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见了血,经理和几个队员僵在他身边,更远一些的部员们发出惊恐的声音。 裁判和教练忙起来了。 那天,好像也是这么慌乱的景象。 有什么人在哭,但更多的是惶恐不安的面孔在信号紊乱的黑白电视般的视线中摇晃。 赤司征十郎闭了闭眼睛,努力压下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躁动。 他再睁开眼时,便是写满了备注的命案现场。 [田川秀也:已经死亡的人类,心脏被刺穿,抢救无效。他和副部长高原启积怨已久,比赛10分钟前还吵了一架,如果不是校医新田一武及时制止,恐怕就要发生肢体冲突了。] [染血的手工刀:毫无疑问是直接导致死亡的凶器。没有人站出来认领,上边也没有任何人的指纹。] [运动护腕:一只普通的白色护腕,现在被蹭上了一点血和菊花香气。] [掉落的毛巾:竹中经理特意给他准备的,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上边有化学物品使用的痕迹,有什么东西被拿走了。] [球衣:田川秀也梦寐以求的数字,但只穿了5天,数字“1”的边框上被蹭上了不太起眼的痕迹。] [损坏的摄像头:上周已经报修了,但可能要再等几天才会有人来修。] …… “……赤司,赤司?” 赤司征十郎被虹村前辈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他又扫了眼现场,慢慢镇定下来,说道:“虹村队长,我去啦啦队那边看一看。” 虹村修造没有立刻答应,只是又确认了一下赤司征十郎的状态,这才放形象温和的副队长去安抚女孩子们。 由于经常处理纠纷,在大人们的努力下,现场虽然还有些乱糟糟的惶恐,但还算得上乱中有序。 在警察赶过来之前,到场的是工藤新一。 他穿着帝丹中学的运动服,胳膊夹着足球,额头和鬓角都挂着汗珠,配上一张十分帅气的脸庞,足以成为青春期女孩子们憧憬的对象。。 跟在工藤新一身后赶来的是几个学生,也是高中部的,其中就有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再然后,才是本该一马当先的老师们。 赤司征十郎有设想过和这位小有名气的高中生侦探见面的场景,但万万没想到这种巧合竟然就这样被命运给安排上了。虽然他有想过要测试一下这位侦探的能力,但并不想沾上人命。 他看向三军有些惶惶不安的吉泽,微微摇了摇头,本来为了试探而和部员商量好的情节桥段被迫放弃。 或许是工藤新一本身的名气足够给人带来安心,现场的躁动稍稍缓了些,但终究还是有死亡的阴影盘旋。 因为现场被暂时封锁,赤司征十郎温声安慰好女同学们之后,就把她们安排在离球场距离很远的观众席上,然后才回到队伍中,周围都是当时在球场上的人。 [换句话说,在场的各位,都有嫌疑,尤其是那三人。] 这是赤司征十郎从工藤新一的注释里解读出的信息,他也因此更加关注那三个被侦探前辈关注的人。 那些跟着工藤新一的高中前辈们也对这三人进行了询问,同时也没放过手中掌握着大量八卦的学弟学妹们: “你是说,高原同学曾经和田川还吵过?” “是,我看到新田医生也在场,两个人差点就打起来了,所以就先去球场了。” “本来那两个人关系也不好,田川技术很不错的,但高原那家伙一直打压他,连田川正式队员的名额也是上周才好不容易通过的。” 同学们三言两语间就供出了与死者有过矛盾的高原启。 [高原启:帝丹初中部篮球部的副队长,竹中有理的青梅竹马,因为这层关系一直对田川秀也有敌意,很关心竹中。] 几位学长互相交换着刚刚采集到的证言,他们先从人际关系下手。因为他们看侦探小说的经验,死者的女朋友通常也有很高的犯罪几率,自然也会详细问一下。 [竹中有理:被害者的女朋友,和田川交往不久后无法和他正常交流,一直想分手,但被田川以自.杀和自.残的名义威胁,因此十分苦恼。裙子上染了血迹,借口说自己特殊时期不小心弄脏的;身上藏了一块小毛巾,用沾有催眠效果药水的护腕束起了高马尾,是她让田川处于昏迷状态的。] “诶!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吗?” “是,我和高原在幼稚园就认识了。” “说起来,我们一直觉得高原和有理酱是一对,没想到她会和田川交往,如果她不说我们都没看出来。” “确实,哪有人谈恋爱整天愁眉苦脸的。” “所以,高原一直看田川不顺眼也是有理由的。” 当然,还少不了现场接触过死者尸体的那位新田医生。 [新田一武:校医,和竹中关系暧昧。原本打算哄骗竹中将田川挪到医务室里杀.害,却没想到因为竹中过于紧张,导致提前准备的血包破掉,不得与才提前了计划,将在场馆里看上去死亡实则昏迷的田川秀也真正杀.死。] “是医生您确认田川同学死亡的吗?” “是。” “我们到这里之前还有人接近尸体吗?” “额,我离他还是有点距离的,他毕竟在替补席。不过,我赶到之后,应该没什么人了。” “但是,大家都说,你制止了田川和高原的冲突。” “是。他们之间关系本来就不好,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 “新田医生当时制止冲突的时候有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诶,没有吧。我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冲突,您也知道的,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们嘛,少不了打打闹闹的,我们都已经处理习惯了。