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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我去买。”白雨川一顿，看着北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样子，突然开窍了，“留下吃午饭吗？” 和北陆并肩推着小推车走在超市的时候，白雨川觉得自己的防线动摇了。他不是感受不到北陆对他展现的好感，甚至有些笨拙，微信里偶尔弹出的没话找话的消息，工作连轴转还答应参加《欢迎光临》的录制，抢小元的工作到自己这刷脸。 他不知道北陆的好感从何而来，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但说实话，自己是享受的。就像这一刻，有人能陪在身边挑菜，等着过会回家一起吃一顿热乎饭，就很好。 逛到调味品区，白雨川顺手拿了瓶辣酱。 “你不是不吃辣吗？”北陆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辣的？”白雨川反问。 北陆突然陷入了沉默，推车的轮子卡在了地砖的连接处，发出“吱嘎”的一声。 北陆感受到了白雨川态度的变化，两个人搭在推车上的手若有若无地贴在一起，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和白雨川冰凉柔软的皮肤一触、一分、一触、一分…… 秉持着来者是客的原则，白雨川坚持一个人做饭，北陆透过玻璃门能看见白雨川在厨房悠闲做饭的身影。 回国真好，原以为不会发生的故事，好像终于可以书写了。 长时间的独居生活练就了白雨川的手艺，今天这顿饭可以在北陆心中和那个Starry练习室的午后一起载入史册。 如果不是姜江一个紧急电话把北陆喊回去，北陆真的想在这里多赖一会。 虽然习惯了一个人，但北陆走后，白雨川还是觉得整个房间一下子空了下来。 刚出道的时候，白雨川的朋友和粉丝认为他活泼又大条，后来，别人都觉得他平淡而又迟钝。大家都觉得他活得很自洽，但真的是这样吗？白雨川自己也不知道，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孤独，但某一瞬间又突然抽离，想想可能只是矫情。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其实开始得更早，从父母离婚，父亲拥有新的家庭，母亲和自己分居的时候开始。 他不是拒绝一场突然到来的感情，相反，他很期待。但是他不能，他不敢再一次面对粉丝们失望的眼神。 先就这样，在北陆的兴趣消散之前，再偷一些陪伴吧。 “我真是个恶劣的人。”白雨川望向天花板，喃喃道。
第13章 赴洛 洛国的机场内部没什么变化，入眼的画面和四年前的画面重迭，带来一瞬间的恍惚。 吴林已经早早候在了机场，他看上去比之前成熟了很多，脸部线条也更加清晰。上一次见他还是两年前。 当时吴林在圣诞节回国，拉着齐诵和白雨川吐槽作业之麻烦，课程之多，放下狠话“不上学了”。不过白雨川和齐诵都知道，这就是发发牢骚。吴林看起来很幸福，那就够了。 吴林的学校离机场很远，打车大概要两个小时的车程。好在两个人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题，也不觉得漫长。 新写的曲子很满意，就等回国后做出来；那个严厉的老教授终于手下留情，放了自己的论文一码；洛国的白天很短，照不够太阳浑身难受…… 吴林把这两年开心与牢骚像倒豆子一样倾吐而出，将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故事分享给白雨川。 白雨川大部分时候都在倾听，甚至插不上话，他知道吴林怕是要憋坏了。 “对了小川哥，你和北陆认识呀？我在网上刷到了。”像是寻找左证，吴林点开微博翻出前几天看到的CP视频，一脸好奇地举到白雨川面前。 说起来到目前为止他俩同框的片段可能加起来还没有一分钟，但CP粉充分利用各种路人的路透和《欢迎光临》的预告，运用超凡的创造力，硬生生产出了一波又一波粮，眼看着CP超话都要挤进前二十了。 剪得真暧昧啊。白雨川看到那个视频都感觉心慌，“嗯，”心虚地想撇清关系，“他现在是齐哥的上司，怎么了吗？” 吴林眼神里透着八卦，说：“他是我们学校一个学长，好几年前搞创业搞得风生水起，尤其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吴林挠了挠脑袋，只恨当时吃瓜不够仔细，“好像是叫Sarien的游戏公司，在洛国风风火火的。学校还表彰过他的事，但是啊……” 白雨川伸手敲了下吴林的脑门，“别卖关子。” “前段时间他突然把公司卖了，还办了休学。听说是为了回家争家产，他爸好像病昏头了要把家产给情妇。” 白雨川想起来之前姜江也跟他说过，Starry现在不太平，难道就是说的这件事？ 吴林接着道：“听说那个即将登堂入室的还是圈里的，哥你有听说过吗？” 看着吴林望向自己的扑闪扑闪的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白雨川无奈回道：“我倒是没听说过什么瓜，你小子，怎么在国外消息还这么灵通。” “我也不想哇，架不住北陆在我们学校可太出名了，以前有人偷拍他的照片放到Ins上一下子就万转了，他妈妈是陆怀安的事也被扒出来了，你是不知道，洛国人有多喜欢陆怀安。” 