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消化两三个小时了,吃得下这一口吧?”阮棠勾唇,露出温柔。 倪韵诗却更慌,忙退了半步摇头:“我减肥,过了饭店不吃东西。” “虾仁不发胖,更何况只是一口,没问题的?” “你别饿死自己,赖我的账就行。”倪韵诗再次摇头。 她自认借口天衣无缝,却让阮棠眼底的光泯灭。 “你是怕我饿死,还是怕我活着,耽误你的事情?” 倪韵诗一僵。 【她、她发现我下药了?什么时候?怎么回事?】 下一瞬,却见阮棠猛地将筷子甩在地上,反手将桌上的餐盘饭菜扫落。 瓷盘落地便碎,闷响之后,瓷片、汤羹、菜叶,在地上铺出一片狼藉! 倪韵诗正不知所措,却听得冷声袭来。 “倪韵诗,你装的真好!”阮棠视线凶狠阴鸷。 什么心甘情愿,为爱入套! 什么忠犬认主! 什么她们只见只有彼此! 都是自己发疯的脑补幻听罢了! 倪韵诗对自己从来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她从来没爱过自己,她自始至终还是在算计! 念头与恨意一丝丝的冒出来,血气不断上涌,阮棠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的开始颤抖。 “阮棠……” “别叫我名字!” 倪韵诗刚开口,却被阮棠暴呵打断。 可前者依旧要朝自己靠来,阮棠反手猛推。 意料之外的大力袭上身,倪韵诗重心不稳,踉跄倒去。 “啊!” 短促的惊呼之下,一声闷响。 倪韵诗跌坐在地,好像脱线的木偶,顿时没了气力。 她额头一角直撞上书桌一隅,暗红的血柱越过眉骨,淌进眼眶,逼得倪韵诗睁不开眼。 空气凝滞。 阮棠僵住,慌乱自心底攀升。 “对……” 道歉的话刚到唇间,却见倪韵诗瞥眼看向自己,眼底是烈怨。 【该死、该死!!】 【非要弄死我是吧!非要一起死是吧!!】 怨毒的心声入耳,道歉的话彻底卡在喉间,再脱不出口。 窒息无措将阮棠包围,令她颤栗更甚。 她没想要冲突流血,也从没想要她的命!只是情绪上头,只是听不进她的声音而已! 心底叫嚣,可多年倔强骄傲,与五官中生来的清冷,令她慌张的轻颤,落入倪韵诗眼底时,都变成了血气上涌的愤恼表现。 【MD,老娘真是瞎了狗眼看上她!】 【这半年都捂不热一颗心,她活该死,活该被害!】 【不管了,老娘再也不管了!就让她自生自灭!】 怨恨的心声愈来愈烈,将阮棠所有的措辞都堵了回去。 刚才的冲突动静,已经将袁妈引了过来。 房内的情形入眼,袁妈也怔愣一瞬,随即连忙去扶地上的倪韵诗。 只是不待被人碰到,倪韵诗已经自己扶着桌子站起身来。 她紧闭着一只眼,另一只眼又狠狠一剜阮棠,自己摇摇晃晃往外走去。 袁妈左右为难,最后还是留在了屋子里。 “小姐……” “去,去叫医生,”阮棠忙道,话落又缓回神补充,“就说是你不希望事情闹大,是你请的。” “那、那万一她和医生求助……”袁妈皱眉。 阮棠摇头:“那就让她求助,也不用拦着医生什么。” 只要伤口没有大碍,一切都好说。 安排之下,医生来的很快。 倪韵诗坐在沙发上,安静得接受包扎。 “只是皮外伤,流血看着比较吓人,如果头晕、或者后脑疼的感觉,及时到医院检。”医生嘱咐着。 袁妈在远处候着,心也一直提着。 直到包扎结束,也没见到意料中的呼救闹腾。 送走大夫,袁妈才又对倪韵诗开口:“倪小姐,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倪韵诗敷衍,又似是心虚。 不等袁妈再多问,她已然狼狈的逃回了地下室去。 但厨房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餐具,还有方才房间里打碎的狼藉,也足够袁妈脑补出事情原委。 只是这原委之中,缺了最为关键的药瓶,早被倪韵诗藏匿回了地下室。 她重新回到楼上房间。 阮棠还定坐在书桌之后,失神间视线散铺。 袁妈敲敲门,她的注意力立刻如数集中过去,焦灼询问毫无保留的写在脸上。 “放心,倪小姐只是皮外伤,已经回地下室去休息了。”袁妈安抚。 “那就好……” 阮棠刚要松口气,却听得反问。 “真的好么?小姐,您和倪小姐现在的关系不正常,她虽然擅自出了地下室,可她在外人面前庇护您,还亲手给你做宵夜!” 那几乎是长辈斥责的语气,令阮棠愕然。 喉间又堵了片刻,阮棠脸色才更冷的朝着袁妈望去。 “是她跟你抱怨的?” “是我自己看到的。小姐,您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人,您该好好的正视下自己的心态了!” 袁妈话到最后,已经成了训斥。 她用难以接受的眼神瞧着阮棠。 “小姐,您是我看着长大,您小时候分明是个很好的孩子。” “那是因为当时的我蠢!”阮棠却觉得呼吸更难,“既然你觉得我不好,那你就另寻其主!” 话至此,无话再多说,袁妈也转身离开。 门未关,外面的昏暗如同幽灵恶鬼,扑将进来,一点点蚕食掉阮棠的冷静。 又是如此。 当初自己被赶到国外时,就是倪韵诗从中作梗,挑拨得她没了立足之地。 眼下她手握家产、地位卓绝,该有的都有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切境遇似乎都没变。 自己依旧是恶人,是个情绪不稳定、随时牵连身边人的疯子。 “妈的,那就全都滚!都给我滚!” 阮棠愤怒的踹翻了无辜的椅子,随后她转身到衣帽间去,打开最角落的保险柜,把倪韵诗的证件、手机都拿了出来。 思索着,阮棠又取了支票出来,将倪韵诗被变卖的东西折算成数额,也夹在了证件之中。 最后,她将这一沓东西,放在卧室门口的柜子抽屉里,随后上床盖被蒙头。 不出所料,约摸三两个小时过去,虚掩的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可恶!我脑袋疼得要炸,她安稳睡得要死!】 【我把她放心里,她把我踹沟里!】
