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入宗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是两位救下祈怀月的仙人,立刻被吓得汗毛直竖,双腿发颤。
第8章 不可能!祈怀月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入了这两位仙家的眼?! 不行!不能让祈怀月在这两位仙人面前抢先一步,说出他刚刚做的事情! 祈入宗眼底闪过一丝狠毒神色,再抬起头时,他猛然换了一副冤屈凛然模样。 “两位仙师明查啊!我的这位兄长之前一直是个傻子,结果他今天突然变得正常了,我……我怀疑他是妖魔所变,占据了我兄长的身体,才会在刚刚出手试探。两位仙人如果不信,可以叫我祈府子弟来此验证,不过妖魔变化多端,还请两位仙人尽快出手除魔。” 然而此话一出,孟玄素摸着长胡,不免有几分好笑。 这世间有何种妖魔鬼修,能瞒过他与他师弟的感知? 祈怀月的气息再纯净不过,不可能是被任何邪祟入体,而且祈入宗的这番话,刚好也与祈怀月先前的那番话对应。 这世间确实可能有道行高深的修士,无聊烦闷之下,随意帮人点智传道的事情。 能修炼到高境界的修士,也无不是有大机缘,大气运者。 祈怀月的这种被人点通智窍的经历,不算多大的奇遇。 不过这对还是凡人的少年来说,确实是堪比救命之恩的莫大恩情。 也怪不得祈怀月会为了那个梦中帮他开启神智,面容不识的“师尊”,拒绝他师弟的收徒。 修真界也有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传统,祈怀月不拜二师的行为,在孟玄素看来,也算是一种极其高尚尊师的品行了。 只是希望来日,少年真正清楚了观渊剑尊的身份地位后,不要后悔。 看似仙风道骨的天霄宗宗主,其实心里多少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趣味。 至于这信口开河的凡人,有他师弟处置,孟玄素已经懒得费心了。 诸承渊此刻的心思,也不在底下哭冤的祈入宗身上。 他想通了祈怀月拒绝他的关键。 “师尊”,果然是那比他先来一步的“师尊”,断绝了祈怀月拜入他门下的可能。 剑尊蹙眉,神情比冰冷剑锋更冷三分。 不知祈怀月口中那个,点化他于蒙昧中的“师尊”,如今身在何处。 如果那人真想当一个好师尊,就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弟子辛辛苦苦参加天霄宗的杂役选拔,更险些葬身于此。 如此轻慢无度之辈,怎能担当起教徒育人的重任? 丹田中躁动的郁气无法可纾,观渊剑尊将冷漠的眸光投到祈入宗身上,祈入宗被可怕的重压逼到跪伏在地。 “暗害同门,信口雌黄,按宗门律令,罪当……” 眼见祈入宗就要丧命于观渊剑下,祈怀月突然出声。 “仙师,不要!” 他当然不是心慈手软,对祈入宗的处置有所不忍,只是祈府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仇敌找上门,全府具灭,祈入宗的死早有定数,哪里值得师尊亲自动手,沾染这分血债因果? 回想起前世,师尊为了自己,杀的人足以铺成一片血山血海,祈怀月只觉格外的心惊肉跳。 他曾听无数人议论,师尊飞升失败,就是因为太过偏爱自己,造就的杀孽足以让天地变色…… 虽然他也觉得这些话过于荒唐无据,可是,哪怕只有万一,万一他的这份血债因果真的牵连到师尊身上……他绝对不能容忍这种可能出现。 “仙人,他,他毕竟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兄弟,不如您将他驱逐出宗门,此生不能修道就够了。” 祈怀月轻声说道。 他知道,这样的处置,最能让自视甚高的祈入宗宁愿死了干净。 曾经祈入宗对他的种种欺凌侮辱,在祈入宗自己断绝掉修道的可能后,一定会落回到祈入宗头上。 “不,不要……!” 祈入宗没想到这两位仙人竟然相信一个傻子的话,也不愿相信祈府五房大少爷的他自己。 “仙师,他真的是妖魔……!”
