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了凳子坐在树下喝茶,村长亲自守在装粮食的堂屋门口,喊一个名字,便有一人上前去摁手印,拿粮食,一切井然有序。 见没有偷奸耍滑的,村长才整理了衣袖,站在思庄对面,叉手行李道: “女娘兄妹大恩,桃村村民永不敢忘,还请受老夫一拜!另,烦请女娘告知恩公名讳,方便我等日后供奉。” 思庄很想直接把林评的大名贴到他们脑门上,说好啊好啊,你们快点罢,再拖下去我可就要死了! 但想起林评说的话,义正辞严拒绝道: “不过举手之劳,哪能受此大礼?您这是折煞小辈了!供奉生祠更是万万不可,我兄妹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哪能当得如此厚爱?” 村长真心实意劝道: “女娘勿要推辞,雪中送炭的情谊,只有我等这些已经走上绝路之人才能明白,令兄此举便是救我等全家,我等待他如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呐!” 思庄很担心她再劝,这些人就顺杆爬,当真不供奉了,可还是一狠心,咬牙道: “那等将来我兄长归家,你们当面感谢他即可,至于其他,大可不必!” 村长见思庄态度坚决,心想我先答应下来,回头在家悄悄供奉也是一样的,于是笑眯眯应了,再次询问: “敢问恩公名讳,也好叫我等心中有数。” 这回思庄没拒绝,抬头往天空方向看了一眼,喃喃: “我兄长的名讳啊……” 说着,便有张纸条从天而降,落到她手中,上面正是用青铜文写的林评二字。 思庄直接将字条递给村长; “林评。” 在场的村人见了这一幕,已经傻眼,对着纸条掉下来的方向跪下哐哐磕头,眼含热泪,翻来覆去感谢恩公林评活命之恩。 于是,思庄便看见从这些人身上飘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大白天也分外亮眼的金黄色光点,全都涌到了村长手里的字条上。 随即,思庄便感到四肢逐渐回暖。 村长更是小心捧着那张洁白的字条,像是领了神谕,颤颤巍巍被三个儿子扶着回了家,谁都不叫碰,亲自装进盒子里,每日三炷香的供奉。 倒是忽略了纸张本身的价值,要知道此时是没有纸这种东西存在的,一般用竹简记录,富贵人家用绢布或者羊皮。 对村民而言,林评就是和神仙差不多的人物,拿出甚么都不足为奇,因而从未多想。 第6章 与此同时,刚下飞机的林评,戴着帽子口罩,一米八五的身高,身板儿瘦削却又不过分单薄,简单的白t牛仔裤,像明星,又像青春的大学生。 推着行李箱正往接机口走,脚步忽然一顿。 诧异的摸摸胸口位置,深吸口气,用一句神清气爽形容也不为过,多少年都没感觉如此轻松了! 等上了周哥的大奔,周哥调低空调温度,见状心疼的催他: “快摘了吧,凉快凉快,你说说男人长这么好干嘛?走路上那些小姑娘一瞧见你的脸,连她们的好哥哥也忘了追,尽围着你打转了!本来身体就不好,还得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多遭罪呐!来,这是椰子水,先喝口缓缓……” “不是,你,你真嗑|药了?” 周哥直接上手,在林评的脸上捏捏揉揉,瞧这小脸红润,气色上佳,一副生活无比健康的样子,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脸还是那张脸,可颜值好似又提升了三分! 别说小姑娘,他瞧了都喜欢。 林评猜到发生了什么,正想解释,就听周哥满脸惊叹道: “我就说规律的生活是男人最好的医美,自打这周不熬夜工作,每天健身,按时三餐,你这效果简直了!” 也行吧,你非要这么想其实也没错。林评咽下到最的话,选择沉默。 周哥发动车子,离开停车场,絮絮叨叨的: “我刚打听到周成荣下榻的酒店,咱也住那儿吧,就你这状态,天天在他面前晃悠,他得酸死!” 林评失笑,周哥只比他大四岁,是周成荣的本家堂弟,两人从小水火不容,周哥自打跟了他,一心一意为他考虑,他调侃: “他见了我这样子,说不定会更坚定的认为,我上回是装病怯战。” 周哥一噎。 就周成荣那小肚鸡肠,见不得别人比他好的性子,还真有极大可能。 “操,王八蛋!” 林评为了那件作品闭关两年,这两年行业里说什么的都有,可他向来看不上那些搞歪门邪道的,不与他们一般计较。 他很能理解周哥这两年在外面替他张罗,受的憋屈,明白他想扬眉吐气的心情,但还是安抚: “别了,另外订酒店,把去场地的时间安排在晚上,尽量避开人,以稳为主,比赛前千万别节外生枝。” 以免思庄那边出现意外,让周哥空欢喜一场。 周哥却道: “对,周成荣那帮人要是知道你好了,还不定在赛前私底下搞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听说他正请人牵线,和主办方的人套近乎呢,歪门邪道!咱直接在比赛的时候让他哭着叫爸爸,光明正大赢他比什么都强!” 林评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周哥一眼。 可真是我的好嘴替啊,这大奔没白给你买。 这边开上大奔了,桃村。 