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凌英挺的眉毛皱了一下,又看了看围观窃窃私语的弟子:“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散了?” 他转头追上枢玉:“我是说真的,我赔你一把剑吧!” 他看着枢玉将剑重新插入剑鞘,又看了看这被他保养的精细无比的剑鞘,眉头一挑。 一把破剑,至于保养的这么细致吗?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枢玉:“你还是我入门来,第一个能跟我打成平手的人。不如你加入我们剑阁吧,你这么厉害,尊上会同意的。” 枢玉摇头。 褚凌“嘁”了一声:“虽然你是尊上的剑侍,但是尊上日理万机,你平日里让尊上教你剑术,会打扰他的知不知道?不如来我们剑阁...” 【你好聒噪。】 褚凌盯着白纸上的黑字,眉毛拧了起来:“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你不去就不去,但是我弄坏了你的剑,总是要赔偿你的。” 枢玉拿起笔:【你若是真想赔偿,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褚凌莫名其妙:“你说。” 枢玉写道:【你那天说的“那事”是指什么?】 等褚凌的目光落在上面的字上,整个人都僵住了,接着他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我胡说八道的。”他咬牙道,“你把这事忘了吧。” 【为什么?】 褚凌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苦着脸道:“算我求你了,我刚被师尊关了一个月禁闭!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枢玉不明所以。 但是看褚凌的样子,大概是把他打死,也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 “你又来了。” 杂务司的小院里,流苏依旧坐在石凳上。 他打量着一身劲装,额间还带着薄汗的枢玉,目光又向下落在他腰间的佩剑上:“你有一把剑了。” 枢玉点点头,他坐在流苏身侧,轻轻抚摸着剑身。 流苏轻声问道:“这也是你的主人给你的吗?” 枢玉抚摸着剑刃上的豁口还有贯穿整个剑身的裂纹:【可是被我弄坏了。】 流苏仔细看了看裂纹:“恐怕得找司剑阁或者炼器阁的仙偶来帮忙了。” 枢玉默默将剑插回剑鞘,慢慢写道:【上次你教我服侍主人的方法很好用,主人很高兴,可以再教我些其他的吗?】 流苏摇了摇头:“我只会这么多了。我不像其他仙奴会讨主人欢心,所以主人不喜欢我。” 枢玉垂下头。 流苏看着他有些失落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温声道:“你上次不是问我该如何用身体侍奉主人吗?” 枢玉抬起头看向他,流苏琥珀色的眼睛闪着温润的光: “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第17章 “七大宗门派来的弟子本月都已经带来上供的灵物,已经按照往常的惯例,给了他们一部分灵石让他们带回去。” “又有二十六家低阶宗门派弟子过来请求灵境山的庇护。” 谢微楼倚在玉座上:“南荒怎么样了?” 钟峦道:“先前派去的三阁弟子已经到了鸣凰宫,正在全力修复结界抓捕妖兽。” “灵枢阁的弟子已经安抚了周围的百姓,被妖兽咬伤的百姓也都脱离了危险。” 谢微楼道:“先前司徒琰不是非要来灵境山养病,现在到何处了?” “鸣凰宫的羽辇前些天已经出发,属下已经派外務司的弟子下山去迎接。只不过南荒距离灵境山路途遥远,怕是还有一个月,鸣凰宫的羽辇才会抵达。” “时刻派人注意他们的动向。” “是。” 钟峦走后,谢微楼修长苍白的指尖,轻轻从卷宗上的字迹上缓缓扫过,忽然胸口传来一阵痛楚。 他低低咳嗽了几声,拿起旁边盛着鲜红酒水的琉璃盏。 于是当谢微楼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又睡到了深夜。 袖口下的指尖比窗外清冷的月光还要凉上几分。 月轮升空的时候,月华殿中一如既往的寒凉。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身边本该躺着人的位置此时空荡荡的。 “枢玉。” 他沙哑着开口,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内殿里回响。不过等了半晌,却没有等到闻声赶来的脚步声。 谢微楼这才发觉已经到了深夜,可是枢玉还没回来。 若是以往,枢玉在弟子居上完课就会安静地待在月华殿,要不就是在内殿看书,要不就是在后山练剑,今天又不是十五,他能跑去哪里? 谢微楼从玉台上站起身来走到门外。 乌云宛如一幅巨大的黑色锦缎,沉甸甸地笼罩着整个苍穹,云层在月华殿下翻涌奔腾。 月华隐匿,星辰黯淡,黑云压抑令人心烦意乱。 谢微楼伸出手,指向远处厚重的云层。 随着他的动作,一阵夜风悄然袭来。 满天的浓云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拨开,露出了匿在其后的银色月轮,星星点点的光芒洒落在大地上。 这下四周皆是被月光揽入其中。 谢微楼并没有使用传声术,也没有御风而行。 他像一个凡人一般沿着月华殿走着,搜索着玉偶的身影。 行至后山垂瀑之下,目光所及之处,岸边竟不知何时开满了花朵。幽蓝色的花瓣紧密地簇拥在一起,在夜风里摇曳。 水边一棵茂盛的古树下,一个身影正半蹲在瀑布边上。 谢微楼站在远处看了他许久,久到半蹲的身影终于感受到他的视线回过头。 