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把年轻的时光和生命投入到望不到底的深渊,你的性格不适合……” “您怎么知道我不适合?”影川朝日歪过头,“明明只是从其他人口中或者是报纸上了解的我,即使是伊达也不是知晓我的一切。” 宫之原迅哑然。 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与旧友相见的次数甚少,后来见过影川朝日的次数就更少了,只有定期向影川家的银行卡里发放「补贴」。 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我老爹的死亡,也和那个组织有关吧?”影川朝日察觉到宫之原迅的沉默,眼神微动,换了个话题。 宫之原迅冷静地回复道:“没有关系,那确实只是个意外。” “您以为我会信吗?”影川朝日扬起眉毛。 “不管你信不信,目击者与后来的警员都证明那是意外车祸。”宫之原迅表情自然,完全看不出有说谎的痕迹。 影川朝日撇嘴低声嘀咕:“您基本功倒是扎实……”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确实是一场意外。 那双明亮的眼睛分毫不肯退让。 气氛沉寂片刻,宫之原迅最终还是叹息一声:“你小子向来机灵,但你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吗?现在安排假死消失让你退出还来得及。” “当然。”影川朝日眯起眼睛,唇角的弧度都是锐利的,那双明亮的眼睛之中仿佛燃烧着火焰,又像是折射出夺人心魂的光芒,“上面或许正打算从这一届里挑选个好苗子培养?我可是个绝妙的选择。” 无论是为了重视的人们,还是为了他的信念。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是谁都有这种殊荣,在组织的追杀□□验各种惊心动魄的刺激追逐和死亡方式。 很接近了,这次一定能够结束…… 那样的年轻气盛,是草原上炽热的烈火,是黑夜中永远明亮的天狼星,让宫之原迅恍然回到了二十几年前——那个在太阳下宣誓的自己。 事已至此,宫之原迅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经褪去犹豫和迷茫:“我会亲自做你的线人,一定要保证好自己的安全,一旦有变动随时启动后备计划……光华她还需要你。” 正如他曾经所想的那样,比起警察,影川朝日更适合成为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侦探、善于钻漏洞的律师、或者带着那份常人不能理解的原则和执着在杂乱的丛林里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而他也不能总是沉浸在失去战友的悲痛之中,是时候让自己痊愈了。 办公室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影川朝日最终笑着回道:“您再说下去,我可要动摇了。” 言语之间依然没有半分退意。 “另外,还有一件事……” —— ◎作者有话要说: 1.等写完之后封面应该会换成新的,也就是——“带着年轻气盛的张扬和锐气,仿佛遇到再大的困难都能用名为意气的锋利之剑斩断”这一段,是初次从警校毕业的影川。 2.年轻人的意气风发、自由随性、真诚明亮和坦荡无畏总是珍贵的品质。 小朝的心也总是被这些赤诚的感情所修补,才能至今依然没有放弃。 第5章 玻璃小鸟 ——影川朝日回到训练场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 他对着空荡荡◎ 影川朝日回到训练场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 他对着空荡荡的训练场发了一会儿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射击课因为三野久而中止。 掩去眸中的情绪,影川朝日转身去往广播室——他可没忘记自己的怀表还处于失踪状态。 在打开广播室大门的一刹那,他被突然涌出的几人吓了一跳。 松田阵平一头卷毛上带着杂草,萩原研二向来柔顺的头发打了结,降谷零深色的皮肤上沾着白色油漆,诸伏景光的袖子添上了泥土的颜色。 伊达航脸上灰灰白白一片,向他伸出紧握的手,摊开的手心正躺着一枚边缘有些生锈的怀表,黄铜色的细链顺着指缝滑下,在空中晃荡几下。 “你、你们……”影川朝日怔愣片刻,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出了故障。 ——不愧是他们。 “你们是从深渊领主手里夺回了任务物品吗?” 伊达航把怀表塞到他手中,不客气地一巴掌按在他肩膀上:“少玩点游戏!” 萩原研二倒是十分配合:“hagi酱可是勇敢地与深渊领主格拉斯搏斗了好久,才终于在格朗德打败它拿到了掉落物品——” 翻译过来就是——草丛和泥土地里。 松田阵平:“hagi,我觉得你也可以少玩点游戏。” 好好学生降谷零感觉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其实是在操场南面。” “我们分头行动,最后是zero先找到的。”诸伏景光补充道。 影川朝日握着手中仍有温暖余温的怀表,无措地眨眨眼。 除了伊达航,他们应该也只是刚认识一天的同期而已,却表现得和熟识的朋友没什么差别。 他扭了扭脖子,轻笑出声:“谢谢。” “这点小事完全不在话下啦。”松田阵平大大咧咧地摆手。 