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银就意识到,比赛形式的改变肯定是有人发现了这一点。不然按照之前拍摄他们完全失去记忆的状态,谁会闲着没事杀导演? 几乎是瞬间,银锁定了祝余,无论如何,他们两的剧本不能被第三个人看到,如果祝余是那个意识到一切的凶手,那也可以说明—— 计划成功了一半,病毒奏效了。 洛兰走到银身边,他尝试着开口问些什么,却发现无论他说什么银的目光都直直望着进来的方向。 几乎是不用问,洛兰都知道银在等祝余。 可为什么? 一个弱小、肮脏、低贱的存在真的有这么耀眼吗? 洛兰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停滞,自从遇见银以来,他放弃的太多了,所有人都在阻止自己进监狱参加这个见鬼的比赛,可他还是来了。 洛兰知道银作为心理医生接近自己只是为了利用他,但是就算是利用也好,他已经缠上银了。 想要借用他家族的权势?没关系。 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洛兰不在意。 可洛兰无法忍受自己输给了那个祝余,耳边回响着刚刚银冷酷无情的话语:“有人说我只是在利用你,他们说的没错,我确实在利用你洛兰,就这样了吧。” 两人在集合之前便发生了争吵,原因是洛兰认为没必要按照祝余的话做,他们在被祝余牵着鼻子走如果祝余是凶手怎么办,可银不在乎。 银对待祝余的态度简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之前明明在比赛中杀了祝余都一副无所谓正好的样子,是什么改变了他?难道就是那个剧本吗? 洛兰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他有严重的精神类缺陷,虽然这在他的家族是常态,可他的病情格外严重一些。 银是在这个时候被引荐给洛兰治病的,就像画梅止渴一般,虽然银没办法治好洛兰,可确确实实让洛兰稳定了下来。 明明是雇佣关系,可洛兰这个雇主却格外卑微。 没事,洛兰安慰自己,银就是这样的,总是冷漠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却从来不轻易施舍眼神给身后的人看。 但是银对于他们这样的关系已经感到厌倦了。 这个好骗的大家族少爷在他进到监狱里之后就已经没用了,如果不是祝余失去记忆,任务没办法进行,他才不会和这种大少爷玩如此幼稚的游戏。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银在洛兰提出质疑的时候甚至想笑,他想,洛兰啊,真是蠢得离谱。 银明明都已经不演了,进到监狱后,他给了他无数次机会发现银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可这位少爷却像个鸵鸟一样拒绝甚至厌恶他的本质。 明明只是雇佣关系,却表现得好像多了解他一样,和他争吵、放狠话,说着什么银你和原来不一样了? 听到银都想要发笑,真是令人作呕。 洛兰又怎么会知道出生贫民的银究竟付出了多少血泪才当上这个医生的,也不知道三年前的雨夜,原本辛苦熬到就可以升职基因改造主刀却因为竞争对手是贵族而被人生生碾断双手每一个指节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办法拿起任何调控设备以及精密的仪器,让他十多年的努力以及未来的职业生涯全都化为泡影。 银感觉自己已经疯了,所以他才去信什么反叛军把自己的未来全都作为赌注压在祝余身上,但他知道自己伪装得足够好。 怎么能不恨? 银做梦都想杀了这群寄生在特权身上的虫豸,但他根本做不到,和洛兰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难熬,因为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矛盾他就要原形毕露。 “我们?什么我们?”银几乎是满带恶意的开口,将这群贵族瞧不起人傲慢的姿态学了个十成十,“你有多了解我?你又知道些什么?少对我指手画脚,我要怎么做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洛兰少爷,你的监护人在监狱外,不是我。” 可出乎意料的听到他这样冷酷无情话语的洛兰并没有表现出他想象那般脆弱的神情,反而是无比冷静地望着他。 “你是铁了心一定要保护祝余是吗?” “——这不关你的事。” 你会后悔的,洛兰紧紧盯着银,握紧了双手,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 祝余走进大厅的时候差点被冰冷的氛围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异常的沉默,但所幸投票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大问题,除了洛兰一直投给他以外。 想到这个祝余就有些火大,虽然之前也说过把水搅浑,但这些人极端到两票就算多的淘汰机制还是让他捏了一把冷汗。 就差一票被淘汰出去的人里就会有他这个真凶手了。 而祝余没有注意的是,角落里一直死死盯着他的洛兰。 洛兰蜷缩在角落,目光在祝余和银之间游离,被背叛的苦楚和自尊心受挫的愤恨让他控制不住地无意识地摩挲握紧拳头。 这两个人进入到这里绝非偶然,洛兰用着他的大脑快速运转,同时注意着祝余的一举一动。 嫉妒与不甘一口口地痛咬他的心,然后又毛骨悚然地透过他的骨骼,钻进他的血管,弥漫到他的全身。 洛兰还忍不住想:为什么?明明银只需要维持现状,他想要的他都能给他,为什么为了这个祝余装都不愿意装了呢? 一切都在失控,洛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他不能容忍被如此愚弄,全息菜单在视网膜投影出猩红警告,洛兰笑了。 