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欢见远处的人影要躺下,赶忙接着说道:“我说真的呢,冬日里本来就冷,地上潮气又重,你总睡在地上对身体不好,还是过来和我一起睡床吧,虽然床上也冷,但是肯定比地上强不少。” 姜语白没想到季欢会再说一次让自己去床上睡的话,她心下微动,眸子亮了亮,很快便又暗淡了下去,“那,明早要是娘问起来呢?” 姜语白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毕竟季欢孝顺,从来不会忤逆刘凤梅。 就在她再次想要躺下的时候,就听到了季欢接下来的话。 “没事儿,她要是问起来有我呢,放心,我不会让她欺负你的。”季欢将声音放缓,安抚着姜语白,试着让姜语白相信自己说的话。 见姜语白还是没动,季欢有些着急了,她这会儿力气已经渐渐恢复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缘故,季欢觉得自己身上的劲儿比以前大了不少,她坐起身赶忙接着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护着你,不会让你再受欺负的。” 姜语白坐在那里没动,季欢的话她显然是不相信的,一个乾元毫无征兆的对坤泽示好,姜语白只当是季欢想对她做些什么,心里刚刚荡起的那丝涟漪很快便飘散不见了。 她就知道,季欢怎么会平白无故对自己好呢?可是季欢不怕死吗?自从那件事之后,无论是家里人还是村子里的人,人人都怕自己克死他们,季欢难道就不怕吗? 姜语白心里很乱,她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可终于还是抵挡不住这一丝丝的温暖,因为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伸手拉她一把了,即便姜语白心里明白季欢让自己去床上睡的目的并不单纯,她还是很轻易的就动摇了。 “好,那,那你不怕吗?”姜语白神色中透露着几分犹豫,半晌还是问了出来。 季欢几乎立马就明白了姜语白的意思,赶忙说道:“当然不怕,你是我妻子,我怎么会怕你?以后外面那些人乱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只当做他们满嘴喷粪就好了。” 姜语白攥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她抱着被子起身,想了想,又拍打起自己身上的尘土还有被子上的尘土,生怕弄脏了季欢的床铺。 姜语白拍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见季欢不说话了,她略带忐忑的走到了床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床去睡,季欢会不会后悔了? 就在姜语白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握上了姜语白的手腕,“站在那里干什么?快上来睡。” 季欢说着往里面挪了挪,把外面的地方留给了姜语白,这张木床并不算大,不过应该也有一米四左右,两个人还是能睡下的。 姜语白刚刚被握住的手腕那里隐隐有些发烫,她已经快记不清了,自从她娘不在了,已经很久没有人像刚刚那样和她接触过了。 她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床边,正准备盖自己的被子躺下,就摸到了床上温热的被子,是季欢给她留的被子吗? 姜语白怔了片刻,似是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被子?”姜语白有些迟疑的问道,黑暗中,她看不清季欢的表情。 “留给你盖得,咱们两个盖一床被子,你的被子搭在上面,这样更暖和。”季欢解释道。 姜语白红唇微微抿起,脸色却是比刚刚更加苍白了,要盖一床被子,所以季欢是真的打算和她圆房吗? 姜语白凄惨的笑了笑,也是,季欢怎么可能突然变体贴了呢?无非就是乾元的性子上来了,想要占有自己而已。 姜语白眼眶微红,她逃不掉,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即便离开了季欢,东牛村也没有她的安身之地,情况也比现在好不到哪儿去。 姜语白木然的上了床盖好了季欢留给她的被子,又把自己的被子搭在了上面。 姜语白身体僵直的等待着接下来季欢的动作,黑暗中,她有些凄然的笑了笑,这件事要是被刘凤梅知道了,明早她肯定会用更脏的话来辱骂自己吧? 然而姜语白等了半晌也没等到身边人的动作,她有些不解的扭头去看季欢,黑暗中,只能看到季欢似乎已经闭上眼准备睡了。 似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季欢睁开眼就对上了姜语白的目光。 季欢以为是姜语白怕刘凤梅知道了她睡床会挨骂,伸手轻轻拍了拍姜语白的手背,安抚道:“放心,不用担心娘他们,有我在呢。早点睡吧,以后也不许睡地上了,这床足够咱们俩睡。” 姜语白愣愣的点头,就见季欢再次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真的要睡了。 所以季欢真的只是叫自己到床上来睡觉的? 被子里面睡了两个人,因此格外暖和,再加上身下的木床上还有一层褥子,并不会觉得太冷或者硌得慌,姜语白在这样的环境里很快就有了睡意,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还在想刚刚这个问题。