第9章 祈入宗还想哭嚎哀求,诸承渊却不愿再听此人聒噪。 一道剑光,如电闪雷鸣般猛然劈下。 不仅让祈入宗皮开肉绽,经脉断绝的剧痛更是让祈入宗生生疼晕了过去。 世间第一的道剑,竟然如此“大材小用”地用在一个凡人身上。 想起千年前除妖试炼中,诸承渊还未成为观渊剑尊,面对被妖兽潮追得死去活来的他,死活不肯动用观渊剑的冰冷面容,孟玄素心中呵呵一笑。 果然,师兄都是用来收拾麻烦的,徒弟才是真正用来宠的。 这还没入门呢,就连曾经最宝贝的观渊剑,都毫不犹豫地用来给徒弟削仇人了,入门了,怕不得把整个天霄宗都送给自己徒弟了…… 孟玄素心中腹诽着,却不敢在诸承渊面前表现出一丝半毫。 作为一个纯“交际花”加辅助型处理宗门内务的宗主,他当然知道,天霄宗能维持千年的天下第一大宗的名头,都因为有修真界第一人的坐镇。 如果不是诸承渊对宗主之位毫无想法,事实上这宗主之位,也应该由诸承渊担任。 不过,自己这位师弟顺风顺水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对一位凡人表露了收徒意思,再被断然拒绝。 一想到这件事,孟玄素突然觉得祈怀月的脸看着格外顺眼。 如果诸承渊在这位少年身上再折戟几次…… 孟玄素紧绷着脸,不让自己显出太明显的看好戏的神情。 而确定此人只能留下一口气,再无修道可能后,诸承渊毫不动容地将人往山崖下一丢,落回祈怀月身上的目光带了些教诲的意味,声音也温和了几分。 “对恶人无需心软,除恶务尽。这次,我留他一命,下次……” 祈怀月不假思索地应道。 “师尊放心,下次我绝不会心软了。” 诸承渊点头,神态虽没有过多变化,然而寒冰不破的威压,此刻却如春风拂过般温和了几分。 这声师尊,很悦耳。 祈怀月主动唤他师尊,难道是改变了主意? 然而祈怀月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 只怪他上辈子对着诸承渊这张脸,几乎将“师尊”这两字都刻进了本能,一时半会儿竟还没习惯换一种称谓。 他下意识地在衣袖下掐了自己一把,让脑子清醒了几分,才低声说道。 “仙师,我刚刚是在胡言乱语……” 然而下一刻,诸承渊已经走到他身前,修长坚硬的指骨不容抗拒地握住他衣袍下的手,露在他们面前。 少年纤细雪白的手腕上,之前留下的伤痕已经愈合,可刚刚掐了自己,还没有消退的红痕和指印是如此显眼。 诸承渊身上的气压更加冰冷,沉黑的眼眸比覆盖天地的大雪,更有让人战栗的冷冽。 “为何自虐?” 祈怀月有几分心虚,前世他就有紧张的时候,忍不住掐自己,或者借疼痛让自己清醒的小动作习惯,而前世,师尊也看不惯他这一点,硬生生逼得他戒掉了这个习惯。 只是这一辈子重生,可能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有几分遗留到了身上,他又下意识地在师尊面前保留了这个小习惯。 “师……仙师,”他终于以惨痛的教训让自己记得改变称呼,“我,我以后会改的。” 少年下意识地摊开双手掌心,本就出众悦目的面容出现怯生生又乖巧的领罚神情,让人想起了乖顺听话,皮毛雪白柔顺的狸猫幼崽。 不过在心里,祈怀月无比有信心,师尊肯定不会罚他的! 前世每次他这么做,师尊都只会采取冷漠地看着他,直到他乖乖认错的方法,这种方法虽然在精神上煎熬了一点,可连体罚的一点疼痛都没有。 师尊这一世肯定也是这样的! 然而下一秒,观渊剑尊冷冽的声线似乎比霜雪更沉几分。 “他也是这么罚你的?” 比起问话,诸承渊更像是在冷冷陈述一件事实。 祈怀月习惯成自然的反应,让他不难想到,在祈怀月描述的“梦境”里,祈怀月的“前师尊”,就是用这种打法惩罚懵懂无知的少年。 修真界也有严师出高徒的说法。 甚至是诸承渊自己,设想中教导弟子时,也从未考虑过弟子的安危与想法。 可是一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在祈怀月还小,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时期,有人毫不留情地用手训的方式,打红孩童的掌心,甚至漠视着他哭泣也无动于衷…… 诸承渊腰间的观渊剑,感觉着主人前所未有爆发出的杀心,在剑鞘中发出了按耐不住的嗡鸣。 “他可有留下道号或字名?”
第10章 祈怀月迟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师尊问的是他编谎编出的那位“师尊”。 他很少在师尊面前撒谎,此刻更是担心自己编得越多,会露出更多破绽。 “没,没有,我不记得了……” 少年像是不好意思般地红着脸,连声音都像蚊呐般轻了几分,可那双乌黑的眼眸笼着一层水光,看着诸承渊的时候乖巧柔软得不成样子,就像一团好脾性的棉团,任谁都能捏上几分。 可他的神态落入诸承渊的眼中,无端让诸承渊丹田中的躁火更加三分。 是否是因为那人的惩戒,祈怀月才被养成这么柔软乖顺,就连别人加害于他,也不忍心取恶人性命的性格? 这么一幅容易被人拿捏的柔软脾性,如果落在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之中,无人看护,岂不是一眨眼就要被那些豺狼虎豹吃干抹净? 不,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诸承渊黑眸冰冷,平静地说道。 “你既已通过天霄宗选拔,便是天霄宗的弟子。日后若是有人打着你师尊的名义,诓骗你认师,此事关系道统严正,你定要上报给宗门知晓。此是门规之一,你可记住了?” 孟玄素:? 他怎么不记得宗门有这么一条门规? 如果不是畏惧观渊剑的威力,一向负责给观渊剑尊处理麻烦后手的天霄宗宗主,此刻真的很想给诸承渊拆台。 然而看了一眼诸承渊腰间的观渊剑,孟玄素成功冷静下来。 算了,不敢动。 看在师弟千年寒木开花,咳咳,竟然会想主动收弟子的份上,他这个当师兄的还是多少顾忌点同门之谊吧。 “没错,我是天霄宗宗主孟玄素,宗门门规森严。若是你师尊寻到你,小友可以传讯给我,”感觉到后背的凉气,孟玄素具有求生欲地补充道,“或是我师弟。” 孟玄素口不对心地说道,“我们天霄宗向来通情达理,小友如有其他忧虑,也可以直接找我师弟。他格外‘心慈仁善’,乐于帮助同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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