜十分顺从地坐在了她的身边,眯着眼睛享受着文鹤的擦发服务。 “你用些力气。”乔舒瑜困了,语调里沾染了几分慵懒,“我不痛的。” 修长白皙的指节在乌发中穿梭,虽说比从前用力了,但动作还是同触碰珍宝那样轻柔。 “困了就靠着我睡。”文鹤温柔道,“睡前最好再喝点水。” 乔舒瑜果真靠了过去,枕在文鹤的身侧阖上了眼睛。乔舒瑜洗发水的味道笼了过来,好似阳光下的薰衣草,带着暖洋洋的清香。 “不想睡了。”乔舒瑜在头发快要吹干时又睁开了眼睛。 文鹤伸手去够水杯时,乔舒瑜仰首看向她,温热的指节钻进了文鹤有些散乱的衬衣里,沿着马甲线一路游走到了临近蝴蝶骨处。 文鹤深吸气,按下了她撩拨的指头。 “别闹。”文鹤揉了柔乔舒瑜的发,“快点睡觉。” 她喂了乔舒瑜一口蜂蜜水,温声道:“可以再多喝一点。” 乔舒瑜抿了几口便停了,下巴点在她的颈窝处,轻轻蹭了蹭。她巴巴地看着文鹤,这模样像极了讨好主人的小奶猫。 “好嘛。”乔舒瑜勾住文鹤的衬衣衣角,挣脱了她的束缚,重新抚上了她喜欢的蝴蝶骨,“老婆……” 心跳加速,呼吸也有些乱了。文鹤凭着定力捉住乔舒瑜的手,同她十指相扣。 温热柔软的触碰唤醒了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刹那间,无数亲昵的画面如同海啸般将她吞没。 文鹤确实很想很想要乔舒瑜,亦或是很想很想让乔舒瑜要她。 但不是在现在,在乔舒瑜醉酒的情况下。 “阿瑜。”文鹤啄了下乔舒瑜的眉心,安抚道,“我今天不太舒服,改天吧。” 这是她们之间的暗语,乔舒瑜一听便明白了。 乔舒瑜眼中的星星霎时陨落了。她嘟囔道:“这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静了会儿,乔舒瑜抵着文鹤的鼻尖。 “那你要我总可以了吧。”乔舒瑜亲吻文鹤漂亮的眼睛,带着鼻音委屈道,“你甲片都卸了……” “不可以。”文鹤轻轻道,“阿瑜要听老婆的话。” 乔舒瑜咬唇,还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文鹤怜爱地顺了顺乔舒瑜的发:“我唱歌哄你睡觉,你想听什么?” 憋屈的乔舒瑜松开文鹤,在她身侧躺下,拍了拍耳畔的枕头。 文鹤明白,乔舒瑜这是同意了。 她躺在乔舒瑜的身边,感受着久违的温度,拇指摩挲着乔舒瑜被扣住的指节。 “唱个什么呢。”文鹤自言自语道,“你从前最爱听《love story》,现在还爱听么?” “我什么时候不爱听了。”乔舒瑜攀上文鹤,枕在她的臂弯,清唱道,“We were both young when I first saw you.” 好几个单词都跑调了,文鹤忍俊不禁。 乔舒瑜轻掐她的脸颊,嗔道:“不许笑。” 文鹤压下笑意,跟随她清唱道:“I close my eyes and the flashback starts.” 她望着乔舒瑜干净的眉眼,声音放得很轻。 乔舒瑜不经意间揪住了文鹤的衣角,在她的声音中阖上了眼睛。 酒劲上来了,乔舒瑜呼吸逐渐平稳,不久后便贴着文鹤沉沉睡去。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阖上眼睛,我们的故事就在脑海里回放。”文鹤喃喃道,“这歌词怎么这么应景呢。” 她和乔舒瑜第一次见面是在校园。那时候她已经成名,随着剧组一道来乔舒瑜所在的大学取景。乔舒瑜是美院的学生,剧组用摄影机取景,她用画笔取景。 周遭嘈杂纷乱,吵得文鹤眉心作痛。她环顾四周,瞧见了阳光下的乔舒瑜。 整个世界在刹那间安静下来,偌大的校园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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