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来了,就是上回喝得烂醉如泥的那位大哥啊。” 余庆:“……” 一句话而已,两人之间的氛围肉眼可见地尴尬起来,安以淮将门敞开:“进来坐?” 见余庆要进去,贺琪飞也招呼陈爽准备进去,结果余庆不乐意了,“这么晚了,你们也要进来?” 贺琪飞:“对啊,这么晚了,你干嘛还要进去?” “以淮最近身体不太好。”余庆顿了下,“我是他朋友,可以照顾他,你们改天再来,别打扰他休息。” “那我们还是安教授的学生呢,也可以照顾他。”贺琪飞振振有词。 陈爽在一旁拼命点头附和他。 余庆瞥了陈爽一眼:“有长这么老的学生吗?” 陈爽:“?” 贺琪飞:“外国人花期短点怎么了?长得再老,年纪也没你这位大哥大啊。” 余庆:“你……” 不知道局面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安以淮揉了揉太阳xue,“这样,你们都回去吧,改天再来。” 他一副送客的模样,双方终于停战了,余庆欲言又止,末了只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那我们明天也来。”贺琪飞道。 “……”安以淮抱着猫进门,“别,我身体没什么问题了,不需要探望,请回吧。” 直至将几尊大佛送走,安以淮才送了口气,暗道这两人或许是冤家,仅仅见过两面就开始互掐。 安以淮摇了摇头,心想还是黑子让人省心,结果一到餐厅,却发现餐盘依旧满满当当,没有动过的痕迹。 “黑子!”安以淮重重呵斥了一声怀中的猫,“你真的很不乖。” 黑猫身体抖了抖,往安以淮身体里扎了扎,安以淮就心软了。他叹了口气,把黑猫放下,端起餐盘往厨房走,“我去给你热一下,这回得吃。” 黑猫这回倒是乖乖吃了,吃完还主动跳上沙发床,提醒安以淮该休息了。 今天确实身心俱疲,安以淮也没有精力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于是连林女士的信息都没回就上床休息了。 借着月色,贺随就蹲坐在沙发椅上凝视安以怀入睡的面容,他今天确实是累了,不久呼吸就变得平稳。 贺随也稍稍放下心,那个巫师说很快就会把他变回来,但没说什么时候,若是那时候安以怀还没睡,估计得被吓个不轻。 心里挂念着变回人形,贺随直到半夜都强打着精神,就在他快眼皮子快支撑不住时,忽然听到安以淮一声梦呓:“黑子……贺随……” 贺随立马清醒过来,见安以淮翻了个身来背对着他,露出一截光洁的后颈,被子也被扯掉了半张。 怕他着凉,贺随轻手轻脚跳上了床,用嘴衔住被角慢慢往回拉,直到将人盖严实了,才稍稍后退两步。 但一后退,安以淮又将身子翻了回来,一张放大的脸正巧出现在他面前,尤其是那张微张的唇,只要再往前走近一步就能轻而易举亲到。 贺随一时移不开眼,强迫自己定神,但终究没忍住,曲下腿在安以淮的脖颈旁边窝了下去,近距离端详他的优越的面部曲线。 就看一会,不会被发现的,贺随想。 他看得入迷,渐渐忘了时间,看到后来鬼使神差地将脑袋慢慢凑近安以淮,目光往下移动,最终停留在那张唇上。 他的心跳跳动得越来越快,理智逼迫他停下来,否则安以淮就会晕倒,冲动却催使他不断靠近。 直到距离那张唇仅仅剩下一厘米的距离,贺随突然觉得身体中涌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猝不及防地变成了人。 在安以淮的床上。 由于靠得近,安以淮的呼吸细密地打在他脸上,让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贺随局促地往下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和安以淮只隔了一条薄毯的距离,即使是这样,也能隐隐感受到被子底下传来的温度。 他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在烧,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但他本来就躺在床沿,一不小心骨碌到了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闷响。 贺随急忙往床上看了一眼,安以淮还没醒,不禁松了口气。 但随之他心头又涌上一股不确定,不知道此刻变回来是因为自己情绪的变化,还是巫师兑现了承诺。 趴在床边想了想,贺随觉得得打个电话去问问,于是他草草捡了张浴巾披上,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直通202寻他的手机。 安以淮在梦里睡得并不安稳,他竟然梦见了黑子摇身一变,变成了贺随。 惊醒的瞬间,他目如空洞般望着前方,始终聚不了焦。 “黑子……”他喃喃唤了一声。 半天没响应,安以淮的目光渐渐清明,意识到现在已是半夜,黑子应该已经睡了。 原来是做梦,安以淮缓了缓心跳,等心跳渐渐平稳又去寻黑子,但没想到的是,他扫视了屋内一圈,也没发现黑子的身影。 “黑子?”安以淮立马掀开被子起身。 坐起来才发现,房间门被开了道缝,难道他晚上没关门让黑子偷溜出去了? 可他明明记得自己关了的。 于是他顺着门缝出去,走到了客厅。漆黑的客厅里,外边从走廊透进来的光线格外亮眼。 不知为何,安以淮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比梦醒那会有过之而不及。 他按了按心脏的位置,在光线的牵引下,通往某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第18章 熟悉、久远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安以淮一点一点推开门,那道缝隙变大了,他的瞳孔却紧缩了几分。 