结果,没想到……” “您的衣服请先不要换,上面有血迹要留给警察做检验呢。” “……好。” 随着询问的顺利进行,三人的信息逐渐出现在了赤司征十郎的眼中,一下子就得知了凶手,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忍不住仔细打量竹中有理和新田一武。 “赤司,你当时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铃木园子被工藤新一委托了向帝光的队员们问情况,正常碰上了比较熟悉的赤司征十郎,自然是第一个向他询问。 “如果认真追究的话,确实有一点。”赤司征十郎想了想,如实说道,“田川同学,好像睡着了。” “诶?睡着?”铃木园子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是啊。”赤司征十郎想起他不经意间看到对面坐席的一眼,“第三小节向来是很关键的小节,比分又追得很紧,大家都在关注球场上,只有他一个人低着头,很明显。” “那你为什么会关注他?”这句话,是工藤新一问的,他看向赤司征十郎的目光里有探究。 赤司征十郎倒是淡定得很:“因为情报。我们的经理赛前会收集一些对手的情报,田川是我们需要关注的球员之一。” “没错。”在一旁一直听着的虹村修造说话了,“田川秀也的基础功很扎实,技巧也很不错,去年我们和他打过,是一个很好的PG。今年他终于是正式队员了,当然要观察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赤司的位置也是PG。” 有理有据,这番话下来足以打消工藤新一的怀疑,再加上他们也确实没接近过田川秀也,工藤新一又问了几个比较细节的问题就没再特别关注他们了。 赤司征十郎看着表情明显缓和起来的工藤新一,侦探先生的嘴角上逐渐露现了自信的笑容,他又看向心思各异的嫌疑人三人组,知道今天这场命案会有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 有他的话,自己想要查明白千鸟格背后的那些事,或许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第6章 一切都要从那封邮件说起 “……真相只有一个!” 一场精彩推理将线索精妙地串联了起来,伴随着新田一武的愤恨和竹中有理的泪水,警察也终于姗姗来迟。 现场的气氛也终于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取而代之的是每个人心中因为这次事件浮现出的,更为复杂的情绪。 事发突然,两校原本进行了大半的练习赛也被迫中止,只得择期再约,工藤新一在警察赶到后就没有再做多余的事情,只是在一旁跟警察说明情况,在场的其他人则是配合着警方的办案程序,处理后续的事宜。 赤司征十郎又见到了那个年轻警察高木涉,对方看起来憨憨的,还是那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市民,他配合地复述了一遍自己看到的情况,但有时候那些还没有完善的细节还需要自己提醒这位警官补充,这让赤司的心情很是复杂。 明明松田警官一个临时调来的拆弹警察的刑侦能力都那么厉害,怎么这个和他有着几分相似的高木警官反倒是表现平平? 不过,如果这些警察能稍微有能力一点,自己也不会想到去找侦探。 赤司征十郎面色不愉地打开手机,点开了今天早上来自千鸟格的邮件。 邮件里边自然不会是什么赤裸裸的威胁话语,而是一张钢琴的照片。 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拍照者的角度找的十分清奇,大概是在教室门口,钢琴竟然被放置在窗边。再放大图片,就会隐约看见顶盖和支撑杆之间泛着金属光泽。 是扳手。 赤司征十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如果自己没有收到这封邮件,大概就不会把委托信带来了。 赤司征十郎回想了一遍自己在那天的表现,不得不承认,他的破绽确实明显,但他觉得在场的大人没一个是靠谱的,那两个罪魁祸首又把锅往自己身上甩。所以,他才决定用点特殊方法,就是防止万一有人借此牵扯出什么事情来。 果然还是因为线索之间的关联得太快而被怀疑了吧。在千鸟格的视角中,自己就是故意提起钢琴引来警察的搜查的。然而,当时的情况,千鸟应该很清楚自己没有接触到钢琴,更不会知道凶器可能藏在钢琴里。 这种后知后觉被威胁的感觉,自己而言,很新奇。尤其是知道自己家庭背景不简单的情况下,还敢做这些事,更令他感到意外。 如果不是自己的眼睛突然出现了变化,他也没做好向家人坦白的心理准备,根本不会让他有这样的机会。 不过,正因为千鸟格这样的举动,也让赤司这个人的背后更感兴趣了。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铃木园子口中经常提到的工藤新一,会是他最合适的选择。 少年侦探名声在外,然而真正接到的委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其中还有一大部分都是一些关于找猫找狗这种毛茸茸的小问题。自己带着这么有趣的一件案子找上他,想来被拒绝的可能性不高。 唯一需要他考虑的,还是这份情报背后的分量。对于未来可能会知晓某些信息的侦探前辈来讲,这里潜在的危险是不是他所能应对的?自己的举动会不会让工藤新一被过度关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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