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好像默认我喜欢男生了,”林疏喃喃道,“我不是…..我还不知道我喜不喜欢….” “嗯?”林母讶然,“小缚不是这样说的呀。” 林疏睁大眼:“他说我是同性恋?我不是!” “不是不是,”察觉到他情绪异常,林母收起了那点略带揶揄的笑,紧张道,“他说....你喜欢他,我还以为....没事乖宝,妈妈就是跟你商量一下,一切以你的意见为准,你不喜欢就算了!这小子,怎么骗人呢!” “......” 林父也变了脸色,拍的桌子一震:“既然这样,我再跟沈家谈谈,小疏你就别管了。” 无论如何,是沈缚先越过了那条线。他不要做兄长,偏要当爱人。这一箭射出,就再没有回头路。 后来林疏发现自己真的喜欢同性,他不是没想过,他到底真的对沈缚产生过不一般的感情,还是少年时期对男人实在缺乏应有的边界感,令沈缚产生了误会。 但无论喜欢与否,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他跟沈缚本来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是沈缚先越过了那条线。他不要做兄长,偏要当爱人。这一箭射出,就再没有回头路。 亲手打破了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边界,就要承受代价,毁掉他们感情立足的基础。 - 第二天谢飞云还是被工作绊住了手脚,季麟如愿以偿的邀请林疏坐上了他的副驾,当然,不是肉包铁的张扬机车,而是浑身散发着淡淡资本气息的紫色迈巴赫,内部装饰花哨的跟车主如出一辙。 尽管林疏一再表示他可以花钱叫车回去,但最终还是迫于金毛呼哧呼哧围着他团团转的“盛情难却”,屈服了。 林家比不过沈家代代传承的惊人财富,全靠林父抓住时代风口发家,与林母共同打拼,夫妻二人齐心协力才有的今天,林疏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有了孩子后,林母孕期反应大,受激素影响郁郁寡欢,林父把房子搬到了名盛一时的云山别墅,希望能林母远离市区的喧嚣,有个静心的地方。整块地皮临江而建,烟波浩渺,钟灵毓秀,格外受富人追捧。 这样的地方难免路途遥远,比较难走,清晨出发,过了正午才接近目的地,林疏好久不坐车,难受的直哼哼,季麟开的再稳当也不管事。 林疏捂着肚子,红润的嘴唇褪去了血色,虚弱道:“好想吐哦……” “吃了晕车药还睡不着吗?”季麟皱眉道。 “再坚持一下,下高速就到了———要不要聊天,我记得这样会好受一些。” 林疏有力无气道:“聊什么,你坚持不懈邀请我放学后坐你的摩托车去飙车的过往吗。” “唔,其实现在我还是想邀请你,我们这些玩机车的男人后座可是很神圣的,只能载老婆去兜风,一但让别人坐了,那这辆车连带这个男人就不值钱了,顺带一提,我没让别人坐过,就等着你坐。” 这话说的很逗,林疏没忍住笑了两声,问他:“你对我哪来的执念,想睡我没睡到?” 没想到他轻飘飘一句话,给季麟整了个大红脸:“喂……别对小混混有刻板印象好吗,我可是很纯爱的!” 林疏“哦”了一声,遗憾道:“好吧,你要是痛快承认了,说不定我就让你睡了。” 季麟:“……” “这,这不好吧,你老公还没死呢…..还有你那个在国外的男朋友…..呃…..”季麟结巴道,“活动还有吗?” “哈哈哈哈哈!”林疏把腰笑软了,眼角渗出泪花。 季麟从驾驶位的电子屏上看他,陪着他笑。 下了高速还有一段距离,并且不如在高速上顺畅,林疏那股晕车劲卷土重来,昏昏沉沉的搭话:“所以为什么?见色起义?” “不行吗?林疏,你是真的特别漂亮,嗯…..特别帅。” 季麟开完玩笑,正色道:“正经原因是有的,就是跟你老公有关系,我不想让你想他,所以不想提。” 沈缚?怎么扯上他了。 林疏唇边的笑容敛去了些:“说说看?” 季麟想了想,叹了口气:“我见过他———当然不是被他找上门那次,是很久很久以前,应该是他们沈家老爷子过八十大寿吧,圈子里有头有脸的基本上都来了,我爸提前好几天押着我把头染黑,钉子也拔了,就为了去跟人家打个招呼。” “这事好像是交给沈缚办的,我见他一晚上忙来忙去的,即要跟来客寒暄,又要时刻处理各种意外——为什么我记得那么清呢,因为我爸这人攀比病发作了,一直抽我让我跟别人家的孩子学习,争取成为沈缚二号——扯远了。” 季麟清了清嗓子,漫无目的的叙述总算切入重点,声音都集中了起来,变得饶有兴味:“我正认真学习呢,突然撞到一个走路不看路的人,他高脚杯里盛着橙汁,为了不洒到自己身上,一口气在我身上泼了半杯。” “像不像偶像剧的开头?” 林疏:“……..” 季麟时间点说的很具体,他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事。 沈老爷子的父辈在动·乱年代做军·火生意发家,老爷子铁血手腕,早年间黑白通吃,后来随着时代变迁毅然决然换血改革,奠定了沈氏商业帝国的基础,在外德高望重,寿宴排场极大,沈缚作为长孙能力再高也不得不全力应对。 这就导致林疏被放养了,沈缚没空拉着他,他也不愿意跟着大人应酬,一边无聊的走神一边在会场边缘乱窜,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同样在边缘躲清闲的同龄人。 林疏问:“所以?我说了什么吗?没印象了,这跟你喜欢我有什么关系?” 