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待在洛临身边,不是让你是睡觉的。”沐桐仁重重捏了下枝蔓尾巴。 [啊!我看见主人强迫那臭小子变回原身,然后……然后把他一顿摸。]藤蔓惊叫出声。 “一顿摸?”沐桐仁二度拧紧眉。 [不止摸,主人还爬在他身上,又是拽尾巴又是咬耳朵……主人呐,我知道您对穷奇有些那种想法,但他现在毕竟是您徒弟,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洛临只是洛临,别想太多。” 沐桐仁抿紧唇,他的伴身枝蔓已有灵性,平日是燥了些,但在他面前,撒不得谎,哪怕和洛临结了契印……沐桐仁掀开被褥,准备下地的脚却踩上了一个眼熟的白色瓷瓶。 迷!魂!术! 沐桐仁锁定昨夜闹剧的罪魁祸首,手上的力气加重几分。 [主人呐……呐哦——我不劝了,不劝了!下次直接喊那臭小子主人公!] 可怜的枝蔓,被沐桐仁握在手中,疼得鬼哭狼嚎。 沐桐仁冷着脸:“现在洛临才是你的主人。” [是,主人公。]枝蔓恹恹塌下叶子。 沐桐仁:…… 沐桐仁颇为头疼:“你也少翻书房的话本子……” 自认为很上道的枝蔓被沐桐仁揉成木镯,扔回洛临手腕上,屋内的陈设和他失去意识前没有多少变化,细枝末节却仍能让他觉察出端倪。 沐桐仁赤着脚走到洛临身前蹲下,把手搭在虎背上,轻轻捋顺洛临乱掉的绒毛。 灵力顺着沐桐仁的轻抚潜入洛临识海,里头的元神小人和洛临身体一样在闭眼沉睡,只是手腕上,没有了那缕沐桐仁留下的灵力。 待沐桐仁退出洛临识海,洛临已经重新变回人身,沐桐仁看见洛临身上只套着件空荡荡的外衫,愣了愣。 脑内蓦地飘过一道绯红的身影,沐桐仁什么也没说,只是弯下腰把洛临抱回床榻。 沐桐仁靠在床栏上,他刚把元神放回混乱不堪的识海,元神归位,木系灵力自发重新运转,沐桐仁丹田处微微发烫。木灵精魄失踪的那晚,他的灵力也同样乱成一团。 沐桐仁盯着床榻上不设防备的洛临,伸手又往洛临经脉内探了探,又看见空荡荡的经脉和丹田,他叹口气,走出房门叫了壶新茶。 送茶水上门的却不是店小二,而是一席红衣晃眼的江漓。 江漓嗅到沐桐仁身上浓郁的猫味,退后一步,不确定道:“你看起来像要杀我灭口。” 沐桐仁袖口伸出一截枝蔓捡起地上的瓷瓶,抬手朝江漓面门砸去。 瓷瓶被扇面稳稳接住,在江漓手指间轱辘轱辘转了四五个圈。 “是啊,扒了皮,正好埋我院里做树肥。”沐桐仁极为捧场地鼓起掌,他甩开袖口,将手抵在门上。 “……那多不好。”江漓扯起嘴角赔笑,他够着头往屋内探了探,听见屋内藏着一道均匀的呼吸声。 江漓扭头便要跑。 “跑什么?” 一截默不作声的藤蔓缚住江漓双脚,江漓差点把脸摔进热腾腾的茶汤中,他回头,看见沐桐仁淡漠如水的神情。 沐桐仁身上,觉察不到一丝欲念的味道,江漓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无聊。 “与其鬼鬼祟祟站在门口,不如直接进屋看。”沐桐仁用枝蔓把江漓请进屋,将人按在洛临床边,“我不太放心,你帮我看下洛临迷魂术可解了?” “哦……哦!你们这不是没发生什么……”江漓丢下手中的茶壶,忙不迭去探查洛临面色,他才准备伸手,便受了沐桐仁一藤鞭。 