枢玉两只袖子都撸到肘部,露出一截冷白小臂,正拿着自己随手丢给他的那把练习剑。 当视线交汇的一刹那,谢微楼明显看到他的动作一僵,有些游移着避开了他的视线。 如深潭般平静无波的眼眸中似乎隐藏着一丝慌乱,一丝不知所措。 谢微楼好奇:“你在做什么?” 他一袭如雪白衣,在那满山漫野的幽蓝色光芒的簇拥之下,恰似被璀璨星辰环绕的月轮。 枢玉紧紧攥着手里的剑,额角处落下一滴汗水。 谢微楼歪了歪头,他看着黑衣少年握着剑慢慢走到他跟前。 如今的枢玉已然是弱冠之年的模样,身形修长匀称。 他反手持剑,黑色衣衫下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臂,有些凌乱的衣襟被束在腰带之下,勾勒出柔韧有力的腰肢。 黑发黑眸,眉眼冷清,干净至极。 此时的他就像一把还未出鞘的剑,内敛而沉静,所有的锋芒都被严严实实地束在剑鞘之中,等着锋芒毕露的那一天。 “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睡觉?” 枢玉自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抬头,谢微楼的目光滑过他的身体。 气息紊乱,脸色发白,手指上还有几道斑驳的搽痕。 怪奇怪的。 谢微楼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剑上。月光将剑身照的如同一抹冷光,也照亮了剑身上一道细细的裂纹。 他半夜不睡觉,是在水边磨剑? 谢微楼蹙眉道:“不过是一把练习用剑,坏了就丢了吧。” 枢玉没有动作,握着那陈旧的剑柄的手指却收紧了些。 莫名其妙。 谢微楼目光不再留予他,转身回了殿。 他赤足踩在银色玉石地面上,白袍如雪如霜,袍摆悠悠垂坠于地。 边缘绣着的银色丝纹,随着步伐在月光下闪烁着点点银光。 身后的玉偶听到脚步声方才抬起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抬脚跟了上去。 月华殿内殿依旧透着一股没有丝毫烟火气的寒凉。 这些时日若是没有谢微楼的仙力庇佑,枢玉根本无法在夜晚的时候睡着。 此时谢微楼已然靠在了层层丝绸之上,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上的书。 枢玉走上前,却没有如平时那般脱了衣服躺在谢微楼身边,他走到架子前拿出许久不用的毯子然后铺在地上。 谢微楼从书后抬起眼。 枢玉依旧低着头,然后拢着外衣躺在毛毯上,背对着他蜷成一团。 谢微楼:? 就这样一连几天,枢玉都默默地一个人在他脚下打地铺,夜里哪怕被冻得瑟瑟发抖,也不再上他的床。 谢微楼每日处理宗务琐碎本就厌烦,又因为枢玉莫名其妙的疏离更加不爽。 他甚至还破天荒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以至于仙偶对他有隔阂。 然而思来想去好像并没有。 难道是因为前几日枢玉想要服侍他,却被他拒绝了,所以耿耿于怀? 谢微楼至今也没懂他要服侍自己什么。 但是想起来前些日子在玉池中的情形。大概就是这种侍奉吧。 小偶虽然傻了点,但是按摩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于是第七个晚上,在枢玉又一次将毯子铺好,脱了外衣打算躺进去的时候,谢微楼懒懒开口:“过来。” 玉偶听话地转过身走到玉台边跪下。 谢微楼合上手里的书,打量了他一番:“之前不是说要服侍本尊吗?今天本尊心情好,就给你这个机会。” 跪着的人身形一僵,忽地向前伏在地,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 谢微楼蹙眉:“先前说要侍奉本尊的是你,如今拒绝的又是你,你是在戏耍本尊不成?” 他的语气听上去微寒。 若是不看他面上的表情,单单只听他的语气,定会觉得他已经隐隐有些怒意。 果然,枢玉飞快地摇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 谢微楼微微侧过脸:“自己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玉偶有些惶恐地低下头,双眼盯着眼前雪白的地毯。 谢微楼看着他颊边颤个不停地发丝,轻轻一挑眉。 这小偶先前还大胆地接近自己,结果他随便加重了下语气,便将他惊的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兽。 他无语地摇头,正想结束这次玩笑,却见玉偶慢慢从地上站起身。 他一点点抬头坚定地看向自己,接着缓慢地抬起手,微微颤抖着搭上自己的腰间。 一声轻响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玄色的腰带从他的腰间悄然滑落在地。
第18章 【可以告诉我吗?】 枢玉在纸上一笔一划写道。 流苏看着纸上的字,神色依旧很温和:“跟我来吧。” 仙偶们的小院虽然跟旁边的弟子居相比有些小,但是每个房间都干净整洁。 流苏的房间在长廊的尽头,枢玉随着流苏回房,流苏从床下拉出来一只箱子。 他在箱子里翻找了一番,然后从最底下拿出来一本看着有些年头的书。流苏把书递给枢玉:“这是先前主人给我的东西,你若是想学,便看看。” 枢玉接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不禁微微一怔。 不同于妙音给他的那些写满字的书,这本书里几乎都是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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