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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可以教你。 什么都行，只要你想。 117、 除了阴阳合合录。 阿然笑。 118、 阿然疲倦，看着看着，就要在你肩膀上睡觉。 你习惯了做他的枕头。 随着身体愈来愈好，他昏睡的世间渐渐少了。 这天，一切结束，他还醒着。 他问你，要不要今天去看芍药花海。 当然要！ 119、 花海里人很多，为了防止被各种“顾门主好”“顾门主去哪儿”“顾门主可愿一会儿赏脸到在下的府邸吃个酒”的招呼打扰，你将其中一方天地隐秘起来。 芍药花开得端庄且艳，你摘下一朵，别在阿然发间。 他清俊美丽，一望下去，比芍药更打眼。 你的心砰砰直跳。 阿然摸了摸发间的花。 “顾门主，你可知道芍药的花语” 你摇头。 你从未钻研过如此旁门左道的东西。 也许阿然想氛围更浪漫，也许他怕口型无法传递真实的字，他拉起你的手，在你手心写诗。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他写完，看着你茫然的神色，用口型说:“意思是，花要送给唯一欢喜之人。” 你有些错愕。 你只是觉得花美，阿然更美，美丽的花该衬美丽的人。此刻，花已经在阿然发间。你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你莫名有些窘迫。 “阿然，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然笑起来，他走向花海，又折返回来。 阳光洒在他身上，把那朵芍药焠上金光。 “我知道，你不知道，便什么都不算。” “可若你忘了，下次再送我，便算顾门主已经情根深种，向我告白了。” 第10章 你脸红了。 也许因为羞愧吧。 芍药花开得很美，可你的眼睛里，一朵也放不下。 阿然笑得很开心，他与你徜徉在这片独属于你们的美丽里。 你以为这一刻，就要变成永恒。 下一刻，你的灵识告诉你，青江回来了。 青江的传音很低沉。 他要你单独见他。 121、 你和阿然说，你去去就回来。 被你隐秘之外的天地，各个门派都在那里，他们都是修仙者。在修仙者眼中，凡人如同蝼蚁。没有你的庇护，你怕阿然会受伤。 阿然说好，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你。 122、 你有预感。 这次汇报和以前不一样。 你马上可以见到李落裳。 那阿然呢？你要将阿然怎么办才好 123、 你在离阿然并不远的地方见青江。 青江很奇怪。 你问他，究竟查到什么。 他摇摇头，说现在还没有，马上要有了。 等一个垂死的人醒过来，醒过来就有线索，一旦查询的时间线被推到前七十年左右，线索会越来越多，因为那些凡人见证者还活着。 他反问你:“师父，你有没有想过，已经一百一十多年了，人是会变的。如果，李师伯不再是以前的李师伯，你该如何对他” 你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某种角度看，所有人都在变化。 “能改变人的，只有环境和际遇。不管怎么样，他人性的基调是不会变的。正直，善良，永远积极向上，这就是我所了解的李落裳。” 你隐隐的感觉到，青江可能已经触碰到一丝隐秘。 又或者，他和你一样，在揭晓答案之前，无措的拼凑着所有获得的消息。 断续的消息，可以组合出很多可能。 你听见青江剖析那些可能，全都是暗色的，不积极，刻意负面的猜测如同徒手撕开一个又一个鲜血淋漓的口子，他问:“师父，如果你发现，李师伯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即便他当年破了境，可是如今他寿元将尽，如同耄耋老者，已经没有几日可活，你要怎么样” 你沉默，推想。 “大概，我会遍访所有名医，为他寻一线生机。如果可行，自然万事大吉。如果不行，我便日日陪伴他，等他寿终正寝。” 青江又说:“如果你发现，李师伯安然无恙，只是忘了你呢？” 你笑。“那他必不会随便忘我，若因术法、丹药，我可以用尽办法让他想起来。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索性时间很多，我们重新来过。” 青江咄咄逼人:“如果，他没有忘，只是一百年的时间中发生了很多事。当时他喜欢你，如今他身边已经有了新的让他瞩目的人，哪怕那人处处比你不及，他却爱得痴狂，死心塌地。他们成双成对，好不快活，自从有了新人，李师伯根本不曾想起你……” 想象让你很是痛，但你还是说:“那样……也没关系，这说明他过得很好。对我来说，知道了事实，也是一个结果。更何况……当初是我骗了他，我说只闭关七天的。” 青江还没有停止，他说:“师父，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师门覆灭，李师伯遭人追杀，他怀揣重宝，无人庇护，被人囚禁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沦落到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又怎么做” 你头痛欲裂。 “不可能这样。” “如果真的这样呢？” 你绝望而决绝地说。 “如果真是这样，我宁可他死了。” 