某个熟悉且多次出现在梦中的身影正背对着他,腰上只围着条米白色的浴巾,正举着电话有些生气地质问着什么。 安以淮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条浴巾分明是自己的。 所以贺随真的回来了,而且趁着半夜溜进他家。猜想如今得到证实,安以淮却没有料想中那般开心,反倒莫名地涌起一丝憋闷。 像是鼓起勇气般,安以淮把手搭在门板上,使了力道准备将门彻底推开,却在听到贺随的下一句话时顿住了动作。 “你的意思,就是我只有晚上才能变回人?那我怎么跟安以淮解释?”贺随手插着腰,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模样,连耳尖都比其他肤色要红上几分。 变成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还在做梦吗? 安以淮手握成拳,将指甲重重嵌入掌心中,一阵刺痛便从掌心扩散开来,他这才确认,这不是梦。 “那万一变回来的时候,安以淮还没睡呢,你想让我吓死他吗?”当从他的背影看,都能觉察到他的不耐烦,但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忽然又冷静下来,“你是说,晚上我可以自己控制变不变回来。” “行,我现在就试试,你最好别耍我。” 安以淮还没反应过来他要试什么,就见对面那个背影停止了所有动作,接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凭空消失了,浴巾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堪堪兜住垂落的手机以及…… 从浴巾底下钻出来的一只黑猫。 黑子! 安以淮直愣愣地盯着面带凶容的黑猫,再三确认自己并没有认错后,惊讶得将手挡住嘴边,防止自己出声。 黑猫并没有给他缓冲的功夫,不到一分钟就迫不及待地变回来。 安以淮亲眼见到,那只平日里喜欢粘着他,小小一只窝在他怀中的黑猫摇身一变,变成了那个一声不吭就走,三年未见的青年。 但他并没有时间震惊,在青年背对着他捡起地上的浴巾时,安以淮已经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还算你有点用。”贺随的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还有个问题,为什么我这次变回来手机没丢?” 接下来,安以淮没有再听到任何信息了,贺随很快挂了电话,眼见着就要往外走,安以淮忙定了定神,沿着原路将一切恢复到原样。 贺随回到房间后,看到依旧躺在床上安睡的安以淮,不禁松了口气,还好没醒。 他放缓脚步挪到床前,坐在床沿边,把被子重新给安以淮盖好,看了半晌他的脸才道:“我要怎么跟你解释,你才会相信我呢?” 安以淮的心跳还没平复下来,听到他这么说很想眉头动了下,很想睁开眼跟他说他什么都知道了。 偏偏心里还窝着气,觉得现在就拆穿他实在太便宜他,他很想看看,贺随到底什么时候会和他坦白。 于是他继续装睡,可睡没一会,他感觉到手腕被人轻轻握住,力道由松到紧,渐渐地被收纳到一个温热的掌心中。 贺随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安静且炙热的吻。 安以淮的心重重跳了下,睫毛不自觉轻轻颤动。 那吻并没有单单停留在手背上,慢慢地转移到指尖,细密且缱绻,将呼吸尽数喷洒在指缝间,凉凉热热,一点一点摧毁人心筑起的高墙。 安以淮翻了个身,但在翻身的同时忽然加重手劲,假借梦境拉着重心不稳的人下榻,顺道拽着贺随的手绕过腰间。 贺随侧躺在他身后,第一时间就是仰起头确认人醒没醒,发现他只是翻身,终于放下心来躺好。 躺了片刻他想爬起来,但怕动作太大会把安以淮吵醒,于是干脆将脑袋往上枕了一点,手臂松松垮垮搭在他腰间,挪都不敢挪一下位置。 像这样和安以淮同床共枕这种好事,搁往常他也只敢想想,如今人近在咫尺,反倒有点近乡情怯的意思。 由于被拽下来的姿势过于随机,此刻他的脸正对着安以淮的后颈,睁眼闭眼全都躲不掉,渐渐地,他放弃挣扎,一寸一寸挪得更近,偷偷地在那截光滑的后颈处落下安静的一吻。 这样的刺激安以淮不曾受过,他紧闭的眼睛忽然开了道缝,但他没声张,只是渐渐收拢五指,将被角抓出好几道褶皱。 贺随的鼻尖若即若离地抵着那寸皮肤,说服自己就靠一小会,轻声道:“晚安。” 谁知道这一觉睡到天光即将大亮。 贺随忽然睁眼时,恍恍惚惚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安以淮的被子,而安以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翻过身来,正躺在他怀中。 细密的呼吸不偏不倚地洒在他的喉结上,令他忍不住动了动喉结。 好在安以淮并没有醒来的痕迹,贺随垂头看了看怀中的人,情不自禁抬起手,若即若离触过他脸部的曲线。 他很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但也知道不能久留,于是只能不情不愿地拿掉安以淮放在他腰间的手,小心翼翼地抽身下床。 贺随前脚进了浴室,安以淮后脚就醒了,醒来发现床上的人没了影,差点就要爬起来找人。 直到听见浴室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才很浅地笑了下,躺了回去。 不多时,房门口迈进来一只黑猫,安以淮连忙闭上眼,为了防止露馅,他还特地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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