第4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姜语白却是早早便睁开了眼,她早已经习惯了早起,每天寅时一过便自然醒来了,之后便是一整日的劳作,中间几乎没什么休息的时间,姜语白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唯一不同的是,她觉得身体周围暖暖的,像是被人抱在怀里一样? 她稍稍挣了挣,季欢抱着她腰背的手又紧了紧,房间里太冷,古代的乡下人家又不具备生炭火的条件,因此晚上睡着睡着,季欢就把身旁热热的姜语白搂到了怀里抱着。 季欢这会儿还有些没睡醒,缓了一会儿,感受到怀里的人在推她,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穿书了,怀里抱着的应该是姜语白。 虽然这个世界女子之间也可以成婚,可季欢还是忍不住带入现代人的思想,毕竟她上一世活到24了还仍旧是单身狗呢,和女孩子抱抱应该也没什么。 不过季欢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她以前就不太喜欢和别人有亲密接触,眼下怀里却抱着姜语白。 季欢赶忙放开手,对姜语白解释道:“对不起啊,应该是晚上太冷了我下意识就抱上去了。” 环着自己腰背的手臂迅速收走,姜语白身上的温暖也随之消散,也是,季欢肯定是睡着了才会抱自己的,毕竟自己身上背着不祥的名声,没有人想靠近自己。 姜语白攥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已经过了寅时,每天这个时候自己就要起来去后院给猪喂食,紧接着就要准备一家人的早饭了。 姜语白稍稍掀开被子准备下床,黑暗中,她的手腕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握住。 “这么早起来干嘛?”季欢下意识的问道。 “不早了,该去给猪喂食了,不然娘该不高兴了。”姜语白说着就要起身。 季欢握着姜语白的手腕却并没有松开,“家里又不是只有咱们两个能干活,大哥他们一家,还有三弟、四弟他们又不是都没长手,躺下再陪我睡会儿,娘要是问起来,有我呢。” 房间里光线昏暗,姜语白看不清季欢的表情,可手腕那里温热的触感却是真实的,季欢她真的会护着自己吗? 姜语白心里其实并不真的相信季欢会忤逆她娘,可手腕上的触感又是实实在在的,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过她了,更别说和她有肢体上的接触,姜语白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这短暂的温暖,重新躺回了季欢身边。 已经好久没有人关心过她了,哪怕季欢只是嘴上说说,哪怕也一会儿还要被娘训斥,姜语白却仍旧贪恋这短暂的温暖。 季欢不知道姜语白在想什么,见姜语白乖乖躺下了,季欢又起身给姜语白拽了拽被子,自己这才跟着躺下。 别说,这样分开睡,还真没有刚刚抱在一起睡的时候暖和,不过季欢也不敢唐突,突然抱着人家女孩子睡确实也不太好。 迷迷糊糊间,季欢就又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外面尖锐刺耳的妇人叫骂声弄醒的。 “杀千刀的扫把星,都几时了还睡?一大家子人可都还饿着呢,要是饿到了我的乖孙,你吃不了兜着走...”刺耳的叫骂声在房门外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沉重的拍门声。 姜语白脸色惨白,似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沉闷的准备起身过去开门。 季欢牵住姜语白的手腕儿,低声叮嘱道:“不急,外面太冷了,先把衣服穿好,我去开门,别怕。” 季欢说完便松开了姜语白的手腕儿,开始快速的穿起了衣裙来,在姜语白还有些发懵的情况下,季欢就已经穿好了衣裙下地。 季欢身后的姜语白也跟着快速的穿起了衣裙来,只是看向季欢的目光满是不解。 毕竟以往的许多次都是自己一个人面对刘凤梅的辱骂,季欢从来不会站在她这边的,所以这次季欢会帮自己吗? 以往的无数次,姜语白都幻想着有人能帮帮她,哪怕是为她说句公道话也值了,可母亲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帮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等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后来她便麻木了,只要不对任何人抱有希望,也就不会再有失望了。 姜语白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澜,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也不在有光亮,昨晚的季欢可能只是可怜自己吧? 姜语白并不觉得季欢还会为自己说话,毕竟以季欢的孝顺程度,只要是她父母说的任何话,季欢都会去照做。 季欢这会儿也完全冻醒了,冬日的早上,屋子里又一点热乎气都没有,这对于习惯了冬天有暖气的人可真的不怎么友好,不过好在季欢的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季欢眉心微微蹙起,伸手开了房门,外面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冻得季欢拢了拢身上的衣襟。 “这么早有什么事吗娘?”季欢语气说不上好,大冷的天,一大早就有人站在外面扯着嗓子大骂,任谁听了也高兴不起来,更别说这妇人还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 刘凤梅骂了半句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她显然是没想到过来开门的是季欢,毕竟季欢从小的就孝顺,也不敢忤逆她说的话。 刘凤梅缓了半口气,见季欢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开口道:“身体好些了吗?” 季欢见刘凤梅眼睛里闪着精光,赶忙咳嗽了几声,一手还扶着墙:“还是有些头疼,浑身都没力气。” 刘凤梅刚想说家里的水缸已经没水了,想让季欢出去拉水,话都到了嘴边了硬是被季欢刚刚的话堵死了,毕竟刘凤梅以后还想用季欢心甘情愿的当牛做马,事情也不好做的太绝,便开口道:“那便再歇息一日吧,不过姜语白呢?一大家子人都等着她做的早饭呢,猪也不喂,早饭也不做,她到底想干什么?” 刘凤梅一边说一边往屋子里看去,季欢挡住了刘凤梅探究的视线,弓腰咳嗽了两声,这才有些虚弱的看向刘凤梅,说话的声音越发孱弱:“娘,我昨晚烧了一夜,她照顾了我一晚上,到现在一夜没睡,让她歇歇吧,不然语白累坏了身子,还得劳烦娘来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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