注意到降谷零手指上的创可贴,影川朝日垂下眼帘,打开怀表的盖子。 怀表的玻璃表面有数道裂纹,缝隙沟壑之间带着深色的痕迹,表盖内嵌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几人对视一眼,慢吞吞地凑到一起。 那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虽然因为尺寸的缘故照片有些模糊,但轻易就能分辨出中间亮色眼睛的孩子是影川朝日。 左边的男人留着平头,他伸手搂着女人的腰,另一只手搭在男孩的肩膀上,低头和蔼地看向他。 右边的女人有一头柔顺的及胸长发,一只手搭在男孩的另一边肩膀上。 “这是……”降谷零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和父母。”影川朝日伸出手指在玻璃上摸了几下,动作轻柔得仿佛怕隔着玻璃的触碰会弄碎这张已经古旧的相片,“所以非常谢谢你们。” 松田阵平盯着相片上的人沉默不语。 萩原研二看向松田阵平。 —— 找怀表的时候降谷零和松田阵平恰好被分在了一组,两人狐疑地看了一眼伊达航,怀疑对方是故意的。 伊达航爽朗地笑道:“这边就交给你们了,我负责资料室剩下的部分。” 诸伏景光等伊达航走远了之后低声和降谷零交流:“要不我们换一下?” 降谷零摇头:“我正好想借此机会和松田谈一谈。” …… “萩原至今也不知道松田为什么会选择当警察吗?” “小阵平就是这样,他不想说的时候怎么问都没用,等他想说了自然会说的……小阵平其实是个傲娇,他小时候……” …… 另一边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果然还是吵起来了。 “你撞到我了!” “明明是你在妨碍我!” “你往那边去一点。” “你越界了!金毛混蛋!” …… 操场另一头的诸伏景光:“哈……哈哈……他们在一起真的能静下心谈话吗?” 萩原研二噎了一下:“大概吧……” ——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两人又约定在天台打一架。 原因是天台不会突然有人从天而降。 这次的结果? ——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喘着气躺倒在水泥地上,春夜微凉的晚风拂过,带去两人身上的汗水。 望着星星闪烁的夜空,松田阵平突然笑出了声。 降谷零疑惑地侧头,看着对方乱成一团的卷毛,又转回去盯着蓝紫色的天空,一起笑了出来。 两个人的笑声越来越大,直到天台门被一脚踹开。 “晚上的吵什么吵!就算是鬼怪我也饶不了你!” …… 挪到视线死角等人离开,降谷零才松了口气。 “你这家伙突然笑什么?” “那你又在笑什么?”松田阵平反问。 降谷零语塞:“我在笑……是我先找到了kira的怀表。” 松田阵平不满打断:“明明是我先看见的!” “那你在笑什么?” “唔……”松田阵平想了想,回答道,“和你打得很痛快。” 两人仰望了一会儿星空。 降谷零打破寂静:“那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为什么要当警察了吗?是因为那个帮你父亲说话的警员?” “你连这个也知道了?”松田阵平望向远处的霓虹灯,“是hagi那家伙说出去的?有一部分原因吧……” 他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只是这次没有那么放肆。 “影川那家伙,还真是像啊。” “kira?”降谷零更加疑惑。 松田阵平翻了个身,背对降谷零,声音顺着风飘来:“就是那家伙啊……当时替老爸申冤的警察就姓影川。” 降谷零脑海中的疑惑突然被解开——开学致辞后,松田阵平听见影川朝日的名字之后盯了他很久。而那晚影川从天而降时也慢了几拍才质问出声。 “影川这个姓氏绕口又罕见,只要想一想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松田阵平指了指脑袋。 只是,没过多久他就看见了影川昭的讣告。 认真负责的警察在执行正义时殉职。而自以为是、妄下结论的家伙却能升职成为警视总监。 后来父亲放弃梦想,干着一份勉强温饱的工作,让年幼的松田阵平更加不安——尤其是曾经被当成杀人犯,在多年以后依然有人叫他「杀人犯的儿子」。 这里就是这样一个国家,一旦有一点点不好的风声传出去,无论是真是假,它就会变成真实。 人们不在意事情的真相,只把它当成饭后谈资,不会用仅剩的一点脑容量去发觉其中的矛盾点。 在莫须有的罪名锁链缠上自己的脖子之前,他们不会考虑当事人的感受。 这样的现实让他一度怀疑人生——这个制度、这个社会,真的没有出问题吗? “那另一部分原因呢?”降谷零拉回他的思绪。 松田阵平不羁的声音传到降谷零耳中:“当然是把某个人揍一顿发泄心中的怨气——那个人就是警视厅的老大,警视总监!” “噗……哈哈哈……” “你这家伙!有什么好笑的!” “阿嚏!” —— 漆黑的房间里。 影川朝日面前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正散发着幽幽荧光。 那是他特地准备的,否则每次用电脑都需要去资料室,既不利于行动也不利于保密。 影川朝日靠在椅背上,手中是打开的怀表,他借着屏幕的荧光细细描摹着相片里的人的眉眼。 影川昭、影川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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