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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睛一看，商品页面是一群又刺眼又丑陋的尖叫鸡，商品图也做得廉价感极强，红红黄黄的字一看就不是正经东西。 商品宣传语是：让你拥有如坠云端的感受，解压又好玩～ 哗众取宠，简直不堪入目。 宋亭宴本来想赶紧退出且将其设置为“商品引起不适”，却忽然念头一转，迅速下单。 收货地址填的是公司，收件人为：陆应萧。
第4章 手机提示包裹已签收，宋亭宴满意地点击确认收货，脚步轻快地走出办公室。 他那天晚上自掏腰包，给陆应萧买了一整箱尖叫鸡，特意强调私密发货，还多加了一笔礼盒装的钱。 万事俱备，该去看陆应萧的笑话了。 此时是早上十点半，处在一个早上工作差不多做完、无聊地等待中午休息的时间段，大家都十分活跃。 宋亭宴刚上楼，正巧遇到陆应萧把巨大的快递摆在他们办公区的公共桌子上，周围围了一圈好奇的员工。 “陆总监买的什么东西呀，这么大张旗鼓？”陆应萧的同事笑道，“还寄到公司来，是不是来跟我们炫耀的？” 从陆应萧的表情来看，他应该也是很迷茫的。 “等会再拆吧，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买的是什么。”陆应萧把同事递来的剪刀放到一边，“也许是狗粮呢？怕秀到你们，还是算了吧。” 同事夸赞道：“陆总监和夫人可真是情投意合呢。” 宋亭宴有些不解，陆应萧什么时候有的夫人，而且为什么他的下属们看上去对这件事情习以为常？ 眼看陆应萧忠诚的下属们即将听话地离去，宋亭宴心下一急，调整好面部表情，踱步到陆应萧身边，云淡风轻地刺激道：“拆开呗，怎么，难不成陆总监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陆应萧一见宋亭宴来了，顿时喜笑颜开，而后在宋亭宴的“支持”下，郑重地划开了裹得严严实实的胶带。 宋亭宴屏住呼吸，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逐渐庞大。 随着纸箱的掀开，深红色的丝绒盒子展现出来。陆应萧略带迟疑地掀开盒盖，就见里面凸显高贵的拉菲草中，整整齐齐地摆着四五十只尖叫鸡，无不滑稽。 宋亭宴看着陆应萧瞬间发绿的脸，没忍住笑了出来。 所有人都没忍住笑出了声，也有人小声地讨论起来。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陆应萧的快递上挪不开，此时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他们的总监暗杀了。 宋亭宴听到有人说“没想到陆总监居然有这种爱好，这就是他所谓的狗粮吗”，也有人说“陆总监刚才表情那么隆重，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目的达成，他的笑意更深。 再看陆应萧，已经恢复了自如的模样，微笑着收好快递，戏谑道：“这些东西，送给宋总监好了。” 宋亭宴措不及防地被拉下水，立刻想跑，却被陆应萧一把攥住手腕，按在墙上。 宋亭宴自知干了坏事，有些紧张地抬头看陆应萧。陆应萧还是笑着的，但笑意未达眼底，分辨不出喜怒。 陆应萧俯身，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耳语道：“整蛊我的手段还不算高明，但我之后一定会报复回来，听到了吗，宋总监？” 宋亭宴太熟悉陆应萧现在散发出的这种侵略性了，像要把自己吞噬生吃了般，一边宣告领地一边享受猎物，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睥睨姿态。 他用力甩开陆应萧的钳制，还要在众多下属面前装得得体：“知道了陆总监，那我就先走一步，不打扰了。” 陆应萧绅士地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亭宴没再敢多看陆应萧一眼，稳步走了出去，后背却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经历过上次，他一点也不怀疑陆应萧能做出刚才所说的举动。 这人就是一个疯子，他不想和疯子沾上任何关系。 回到办公室后他觉得实在不解气，干脆帮陆应萧演戏演到底，从网上下载了一张满意的图片，轻车熟路地黑进陆应萧的企业微信账号，替换掉原本十分正经的风景头像。 新的头像中，一只脚搭在裸露泛红的膝盖上，形状秀气干净，套着崭新的白袜。 宋亭宴点了保存头像，缓缓舒展开笑容。陆应萧的微信天天消息99+，不怕没有人看到。 他把登录日志删得一干二净，确定没留下任何痕迹后，找到自己微信列表中陆应萧的头像，边反胃边欣赏。 “老大，楼下找你。”充当助理的实习生站在门外，一脸为难地打断宋亭宴手头的事情，“他们制作组说你提的要求不亚于五彩斑斓的黑，就算你亲自上马也做不出。” “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的游戏系统明明可以支撑起新玩法，为什么做不出？”宋亭宴习惯性地皱起眉，立刻起身，“我去看看——如果他们下了什么赌注的话，记得让他们加注。” 解决工作花了近一下午，宋亭宴把框架给手下搭建完后，从他们那收了一块钱的赌注，在崇拜的目光中回到办公室。 