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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不得不承认杰森言之有理。 杰森抬头，停车场的监控没有亮光，不在运作中。 彼得怅然若失地左右张望，注视了空的停车位片刻，然后视线移向停车场出口，若有所思。 杰森趁彼得没看自己，悄悄在身后摆弄了下自己的手机，刚买下科迈罗时贴在车底的定位器在屏幕上显示为一个绿点，位置离他们所在的地方不远。 彼得收回视线，看向杰森，没想到两人异口同声： “去学校门口的路上看看吧。” “门口转一圈，说不定能找到。” 两人都是一怔，略显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杰森还干咳了一声。 彼得遵从直觉，以及鼻端似有若无的气味，走出停车场的大门。 哥谭大学并不是开放式的，市政府和哥谭富人们并不想看到恐怖袭击在他们的下一代身旁每天上演。停车场在大门西侧，不远处就是十字路口，彼得没有犹豫地就选了一个方向前进。 这个方向恰好是四个中人最少的，这条路不通往任何交通要塞或者主干道，尽头是哥谭湾，但离任何一个码头都很远。 杰森的手机屏幕上，小绿点的位置越来越近。 过了一个拐角，彼得眼前一亮——科迈罗就安静地停在那儿。 “到底是谁偷了我的车还大咧咧放这儿？？”彼得怒气冲冲走过去，然而看到车里的景象之后他惊奇地眨了眨眼。 瘦弱的、最多十四岁的男孩坐在车里，满脸凝重，一看到有人来，马上双手扒在车窗上：“快放我出去！” 彼得差点气笑了：“难道是谁把你关进去的？” 那男孩卡了卡，面上露出沮丧和惊恐混合的神色，避开了这个问题：“这是你的车吗？我要报警！你的车太邪门了！” 杰森挑起一边眉毛。 真是活得久了连偷车贼要报警这种事都能见到。 彼得掏出车钥匙，拧开车门的锁，拉开门，偷车小贼因为整个人太迫切地趴在车窗，这下没了支撑，轱辘碌地滚了出来，当场敏捷地顺势翻身，撒腿就跑。 杰森闲庭信步地伸了下脚，正正好绊在偷车小贼的脚腕，让他噗通摔在地上，杰森紧跟着一脚踩上他的后心：“别动。” 这一副要把人原地刀了的架势让彼得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而杰森只是踩着他，朝彼得一抬下巴颏，示意他先检查自己的车有没有问题。 彼得钻进驾驶座检查一番，点火线被扯了出来，这也是对方没有钥匙却能发动科迈罗的原因。 他把两根点火线碰在一起，车子嗡鸣，收音机也正常，看起来没什么损坏。 现在已经很少有车能使用这种方式直接点火偷走，自己的车被盯上也是情理之中。对于一些生活都成困难的孩子来说，这车即使只是卖废铁，也能让他饱餐一段时间。 偷车小贼被杰森踩着，只感觉仿佛是被千斤顶压了个严实，根本爬不起身，只好抱着自己的头：“我知道错了，别杀我！” 彼得哭笑不得：“没有人要杀你。你说我的车邪门，是怎么回事？” 小贼从臂弯缝隙中露出一只眼睛，小心地观察一下，见两人手中没有枪或者利器，这才说：“我就是……开了它一会儿，它就熄火了，然后车门把我锁在了里边！我出不去！” 他挫败地垂下头：“早知道只撬两个车轮了。” 杰森嗤笑一声：“扛着两个车轮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哥谭大学，你以为你是超人吗？” 小贼恐惧地呜咽一声。 已经把车找了回来，彼得不想再追究，对方年龄太小，送去警局也是教育一顿了事，只是杰森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这让彼得不免担心。 杰森直起身子，抬起脚，小贼忙慌里慌张爬起来，警惕地后退几步，看着杰森把手伸进夹克内侧。 小贼如临大敌，然而杰森掏出来的并不是他恐惧的枪支，而是一张名片，被塞进了他手里。 “韦恩助学基金”。 偷车小贼诧异抬头，面前那两个人已经一左一右坐进破旧科迈罗，开回哥谭大学去了。 路上彼得一言不发，杰森觑了眼彼得不算太好看的脸色，干咳一声：“哥谭就是这样。我认识布鲁斯，就是因为他抓到我在偷他的轮胎。” 彼得瞪大眼睛，过了几秒，他忧心忡忡地问：“你递给他的名片写了韦恩庄园的地址吗？韦恩先生要收养他？” 杰森：“……也不是遇到一个小偷就会收养的。” 天色渐暗，彼得回韦恩庄园，杰森则与他道别，说着要开老头的兰博基尼去潇洒两天。 彼得还有些依依不舍，在纽约他已经很久没机会跟一个人相处这么久、聊天这么多了。 回去的路上，彼得突然感觉到手腕上的接收器在震动。 他打开收听设备，传出警员的声音十分紧急：“东区第十大街受到不明身份人员袭击！” 彼得不可思议地按了按自己的耳朵，确定他没听错。 昨晚才刚发生集体越狱，今天又是什么事儿？ 哥谭真的没有一天是消停的吗？ 他给阿弗打了个电话，很乖巧地给他报备自己今天晚点回去，在学校附近吃饭，接着驱车往出事的地方赶去。 天可怜见的，他的车打火线都还裸/露在外，希望一会儿不要再被不长眼的人开走。 杰森刚和彼得分开，就悄悄接入了蝙蝠洞的通讯频道，并没有发言，而是潜伏着。 今天的突发事件比以往出现的更早，起码现在天空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蝙蝠少女和罗宾甚至还没有下课，搅局者和遗孤昨晚受了伤，阿弗让她们静养，而布鲁斯难得出现在董事会，赶过去时间要很长。 “我去吧，”夜翼说，“明天再回布鲁德海文。” 没有人发现杰森在听，他安静地退出，转了方向，驶向自己的安全屋。 兰博基尼里没有武器，他得先武装自己。 彼得把车停在隐蔽的位置，从背包里掏出自己昨晚穿过的，还没来得及洗的制服。 好在没有出太多汗。 以往他都是自己找个没人的小巷换制服，还经常丢失书包，现在有了车就不用再那样，于是彼得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突然，收音机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然后自己打开，播放歌声：“你真是欲~火~难~耐！欲~火~难~耐~” 彼得：“……？” 他抱着自己的衣服，轻轻一戳收音机的开关，收音机没有任何反抗地被关闭了。 应该只是出故障了吧？这辆老车似乎毛病很多。 等忙完今晚的事，就开去修一下，只要能做一个合格的代步工具，一些小瑕疵他是不会介意的。 彼得迅速换上制服，朝骚乱发生的地方赶去。 他没有发现，刚离开了几步，身后的科迈罗就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悄悄跟了上来。他没有打开大灯，主色调为黑色的汽车在愈发浓郁的夜色里十分低调，彼得没有察觉。 彼得小跑几步，抬手射出蛛丝，整个人身体瞬间拔高，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楼宇之间。 科迈罗一顿，一阵沉重的机械碰撞声中，黑黄色小车瞬间变形为两米多高的汽车人，大黄蜂一双蓝色圆眼睛闪了闪，左看右看。 他那么大一个人类呢？去哪儿了？
第8章 真是个哑巴 面甲“哒”一声合拢，大黄蜂开启战斗模式扫描彼得离开的方向，视野中出现了热成像显示的小人，正在高低错落的跳跃中远去。 这是大黄蜂从未见过的移动方式，顿时大感好奇，迅速变回科迈罗，悄无声息地追了上去。 暗影蜘蛛隐没于哥谭大剧院屋檐下的阴影处，警车正在聚集，高处也安排了狙击手，彼得感到自己脚下正发出震动，仿佛是有什么怪物正准备破土而出。 他能听到十几个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有人被困在了大剧院里，和不知名的怪物身处一处。 数名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彼得不可能从正门或者窗户进去，他环顾四周，发现一扇天窗。 彼得在阴影的掩护下爬过去，轻轻掀开天窗，与蝙蝠家的小鸟狭路相逢。 夜翼的潜入思路显然和彼得一模一样，两个义警相对，夜翼反应极快地向后一跳，卡里棍拉开防御架势。 如此贴心的让位举动彼得自然抓住机会，呲溜一下钻了进去，防备着遭遇战的夜翼还没反应过来，暗影蜘蛛就如同他从未出现过一样，不见了。 彼得脚下正是大剧院的舞台，穹顶有着承重能力相当不错的横梁，彼得站在那上边，看到了惨不忍睹的景象。 一团硕大的人形泥巴糊在舞台中间，如果不是他一直发出着咏唱调的声音，仿佛是在念台词，彼得也无法确定那团泥巴是个人。地上也是一层厚厚的泥，十几个人陷在满是泥泞的舞台上，艰难地做出各种动作。 她们是被操控着的，源头恐怕就是那些泥巴。 彼得迅速做出判断。泥巴怪物劫持人质，他是主演，人质们都是被他胁迫配合的演员。警方难以直接攻破只能寻找机会，他和另一名不认识的义警可能是当晚最先赶到的两个人。 他得先把人质营救出来。 彼得观察人质们的表情、倾听心跳，选择了其中最为冷静，位置也在泥脸身后的一位女士。 他从手腕伸出蛛丝，黏在女士的后背上，小心将她向上拉拽。 女士一点一点被拔出泥潭、带离地面，察觉到异样，她惊恐地抬头，看到了房梁上暗影蜘蛛模糊的影子。 她没让彼得失望，女士虽然表情害怕，但克制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挣扎。 她在心中祈祷着把她拉上去的是位义警，不过至少对方和泥脸不是一伙的，能让她暂时脱离困境。 彼得把女士安全地拉到横梁上，这里太高了，她手脚并用地抱住横梁，小声道：“谢谢，谢谢你……” 如此迅速的道谢让彼得大为感叹哥谭人的心理素质。 不过她的心理素质也没有好到可以当即沿着横梁爬天窗逃脱的程度，彼得又不能把所有人质拉上来考验横梁的质量，只能拉上来一个人，运出去一个人，效率无疑是非常低的。 但这是唯一的方法，彼得转身，正要把女士带出去，再次和天窗见过面的蓝鸟四目相对。 黑色紧身衣勾勒出年轻义警一身紧致的肌肉，胸前的亮蓝色标志引人注目，很衬他面罩下露出的蓝色眼睛。 夜翼伸手，扶住女士的手臂，示意彼得继续用蛛丝捞人上来，他去把人质送出去。 夜翼把黑衣神秘人捞起女士救人的场景全部收入眼中，还用手腕通讯器给蝙蝠发了一条消息：“新来的小朋友是个好人”。 蝙蝠系义警的钩爪只能用来移动和攻击，很难用彼得的方式来救人。它们太坚硬、太危险，很容易穿透脆弱的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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