他想:无论你们想要做什么,结局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失败,随后按下了确认,无数条加密隧道在这一瞬间如同毒蛇般缠上了主AI的数据流。 “这是你们欠我的。” 【警告,有人正试图启用特级权限攻击本场锁定网络!警告!】 祝余瞪大眼睛,就在洛兰按下确认的刹那,拍摄棚内头顶的灯管突然炸裂,玻璃碎片混着血色光斑倾泻而下! 是谁?! 下意识他看向了以撒,只见以撒也同样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自己,不是他吗?可在场的贵族只有…… 不对! 以撒应该没有必要表演出这样,那就说明在场的人里还有一个贵族成员,想通这点后祝余也不在意隐藏身份了,他向着银大吼:“阻止他!!!!有贵族试图把这场比赛的所有信息上传,绝对不能让他传出去!!!!” 银第一时间看向洛兰,此时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数据漩涡,眼前所有的一切正在其中分崩离析。 “你到底做了……”祝余的后半句话卡在喉咙,洛兰抬头,那双金色的眼瞳深处亮起蓝色数据流。 “我要让你们功亏一篑。” 洛兰的声音裹着电子杂音,祝余已经赶到了他身边一手狠狠插在了男人的后颈,和AI交流的界面几乎要被他刷屏了,“拦截住他!!!实在不行保留部分数据也可以,只要我的记忆剧本不被外泄!!!!” 祝余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神经灼烧的剧痛里,凭着最后的清醒他望向了以撒,“我要说不能让他们检查到我,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当祝余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面前站着几个陌生人,他们身上都穿着统一的制服,而衣领的部位打着贵族专属家徽的图腾,而AI也没有任何回复。 真是——再糟糕不过的场景了。 他们不知道哪里找的冷库,低温让呼吸凝结成带血的冰晶,祝余盯着审讯椅上蜿蜒的神经接入线,那些嵌着倒刺的银丝正试图绕过主权限抽取他的记忆。 “我本来不打算动粗的,只是,你还要继续这样一句话不说吗?” 审讯官按下了按钮,一股熟悉的疼痛自胃部传来。 那是最低频率的纳米虫群正在噬咬他的□□,低级的审讯手段重在一点点施压折磨。 “本次比赛的构成剧本唯独缺少了你的部分,”审讯官意有所指,“你知道欺骗的代价自己能否承受吗?”恍惚间祝余闻到了某种焦糊味混着玫瑰的腐败气息,这种气味几乎是在一瞬间让他想到了以撒。 一瞬间祝余感觉有些晦气。 “能不能别说废话了。” 他调整了一下脑袋的位置,数着天花板的冷凝水滴落,大概在水珠坠至鼻尖三厘米处,那台连接他脑桥的机器会准时释放脉冲。 "冷库温度零下十八度。"审讯官的声音继续在耳边阴魂不散,"你却出了这么多汗。" 祝余在剧痛中发笑。 一群蠢货。 之后他不再说什么,越发沉默的氛围终于在第八次坠落的水珠发生了转变。 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某种濒死的嗡鸣,四周的全息投影不断闪烁着刺目的警告红。 疼痛随之暂停,祝余听到以撒的声音顺着那些翁鸣声传来:“呦,看来我来得不巧,你还好吗?” “砰——”一声。 几个审讯官抽搐倒地,那些闪烁蓝光虹膜宛如一个精密的投影仪器般浮现出无数不同角度的监控画面,画面中心只有一个,那就是祝余。 “你把他们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祝余回头一看居然是个漏网之鱼的审讯官,他身材高大衣领上的家徽熠熠生辉,祝余不由地瞳孔收缩—— “怎么不说话了,很惊讶?” 走到他身边的审讯官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果然你背后还有其他人,如果老实说我还能在汇报的时候帮你美言几句。” 该死,祝余紧咬牙关,血珠顺着下巴滴在刑椅上,刚刚暂停的疼痛更加猛烈的袭来,他尝到那股浓厚的铁锈味。 审问者向他走来,“如果你什么都不肯说的话我也有的是办法知道,说吧你的芯片位置。”不知何时那人手里多了一把激光匕首,刀刃顺着肌肉下滑最后直刺他肋骨处,“或者……你想看着自己的肺叶跳舞?” AI还是没有反应,想到刚刚听见的以撒的声音,祝余暗骂了一句,“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管你问多少遍都是一样。” “嘴还挺硬。” 不行,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他的身体原本就因为病毒心脏变得无比孱弱,酷刑再来几遍就是葬身此处,冷静下来祝余,靠不住那些人只能靠自己。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挣脱刑椅,绝缘的皮带箍住了他的双手,但可能是疏忽或者是破绽,他的双脚还是自由的。 想到这里,祝余咧嘴吐出带碎牙的血沫:“等等,你过来,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在哪里。” 虽然大概率有诈,但对面还是过来了。 “再……再靠近点……”就在审讯官低头俯身倾听的瞬间,祝余的双脚猛地发力,因为大幅度的动作扭曲,两只被箍在刑椅上的手腕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但没有关系,就算彻底扭碎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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