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音棠顺着她背上的长发,下巴靠着她的头,道:“乖,别气。这是上天给我派的劫难。” “我父亲死的时候,我还没入户口本,我妈一直拖拖拉拉,到她和我后爸扯证的时候才入,那时候我后爸名正言顺了,我就得跟他姓。” “我生在海棠花旁的医院,出生时又刚好附近有人古筝奏曲儿,本意取名‘音棠’。但我后爸就说一个字好,于是就留个棠字,跟我后爸姓,叫‘陈棠’。” “后来他们因为打打吵吵,家里都鸡飞狗跳,我外婆和我外公就让我妈和他离婚。” “离婚后呢就着当时的音棠跟我妈姓,缘此得来现在的‘季音棠’。” 季音棠说着,怀中人又睡着了,鼻息也是沉闷的。她戳了戳江瑟箐的脸颊,江瑟箐迷蒙问:“怎么了?” 季音棠逗她,说:“我要回家了。” 江瑟箐抓着她的胳膊,“唔”地一声,呢喃着叫她不要走。 季音棠调戏道:“不走我睡哪儿呀?” 江瑟箐眼睛睁开一条缝,但只有一条缝:“跟我睡。我不要钱。” 10.梦境 江瑟箐在学校里写着今天需要的演讲稿,季音棠从另一个座位走向她,坐在她旁边。什么也没有说,就看着她。 江瑟箐灵思泉涌,下笔如飞,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分针已经走了四格,她的余光瞥向旁边,才发现有个季音棠坐在她旁边。 季音棠挑眉笑了笑,手指关节敲敲江瑟箐的头,道:“终于发现我了,写完了么?写完了一起去吃午餐。” 江瑟箐看向钟表,没好气地哼哼笑起来,埋怨道:“这个点食堂的饭还好吃吗?量管够,不管热和口感。现在去已经很多菜凉了,不好吃。” 季音棠挑了挑眉,说:“我也没让你在食堂吃。走,带你下馆子,反正下午不用返校,吃个够。你要吃什么?” 江瑟箐疑惑,广播台老师明明告诉她下午要演讲,让她准备演讲稿,为什么不用返校? “因为临时决定明后两天举行统考,为了缓解学生压力,给放了半天假休息。明天早上来再复习两个小时,用第三节课到第五节考语数。下午回校第一节到第五节课考英地物。其他的后天考完。”季音棠回答。 江瑟箐哀嚎着“啊”了一声,顷刻后又满眼生机,道:“那走吧。就去……市中心的那家日料店,我要吃照烧鸡腿饭,你请客我出钱,让你尝尝软饭的滋味儿。” 季音棠哼笑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道:“好。” ——“老板娘,两碗云吞,不要炒蒜末。”季音棠招呼着。 老板娘那里忙得不可开交,急声应道:“诶,好!” 江瑟箐嫌弃着店,一脸厌恶道:“你怎么带我来这种门店啊,我想去便利店买素食便当,我不要和人挤。我最讨厌了!” 江瑟箐一直很讨厌在人多的地方,尤其小吃店。纵然即使再想吃的东西如果人太多也会放弃。 老板娘忽然端着两碗云吞走过来怼她:“就该带你来这吃,治治你的小姐脾气!免得你爸死了你不知道什么叫生活。” ——“瑟箐,青青!快来!快来救救爸爸!”江朴被压在废墟残骸下面,大声向江瑟箐求救。江瑟箐怕死了,一边哭一边跑过去。 轰! 江瑟箐走在半路,顿时间傻眼。飞机爆炸了。 爆炸完后一场大火慢慢袭卷整个机场,可大火里江朴居然还不死不休地爬出来,拉着江瑟箐的脚踝,厉声骂道:“江瑟箐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不救爹!!!!” “啊!”江瑟箐尖叫一声顿时从床上坐起来,嘴里大口喘着气,鬓角的汗水不断滴下。 季音棠在旁边被她吵醒了,跟着坐起来。 吃完午饭后两人就去了商城置办了些新家具,等到回公寓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江瑟箐一回到公寓就瘫倒在地,季音棠刚好开了个空调,于是她便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给季音棠提议睡个午觉。 空调的凉风直拂过面颊,空调被也是冰冰凉凉的,江瑟箐一醒来就满头大汗,季音棠一猜就知道,她十有八九是做噩梦了。 季音棠将她捞进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想哄孩子一样,柔声安慰着:“这是怎么了?跟我说说,我在这。别怕,我在这。” 江瑟箐在季音棠肩膀上抽噎的,低着头不起来。 季音棠像儿时一样,总是充当母亲的身份照顾江瑟箐:“我在这,啊。别怕,做了什么梦告诉我。” 于是,江瑟箐哽咽地把梦复述给季音棠听。 ——季音棠无奈地叹气,嗤笑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他平时连骂你都不会,更何况对你疾言厉色。你前半段梦不也说了吗?小姐脾气,那也是你爸宠你宠出来的。” 季音棠抬手刮了一下江瑟箐翘挺的鼻梁。 江瑟箐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样子像一只可怜巴巴的流浪小狗,让季音棠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 番外篇 📖 null 11.除夕番外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儿是除夕,大年三十。季音棠和江瑟箐放假,于是准备出去买点年货和晚餐。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漫天飞扬。季音棠带了把伞,又给江瑟箐穿好羽绒服。 江瑟箐一直很耐冷,讨厌热,每逢冬天时总是不穿外衣,每次出门都会体验一次感冒的风波。 这几年疫情,出门带个口罩还好,不会吹到脸。