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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和你也有那么点像呢，都是被抛弃之人。”伏黑惠声音略低沉，却很快又振作起来，“不过起码她们没想要杀我，而且也还有不少在意我的人。” 五条悟：……是看谁有没有被杀这样来比的么。 “啊！对不起！”伏黑惠反应过来，急忙道歉，“我没有要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也不是在比较然后说我更幸运的意思！” 五条悟：“……” 五条悟：“没什么，这又不是我的伤心事，而且我也不是被抛弃的，反过来，是我抛弃了他们。” 恐惧的是那些人，要是不把他支得远远的，只怕那些人都得呜呼丧命了。 闲聊到此结束，两人都初步试探和了解了对方。毕竟相识不长，彼此都有所保留。 越往里走，天空就越昏暗，被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枝所遮盖。 五条悟惦记着吃肉：“你说的那个好吃的肉在哪里？” 伏黑惠说：“巨蛮牛这种异兽体型庞大，常生活在沼泽附近，再走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五条悟“哦”一声，乖乖跟在他身后。 不多时，前方出现一块较为开阔的绿地，此间林木稀疏，绿油油的地面乍一看上去就像是开裂的草地，但仔细看，那草地却是软的。 伏黑惠停下脚步，盯着“绿地”某处。 五条悟跟着望过去，很快发现那块绿色沼泽在上下起伏，像一张软软的皮，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规律地涌动。 下一刻，五条悟就看见伏黑惠双手抬起，快速做了个结印动作，空气霎时凝肃，一只巨大的形如苍鹰的生物凭空而现，掀起猛烈的风浪闪电般对着那处疾冲而去。 一来一回不过数秒时间，鵺已经将藏于沼泽之下的东西抓出，“啪”地一声扔在地上。 伏黑惠摸摸鵺的头，鵺随即消失。 “那是什么？” “是我的式神，鵺。” 五条悟蹲下：“这又是什么？” 鵺抓上来的东西长着鱼的身体，头却近似方形，且五官完整，形似人类的脸，头顶上甚至还长有几缕稀疏的头发。 “真丑啊。”五条悟由衷发出感叹。 伏黑惠找来一根树枝，把鱼叉了，挑了个位置把它放置在沼泽边缘，说：“巨蛮牛最喜欢吃这玩意儿，现在已过正午，它们很快就会过来觅食。” “那就是诱饵了。”五条悟兴致勃勃地问，“这丑八怪能吃吗？” 不等伏黑惠回答，他又自顾嫌弃说：“咦，算了，长这么丑就算能吃，我也不想吃。” 被叉到只剩一口气且被埋汰到不行的人脸鱼：&*#@￥！！！！（激情辱骂！） 伏黑惠找了棵大树藏起身形，静静等待。 五条悟发现树根底下长满形形色色的蘑菇，惊喜道：“有蘑菇诶！能吃吗？要不要摘一些回去？你会做蘑菇汤吗？我想……” 伏黑惠忍无可忍，把小孩拉过来，一手捂住他的嘴：“可住口吧，安静等一下行不行？” 五条悟“唔唔”点头。 伏黑惠放开手，就见五条悟咧开嘴，嘻嘻笑出两排牙。 伏黑惠：“……” 两人边等边吃光了带来的果子，没过多久，另一侧传来动静，大树后立马冒出一大一小两颗脑袋，顺着动静看去，便看见三五只庞大如象的异兽走近沼泽。 那巨蛮牛额上生一角，没有尾巴，外形很像人类世界普通的牛，只是四肢肌肉明显，看上去简直一蹄子就能把人创死。 五条悟兴奋，小声说：“来了！就是它们吧？我去——” 伏黑惠再一次拉住了他，漂亮的深碧双眼一瞪，左边写着闭嘴，右边写着别动。 五条悟只好再次老实下来。 那边巨蛮牛开始找鱼吃，其中一只察觉到了什么，往那只被叉了的人脸鱼走来，并很快发现了它，独角往前一顶，被叉了的人脸鱼就被顶上了天，最后临死一刻做了条会飞的鱼。 被叉了的人脸鱼眼角留下一滴泪：愿来世没有这些老登。 就在巨蛮牛吞下鱼的瞬间，两只一黑一白的玉犬前后出现，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住巨蛮牛的脖颈，霎时血流如注。 巨蛮牛发出一声哀嚎，疯狂挣扎，它的优势就在于一身蛮力，奈何玉犬咬住的东西从不轻易松开，渐渐的，巨蛮牛的挣扎越来越弱。 不远处的几只巨蛮牛早就在惊变的瞬间恐慌奔逃进森林了，五条悟刚要去追，就被伏黑惠拦下。 “一只就够了。” “诶——”五条悟拖着长长的音，有点惋惜。 伏黑惠又补充道：“已经够吃一阵子了。” 五条悟嘴里说着好吧，便走过去好奇地看那两只玉犬，一黑一白，勇猛威风，他不由得吹了个口哨。 完成任务的玉犬一秒褪下凶狠，甩着舌头冲到伏黑惠面前，挤着他撒娇。 伏黑惠露出宠溺的笑：“好，你们最棒了。” 两只玉犬仰起头，高兴地嗷呜叫着。 