听到这个消息，白雨川心里掠过一丝疑惑。在国内，北陆直到近两个月才在互联网上露面，国外竟然这么早就有风声了？很快白雨川就想通了，国内有陆怀安和Starry的关系在，消息估计是都压下去了。至于国外，那就鞭长莫及了。 所以压了这么久，怎么又突然这么高调地出现在互联网上了呢？ 他的想法真是难懂。 “没看出来啊，你怎么变八卦了？”白雨川开玩笑道。 “苍天为鉴，我不是故意打听他消息的，”吴林举起三根手指，“他最近动静可太大了，有个女生听说他要休学，跑到楼下堵他表白，你猜他怎么说？” “别卖关子。”白雨川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 “‘不好意思，我喜欢的人在国内。’咱也没听说他有对象啊，大庭广众，朗朗乾坤，路上这人来人往，一下子就传开了。” 北陆开玩笑说要追自己的表情浮现在眼前，白雨川觉得脑海中有一根线逐渐紧绷，而后断裂，忽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不对。当时他们还不认识，喜欢的人不可能是自己。北陆也许只是找个借口拒绝别人而已。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那自己又算什么呢，追着玩玩吗？ “小川哥，你怎么了？” 不想被吴林发现自己的异样，白雨川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岔开话题，“你说要带我去的那家店叫什么来着……” 吴林晚上学校还有事，把白雨川送到酒店后便离开了，并说第二天来带他，但白雨川拒绝了。早上毕业典礼估计有一大堆的事，酒店离学校很近，白雨川自己过去找他就好。 长途飞行让人身心俱疲，本想在飞机上休息会，但一路上时常颠簸，难以安心入睡。 天气预报显示明天下午开始降水，希望不要影响吴林期待已久的毕业典礼。 【北陆：到洛国了？】 看到北陆的消息，白雨川不知道从哪冒出一股无名火，划掉之后不再理会。 白雨川躺在床上重重地翻了几个身，心情稍稍平复后照常搜索自己的词条，可能是因为《欢迎光临》的预告片刚刚公布，现在正热闹着。 一般情况下，白雨川看到粉丝的留言都是很愉快的，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自己的tag里百分之六七十的评论都带上了北陆，无端的烦躁尤甚，最后忿忿地扔下手机，提前进入梦乡。 如果白雨川今天没有马上放下手机，那他应该很快就能发现出大事了，但可惜一觉醒来已经是八小时后，他手滑点赞的帖子已经登上了热门。 那是一张CP粉画的同人图。 本来最多CP粉开心开心也就过去了，但北陆偏偏也来凑了个热闹。 【北陆Sidra：求原图】 这条评论直咧咧挂在那位太太的评论区首位，带来了新一波讨论。 很难描述白雨川起床看到这一切时候的心情，真要论起来，罪魁祸首还是自己，但这时候要是把点赞取消了，那估计得冲上热搜。 睡了一觉起来，脾气也睡跑了，白雨川心情好了不少，想起昨晚的信息没有回，突然生出几分愧疚。 【北陆：心情不好吗？】 六个小时前北陆发来了第二条信息。 【晴天下雨：到啦，不好意思昨天没看到】 北陆那边没有秒回消息，这让白雨川松了一口气。他拾掇了一下自己，出发去昨天和吴林相约的地点。 校园很大很美，各色的面孔穿着学士服在学校的各个角落里拍照，大多数是年轻人，但也能碰见些许老者。无论年龄如何，都带着一股朝气蓬勃的劲头。青春不是某个特定的年龄，而是一种精气神。穿梭在他们中间，白雨川感觉自己好像也回到了那个充满活力和期待的年纪。 刚刚领好证书的吴林挥着手向白雨川跑来，学士帽上的穗子随之摆动。他气喘吁吁地停下，从包里掏出一件衣服塞给白雨川。 “哥，你的学士服。” 白雨川想起吴林之前说的要一起穿学士服合影，本来以为是开玩笑的。 刚巧齐诵的视频打来了，他刚结束饭局，脸上还带着上头的红。 “哟，小林子穿上这身还挺像模象样的。” “我什么时候不象样啊喂！”吴林反驳道。 在吴林的强烈要求下，他拉来了一个路人来帮忙拍照。 白雨川本来觉得扔学士帽这件事傻乎乎的，但又不想扫吴林的兴致。 起跳、扔出帽子，离地的瞬间被拍立得抓拍下来。 自由、跳脱、激情，多美好。 Raine最小的弟弟也毕业了。 吴林陪白雨川逛了逛校园，带他去尝试了自己觉得食堂里最好吃的一家店后，白雨川就要离开了。吴林还有一些手续，需要办完才能回国。 两人这次分开，没有伤感。不需要面临未知的分别，只需要怀揣着希望再见。 临出发去机场时，乌云一大片一大片压了过来，半路上天就已经沉了。顷刻，豆大的雨点打到车上，又密又急，雨刮器以最大的效率工作也只能勉强看到道路。 这天气，飞机怕不是要晚点。 虽然下一个工作安排是三天后，不用太担心错过，但恶劣的天气总是令人不安。 车突然剎住，白雨川的身体由于惯性差点撞上前座。 司机检查了一番后很遗憾地告诉白雨川，车抛锚了。 幸好周围就有一个地铁站，白雨川检索了下，刚好可以到达机场。司机带着歉意帮白雨川把箱子搬到了地铁口。 鼓捣了一阵后成功刷卡进站，一切都还算顺利。 这时北陆打来了电话。 “喂，你到机场了吗？我刚开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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