换作没有疫情的随便哪一年,江瑟箐每次出门回来,眼睑鼻头耳朵,都冻得通红。 季音棠见她回来给她开门,结果被她的鬼手给冻得一激灵。 季音棠一手拿着伞,伞由于两人的身高差距被她拿的一边低一边高,低的那边偏向江瑟箐。而另一只手,搂着江瑟箐的腰,像小鸡崽护食儿似的。 街上平时灯火通明,但一到除夕夜就暗笼笼的。 不过季音棠和江瑟箐看到了熟悉的超市没关,于是向前走去。 老板娘是本地人,家里没有家人,三十五岁凭实力单身。父母她从出生起一面也没见过,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膝下也无儿无女,为了生计除夕夜也要赚钱。 老板娘一看是熟人来了,赶紧招呼她们进来。 江瑟箐拍掉了季音棠的手,正好她也要收伞。 江瑟箐走向老板娘,亲昵地拥抱了一下她,笑眯眯道:“老板娘,你不回家以后除夕夜回我们家吧,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老板娘嫌弃的笑了一声,瞥向收完伞踏过门槛走过来的季音棠,道:“不了。打扰你们小情侣的生活多不好意思,况且我没人陪自然会找,用不着你操心!” 江瑟箐委屈巴巴的,但也不得不服从。毕竟每逢除夕夜她们家里不方便有人。 季音棠拉住江瑟箐的手走到后面货架,道:“既然老板娘不想,你就不要勉强,你有我就够了。” 江瑟箐笑着想说什么:“季音棠,你是不是……”虽然没说完就被眼前人堵了嘴,但缺这俩字也无所谓,反正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这个吻很用力,舌头也被季音棠勾住,发出暧昧的口水声。 直到江瑟箐喘不过气推开季音棠,这个吻才被季音棠恋恋不舍地结束。 江瑟箐面色憋得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恶狠狠地问季音棠:“你他妈疯了啊?” 季音棠转身就走,道:“家里只准有我和你。” 江瑟箐擦了擦嘴,抱臂笑了。其实她还挺享受季音棠吃醋的感觉的。 江瑟箐从货架后走了出去,追上季音棠,发现购物车里多了一堆冰糖雪梨的一升装。 季音棠果然还是最懂她的。 江瑟箐回头,发现老板娘柜台上多了几束鲜红的玫瑰,于是转身走向老板娘,道:“老板娘,一束玫瑰嘿嘿。” 老板娘看破不说破,把玫瑰包上牛皮纸递给江瑟箐,转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季音棠买完东西在柜台顺手拿了几包婴儿湿纸巾,以免某人待会要哭。 买完东西她刚走了出去,只见江瑟箐拿着一束玫瑰递给她,笑嘻嘻地说:“老婆,除夕快乐。” 📖 今朝 📖 null 12.方醒时分 天方才全亮,独属于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下来。 季音棠把手指插进头发捋顺,掀起被子的一角,坐起来揉眼睛。 旁边的江瑟箐还在熟睡着,她一向睡得沉。 季音棠在枕头边拿出手机,已经八点了。关掉免打扰,手机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 来电的是季音棠的母亲,季贞芳。是昨天晚上十点二十二分打的,但当时季音棠刚哄完江瑟箐,睡觉前习惯性地打开免打扰,所以并不知道季贞芳打来了电话。 季音棠没有告诉季贞芳自己在江瑟箐家睡,季贞芳肯定担心又害怕。 江瑟箐被季音棠的动作吸引醒了,她迷糊的揉着眼睛,黏腻的嗓子开了口,道:“怎么了?昨晚没有睡好吗……” 季音棠回道:“并不,我睡得很好。昨天忘了告诉我妈我在你这睡,我得赶紧回家。”不然的话,季贞芳会被恐惧感支配。 江瑟箐问:“不吃完早点再走吗?” 季音棠打开房门,回头道:“不了。” 季音棠走后,江瑟箐彻底清醒,但莫名有些失落感。 江瑟箐进了厕所像往常一样随意的拿牙刷捅了捅口腔,倒掉水后抹了把脸就下楼了。 楼下,陈稚见女儿来了便伸手抹了把眼泪,挤出笑脸道:“青青,醒了啊?饿吗?给你煮碗面行不行。” 江瑟箐道:“都可以。妈,注意点身子。不然爸爸会心疼的。” 陈稚哼笑了一声:“他都被烧成一把灰了,怎么管我?噢对了。爸爸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我通知了所有我们熟悉的人,但是呢,不准备做宴席。” 江瑟箐脸色微变,道:“不做宴席,于情于理都不好。” 陈稚道:“我太累了,不想再办什么丧席,什么破宴。人走了就走了,办不办宴席又有什么关系?还能让人起死回生不成?我给大家每个人都发了丧礼,还有包红包的。你就别操心了,你是妈还是我是妈啊?” “想当初,他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我陪着他白手起家,从和他恋爱,陪他听教授的私外课。经商,卖小吃,卖鞋子,卖衣服。” “之后开了商场,有了公司,去投了资,设计的衣服一件比得过一件。再到买房买车,我和他携手共度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我不给他办个狗屁宴席怎么啦?我还欠他不成?” 陈稚说着,眼间又落下几滴泪。眼睛从头到尾都是红肿的,脸上还有几行尚未完全干透的泪痕。 江瑟箐在旁听,这故事听着倒挺像一座山坡,大起又大落。事业一步步高升,到最后却落得了个英年早逝的名头。不论怎么想都觉得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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