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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夸奖与恭维，她就更不敢端着了。 如同往常那般，沈泽雨露出了点苦笑：“你这话我可不敢接，世上哪来得那么多如果啊。” 许落苏笑笑，不置可否，她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好嘛，那更改性别这件事，是星海的主意吗？” 沈泽雨没想到她会直接问出来，顿时噎住了。 这主意还真是星海提的，而且是顾寂再三请求的。 那时沈泽雨正靠着自己的处女作在国外成名，一个很有名的众影经纪人，找上门要和她合作。她简单地说了《值得》的故事，对方就很想要这个本子。 只是剧本写出来之前，顾寂也找上门。听了这个故事之后，也很想要。 那时商秋池刚在国内发展，顾寂似乎很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给出了一个很丰厚的条件：她给八百万的投资，《值得》可以让商秋池做女主。 但前提是，要把韩臻改成男主，角色换给星海这几年主推的男演员云鸣。 沈泽雨听了这个条件，第一时间没有回应，反倒是拿着这个条件和国外的经纪人谈判。 对方开出了一样的条件后，她拿着剧本回家问了商秋池的意愿。 当时商秋池斟酌了一会，回答道：“如果我们去国外的话，那就选国外的经纪人。” 沈泽雨听了这个回答，双眼一下就亮了起来。只是还没亮多久，就被商秋池泼了一盆冷水：“只是我父母都在国内，妈妈刚查出了乳腺癌，我不想离她们太远。” 商秋池没有明说自己的答案，可向来会体贴人的沈泽雨哪里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尽管很可惜，她还是推了国外的邀约，选择与星海合作。 三年后在枫城遇到那位经纪人时，对方握着她的手，一脸惋惜：“泽，你果然很有才华。但这部电影，要是给我就好了。” 别的不说，这个奖一定跑不了。 沈泽雨能说什么？ 路都是自己选的，她只能笑笑，继续走下去。 现在想想，恋爱脑真可怕，什么选择都围绕着对方转，仿佛灵魂都活在了对方身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沈泽雨摇摇头：“也不是星海的主意，应该说，这是我们一起决定的。” 是的，纵然顾寂诸多考量，说“这个阶段，不适合创作女性题材，女性市场至少还要十年才能开放。” 而商秋池也有自己的顾虑，可最终决定这个剧本交给谁合作的，是沈泽雨的本人。 至少在那时，她觉得这是最合适的选择，她没有必要后悔。这时候后悔，不就是在欺负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的自己吗？ ——— 两人沿着金乌大道绕了一圈，逛了不少商铺。 途径泥人店时，许落苏还特别开心地买了一套”福禄寿“，又免不了提起沈泽雨的作品。 也不知道她是有备而来，还是真的粉丝，反正她对沈泽雨那些已经面世的作品，可以说是信手拈来，讲得头头是道。 每一个创作者，都不会讨厌喜欢自己作品的人。在这样的交谈之下，沈泽雨的情绪也越来越好，神情越来越轻松。 二人逛了一整个上午，直把沈泽雨走累了，许落苏才恋恋不舍地抱着一堆礼物，跟着沈泽雨回到小洋楼。 一到家，沈泽雨就在一楼的会客厅瘫下来。 许落苏将自己手上的泥人字画砚台等等东西，全部放下来，望着摆在茶几上的那一套精美的茶具问了句：“师姐要喝茶吗？” 沈泽雨以为她要，连忙伸手往厨房一指：“厨房有纯净水，你用保温瓶接过来，在这里泡就可以了。” “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有很多茶，你想喝什么，就泡什么。” 累死了累死了，她住院两年，根本没有走过那么多的路，脚都走麻了，现在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许落苏看出了她的虚弱，笑笑应了句：“好。” 接着动身去了厨房。 她忙前忙后折腾了一会，总算泡了一壶热腾腾的红茶，倒了一杯递到沈泽雨面前：“师姐请喝茶。” 沈泽雨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这才叹了口气从沙发上起来，坐直身体，端起面前的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许落苏在她面前坐下喝了口茶，见她神色逐渐恢复正常，才试探地问了一句：“感觉好点了吗？” 沈泽雨点了点头，仍旧感到有些疲乏：“嗯。” 许落苏放下茶杯，面有愧色：“不好意思，一下子太高兴了，拉着你走了那么久……” 沈泽雨摆摆手：“没什么，是我身体太虚弱了。” 她住院了两年，吃的药比饭还多，身体亏空得厉害，完全和以前不能比。 许落苏看她这副模样，思索了一会，很严肃地点了点头：“的确是有点虚。” “我看不如这样，师姐请个营养师吧。” 沈泽雨一时没反应过来：“哈？” 许落苏却很理所当然道：“接下来师姐就要进组做编剧顾问了，身体可能吃不消。我看不如这样，我给师姐请一个营养师，再请一个保姆，在家调理三个月再进组。你看怎么样？” 她说了一连串的话，听得沈泽雨脑袋嗡嗡作响。 不是，她怎么就要进组做编剧了？她们还没合作吧！ 还有营养师和保姆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要请也是她自己请吧！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边界感！ 