他刚才走得急，手机也没带，刚一打开，发现自己在工作群中被艾特了无数次。 指名道姓的那种。 他虽然处于公司中层，但为人处世内敛低调，从来不当有名有姓的那种人，几乎只会在“全体成员”中出现。 他有些心慌，连忙把聊天记录跳转到最开始的一条。 那会才下午两点多，他们事业部的总经理在群里发了一张截图，问道：这位“吉祥三宝”是谁？ 宋亭宴点开图片，是他们OA系统的用户名截图。公司统一要求把用户名改成实名，没有人会违抗命令。 “吉祥三宝”的头像是系统默认的灰色头像，在只显示人员架构的页面，确实看不出来个人特征。 总经理问完后的十分钟内没人敢说话，还有个同事发了消息又撤回，大概是跟朋友嘲笑这事的时候手滑发到了工作群。 又过了十分钟，陆应萧出现了。 白袜头像紧跟着总经理的证件照头像，回道：报告领导，我技术性排查了一下，感觉这位可能是宋总监@云飞工作室-宋亭宴。 宋亭宴满脸疑惑，一是不明白陆应萧明明发现头像被篡改为什么不换回去，二是不明白陆应萧为什么做什么事都要连带着给自己扣个锅。 陆应萧接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可是不知道宋总监@云飞工作室-宋亭宴在干什么哎，我给他发消息也不回】 【王总您别生气，宋总监@云飞工作室-宋亭宴可能就是觉得好玩，不会有忤逆您的心思的】 【不过OA这么重要的工作系统，宋总监@云飞工作室-宋亭宴都敢拿来作乐，可真是不长心，不像我，从来都是严肃对待工作】 几千人的大群，陆应萧一个人把独角戏唱得淋漓尽致。宋亭宴再次被陆应萧爱出风头的性格恶心得要命，心里骂着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同时迅速登录自己的OA，就见右上角用户名处，赫然挂着“吉祥三宝”四个大字。 宋亭宴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工位上。 他急急忙忙地进入个人中心，把用户名编辑回来点击提交，刚要舒一口气，电脑发出提示声，红色弹窗跳了出来：用户名30天之内不可再次修改！ 他先是难以置信地连点了好几下修改，被一串弹窗轰炸得头晕目眩后，彻底没辙了。 很好，陆应萧的目的达到了。 他无奈，只能先做了张自己名字的图片当做头像，紧接着去工作群里态度诚恳地道歉。好在他平时在公司兢兢业业从不犯事，王总并没有和他计较。 这件事情算是暂时处理好了，接下来该处理陆应萧了。 微信置顶里的白袜男确实给他发过消息，刚开始是说王总找他，而后见他不搭理，一条接一条通知道： 【真不在啊宋三宝？那我可替你回答了啊】 【莫西莫西，宋三宝？】 【跑哪玩去了，手机都能忘带】 【我真的要发咯】 然后就真的没皮没脸地发了。 宋亭宴越看越气，连带着看自己亲手换上的头像都不顺眼。 他气势汹汹地给陆应萧改了个小丑的头像，气势汹汹地把陆应萧的对话框隐藏，气势汹汹地拿着手机上楼，气势汹汹地闯入陆应萧的工作室。 结果被告知陆应萧不在。 “陆总监开会去了，去了挺久的，应该快回来了。”陆应萧的下属还算客气，“您找他有事？要不再等等？” 宋亭宴有种被戏耍了的无力感，有苦说不出。他勉强笑了一下，道：“没事，我不着急。” 下属一拍脑袋：“对了我想起来了，陆总监说过要是您来了，让您直接去他办公室就好。” 宋亭宴点点头，道了声谢。虽然不知道陆应萧又在搞什么鬼，但还是忍不住向他办公室走去。 陆应萧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里面确实没人。办公室里没什么杂物，干净整洁、一目了然。 宋亭宴一眼就看到了办公桌上的红丝绒盒子。盒子处于打开状态，不知道是陆应萧偷偷欣赏完忘记关了，还是特意给人看的。 宋亭宴走近，明白了，是特意给自己看的。 那一整盒尖叫鸡已经被陆应萧收起来了，盒子里变成了一件黑色蕾丝情趣内衣。衣服被陆应萧细致地整理好摊平，一点褶皱也没有。 宋亭宴再一看，旁边留了张纸条。 陆应萧潇洒遒劲的字迹也掩饰不了其中的犯贱和嘚瑟： 喜欢我的报复吗？要不要明天也送到你工作室来？
第5章 上次那件事后宋亭宴连着好几天都没理陆应萧，看着陆应萧把微信头像从小丑换到咧嘴笑的小狗再换到吉祥三宝的图片，内心毫无触动。 减少了与陆应萧的无用社交，工作效率大大提升。天天在公司熬夜加班连轴转，他终于一手完成了自己游戏的新主线。 他在公司把游戏更新完，心情极好地准时下班回家。 他吃完晚饭在小区周围散了一会步，刚到家就迫不及待地给夜半听箫发消息：晚上有空吗？ 夜半听箫秒回道：有，现在上号？ 宋亭宴发了个小熊猫嗯嗯点头的表情，打开游戏。 熟悉的界面上弹出新的公告，即使是自己亲手把关的，宋亭宴仍然看了一眼：新增主线“南疆未定”，新开门派：鹰犬帮。 他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这么多天的努力终于落到实处，他已经开始期待实机效果。 他进入游戏，邀请夜半听箫组队。 “今天怎么有空打游戏了？别又像上次一样，打到一半工作去了。”夜半听箫那边是用了变声器的，宋亭宴一直听得出来，但从来没提过这件事情。 “上次是例外。”宋亭宴传送到夜半听箫身边，无聊地将双人动作全部点了一遍，“今天玩个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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