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了大概半个多钟,瞿镜又喝茶消了会食后,才和吴老板打了声招呼,离开吴记关东煮。 看了眼腕表,已经六点多了,瞿镜也不着急,双手负在身后,一副老神在在的,宛如老大爷散步般往旧书店走去。 美食街和商业街还是有一点距离的,等瞿镜慢慢走回旧书店时,天已经黑了。商业街却是灯火通明,依旧一副热闹的景色,毕竟大家都喜欢在晚上出来逛逛街,买买东西。 瞿镜感叹了一下夜生活的繁华,准备去旧书店上“夜班”。 离旧书店还有十几米远的距离,就看到有一位人蹲在旧书店的门口,看那样子,似乎还是蹲了有好一会时间了。只是距离有些远,并不能看清是什么人蹲在那。 瞿镜有些疑惑,旧书店的门上是贴了营业时间的,而且他这都关了一天门了,怎么也不应该有人会蹲门口才对。 带着这样的疑惑,瞿镜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门口,蹲在旧书店门前的那人就先看到了瞿镜,一脸兴奋地站起身来,对着瞿镜招了招手:“嗨嗨!老板,好巧哦,我们又遇见了!” 瞿镜脚步一顿:“……” 一定是他回书店的方式不对……一定是…… 好吧,认命了。 瞿镜内心复杂,无奈叹了一口气,念出了这个人的名字:“亓官辞。” 在门口蹲了有半个小时左右的亓官辞连忙点头:“对对对,是我是我,我们昨晚还见过的,哎呀,没想到我这个梦,还是个连续剧啊,今天又见到了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梦居然不可以快进,蹲的我好无聊,还挺有意思的。” “……” 瞿镜皱眉,第一时间以为是自己的记忆有了错乱,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发现自己没错,现在是18:45。 还不到时间。 黑白无常引魂时间一般是从晚上七点开始。 “七”为极数,反覆其道,七日来复,这个数数阴,在这个近无信仰的世界里,选择一些极数作为辅助,可以极大程度的减轻冥府成员进入此界会受到的伤害。 现在显然还不到黑白无常引魂的时间点——可亓官辞的魂,还是离体了。 不但离体,还再次出现在了旧书店门前。 那这可怪不上无常勾错魂,想到这,瞿镜只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看来这件事情,真的是不简单,要么就是亓官辞这个人本身有问题,要么就是……有旁人作怪。 瞿镜个人还是偏向于后者想法的,如果是亓官辞本身有问题,没有理由之前不出现离魂的情况,偏偏是最近才出现,还是频繁出现。 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折磨自己,除非亓官辞有病,有折磨自己的爱好,要不然谁会天天把自己的魂脱离身体。 虽然没有人看得见亓官辞,但是瞿镜一直站在旧书店门口也容易引起部分人的注意,所以即便瞿镜再怎么不想面对,也还是选择开了旧书店的门,进去后从内锁好。 亓官辞一路跟着瞿镜进入旧书店,和昨天一样,在进入旧书店后,外面的景色就全部变成了一片漆黑。 不过因为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所以亓官辞今天并没有像昨天一样情绪波动巨大,而是站在门口,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呢,为什么一进来外面就黑了?是因为我的梦境内存有限,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场景吗?” 瞿镜假装没有听见亓官辞的发言,把水杯放到收银台上,再次从柜中取出一罐茶叶,冷笑一声:“少年郎,你是真的想要猝死吗?” 亓官辞摇头反驳:“我没有!我今天明明很早就休息了,不然我哪能又做梦到这来。 我昨天查了查数据,你说我现在这样,是不是类似黄粱一梦的故事,在梦中还有自己的思想,还正好是书店,这不是让我在梦中也要好好读书,认真学习的意思吗? 只可惜,第二天醒来就忘了自己梦到什么了,即便我现在看了书,也没办法记住,哎……” 瞿镜面无表情看着亓官辞叹气,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沉默了一会,选择往书店内部走去,亓官辞在原地感叹了一会,见瞿镜往里走,连忙小跑几步,也跟了上去。 为了避免这一罐凝魂茶又被亓官辞浪费,瞿镜选择亲自泡茶,亓官辞在瞿镜泡茶的这段期间,也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等瞿镜泡完,才小声开口:“老板,你看我们这么有缘,我可不可以看一看你昨天计时用的那个小沙漏啊,它的工作原理到底是什么?” “不可以。”瞿镜直接拒接了亓官辞的提议,取出手机打开通信录,找到了属于谢必安的那一条,发送了信息: [事情有变,今晚旧书店聚。] 点击发送后,瞿镜将手机放在桌面上,靠着沙发双臂交叠躺下:“上京大学距离商业街至少有近一个小时车程,你是怎么过来的?” 亓官辞摸了摸头:“不知道,我一睡着,再睁眼就直接在这里了,原来这里是商业街吗?我说怎么这么热闹。” 瞿镜:“……” 毁灭吧,累了。 从亓官辞这里实在是问不出什么后,瞿镜也放弃了询问,只是让亓官辞喝茶,想看什么书自己找,自己则是再次拿出了那本特别厚的书开始阅读。 期间亓官辞也有询问过这是什么书,但是瞿镜并没有给出回应,为了不自讨没趣,亓官辞也在众多书架中找了一本概论开始阅读,真就如他自己所言,不管在哪都要学习。 两人都这么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阅读书籍,时不时喝一口茶,整个书店中,几乎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整个画面看上去,居然还有几分和谐。 差不多看了两三个小时,旧书店的风铃响了,依旧是带有些许钟鸣古意的铃声,片刻后,一位拿着白色导游旗的青年来到了书店内。 青年导游的脸上带着一个凶煞的恶鬼青铜面具,导游帽中央写着一个纂体的“冥”字,穿着一身白色的连帽卫衣和白色工装裤,卫衣外套了一件半黑半白的马甲,马甲背后也写了一个“冥”字,胸前挂着一个小哨子,领口处夹着一个导游麦。 卫衣左胸处有一个金色的图腾,图腾下方有“一见生财”四个小纂字体,导游正在收起来的导游旗上,中央占据大面积的,依旧是一个“冥”字,“冥”字的下方也写着“一见生财”四个规整的小纂。 导游摘下导游帽,将导游旗摺叠好放入马甲口袋,对着瞿镜抱拳行了一礼:“瞿君。” 还不等瞿镜有所反应,亓官辞就率先开口惊讶:“哇,你不是昨晚在前面给我引路的那个导游吗!” 谢必安有些疑惑为什么亓官辞会这么说,毕竟他是第一次见亓官辞,但是立马就想通了什么,再次仔细看了一眼亓官辞,: “这位就是那位有问题的生魂?”
