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天下第一毒医吗,总会有办法的。” 裴梦回看着盲目乐观的小兔子,笑了笑:“我是毒医,毒在先,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大发善心去救人?” “你救了我呀。”阮霜白反驳。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裴梦回救了自己一命是无可争议的事实,足以证明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善心的。 “错,我救的是小兔子。”裴梦回睨他一眼。 “现在我的兔子没了,我还没让你赔呢。” “?”阮霜白简直无法理解眼前的男人,“我就是小兔子!” “你不能因为我会变成人就否定我是兔子。” 裴梦回压住唇角,继续为难炸毛的小兔子:“可是小兔子毛茸茸的,会给我暖被窝。” “我也能!”阮霜白脱口而出。 “喔,原来你也能啊——” 拖长音调,裴梦回笑得有些坏。 看见对方揶揄的表情,阮霜白意识到中了男人的计,白皙面颊噌的一下染红,结结巴巴说:“你无聊……烦人……!” “我很好奇,”裴梦回说,“你非要我对你负责,却不愿意和我睡在一起,究竟何意?” “负责是要你跟我结为道侣,”阮霜白一字一句解释,“但是结为道侣之前我们顶多可以亲亲抱抱……不可以双修同房。” 这还是一只保守的小兔子? 裴梦回刨根问底,继续追问:“为何不能双修?” 阮霜白红着脸说:“因为会怀小兔崽的!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当然不能跟你生宝宝……” “……” 裴梦回好半晌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闷声笑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弄得旁边的阮霜白一脸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裴梦回戳了戳他的脑袋:“你是一只公兔子,而我是男子,咱俩谁生?” “唉,原来是只傻兔子。”他悠悠叹息。 “不可能,我记得自己可以生……” “你不是失忆了?” “反正就是可以!”阮霜白拒绝跟他掰扯这个问题,气得小脸鼓起来,差点红了眼。 裴梦回敷衍道:“是是是,你可以你最可以了,生一窝不在话下。” “哼。” 兀自气了一会儿,阮霜白突然转过头问。 “话说,你到底要带我去银砂之境做什么呀?” 阮霜白说话喜欢盯着人眼睛,并且下意识身子前倾,凑得很近。 裴梦回故意往前靠了一下,毫无距离感的小兔妖忽然被一张俊脸逼近,才意识到他们坐在床榻上小臂隔着单薄衣袖蹭在一起,很微妙的姿势。阮霜白往后缩了一下,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裴梦回没有回答。 “今日的伤药上了吗?” 之前几日都是裴梦回替他敷的药,但是那时候他是兔子形态,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 阮霜白低头撩开袖子,伤痕只留淡淡红印,再抹几次药就能恢复如初:“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拿到小药瓶以后,他推了推裴梦回:“我要脱衣裳,你出去。” 裴梦回自是岿然不动:“这是我的屋子,你要把主人撵出去?” “难道你要看我脱衣裳吗?” “我可以闭眼。” “不行,你出去!”阮霜白非常不信任这个坏男人,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睁开眼睛,“你不是从来不睡床吗,干嘛非要挤过来。” “那你说我是不是主人?”裴梦回挑眉。 “是……”阮霜白心虚,“可是我得脱衣裳……你在旁边不方便。” 裴梦回满意了,哼着小调出门。 直到阮霜白涂了一半药才反应过来,原来裴梦回说的主人并非屋子的主人,而是……可恶的坏男人,又忽悠单纯的兔子。 …… 银辉月华,夜云如烟。 裴梦回懒懒倚坐在门前,半散的青丝沐浴月光,寒星般的眸子透着幽光,表情晦涩莫深,吹着屋外的冷风,夜风吹动深紫色衣摆。他时不时敲击几下门框,吓唬吓唬屋内胆小的小兔子。 手里捏着一张古旧的丹药方子,上面尽是斑驳的血迹,修真界的墨不易褪色,因此除却被血迹洇湿的部分,其余字迹全部清晰分明。 月光下,方子上的字迹娟秀清润,如同一行直坠人间的绵绵细雨。 写方子的人似乎极为用心,甚至耐心标注了每一昧世间难寻的药可能出现的地方。 其中一昧药写着圣灯果三个字。 裴梦回叹了口气,把药方收好。 忽然隔着门传来脚步声,某只失去修为的小兔子暂时无法掩藏气息,因此哪怕他脚步放得很轻,仍旧逃不过裴梦回的耳朵。 对方不知在犹豫磨蹭什么,已经站在门后待了许久,不开门也不离开。 就在裴梦回打算起身问一问之时,身后的门扉突然露出一条缝,烛光顺着缝隙撇开一片光,映亮他的半边侧脸。 一个小脑袋探出来,阮霜白扶着门框,身上的锦袍略有不整,襟口有些松散,像是没有系紧。 