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莲忍不住道:“看来有时候勇敢这件事是不分年纪的,两个小家伙比我勇敢多了。” 白芜一点也不赞同道:“我们小莲怎么就不勇敢了?人生表达勇气的方式那么,不能坐过山车,怎么就能代表不勇敢呢?” 沈莲忍不住有些尴尬,不知道这人怎么总是觉得他哪哪都好。对他全不作伪的夸赞,让他浑身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他们明明才是第一次见而已······ 沈莲转移话题道:“白先生,你说王姐的笼能解开吗?” 白芜没有回答能,也没有回答不能,只是平静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来处,总会去向自己该去的去处。” 沈莲不是很理解,但他知道,他一定要帮王姐解开这个笼。他觉得,这里不是王姐该去的去处。 很快,空中飞椅便结束了。沈莲觉得坐在凉椅上,感觉过的要快多了,甚至不禁有几分自得的心情,其实坐在这里看空中飞椅,对他而言比坐在上面享受多了。 沈莲叹道:“有时候人真不该勉强自己,合适自己的就是最好的,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置身戏中。” 白芜看着沈莲道:“小年说的对。” 沈莲有些不好意思,这人说话总是这样,他说什么都是对对对,他做什么都是棒棒棒,感觉跟哄小孩子似的,怕是哄小孩子,都没这么纵容的,有时候小家伙做的不对,他还要教育呢,在这人眼里,他好像就没有不对的地方。明明他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 沈莲觉得这种感觉很陌生,让他有些不自在,但心里也忍不住有些触动。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无条件的维护他了。虽然以一个成年人的自觉,他知道这并不一定是好的或是对的,但是又有谁能拒绝无条件的信任与维护呢?—— 王姐和丁满小哥又带着两个小家伙,坐了老虎机。这老虎机有一百多米高,人坐在束缚椅上,加速度直接坠落,沈莲只是看看,都能感受到那股心脏跳到嗓子眼里的感觉。 关键两个小家伙一点都不怕,还越玩越兴奋,玩了老虎机后又玩大摆轮,大摆轮简直是各种三百六十度高空旋转,生怕像脑浆摇不匀一般——不过沈莲觉得自己不玩,坐在凉椅上看大摆轮和老虎机的表演,也挺享受的。 有的人喜欢体验刺激的项目,有的人喜欢做一个观众。虽然人们从来不觉得当观众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从过去到现在,谁又不爱当观众呢?看戏、凑热闹、讲八卦,人们热衷以观众的形式参与其中。 做一个观众,从一个故事中体验到各种情绪,得到自己的经验和答案,认清自己想要走的路,从来也不失为一种喜闻乐见的方式。轰轰烈烈的戏码,总是手术人们从戏码中得到的经验和答案,而大多数人一次过好自己日子的方式。 大摆轮玩完,两个小家伙觉得还不够,又将过山车、空中飞椅、老虎机、大摆轮、海盗船重复玩了好几遍,游乐园里欢快的小苹果就一直没停过,两个小家伙清脆的笑声,也从来没停过。 过了许久,两个小家伙终于觉得玩够了,手牵着手蹦蹦跳跳往回走。临到跟前,宝宝飞奔扑到沈莲怀里,叽里呱啦开始给沈莲介绍起来。 “空中飞椅,飞得好高高呀!老虎机也好好玩!嗯,大摆轮也好玩!爸爸你不知道,可好玩了”小家伙不禁抓耳挠腮,觉得绞尽小脑汁,好像也想不出更多形容的词汇,小脸蛋都快憋得通红了。 沈莲安慰道:“爸爸都看到了。看到宝宝玩的很开心,爸爸也觉得很开心。” 小家伙不太理解,但还属于比较好糊弄的阶段,觉得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爸爸肯定是不会骗他的。 这时朵朵也牵着妈妈走过来了,朵朵奶声奶气一脸崇拜道:“妈妈你好勇敢呀!朵朵长大以后也要像你一样那么勇敢!” 沈莲忍不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王姐不进一愣,眼神有些震颤,讷讷道:“妈妈一点也不勇敢,以后朵朵千万不要学妈妈。” 就算朵朵平常很听妈妈的话,在这件事情上也非常坚持、据理力争道:“妈妈说的不对!妈妈可勇敢了!朵朵最爱妈妈了,朵朵长大以后,就想成为像妈妈一样的人。” 王姐顿时不禁泪如雨下。如果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因为那个人渣,再如此轻易的做出那个决定。如果朵朵长大以后,想成为像自己一样的人,她希望自己可以更勇敢一点,好好地活下去,所有她所希望朵朵能够具有的坚强、勤劳、善良、勇敢的美好品质,即使她并不具有,她也想努力去做到 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当初她为什么就不明白呢?母亲从来都是女儿最重要的老师,母亲所有的选择,所有的态度,都会对女儿未来的人生造成重大的影响。 王姐第一次因为自己的选择产生的莫大的后悔。努力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时,王姐的身形和游乐园的画面渐渐变得透明模糊,白芜提醒道:“时间快到了。” 王姐哭得肝肠寸断,她将朵朵紧紧抱在怀里,觉得每分每秒好像都不够似的。她用力亲了亲女儿的脸蛋,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哽咽道:“朵朵,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妈妈爱你——也许妈妈不够勇敢,但妈妈希望你以后能够成为一个勇敢的人,可以直面那些不开心难过的事,平安喜乐过一辈子。” “朵朵,妈妈爱你——” 随着王姐最后一句话消散在风中,她的身影也完全消失了。 朵朵愣愣站在原地,还没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回过头,看着沈莲,小奶音里有些懵懂的恐慌道:“小莲哥哥,妈妈呢?——” 沈莲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摸了摸朵朵的小脑袋道:“妈妈去了另一个地方,她会在那等着你。可能要很久很久,不过,朵朵会听妈妈的话是不是?” 朵朵用力点了点头道:“朵朵会听妈妈的话!朵朵一个人也可以很勇敢的!” 沈莲忍不住转过头,落下一颗一颗豆大的泪。 白芜将他揽在怀里安慰道:“不要难过。所有不舍的离别,终将会在不期而遇的时候重逢。”