五条悟看看它们，又看看伏黑惠的笑脸，若有所思。 玉犬消失，留在两人面前的是庞大的异兽尸体。伏黑惠说：“趁还热乎着，赶紧运回去吧。” 五条悟：“怎么运？背着吗？” 这血呼呼的，又这么大，也不好背啊。 “去砍棵树，拖着走。”伏黑惠说。 五条悟：“啊……” 紧接着他就看见伏黑惠放倒了一棵巨木，还贴心地清理掉了凌乱的枝桠，然后将巨蛮牛绑在树后面。 伏黑惠有心试试五条悟，便说：“你来拉。” 五条悟：“……为什么要多给自己增加负担？” 本来只需要承受一只巨蛮牛的重量，现在还多加一棵粗壮树干，那树干有七八米高，这里也不是什么山坡，并不能让他一路顺滑下去。 伏黑惠挑眉笑了笑，神神秘秘的：“等拖回去了再告诉你。” 五条悟看看巨蛮牛，算了，这到底是他馋的肉，他不会做饭，只能依靠伏黑惠。 “好吧，那我晚上要多吃一点哦。”他说。 伏黑惠不无答应。 待见到五条悟真的轻轻松松便将巨木拖动起来，饶是有心理准备，伏黑惠也为之惊异。 他知道五条悟不简单，虽然并未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过分看轻他，但就说这一手，连一般的骑士都做不到呢。 他是人类那边的咒术师吗？这么惊人的天赋，家族不应该好好培养吗？为什么要对他痛下杀手？ 伏黑惠带着满肚子疑问跟在后边，路途中又采了一些可食用的无毒蘑菇。 等回到小木屋，已经是下午临近傍晚时刻了。 “轰隆”一声巨响，五条悟将树和巨蛮牛扔下，奔去蔬果区摘果子吃解渴，两三口就是一个大西红柿。 伏黑惠将手上的东西拿进去，又拿了几把大砍刀出来，然后就见五条悟盘腿坐在巨蛮牛面前，头一低一低的，在吃什么东西。 听到声音，五条悟扭头，自信露出笑容打招呼：“开始杀牛了吗？” 伏黑惠看着捧着火龙果吃得满嘴发红的小破孩：“……” “吃完去洗手，不要抹衣服上。”他面无表情说道。 五条悟抗议：“这点卫生和常识我还是有的，不要把我当小孩。” 呵呵，首先，你才十三，就是小孩，其次，要不要看看你的脸再说这句话！ 伏黑惠没理他，过去用一个辅助魔法先将巨蛮牛的皮毛处理干净，接着用刀如切豆腐般将其切开，掏出内脏。 他没有学习水性魔法，只能拉来一个小推车，分几次把肉块装上去，拉到前方不远的小溪中清洗。 期间也没忘叫五条悟帮忙，如此忙活到夜晚降临，才终于将巨蛮牛的肉处理好。 伏黑惠回屋拿了两个小绿瓶，自己喝了一瓶恢复体力。倒也不是说做这些有多累，他好歹也是魔女出身，和异兽战上几个日夜都没问题，只是这些日常的琐碎事务有时反倒更累人，他习惯喝上这么一瓶绿药水了。 不过，五条悟看着小绿瓶满脸拒绝。 “绝对不喝！”他十分坚决道。 伏黑惠疑惑：“为什么？这个对你身体有好处呀。” “可是它……” 很难喝，五条悟噘着嘴，到底没说出口。 第5章 第 5 章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伏黑惠烹饪手艺这么棒，反而做自己的老本行魔法药水，味道却如此奇怪，难道真的是原材料的问题吗？ 他就不信所有魔女的药水都这样。 “给我喝。” 五条悟叛逆，伏黑惠也固执。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谁家十三岁小孩看上去才八|九岁的样子？接下来我不仅会让你吃肉，也要让你喝各种药水，你现在发育已经落后了许多，再不调整过来，以后是想要当小矮人吗？” 伏黑惠振振有词，捏着五条悟的下巴就把药水灌进去。 五条悟嘴上说不要，却还是乖乖咽下去了。 伏黑惠刚才那番话极大地震撼了他。 除去已经模糊的母亲的关爱，他从小见过无数的人，但从没有哪一个像伏黑惠这样，嘴上念念叨叨，实际说的全是关心的话语。 那些大人只会对他露出贪婪的、丑陋的嘴脸，把他当成非人的实验品，谁又会去关心一个实验品的身体健康呢？那些人只会把他的肉切下来研究。 味道难以描述的药水从口腔滑入喉咙，再进入肠胃，五条悟这次却没有多大抵触，他甚至觉得心脏一片暖意，是药水的作用么？ 戴着眼罩的小脸仰头，“看到”的是青年极为清俊的淡然的脸。他有一头黑色的四处乱翘的短发，看久了还怪可爱的，那双暗绿色眼珠更是漂亮，长长的睫毛每眨一下，似乎都带来一场小小的、宛如蝴蝶翅膀掀起带来的微风。 五条悟不懂，他们才认识多久，伏黑惠凭什么就要对他的健康负责了？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这么好呢？ “怎么突然发呆？我脸上有什么吗？”伏黑惠抽空看了他一眼，继而皱眉，“难道我的药水有那么难……” “烂好人。”五条悟忽然说。 伏黑惠一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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