他斟酌再三:“我够不到后背的伤口,你能不能帮我……” 如果不是百般尝试无果,阮霜白也不会来求裴梦回帮忙,可是他后背上的伤口最为密集,没猜错应当是逃跑途中被攻击所致。 方才在屋里对镜涂了半天药,始终有几块丑陋的伤痕碰触不到,气得他直跳脚。 他忍受不了如此丑陋的疤留在自己身上。 裴梦回架子一摆,挑眉:“我不是被撵出门了吗?” “是你主动出去的。” “而且你还戏弄我……” 裴梦回点点头:“我真是罪大恶极,所以我打算在外面反省自己。” “……”阮霜白一阵无语。 “我冒昧地问一下,如果你伤到了后背自己是怎么上药的?” 裴梦回扬起唇角:“没受过伤不清楚呢,小兔子。” “……” 裴梦回烦死人了! “可是这里只有你勉强算人,我又没办法找别人。” 裴梦回懒得跟他计较什么叫勉强算人,又道:“不怕在我面前脱衣裳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法子不脱衣裳上药?”阮霜白不抱希望地问,问出口的刹那甚至想骂自己蠢。 裴梦回却神气十足道:“不脱衣裳的法子多的是。” 闻言阮霜白眼睛一亮,以为自己有救了,连忙追问。 就听见某个男人声调微扬:“不想脱啊——撕碎即可。”
第8章 此刻的阮霜白正坐在榻上生闷气。 银丝搭在肩头,头顶一绺毛被风吹得卷翘起来,似乎也随着主人心情气鼓鼓。 门扉嘎吱,裴梦回进门就瞧见某个气成小包子的兔子,随手关紧门,步调不疾不徐,晃到阮霜白面前,低下头:“真生气了?” 不听不听,阮霜白捂住耳朵。 “给你上药。” “不许撕我的衣裳!”阮霜白连忙抱紧自己,做出一个防备的动作。 裴梦回笑吟吟:“我说什么你都信?” 阮霜白抿了抿唇瓣,放狠话道:“我明日就走,绝对不跟你去银砂之境。” “小兔子,你的威胁毫无杀伤力,先不说你能不能跑出这个院子,就算真的跑出去了又能活多久?” “尤其是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美人,跑出去会被饿狼分食的。” 对方说的话直戳阮霜白的心坎,说的没错,外面有他的仇人,遇见就是一个死。哪怕遇不见仇人,真遇见修真界的贪淫好色之徒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妖丹破碎的他可能连练气期的入门修士都比不过。 想清楚以后,心里顿时怂了八分。 但还是要嘴硬一下,阮霜白嘟囔道:“说的就跟你不是狼似的……” “我咬你了?”裴梦回撩起眼皮,“狼会给兔子上药吗?” 阮霜白不说话。 “唉,难得发一回善心,还有小兔子不识好人心。” “那你把眼睛闭起来。”阮霜白把药瓶塞进裴梦回的手里。 裴梦回气笑了:“闭着眼睛如何找伤口,让我像盲者一样在你身上摸一圈,摸到伤口再上药?” “原来是太久没被梳毛,想念了?” 这家伙每说一句阮霜白的脸就红一分,最后彤云密布,颊面滚烫不已。 他默默垂首,咬着牙轻轻踹了裴梦回一脚,没有真的用劲儿,只蹭了点衣摆下缘。 衣摆沾的零星灰尘一个清尘咒就消失,显得他格外没气势。 阮霜白干脆放弃挣扎,转身背对着裴梦回,玉白手指抵在了自己衣襟,指腹摩挲着襟口如意纹,轻手解开衣带—— 衣裳褪下的一瞬间,似有凉风拂过,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回头看身后的男人。 细腻的雪肤之上印着道道红痕,月光漏入室内,打在美人光.裸的脊背,仿若轻纱笼罩。 有点冷。 他抖了抖,灵光闪过,窗子突然紧闭。 紧接着,温热的药膏点上了脊背,阮霜白微微睁大眼睛,自己上药的时候药膏分明是凉的。 裴梦回应该是用自身灵力烘热了冰凉的药膏。 一动不敢动,阮霜白眨着眼,感觉到那抹温热在后背的伤痕处晕开,男人的指腹带着薄茧,划过肌肤的时候有点粗粝。 触感太过清晰,他有点难耐,眼睫如同扇面起伏。 谁都没有说话,屋内寂静到落针可闻。 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忽然眼前一花,再睁眼的时候……他又变回了兔子,倒在了床榻上。 嗯?? 阮霜白翻身起来,望着自己毛茸茸的小兔爪,疑惑问:“不是服了聚灵丸吗,为何又变回了原身?” 裴梦回眼前一空,低头就瞧见茫然无措的小兔子正巴巴瞅着自己,似乎在质疑:你的聚灵丸不会是假的吧? “应该是你太过紧张,体内灵力失序紊乱,故而现出原形。” “……” 小兔子嫌丢人,用兔爪捂住了眼睛。 可恶,一天到晚的净是在裴梦回面前出丑。 阮霜白往榻上一趴,小小一团毛绒兔球摊开,像是一团未化开的雪。 雪球被一双热乎乎的手掌捧了起来,阮霜白连忙松开爪子,懵懵的看向裴梦回,怎么回事,谁允许你抱兔子的! 小兔子在男人掌心咔咔跺脚,毛茸爪子软软的,踩在手掌半点不疼,裴梦回勾起唇角,单手托住他,另一只手摸了摸兔子脑袋。 “老实点,小心摔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裴梦回说话的语气温柔不少。 而且自己每次变成兔子都会被他抱,此时此刻也不例外,这个坏男人又开始捏毛茸茸的长耳朵,从耳朵尖尖一路摸到耳根。 兔子耳朵本就敏感,被人这么坏心眼儿一捏,阮霜白身上窜起一丝丝密麻的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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