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仁彻倒是没有多想,他认为对方过这种生活是应该的,贵族的生活有多奢侈,歌仙也跟他提过。“我明白。” 太宰对他这种平淡的反应不是很满意。“我的意思是,我以后也要过这种生活。你不是让我当你的未婚妻吗?丈夫就应该提供妻子的衣食住行,若你养不起我,过着比以前还差的日子,我干嘛和你在一起。” “但你现在是孤儿。应该抛弃以前的观念,接受现实。”羽仁彻不假思索的道,“就跟我一样。” 他家族没了,被糙养那么多年,不是没有付丧神问他要不要回去寻找自己的亲戚,有很大希望能够过上好日子,毕竟他是羽仁家仅剩的后代。就这个身份,重视高贵血统的很多贵族也愿意给他财物豪宅,甚至将女儿嫁给他。 在古代,高贵的血统比财富更加受人重视,是比金银更贵重的东西。 但羽仁彻拒绝了,很坚定的拒绝。 也希望对方也能和他一样。 太宰微微撇开头,能够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悲哀。“但我是你的妻子啊,我虽然成了孤儿,失去以前的一切,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养我不是应该的吗?” “原来如此。”羽仁彻表示自己懂了。“我会养你,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处理家中琐事。” “……琐事?” “做饭洗碗、打扫卫生、衣服洗晒和缝补,凡是妻子要做的事情,你都要做。”羽仁彻说着,看了下他的肚皮。“生孩子就不用了,我知道男生是不会生孩子的。” 母亲大人只让他活下来,又没让他延续家族血脉,他也不喜欢脆弱的小孩。 没发现太宰那苍白的面色,对方本来就长得白,比他脸色更苍白的羽仁彻道:“想到我们门户相当,我是希望赚钱和家务彼此平分的,既然你不想工作,那就像个真正的妻子待在家里做家务吧。” 说着他站起来,朝太宰伸出自己的右手。他的手很小,手指却纤长,像是鹰爪一般枯瘦又隐含着锋锐,指间有着常年练刀留下来的茧子。 “起来,我带你去看医师。”羽仁彻看了眼他脖子上的伤,“你也别说话了,不觉得难受么?” 难受是挺难受的,心里也难受。太宰看着这双饱经风霜的小手,明明和自己一个年纪,看起来却像是比自己小几岁。 若不是对方的衣着、大太刀,还有他口中不知道真假的几十斤重的金子,他会以为羽仁彻和街头那些流浪儿没有区别。 心里有点小小的愧疚。 对方都这么惨了,骗他是不是不太好。想了想,又理直气壮起来。 又不是自己逼他养的,有什么好内疚。反正大家都是小孩,出不了事,混吃混喝几年拍拍屁股就跑,岂不美滋滋。顶多以后发达了补偿一点不就得了。 说实在的,虽然自认为脑子不错,可他一个小孩,没人庇护很难在这个城市活下去。在下一次自杀计划之前,死成功之前,总得有饭吃有地方睡。 这小子这么厉害,养他一个也轻轻松松! 只是很快的,太宰打脸了。 嫌弃太宰走路太慢的羽仁彻,牵着他一会就转而将他背起来。他没解下大太刀,刀鞘磕得太宰有点疼。 但他是个能忍耐的人,趴在对方背上,问只顾着沿着水泥路往前走的羽仁彻:“你认识路吗?知道医院在哪里吗?” “前面有灯,可以问人。” 也就是说不识路。太宰说:“那你走错了。” “不可能。” “除非你走着走着,能够爬上石墙,游过一条河,穿过栅栏,不然别想去到有灯的大楼那边。”太宰指着后面的一条分岔路,“走那条,三百米后左转,右转,再直走,右转,有一家小诊所。” 羽仁彻没有犹豫的扭头往回走。 太宰有些好奇:“不怕我骗你?” “受伤的是你,耽误了变成哑巴的是你。”羽仁彻淡淡的道。 太宰鼓了鼓腮帮子,脸埋在他的肩头。头发丝撩过羽仁彻的耳朵,有些发痒,他忍了忍,顾及对方是‘娇弱的只能待在家里干活的未婚妻’,就没发声。 娇弱的妻子,和一起工作养家的妻子是不一样,羽仁彻能分辨。 前者受不得风吹雨打,需要有人在前方遮风挡雨。后者既是家人又是合作伙伴,他们能携手一起扛过未来的艰难险阻。 对这两种人,要用不同的态度。 他会用对待第一种的态度,去对待太宰。 照顾他,提供庇护,提供温饱,让对方无忧无虑的生活,同样的,家里的大事他会自己做主。 其实有点遗憾,羽仁彻想要第二种的妻子。 之所以会想定亲,除了歌仙说的,婚姻是人生必经的大事之外,也因为离开本丸后他只剩下一个人,孤零零的,不是很习惯,也不方便。 孤身一人不太好,就比如生病的时候,身边就没人照顾。他以前生病时,虽然晚上只能够待在天守阁里一个人难受,但白天付丧神们会照顾他。 就算不相信身为人类的太宰,也希望自己生病受伤的时候,有个人陪着他。即便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像木头一样坐在一边也无所谓。 反正,夜晚时的付丧神也帮不上忙,可隔着一扇纸门,看着一个个倒映在纸门上的持刀黑影,他也觉得心理好受许多,连痛楚都缓解了一些。 太宰没记错路线,只是不巧,他说的那个小诊所已经关门了。正确来说,是塌了。一座面积狭小的二层住宅,成了废墟,石板下有大块的血迹,房子本身的家具和药物都被周遭的人一扫而空,犹如蝗虫过境。 “嘛,也正常咳咳咳……”太宰咳得撕心裂肺,羽仁彻皱了皱眉,想问他是否知道第二个诊所,但从对方传递过来的高温判断,将问题吞回腹中。 