第7章 好家夥,我当官了 谢必安没有摘下青铜面具,而是转头看向瞿镜:“瞿君,这位和我回去查的数据,不是同一个。” 瞿镜一愣,看了一眼搞不清楚状况的亓官辞,神色也严肃下来:“按照我给你的信息查的?” “一字不差,”谢必安点头,从马甲口袋里取出自己的手机,解开锁屏后,打开相册,将拍摄下来的照片递给瞿镜看,“亓官辞,21岁,上京大学数学系考研生,生辰是丁未月辛未日。” 瞿镜接过谢必安的手机,看到上面由生死簿初代副本查询出来的数据,每一条基本都可以和亓官辞对上,但是…… 人对不上。 生死簿副本上显示的照片,和亓官辞完全是两个人! 别的不说,亓官辞本身的面相中庭饱满,气色红润,且双眼有神,一看就是会有大作为的人,但是照片上的那位却面容干瘦,目光游离,用一句古话来说,就是典型的小人面相,怎么看都和下面显示的数据违和。 要说唯一对的上的,大概就是由初代副本查询出来的阳寿,也是无法看清的。 都是在冥府工作这么多年的人,这种古怪几乎不用怎么想,都可以瞬间得出推测,瞿镜双眼微虚,眼中带着寒意:“不入流的下作手段。” 谢必安感受到了瞿镜的怒气,心知这是触到霉头了。 冥府之人向来按规矩办事,世间万物都需遵从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人各有命,运道凭己,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用下作手段,强行逆天换命的歪门邪道,简直就是在挑衅冥府权威。 谢必安心里发苦,却也不敢就此离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此界信仰熹微,正神入界尚且困难,我辈更是近年才得以入界,看来是有东西明白此点,动了歪心思,想要借此发作,山高皇帝远,以为没有人会阻拦管制。 只可惜如今人员不够,不能在第一时间查出幕后之人,还请瞿君恕罪。” 亓官辞在旁边听着发懵,见谢必安说完话后,气氛有些僵着,而且瞿镜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吓人,他在旁边拿着本书,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实在是有些别扭,便忍不住默默举手,小声发问:“请问,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亓官辞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谢必安和瞿镜都将视线移向了他。突然间被一位脸色发青的人,和一位带着恶鬼青铜面具的人注视着,就算是个胆子大的,也保不定会被吓出什么毛病,更别说亓官辞这种近距离感受到阴冷气息的了。 亓官辞面色苍白:“怎……怎么,现在是要灭口了是吗?” 谢必安沉吟片刻,突然抬手向亓官辞的脖颈处伸去,而一旁的瞿镜也就直接漠视着,没有半分想要出手阻拦的意思。 正当亓官辞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准备奋起反抗的时候,谢必安的手方向一转,拍在了亓官辞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又抬脚对准亓官辞的膝盖,准备踹去。 还没有碰到膝盖,就先被亓官辞扭身一躲,将还算厚实的书合上,对准谢必安的脸就扔过去。 谢必安身形未动,双眼透过青铜面具死死凝视着亓官辞,被亓官辞扔过去的书也在谢必安脸前一拳处停住,悬在空中,不再动作。 恶鬼吓人,更别说专门缉拿恶鬼的阴差头头无常官,恶鬼见了都害怕,被白无常这么一双眼盯着,亓官辞只觉得后背发凉,有一种置身寒窟,被巨蛇缠身的阴冷之感。 谢必安盯了亓官辞好一会,才松开手,转身看向瞿镜:“禀瞿君,此人性子不错,临危不惧,有胆量,可以入阴司为吏。” 瞿镜也难得用赞赏的眼光看了一眼亓官辞:“心性尚可,直视凶煞还能面色不改,是个好苗子。” 得到了瞿镜的赞同,谢必安也理解了意思,再次转身,翻掌凭空变出一本文牒和一支毛笔,冷声念道:“召酆都大帝号令,今准生人亓官辞入东岳阴司六十五蒋座下为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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