江漓震怒:“老木头你别以为我不敢和你动……” 屋内和走廊不一样,床帐间被股粉红的朦胧雾气缭绕,昨夜残留在床榻上的,缠绵缱倦的情/欲气味,熏得江漓懵了懵,他不可置信地打量安睡的少年。 青丘狐族,靠汲取他人欲念修行,江漓于迷魂一道,颇有建树,他揉揉眼,又打了个喷嚏。 江漓神情复杂:“你们……你……” “老木头,你昨天和这小徒弟……”江漓欲言又止,他的迷魂术,没在沐桐仁身上生效,却把洛临祸害了十成十。江漓光看床帐边散不去的欲念,便已经猜到昨夜屋内……有多耐人寻味。 可怜的小家伙。 “洛临若是被你那迷魂术弄坏了脑子,你就做好和他一道痴傻的准备吧。”沐桐仁的心被江漓吞吞吐吐的三两句话揪起,他压低声音威胁。 “……”弄坏脑子? 江漓不悦道:“那点魅香最多害他不能人道,和脑子有什么关系?” “果真是你那酒的问题!”沐桐仁想起昨日洛临发泄无门的症状,把指节捏得嘎吱响。 江漓:“……” 江漓:“……?” “节哀。”江漓用尽全力控制脸上的肌肉,没控制住,他背过身去,朝昏睡的洛临露出张苦大仇深的笑脸。 洛临好死不死在这时候睁开眼,他被江漓暴怒的一声吼唤回魂,还以为自己在做噩梦,洛临刚看清江漓的脸,下意识握住拳朝狐狸脸上袭去。 江漓憋笑憋得辛苦,他轻飘飘躲过洛临的突袭,越发唏嘘。 好端端一穷奇,说废就废了,造孽啊。 江漓笑得古怪,洛临无端觉得爪子和牙齿都十分痒。 “呀!你这小徒弟醒了。”洛临起身挥拳的动静自然也逃不过沐桐仁法眼,江漓主动起身蹦开,给沐桐仁让路。 沐桐仁拨开江漓坐到床边,他抬起手摸了摸洛临额头。 体温正常。 洛临看见自己师父,发怵地把被子往上抬了抬。 江漓在一旁挑眉。 “昨夜为师有些失态,你不要放在心上。”沐桐仁开口解释,一截枝蔓抢在沐桐仁伸手前帮洛临把被子掖好。 洛临没说话,看见藤蔓后他抖了两抖,他谨慎地抓起沐桐仁一截袖子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沐桐仁没躲开。 “……师父!”袖间只有熟悉的草木香,洛临扑到沐桐仁身上,他颤着手指向屋内被捆住双脚的江漓怒斥道,“都是因为臭狐狸的迷魂术,才害师父昨天神志不清,藤蔓捆得我好疼!” 洛临边吸鼻头边撸起袖子,手臂上没有被勒出红痕,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牙印,洛临猛地扯下袖子,把涨红的脸埋进了沐桐仁胸前。 ……什么?他捆洛临做甚?那牙印又是什么? 听完洛临一通抱怨,沐桐仁瞳孔震颤,联系木镯的招供,他不敢想自己昨天做了多少出格的事情,他木着脸,耳尖却微微发红。 他轻轻拍着洛临后背,移开目光,心虚结巴道:“都……都是为师不好。” “师父好,师父才没有不好。”洛临嚎得义愤填膺,他从沐桐仁怀里挣脱出一丝目光,恶狠狠瞪着屋内的不速之客。 站在一旁的江漓,已经把自己蹦到了矮凳前,他的双脚还被枝蔓捆住并拢,沐桐仁的心神都在洛临身上,现在是溜走的好时机,但他不准备走了。 江漓坐在桌前,给自己斟上一杯热茶。 有戏可看,何不乐而为之? 难怪他进屋时候,小猫眉头簇紧起不来床,原来是这般缘故。沐桐仁这老木头惯会道貌岸然,拒人千里之外的表象之下,原来玩得这么花。 “我手里有上好的膏药要不要啊?”江漓摇着扇子轻笑,他掂了掂手里青色的瓷罐,“治那里的伤有奇效,一刻钟就能去肿止痛,紧致如初。” 沐桐仁皱眉。 洛临扭过头疑惑道:“师父你受伤了?” 沐桐仁:“……” 沐桐仁面无表情把江漓扔出了房门。 江漓这厮!休想留下祸害我徒儿!!! “药我放在桌子上了,老木头记得用,上好的云露凝脂,别人呀千金难求。” 江漓爽朗的笑声越离越远,洛临目光落在桌面的小罐子上,心有些痒。