124、 轰轰烈烈的死。 好过痛苦不堪的活。 125、 青江还想说什么，他张了张口，却被你所说的话震撼住，肚子里那些可怕的可能，一个也说不出来了。 沉默让人的听觉更加敏锐。 你竟听见外面那些已经被你屏蔽掉的吵闹声。 “你是谁！鬼鬼祟祟地，都快跟到结界里了，竟敢偷听顾门主说话！”脚踹到肋骨的声音。 “喂！你说话啊，怎么，理亏了？你再不说话，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打耳光的声音。 “看这人穿得乱七八糟的，连入境都不是，一个男人，头发上还带花儿，该不会是个鼎炉，来这里推销屁股吧。呸！娘娘腔，真是令人不齿！”头发被拎起来，又磕向地面的声音。 “呸呸呸，瞧瞧什么东西从他袖子里滚出来，这不是顾门主的玉瓶吗？幻虚阁的上等丹药，价值连城，果然是个小偷！”拳打脚踢的声音。 “喂！他只是个凡人，你们就不觉得他不对劲吗？你们疯了，问都不问清楚，你们别打了！”有人在劝架。 他们吵的你很痛。 你的眼泪比思想率先反应过来。 你赶忙挥袖，解开了屏障。 因为痛，你的呼吸，没办法维持。 “你们在做什么！” “都他娘的滚开！” 你大吼，声音中的威压，让除阿然和青江以外的所有人，都头痛欲裂，呕出一口鲜血。 你看见那个你很努力在养，好容易养得有些起色的阿然。他像狗一样倒在地上，双膝跪地，脸颊贴着地面。 他静静的麻木的看着你。 他的头发被人扯散了，发间的芍药掉下来，被人踩了两脚，成了泥。他漂亮的清俊的脸上是好几个赤红的掌印。他的衣服被扯得很开，露出里面斑驳浅淡的疤，他的额头流了血，他的肋骨断了。 他没有哭，也没有叫。 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悲喜。 只是看着你。 那个目光，犹如五雷轰顶一般。 你霎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你感觉浑身发冷，那是一种叫你遍体生寒的无措和恐惧。 你颤抖着手指，你将那所谓的赃物——价值连城的丹药全都喂给他，你用清净术洗去阿然身上的血污。你将阿然抱的紧紧的。 你听见那些讨厌的狗不停的、不停的在吠叫。 他们说:“对不起，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看他尾随您，鬼鬼祟祟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什么奸细。” 另外一只狗也叫:“是啊是啊，我们问他做什么，他怎么也不肯回话，明摆着是有猫腻儿，我们也是着急了，才那样对他的。” 你目光森然地看他。“你叫什么名字。” 狗说。“我叫李……” 他的舌头应声而落，鲜血四溅。 你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狗只是呜呜。 于是，你将灵力凝聚成的鞭子挥上去。 “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说话，你又一鞭子。 你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旁边的狗着急了。“顾门主，您行行好，他没了舌头，怎么答话！” 你轻飘飘地重复。“是啊，你也知道，没有舌头，怎么答话？ 你目光如刀。“难道答不出来，就要被打口口声声说替我做事，幻虚阁何时收过你们这种吠叫不止的狗腿子” 你看了一眼青江。“好好教训他们，哪管他们是谁的徒弟，谁的儿子。打死打残，都有为师。” 狗们闻言大惊，不住地磕头求情。 青江看了一眼阿然，同样满心不忿。他冷漠道:“谁叫你们伤到阿然，他是我们幻虚阁清净洞府的主人，平日里，手指被烫伤一下，我阁内上下五百弟子都愿为他出头，何况你们今日如此。” “而且，就算他什么都不是，你们一群修仙者，在没有查明缘由的情况下，当众殴打一个还未入境之人，你们好意思？” 那些狗转头求阿然。 阿然充耳不闻，他刚敞开心，又变成一副铜墙铁壁的样子。 你觉得好难过，你的心很疼。 你没问他为什么离开那片隐秘之境，追过来又是想听什么话，你用灵力为他治伤，你让他靠在你肩膀上，你小声的温柔的问他。“疼不疼。” 他摇摇头，十分漠然地看着远方的芍药花海，好像疼痛和屈辱都与他无关，他是超脱出身体之外的，飘荡灵魂。 明明上一刻钟，阿然还和你打趣看花海。 “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你由衷地说。 阿然摇头，他转而注视地面，很专注的。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地上有一只已经狗们被踩得很脏的、被碾碎了的芍药花。 粉红色的花汁流出来，和泥土混在一起。 全天下只有那一朵。 阿然说，你只能送一次。再一次，便算告白，便算你对他情根深种了。 126、 你鬼使神差的，用术法挖走那块泥土。 好像某种拙劣的仪式。 将那花捡起来。 第11章 你觉得很气愤，你无法排解那气愤。 你觉得很抱歉，你无法弥补那抱歉。 世间的修仙者，从来高高在上，以高傲无比的姿态睥睨着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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