村民终于吃了个水饱后,第一件事就是上村长家,让村长的二儿子,照着那从天而降的字条,给他们寻来的木牌上描字。 是的,描字,要丝毫不差的描过来,而不是发挥个人风格的写上去。为此,他们还专门请了全村描红最好的村长家二儿子。 于是在众人殷切的注视下,老村长和他家二儿子分别洗干净手,换上干净衣裳,这才由老村长将字条从匣子里小心取出来交给二儿子。 二儿子认真在桌上练习了几十遍,有把握后,才开始给村民带来的木牌写上恩公名讳。 村民在接过木牌前,也学着村长的样子,仔细洗干净手,恭恭敬敬,双手去接。 当天晚上,家家户户便供奉上了林评的牌位,家里没有香烛的,只能自家吃啥,叫恩公也跟着吃啥,心里怪过意不去。 第二件事,便是连夜翻地! 之前因为饥饿,因为干旱,因为不确定能不能借到粮种,所以也不愿意浪费力气去翻地,可眼下不同,在恩公的慷慨解囊下,他们又能看到希望了,自然越早越好。 前半夜,整个村子热闹的很,狗叫声和人大声喊话交相辉映。 思庄提着灯笼出去一瞧,正好撞见左邻家媳妇儿回来烧热水。对方擦擦脸上因赶路冒出来的细汗,不好意思的跟她解释: “吵醒女娘了罢?以前咱村儿里也是有骡子有驴的,虽不如牛壮硕耐力足,但比人快多了。不过也没事儿,只要人活着,遇上风调雨顺的好年景,不出五年又能挣回来!” 思庄听明白了,这是说: “你们在用锄头翻地?那得翻到甚时辰去?” 对方很自然的接话: “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的,早习惯了,忙过这半月就有盼头了!” 说着,叫思庄稍等,快速回屋,再出来时手里不知拿了甚东西朝思庄递过来: “去岁您在山上救了我家大鱼,我便缝了双袜子,怕你嫌弃手艺差一直没敢拿出来。如今咱就是一家人了,您拿去穿罢,等忙完这一茬,我织了好布再给您做好的!” 说罢又风风火火的去烧水。 思庄都愣住了,这咋的就成一家人了? 回屋关上门,她还问林评呢: “事情是不是有点不对?” 林评正在酒店拆外卖,周哥在阳台和人打电话。 他们入住的时候碰巧撞见了以前的一位买家,对方听了林评来深市的意图,当即就要给林评介绍个朋友认识,据说那位朋友对林评的作品十分欣赏,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这不,逮着机会了,恨不能连夜飞过来,争取明早和林评一起吃早餐,简直热情的难以招架,周哥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拓展人脉的机会。 林评朝阳台看了一眼: “是不对,但也并非很不对,还在可控范围内。” 他不能当着周哥的面儿和思庄讲话,尝试在脑子里想了想。 不料思庄还真能接收到他的信号,疑惑道: “那要把他们当一家人对待吗?” 林评给她解释: “村民所谓的一家人,类似于你是主家,他们是依附主家生存的农户,你可以给他们庇护,他们给你上供。这个度要把握好,一旦双方认知和定位有所偏差,会很麻烦。” 思庄若有所思: “我懂,就像你们人类常说的,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给我做后爹,那只能兄弟也做不成,父子也没缘分,母子关系也彻底破裂。” 林评拿筷子的手一顿。 算了,话糙理不糙,但这也太糙了,他问思庄: “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记得你可是刚入社会的就被迫休眠的统!” 思庄理直气壮的嫌弃: “真老土!连小爹文学都没听过,当初陪你住院的时候,医院里的小护士们天天讲,收集了十个T的文包,我全都复制过来了!” 林评开始头疼了: “别说你强行开机后这两年就是靠那些东西打发时间!” 答案不言而喻。 林评突然就有了老父亲担心自家女儿走上歧路的危机感: “让你学习你不学,合着看那些玩意儿就有时间?” 思庄单方面拒绝深入这个话题, 第一回提要求: “我想给村民一头驴,你明儿带回来。” 林评真的头疼了,按理来说,让思庄在那边花钱买是最好的,不引人注意才能更安全。可听她的语气,是明天必须要,那她出不去村子,赵括家又没人临时找她的话,就要等到半月后。 “行,我想办法。” 林评的办法,就是把事情推给万能的周哥: “我想要一头毛驴,你让人明儿一早送我别墅那边。” 周哥也没多想,挂了电话坐到对面,心情很不错,大快朵颐,抽空抬头回他: “你的那匹伊丽莎白在俱乐部那边养的好着呐,上月参加比赛拿了不少奖金,好几个老板私下和我打听你有没有转手的意向,他们能给七位数。 这是想再入手一匹?那我回头找人打听打听,血统纯正年岁小的,从小养,有成就感。” 想的还挺周到,可惜林评并不想养马,只想要一头灰扑扑的毛驴,他把专门为周哥点的糖蒜推过去,才强调: “毛驴,明儿一早让人送到我别墅门口。” 周哥愣了好半晌,消化了这个问题,很自然的应下来: “你是想为下一个作品做准备吧?确实该提前观摩实物,但也别太累了,放松两年都没关系,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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