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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音点了点头：“嗯，那你忙吧，不麻烦你了。”她垂眸走进屋里。 程瑶干咳两声，从祁音到这里起她就觉得这个屋里容不下她，现在好了，直接撵人了。 但是—— 最最最主要的是—— 到底谁是店员啊？ 程瑶爱怜的看了一眼被祁音身子挡了大半个头的江榆，心里稍一默哀，转头溜了。 不是姐不帮你，奈何你太能作妖了，姐先走了，况且你俩状况也没那么糟，说不定明天还要谢我呢！ 程瑶走后祁音默然片刻，敛眸走向睡成一滩四仰八叉的江榆。 她弯腰拍了拍江榆红彤彤的脸蛋，轻声细语。 “醒醒，回家了。” 祁音还没暖和过来，这会手心冰凉，贴在脸上让江榆出奇的舒服。 她无意识的抓住祁音的手，黏黏糊糊的蹭了两下。 祁音不敢动了。 江榆的举动搞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手僵在那里，因为江榆握得太紧抽也抽不出来，只要一抽江榆就握得更紧几分，像是瑰宝，死死抓在手里，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嘟嘟囔囔着什么。 祁音无奈的看着攥着她手呼呼大睡的人，末了，认命般的叹了口气。 她架起江榆一只胳膊，穿过自己脖颈，将江榆提溜了起来。 江榆被迫被祁音从沙发上拉起来，半个身子都塌在祁音身上了，软乎乎的触感让江榆清醒了点。 但不多。 江榆摇头晃脑的“碰——”一下撞到祁音额头，吃痛后听见耳边的吸气声半睁开眼。 “……祁音？”江榆松开握着祁音的手，去拍被她撞到的额头，“啊——摸摸就不痛了，不痛了……” 祁音没动静。 江榆喝醉后大脑不太转弯，看着祁音不说话还以为没有用，又把嘴凑近祁音的额头去替她吹。 一口热气打在祁音额角上，那气息太过炽热，让她被烫的陡然一颤。 祁音不自觉的捏紧了手心，被她紧攥着胳膊的江榆疼得叫了一声。 “嘶，你掐我做什么！”江榆不满叫道。 祁音手劲松了松，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 “没什么，送你回家。” 回家？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江榆，跟着重复：“奥，我要回家，回家……”她用力挣了挣，没能从祁音怀里挣脱出来，赌气似的瘪了瘪嘴，带着架着她的祁音就往门外走。 祁音被她突如其来的走动带的一踉跄，抓紧跟上飞出去半截身子的江榆。 路过柜台时程瑶看着两人搂在一起的姿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低下头假装看不到。 偏偏江榆不是个瞎的。 即便被架着半个身子，她也义无反顾的向着缩在柜台角落尽力降低存在感的程瑶走去。 看着向她一步步走来宛如丧尸的江榆，程瑶第一次觉得她像一束光。 ——阳光撒下的地方让人想躲都躲不了。 不是，谁能救救我？ “啪——” 江榆空闲的那一只手拍到柜台上，傻乎乎的冲着程瑶笑了笑：“瑶～我回家了。” 程瑶听后古怪的看了眼祁音，稍加思索，看向祁音：“你……送她回家？” 祁音点点头，算是表示肯定，拉回江榆拍在柜台上的手。 兴许江榆也就走个流程，图个仪式感，让祁音轻轻一拽又跟着飘走了。 等祁音好不容易架着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江榆忽然想起了什么，剧烈挣动起来，任祁音怎么拉她就是不肯再往前迈一步。 祁音就快摁不住和跳蚤一样的江榆，不解的问道：“干什么？” “我猫忘拿了！不行，得带上那个蠢货！猫！我的猫！！！！！！”江榆近乎嘶吼，吼完又突然细声哭起来，“还我的猫，我要我的猫，狗，猫——” 祁音：“………” 程瑶：“…………………” 祁音按了按眉心，她怎么不知道江榆还养了一只猫，什么时候的事？ 她不知道，自然也没见过，更不可能帮江榆带上。 甚至她都不确定这是不是江榆喝醉了说的糊话，事实根本没有这个东西。 她耐下心来温声细语询问：“你的猫在哪？” 喝醉了的江榆就像个没有大脑的bb机，一点听不进祁音的话，从那里自顾自的重复着，大有今天不带上她的猫就不走了的架势。 祁音看着在她身旁胡乱闹腾的人又深吸了口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把江榆架回柜台，看着木木的程瑶。 程瑶：“？” 虽然祁音没说话，但程瑶明白她想问什么。 可是，我的老天爷，我哪知道她什么时候养了只猫啊，我不………等等，还真有。 程瑶为了救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祁音一把，也为了结束这场闹剧，飞速起身：“你等等。”她把同在看热闹的雪球抱了出来，递给祁音。 祁音看了雪球两秒，伸手接了过去，道了声谢。 她左手抱着雪球，右手架着祁音，晃晃悠悠的往门外走。 好不容易走到车门口，她拦了一把江榆，让人靠在自己身上好拉开车门。 祁音先是把江榆塞进副驾，又将她要死要活非要带上的猫扔进后座，这才俯身给江榆扣上安全带。 江榆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给她扣安全带的祁音，小声说了句喜欢。 不过她声音太小，祁音没听清，只意识到江榆说了句什么。 等祁音将安全带扣好后，想再听人说了什么的时候江榆已经把嘴闭死了。 祁音看着现在不说话了的江榆，笑了笑，替她理了理毛毛躁躁的头发：“乖一点，小醉鬼。”