不对，与其说是没有边界感，不如说是她的侵入感和掌控欲都非常强。 从她今早一大早杀过她家就看得出来了！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家地址的！ 沈泽雨在脑子里骂骂咧咧了一大推，只觉得头疼得要命。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左脑袋，拧着眉说：“我们……好像还没有说要合作什么吧？” 对啊，聊了一大早，都是以前的剧本，丝毫没有提今天的事。 许落苏却轻“咦”了一声，很诧异地看向沈泽雨：“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两部电影，还有两部电视剧啊……” 沈泽雨惊呆了：“哈？” 许落苏放下了茶杯，认真地望着沈泽雨的眼睛道：“师姐给我发了四部作品，难道不是说这四部都是可以合作的项目吗？” “既然是这样，这四部我全部都要了。” 沈泽雨顿时被噎住了：“这……” 相较于她的犹豫，许落苏反倒笑了笑，一脸的豁达：“不仅是这四部，以后师姐还有作品，我也全部都要了。” 什么意思？ 这是再说以后她的作品，许落苏全包了？ 这都什么好事啊？ 难道这就是粉丝的爱吗？ 沈泽雨被这磅礴的粉丝之爱冲击得头昏脑胀，但好在她还没失去理智，不仅没有，还更清醒了。 她的脑子疯狂地转动起来，过了好一会，她才斟酌着开口，提醒了一句：“虽然我很高兴你这么欣赏我的作品，但是许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一句……” 她抬眸，望着许落苏期待的目光，复杂又无奈：“巨鲸未必乐意看到你我合作。” 四部作品，成本至少往五个亿走！你姐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把你这个败家子的腿打断的啊！
第06章 雾 0.6 她说得委婉，许落苏一脸莫名：“这和巨鲸有什么关系？” 沈泽雨一时怔住了：“你要和我合作，难道不是通过巨鲸签合同吗？”难道还有别的合作模式吗？ 许落苏顿时明白沈泽雨误会了，笑着叹了口气：“原来师姐是这么想的啊。” 她这么说着，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在沈泽雨疑惑的眼神之下解释道：“我名下有两家mcn公司，还有三家影视公司。我和你签合同，就是用这几家公司，不会通过巨鲸。” 她抬眸望着沈泽雨，满眼都是笑意：“也就是说，你只和我合作，至于我和谁合作，那就和你没关系了。” 沈泽雨这时反应过来：“哦……” 她原本以为沈泽雨和她之前认识的那些富几代没什么两样，都是进娱乐圈里玩票的。没成想，她还玩得挺有模有样的，这倒是让沈泽雨刮目相看了。 解开误会之后，沈泽雨直接进入正题：“那你想怎么样和我合作呢？” 许落苏想了想放下杯盏，倾身向前举起右手，朝沈泽雨比了两根手指：“我想了两种方案。一种是我给你两千万，直接买断这四部版权。但是买断之后，后续开发，你都不能插手。” 这个价格虽然比不上沈泽雨以前的价位，但远比她预计的数额要翻一倍。 沈泽雨思索了一会，问道：“第二个方案呢？” 许落苏笑了起来，摆了摆手，神色很是欢喜：“我再给你加多一千万，你来做编剧顾问，根据我的要求来修订剧本，怎么样？” 沈泽雨脑袋暂时懵了一会，不是，帐是这么算的？一个编剧顾问的身价，还不至于那么高吧。 算了，这笔帐怎么算都不太划算。 沈泽雨思索片刻，毫不犹豫地作出了选择：“我选一。” 许落苏没想她选得这么快，呆了一会脱口而出：“我觉得二比较有意思，要不师姐再考虑考虑。” 沈泽雨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不用了，我选一。” 许落苏开始挣扎：“我觉得……” “选一！” “你再考虑……” “选一！” “我认为我们可以有更好的……” 沈泽雨一点可能都不想给她，斩钉截铁回道：“不用了，就选一！” 许落苏沉思片刻，朝沈泽雨摊开手掌：“你先二的话，我再加五百万。” 沈泽雨抬手拒绝：“不不不，不要……” 许落苏咬咬牙：“再加一千万……” 沈泽雨疯狂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许落苏抿唇，狠了狠心，给出了一个无比离谱的报价：“两千万！” 两千万再加两千万，一共四千万，再剧本上花那么多钱，真的是不能再多了。 沈泽雨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道：“不是钱的问题。许小姐，我之前也提醒过你，以我现在的精神状态，我是没办法进组的。” 许落苏微微蹙眉，仍旧有些不死心：“我既然敢这么来邀请师姐进组，那就证明有除了资金充足之外，也有足够的能力保证师姐的安全。” “无论是身体安全，还是精神安全，这些我都可以保证。” 她趁着沈泽雨没回话的空隙，将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做制作人，虽然不够成熟，但绝对不可能出现《逍遥》那样的情况。我也很清楚师姐的病情，剧组也会带着医生，只是编剧修订，不出现应激源肯定没有什么大事。” “就算是这样，师姐也不愿意做我的编剧顾问吗？” 许落苏来势汹汹，宛若一只蓄势待发的小狮子王，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冲向沈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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