第13章 原来他不止轻薄了自己徒弟 街角酒楼,雅间。 沐桐仁如约领着洛临来到酒楼,饿了一周的洛临宛如跑进米缸的老鼠,这闻闻那嗅嗅,饿得发绿的眼里只有肉。沐桐仁温和一笑,任由洛临自己选菜,沐桐仁在一旁站着,婉拒店家送的好酒,又要了壶免费的清茶。 不一会,各式荤菜上桌,师徒二人面前摆满一桌碗碟,洛临急切地往嘴里塞红白肉菜,藏在袖子中的瓷瓶因为抬袖的动作咣当咣当。 洛临想起他袖子里藏着的玩意,心思离开了桌面的满汉全席。 江漓留在客栈桌面上的青瓷罐子被洛临悄悄摸走放在袖间,顺的时候没做他想,但寻味到现在,洛临在梦中开窍的脑子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江漓留下药膏和荤话是什么意思。 江漓要让师父给谁用?师父什么有了道侣? 他怎么没见过! 洛临牙根莫名痒了痒,他不受控制地将牙磨出嘎吱声,嚼碎了排骨的骨头。 “慢慢吃,不够为师再让店家加。”狼吞虎咽在洛临身上具象化,沐桐仁看着自己在道观娇生惯养的徒弟,如今骨头都不放过,心情颇为沉重。 那可是有点骨头就不肯下嘴的洛小五。 沐桐仁把无骨好嚼的肉菜换到洛临面前。 洛临咬着筷子发呆,在沐桐仁宽大的袖袍擦脸而过时,躲开了。 用餐的雅间太小,密闭的小空间内,沐桐仁也有些手足无措,他终于看出洛临心不在焉,仔细想来,洛临从进入雅间开始,便像只受惊的小猫,刻意避开了许多和他的肢体接触。 问题该出在昨晚,但沐桐仁还是想不起来昨夜断片以后的记忆,他不免有些担心。 “洛临。”沐桐仁手中的筷子拿起数次又放回碗边,“为师昨天……” 洛临心绪纷飞,咬着筷子不经意问道:“师父您有道侣吗?” 沐桐仁:“……?” 沐桐仁满脸肃然地捏住洛临肩膀,洛临被迫放下嘴里的竹筷,转过身对上双慌张的绿瞳。 “为师昨天晚上说了许多胡话,你不要当真。”沐桐仁定了定神,眉下的桃花眼重新端起潋滟姿态。 “师父你……您都想起来啦?”洛临身体微僵。 沐桐仁想到洛临手腕上清晰可见的牙印,抿着嘴点点头,他虽想不起来,但见洛临扭捏至此,也猜出了大概。 他怎么能糊涂到,去轻薄自己的徒弟! 思来想去,还是迷魂术的错。 “为师并无找道侣的打算,昨夜是为师大意,以后不会了。”沐桐仁不想让洛临继续误会下去,他语气真挚,话里话外都带着十足的诚意。但沐桐仁却也没想过,若是昨夜真的如他所想发生了什么,此番言论便像个不愿担责的负心汉。 “以后也不想找吗?”洛临有些急道,话一出口,才察觉不妥,洛临扭开搭在自己双肩的手,捏住筷子欲盖弥彰夹了筷离得最近的牛肉薄片,含糊不清道,“我就随便问问,师父别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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