季麟故作大惊小怪:“有啊,这不就是偶像剧里男女主缘分的开端吗?” “假如是那种很甜的剧情,我应该顺势让你带我去换衣服,拉进一下距离什么的,可惜是那种曲折的,我刚说完,你就被沈缚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走了。” 林疏:“……..” “再见面还是你把我撞了,你说是不是缘分?”季麟打了个弯,车窗外湿度渐重,空气冰凉清新,隔着玻璃就能感觉到水汽。 快要到了。 季麟慢下车速,吐槽道:“没记错的话,这楼盘是他们沈家开发的吧,这么偏,也不设置点共用停车位。” 说完,他换了个话题:“送你到家门口,我就先走了,你需要我再来。” 林疏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哼笑道:“这时候突然有距离感了?” 季麟晃着自己那头黄毛:“我染黑再来拜会岳父岳母大人。” 林疏:“………………滚。” “马上就滚了,”季麟问他,“看在我百里相送的份上,能问问你要跟叔叔阿姨说什么吗?” “你想听什么?” 季麟认真思考,道:“爸妈,我跟沈缚不合适,他太老成没有新鲜感,我们打算离婚了,我准备另觅真爱,希望另一半是个五颜六色的机车帅哥。” 林疏摸了把脸,无声地笑,又长又直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弧型的阴影,静态的外表跟一个洋娃娃别无二致。 “可以啊。” 林疏煞有介事:“我真的打算跟他离婚。”
第9章 父母 原谅 支持 林疏没想到的是,他走到家门口的庭院时,妈妈就在门口。 不是等他,而是拿着一个小喷壶,穿着碎花连衣裙,漫步在花圃的小径上,走走停停,留给林疏一个侧脸。 葛秋婉已年逾不惑,岁月对她格外偏爱,早年间风餐露宿的地质考察,严酷的环境没舍得在她美丽的面孔上留下半分痕迹,旁人唯有从眼角细微的褶皱窥见她的年龄,即便如此也只是为她凭白添了高雅的底蕴。 这份美貌完完全全遗传给了他的儿子,柔和坚韧的脾性却没有。 林疏一见到她,眼眶忽地红了,鼻头酸酸的,在车上打好的腹稿忘得一干二净:“妈妈!” 感觉你变了好多。 让他隔着栅栏一喊,葛秋婉浇水的动作顿了顿,停下来四处张望,整个人转了几转,愣是没往门口瞧一眼。 林疏心底泛酸,快步走过去,又喊了声:“妈。”声音比方才小得多。 葛秋婉这下彻底看见了他,高挑纤瘦的儿子大变活人一般出现在她面前,女人手中的喷壶落了地,不顾仪态,扯起碍事的裙子便匆匆奔来:“小疏?!” 葛秋婉又惊又喜,紧紧把儿子搂在怀中,嗔怪道:“怎么突然回来,也不说一声!” “想你了,妈妈,”葛秋婉劲不小,林疏笑着被勒的胸骨隐隐作痛,他不想一上来就报悲让妈妈不开心,故意卖乖,“昨天晚上想的,今天一早就赶回来了。” 葛秋婉比谁都了解他,闻言稍稍松开手,担忧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向空无一人的入口张望:“乖宝,谁送你回来的?” “打车平台的司机。” 林疏含含糊糊的敷衍,推着他妈进屋,葛秋婉喜静,经历过白手起家的艰苦更不喜铺张浪费,偌大的独栋别墅没请几个佣人,清洁打扫是每周定时上门的家政负责。饭是保姆做的,偶尔葛秋婉也会下厨调剂口味。 正值午休时间,保姆已经把午饭撤走了,他不打招呼跑回来,自然也不会有剩余的给他吃,葛秋婉要亲自给他下面,被林疏连忙拦住她。 葛秋婉又看了一眼正门,诧异道:“小缚人呢?他回不来也该派人送你呀,打车算怎么回事?” 林疏不回答:“等我爸回来了再说,他人呢?还这么忙吗,晾你一个人在家,我们在全国富豪榜上进步了多少啊?” 葛秋婉叹了口气:“可不是吗,他这人老毛病,每个月不把分公司转一遍就放心不下,我没少说他,项目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转而,女人便拉着他的手,不由分说的把林疏押进书房坐着:“行了,我让你王姨通知你爸了,他最早也得晚上到B市,你先跟我说,什么事。” “....不会是跟小缚有关系吧,你们吵架了?” 林疏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道:“妈——我失忆了,你儿子年轻了三岁。” “对不起妈,我本来想好怎么铺垫后委婉的告诉你们的,结果见到你太激动全忘了.....” 葛秋婉:“......” 葛秋婉的脸色瞬间变了。她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突然睁大,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张合了几次却发不出声音。林疏看着她血色褪尽的脸,下意识伸手想去扶,又怕惊着她似的缩了回来,只能无措地站在一旁。 “妈?”他小声唤道。 葛秋婉猛地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住胸口,指甲在真丝衣料上留下几道细小的褶皱。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病了?沈缚人呢?”说到最后三个字时,语气陡然尖锐起来,“他怎么照顾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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