第11章 等到沈莲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小区的院子里,左手牵着宝宝、右手牵着朵朵,宝宝怀里还抱着一只儿臂长的小白猪。 他不禁有些茫然,白先生和丁满小哥呢?又哪里来的小白猪?!小白猪瞧见他的眼神,还哼哼了两声。 院子里闹哄哄的,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围着的人群。 众人纷纷叹息道:“多可怜呀!这么年轻,有什么事想不开呢?” 沈莲恍然回神,这大概就是第一现场。他本能之下想捂住朵朵的眼睛,捂住眼睛后,发现还得捂住耳朵才行,两只手都不够用了。这时,两名警察走到他跟前向他出示了证件道:“你就是沈莲吧?你带死者的女儿有什么目的?” 沈莲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帮王姐解开笼吧?别人大概会以为他疯了······ 其中那名女警官道:“麻烦你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我们需要对你做一下笔录。” 沈莲:“那朵朵怎么办?” 女警官道:“我们暂时会照顾她,到时候会通知她父亲来接她。” 沈莲脱口而出道:“张宇,那个渣男?!”虽然他很讨厌他,但是也回过神来,张宇再怎么渣也是朵朵的亲生父亲,王姐没了后,朵朵自然还是只能由张宇抚养。他不过是个外人罢了,也没什么权利能置喙。 这时女警官旁边的年轻男警官悄声对她道:“他们那边传来信息,说张宇疯了,已经丧失监护能力。已经通知了死者的父母,应该没多久就能到白果城了。” 女警官道:“那现在小女孩带到警局安置吧,等到她外公外婆来了,再让他们带走。” 朵朵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报紧了沈莲的胳膊道:“小莲哥哥,他们说的什么意思呀?妈妈呢?妈妈怎么不见了?我要找妈妈,小莲哥哥,你带朵朵去找妈妈好不好?” 女警官不由露出不忍的神情。 沈莲摸了摸朵朵脑袋,将她抱到怀里安慰道:“妈妈不是告诉你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吗?她告诉你一个人也要勇敢。” 朵朵想起答应妈妈的话,硬生生止住了眼里的眼泪,只是知道很久很久再也见不到妈妈,小姑娘整个脸上顿时都没了神采。即使可以坚强,也很难再快乐。 女警官憋闷道:“你陪小姑娘一起到警局吧。” 沈莲点了点头,心里也难受极了。 这时,只见一高大、一矮胖两名男子向他们走来。高大男子着制服,肩宽腿长,留着银白利落短发。 等到走近了,沈莲发现这白发男子不就是白先生吗?轮廓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感觉好像很不一样,这人一脸冷漠厌烦的表情,好像谁都欠他八百万似的,而白先生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温柔耐心。 旁边的矮胖小年轻身形虽然和丁满小哥有些相似,也都是圆脸豆丁眼,但是长得并不一样。 沈莲疑惑道:“是白先生吗?你怎么换了身衣服,还换了发型?”说着想将人家儿子还给他。“王姐的笼解开了是吧?” 白发男子冷漠的皱了皱眉,神色不耐烦道:“你认识我?这是谁家的小崽子?你交给我干什么?” 沈莲心里“咯噔”一下道:“白先生你在说什么呀?你连自己儿子都不认识了吗?” 小家伙也压根不愿意靠近这白发男子,转身抱紧了沈莲大腿,仰着小脑袋眼巴巴的望着他,脸上露出要哭不哭的表情道:“爸爸你不要宝宝了吗?” 一旁的两名警官,脸上有不由露出谴责的神情,好像沈莲真是什么不要儿子的父亲一样。 沈莲不由感到十分抓麻,觉得这都是哪跟哪呀。他不由焦急道:“白先生,你是开玩笑的吗?宝宝是你儿子呀,你不会不认识吧?” 一旁的矮胖小年轻堆着笑脸道:“这位小哥,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们白队长压根单身未婚的,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儿子?” 沈莲不由糊涂了,问道:“你们队长单身未婚?” 矮胖小哥反应过来道:“你不认识我们白队长吗?” 沈莲:“你们白队长叫什么?是叫白芜吗?”” 矮胖小哥一脸同情的神情道:“什么白无黑无,我们白队长叫白翎,才不叫什么无呢——”他心里不由为沈莲默哀,觉得这小哥长得倒多好看的,只可惜脑子怎么看起来不太好使的样子,什么人不惹非要惹到他们队长?!谁不知道他们队长是尊冷面煞神?!反正惹到他们队长的人从来都没什么好下场······ 沈莲不知道矮胖小哥对他的腹诽,此时也顾不上了,内心十分抓马道,白先生呢?白先生到底去哪儿了?白先生和丁满小哥不见就算了,怎么连小家伙也不管了呢?这当爹的也太不负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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