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烧,让太宰有些晕乎,也开始神志不清。 察觉到羽仁彻往回走,太宰想着对方是不是觉得他生病了,是个麻烦,要将他抛弃。这是很正常的想法。没有诊所,还发着高烧,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尤其是横滨这种混乱的连商人都不敢过来的无法之地,诊金近乎是天价。 一个注定会死掉的小鬼,一层玩笑似的婚约者的身份并不能让对方花那么大的代价救他。 路途过来时,看到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会被丢到那里吧。 快变成尸体的病人,丢在垃圾场里很合适,就希望对方别把他身上唯一一套衣服扒走,现在天气转冷,没有衣服会冻得发抖,会难受。 如此想着,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昏迷了过去。 羽仁彻察觉到他不省人事,两道柳眉皱得更深。他虽然自学了用灵力治愈的术法,但那只能针对被邪物伤到的外伤,像这种没有邪气的外伤,不能激活人体的自愈能力,术法相当于无用。 他的力气很大,自愈能力也超过常人,倒是未遭遇过和太宰同样的境遇。 不想太宰死掉。 他们已经定亲,未来会踏入婚姻殿堂,若对方现在死掉的话,不就显得他克妻吗?这种名头他可不想背负。 羽仁彻走了没多久,很快的深巷子里窜出几个黑影,几个不怀好意的混混手持着棍棒,狞笑着将他包围起来。 “小子,穿得挺不错的嘛,哥们几个几天没吃饭了,把你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救济一下吧。” “衣服也脱下来!” 他们有恃无恐的叫嚣着,并没有将这两个小孩放在眼里。一个小鬼,背着一个病恹恹的小鬼,两个弱者是最好下手的。 羽仁彻只是扫过他们一眼,脸色没有半分惧色。 之前路过时,他就听到了巷子里有人被殴打求饶的声音,还有好几个人叫嚣的谩骂。只因为他走得比较快,才没有被注意到。 回头的原因,就是要找到这群人。这种混乱的地方,还能够大半夜出来打劫伤人的,显然是本地人。这种欺软怕硬的混混,不仅对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而且更加的识时务。 “恰好,我有些东西要跟你们打听一下。”羽仁彻慢吞吞的道,“也请你们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按你们的说法,救济一下。” 作者有话说: Q:不信任人类,为什么还想着结婚? 羽仁彻:这两者有冲突? Q: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你这样对方说不定会心灰意冷离开你哦 羽仁彻:羽仁家只有丧偶,没有离婚,更没有离家出走 ——
第6章 名侦探 几个混混根本不是对手,只是在询问附近的诊所时,犯了难。 “横滨开得起诊所的不多,药物运进来需要有关系和人脉,还得嘴严,前头那家小诊所就是家人无意间透露了一名病人的消息,被他的敌人一夜灭门,药物也都被搜刮完了。虽然也有一些地下诊所,但那都很隐蔽,只在特定的人之间口耳相传,真想看病,只能去医院。” 问到医院的位置,又命他们把钱都交出来。羽仁彻看着手里的钱,加起来一共六万多,多是一些小额的纸币,还有一些硬币。纸币花花绿绿的,他仅能从数字去分辨价值。 六万多,这个数字听起来不小,应该算很多吧。可这些混混这么菜,三两下就撂倒了,他们身上会带大额的金钱么? 羽仁彻没时间去思考这些,医院离这里不近,在市中心,道路又是七转八扭的,沿路双脚走过去起码得一个小时,他不耐的啧了一声,干脆将灵力附着在双脚,用力一跃,就精准的踩在了一根电线杆上。 在楼房和墙壁之间跳跃,直线距离是最近的。 之前选择走路,除了对路线不熟怕没找到对的地方外,也是因为他高估了太宰的自愈能力。在他看来这点伤连涂药都不用就会痊愈,对方却引发了高烧。 如此也更确定了太宰的娇弱程度。 头疼,这么娇气的人他是第一次遇到,照顾起来也更费心思吧。 专注着脚下,跑了一阵子,听到了几道黑夜中颇为清晰的声音。恰好就在他必经的直线路途以内。 羽仁彻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他听出了其中一道声音很稚嫩,应该是个小孩。烛台切说过,做人要尊老爱幼,怜惜弱小,他的心地没那么善良,又不忍辜负烛台切的好心,就保证若是弱者在自己面前受难,顺手的话可以拉扯一把。 而如今,估算了距离,恰好顺脚。 江户川乱步觉得自己太倒霉了,福泽大叔去追逃匿的犯人时,他没有追,只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蹲着,委托人就在附近,周围有大人,他不怕。 可千算万算,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掏出块肉脯出来,就窜出一只野猫将他的小零食叼走了。这可是他缠着福泽大叔好久才买来的猪肉脯,很贵的,他也剩不多了,气得他连忙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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