第06章 祁音现在的模样说来有些滑稽，她一手架着好不容易提溜上来的江榆，一只胳膊环抱着江榆拼命要带回来的猫，头发被一路不老实的醉鬼蹭的乱七八糟，没个人形的定立在江榆家门口。 江榆也是个不听话的主，没几层楼的路程她一路七扭八拐，敲了三家人的门，指着人家屋里闻声而来的屋主问：“你怎么在我家！这是入室行窃！”甚至还扬言报警抓人。 现在祁音都能回想起被江榆大闹过得屋主用惊恐、嫌弃、无语的眼神看她们的模样。 就这么说吧，她现在吸进的空气都是冷的。 祁音将大闹一通又闹完不收场的江榆拉到自己身上，撩了一把头发，静了静心。 “钥匙在哪？”她略带无奈的低声问道，问完还轻轻拍了拍江榆的背，以示安抚。 但缺心眼的江榆没明白过来意思，以为钥匙在祁音身上，抱着祁音的腰就一顿乱摸，摸不到钥匙还皱皱眉:“没了啊……你是不是把钥匙藏起来了？”她一把推开祁音，摁着人的肩膀凶狠的问道。 祁音的腰格外敏感，被江榆一通乱摸的浑身酥麻，怪异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嘶，别闹了。”祁音摁住江榆作乱的手，把人往后推了推，还是决定自己翻钥匙。 偏偏江榆还不罢休，看祁音又有动作又往前走了两步。 醉鬼走路向来是不稳的。 喝醉了的江榆尤其是。 她左脚绊右脚扭成半个麻花后直勾勾冲着祁音摔了过去。 祁音看着向她倒来的江榆心下一惊，又伸手去搂。 人没搂住，自己也跟着摔了下去，连带着怀里的猫也跟着拖手了。 砰的一声彻响楼道。 江榆全个倒在了她身上，压的她闷哼一声。 真是够劲了。 祁音缓过劲来半支起身子，扭了扭脖子。 好在楼道里不知道是被江榆还是江榆邻居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摔下去不算太疼，不然这一下有的受了。 祁音推了推摊在自己身上的江榆:“摔疼了吗？”她本想将人拉起来，奈何江榆根本不动，甚至还上前拱了两下。 江榆邻居惊慌出门看动静的源头时，她们就是这么一个，两个人在地上搂在一起，一只猫在旁边喵喵叫的情形。 邻居:“……” 祁音:“…………” 祁音扭着头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江榆邻居是个年轻的女生，看着两人叠在一起的样子尬了两秒，也明白那轰的一声是哪里来的了，她摸摸鼻子:“那个，你们没事吧，要帮忙吗？” 祁音不需要帮忙，她只想让这人快点关门。 “咳……没事，谢谢。”她言简意赅。 幸好邻居不是和江榆一样不长脑袋的，不但看出来了情形的尴尬，也听出来了祁音浓烈的赶人意味。 她点点头，不着四六的说了句:“啊……那不打扰了，你们忙。” 等人关门后祁音闭了闭眼，将摊在她身上的人推开，然后又捞了起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从江榆口袋顺出了钥匙。 钥匙在孔内转了一圈，门终于开了。 祁音心情复杂的将雪球扔进屋里，打量了一圈室内的摆设:“你屋在哪？” “屋里。”江榆叽叽歪歪道。 “…………”祁音听到这个回答似是终于妥协一般点点头，“知道了。” 她巡视一番，随便挑了一间有床的屋子带江榆进去。 冬天的衣服比较厚重，穿着睡觉应该不大舒服。 江榆仰头一躺后就开始扒拉衣领子要脱外套，来回摩挲了半天脖子都挠红了也没找到衣服拉链。 祁音看着江榆呆呆的模样，颇有任人宰割的意味，叹出了今天第不知道多少声气，摁住江榆在脖子上乱抓得手。 她半蹲下身，扶江榆坐好，帮人拉下拉链。 “好了，”祁音将江榆脱下的外套往旁边一堆，温声说，“睡吧。” 外套脱了江榆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她听着祁音的话歪歪头，像是思考，接着又乖巧的点点头，和个孩子一样钻进被子，就漏个眼睛在外面，眨巴眨巴的看着祁音，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祁音盯着江榆那一节漏出来的眼睛跟她对视，看着看着就看笑了。 真会装乖。 她也学着江榆的模样歪歪头:“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渴了……”江榆磨蹭了一会，探出头来，“想喝水。” “想喝水？”看着江榆难得乖巧的模样，祁音突然从心底涌出一股恶趣味，她想逗逗江榆，“叫姐姐就给你拿水喝。” 江榆又愣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哪个更重要一点，最后败在渴的不行的喉咙下，干巴巴的叫了一声:“姐姐……” 祁音心跳骤然快了一拍，良久，她笑了一声。 真是完蛋了…… “等着。”她看了眼还在眼巴巴等水的江榆说道。 祁音去江榆的客厅转了一圈，摸了个塑料杯子倒满了水给江榆送过去。 等祁音进卧室的时候江榆不知怎么的半坐了起来，背后还靠着个棉枕头，歪歪斜斜的倚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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