第10章 拜拜了您呐! 骂骂咧咧的心声,暴露了来人的身份。 眼看床上阮棠没动,倪韵诗无声挪进屋来,开始翻找,几乎是刚开始她就找到了抽屉里的东西。 【早知道在这儿,就不下药直接等她睡了!】 【拜拜了您呐!】 心声最后,是一声轻微的关门动静。 与此同时,床上的阮棠也无声起身,抬步走到窗边。 视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正看到大门正对的路。 果然,不出三分钟,倪韵诗的身影出现在那条路上。 她顶着苍白的月光,脚步匆匆,直至身影消失在那条路上,头也没回一下。 倒是真一点儿不留恋。 阮棠失落,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换成自己,也不会留恋一块捂不热,还没事就砸自己一下的破石头。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还能看到袁妈提着行李箱离开。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一下又跌了好几度。 阮棠自嘲的勾起唇角,靠坐回床上。她思绪混乱,疲惫至极,却毫无睡意。无奈,只能目光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似是虚脱。 可手心里的被子,已经被拧巴得满是褶皱。 分分秒秒匀速流过,困意终究还是敌过了各种胡乱的心思。 阮棠半坐半躺,歪斜的靠在床头再懒得动弹。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力量牵引,不受控的往下滑去。 随后,冷空气包裹的上半身被温暖柔软覆盖。 原本僵硬不舒服的身体,瞬间的到了放松。 看来,只要入梦睡去,一切难处都会消失…… 阮棠就要沉沉睡去,朦胧间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紧接着,身上被子微微掀动,身边的床垫也慢慢陷落,好像做梦坠入云朵。 阮棠不自觉的嘤咛一声,脸颊蹭蹭被子。 与此同时,冰冰凉凉的触感顿从侧面包裹而来,又猛然一消,将她周身带起一小阵暖风。 不对! 这不是做梦坠入云间,这是有人悄摸摸进屋!把她的睡姿摆好,还爬上了她的床! 反应过来现状,脑中的朦胧困倦顿散无影。 阮棠还没决策好是僵硬装睡,还是翻身逃窜,却听得耳边传来震震和气搓手的声音。 【咿呀呀呀——冻死我了!】 【呜呜!下次我一定要温度不要风度!】 【死瘪三儿,我寄了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是倪韵诗回来了!? 阮棠惊愕僵住,欣喜也本能的在心底翻涌而出,可一瞬之后她又坠回无边的落寞里。 她这是已经跑了,还打算再回来要自己的命? 思绪正乱,忽然身上又是一沉。 倪韵诗的手脚又一次缠了上来,不再是冰冰凉的,反倒暖暖的,动作也格外的轻柔。 【她刚才没被我弄醒吧?】 【呜呜!看在我忙了大半夜的份儿上,把吵架的事儿翻篇,并且赏给我永久抱枕许可权吧!】 【棠棠睡相真好看,咪吸一口!】 阮棠虽然闭着眼,可随后就感觉到颈间被人轻蹭,唇角脸颊上传来软暖。 如同猫儿在主人睡着后的试探。 【香滴很!斯哈斯哈——】 【不行,必须好好啃她一顿!】
第11章 她们都在惯着她 倪韵诗小心且贪婪的动作,将假寐的人更用力的圈进在身前。 她有贼心,有贼胆,没贼力。 贴贴抱着不到五分钟,她就带着满脑子的黄色废料进了梦乡。 阮棠故作无意的动了动,没察觉倪韵诗的回应,就连心声也安静。 她悄悄睁眼,微微偏头,正对上对着天花板无语。 得了,今夜剩下的时间,她在梦里狂欢,自己彻底睡不着! 怎么自己听到她的心声,还琢磨不出她的所思所想?为什么她已经逃走,还特意回来,她到底要拉谁垫背?刚才她离开到底做什么去了? 思绪折磨得阮棠辗转,可不论她怎么翻身,倪韵诗依旧睡得深沉。 终于熬到天光泛白,阮棠爬起了床,她想将身边人推醒,问清昨晚她干了什么。 可手伸到一半,昨夜的冲突又浮现在脑海,阮棠的动作堪堪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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