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溺水的人。 “陈、陈江时……”他推着陈江时的胸膛喊。 陈江时感觉快擦枪走火了,连忙松手,用手背抹掉钱棠嘴角流出的一点唾液,往下探了一下。 还真走火了。 “都硬了。”陈江时挑了挑眉,“还不上去?” 钱棠倒在座椅上,还在大口喘着粗气,他的衣摆被掀上去大半,露出一截腰肢,昏暗的光线盖不住他那白皙的皮肤。 陈江时瞥了一眼。 都白得晃眼了。 他将衣服往下扯,遮住在过度呼吸下随胸膛一同起伏的腹部,就要把人拉起来。 钱棠用力抓了抓他的手。 他心领神会,俯身下去:“怎么了?” 话音未落,钱棠突然抱住他的脑袋,没等他反应过来,张嘴就一口咬在了他的脸颊上。 似乎在报刚才的仇,咬的力度还不小。 陈江时倒吸一口凉气,正要把人推开,钱棠便已松开了他,顺便按亮头顶的灯。 柔和的橘光洒下来。 陈江时也看清楚了钱棠的表情,眉尾扬起,笑得特别得意的样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摸到了明显的牙印,钱棠咬得那么重,没有牙印才怪,也不知道有没有咬出血。 “算了。”陈江时叹气,开门下车。 他打开后座的车门,把堆得乱七八糟的购物袋整理好一起提在手里,关上车门,转头就见钱棠悄无声息地贴到了他身后。 “上去了。”陈江时说,“怎么走?” 钱棠指了一下方向:“这边。” 电梯就在钱棠的车位旁边,倒是好找,走进电梯,明亮的白炽灯光将两人脸上的痕迹照得一清二楚。 陈江时从电梯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脸上的牙印,颜色深得隐隐发红,好在没有流血。 不过钱棠也没好到哪儿去,白净的脸上留了大片他的指印,可见之前捏得有多大力。 钱棠按了楼层,不动声色地觑着陈江时,有意无意地又想往对方身上贴。 陈江时仰头望着电梯上的电子屏,但能在余光中注意到钱棠的动静。 他没给钱棠贴上来的机会,说道:“自己站好。” 钱棠可不听他的话,被他这么一说,更来劲了,直接靠到他身上。 “你生气啦?”钱棠问。 “嗯?”陈江时不解,“生什么气?” “刚才我咬了你。”钱棠小心碰了碰陈江时的脸,“疼吗?” 陈江时扭头看去,只见钱棠夹着眉心,有些后悔也有些忐忑的样子,像是很怕他为此生气一样。 他们离得近,他能更清楚地看到钱棠脸上的指印,分布在脸颊两侧,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大力捏出来的。 他刚才也是被钱棠的话激到了。 唉。 陈江时把所有购物袋提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轻轻牵起钱棠的手。 “我没生气,咬一下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他说,“而且你以前咬我的时候还少吗?怎么那个时候就不怕我生气?” 钱棠垂眼瞥了一下两人牵着的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些,但嘴里发出一声轻哼:“你以前生气的时候还少吗?” 陈江时正想反驳,电梯已从负二楼升至一楼。 “叮”的一声,电梯门徐徐打开,一个牵着孩子的妇人从外面进来。 钱棠看向陈江时,下意识地要收回手,谁知陈江时预判到了他的行为,一下子把他的手抓得更紧。 陈江时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捏了两下,随即将两人牵着的手藏在身后。 然而两人脸上的痕迹不好遮掩,妇人按完楼层后,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们好几次。 电梯门一开,妇人赶紧拽着孩子出去了。 钱棠看着孩子的身影消失在逐渐合上的电梯门后,说了一句:“以后我们养条狗吧。” 陈江时问:“怎么想到养狗了?” 钱棠想了想,回答:“不是说孩子是维系父母感情的纽带吗?我们也要个孩子。” 陈江时:“……” 养狗的事暂且不提,回到家里,两人又以最快的速度把晚饭解决了,接着洗澡,开始进入今晚的正题。 钱棠家里没有套,还好他俩也不需要那个东西,只是不小心弄到里面的话,要清理出来有点麻烦。 陈江时毕竟不是这方面的熟手,哪怕学习能力再强,也做不到第一次就熟门熟路。 他让钱棠坐在浴缸边缘,忙得满头大汗。 钱棠一向脸皮比他厚,可这会儿像螃蟹一样□□坐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是羞得两耳通红,见陈江时抬头,他索性也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陈江时关掉手里的花洒,问他:“还有吗?” “我哪儿知道?” “你感觉一下?” 钱棠抬脚踹向陈江时的肩膀:“这种东西怎么感觉得到?” 陈江时抓住钱棠踩在自己肩膀上的脚,摸了摸脚心,觉得没有太凉,才把他的脚放回地板上。 “像上大号那样感觉一下?”陈江时说。 钱棠无语极了,伸手捏住陈江时的脸:“这和上大号是一回事吗?” “……” “你那玩意儿又不是屎!” “行行行……”陈江时由着他闹了一会儿,然后打开花洒,又往那个地方冲了几下。 钱棠一个激灵,声音戛然而止,他拿过花洒说:“我自己清理。” 陈江时也累了,脱了裤子坐到浴缸里,看钱棠站到花洒下背对着他,自己清理得有些艰难,顿时开始后悔。 钱棠提前说过不要弄到里面。 可那种时候哪儿顾得了? 就那么一瞬间。 事情已成定局。 “我们以后还是用套吧。”陈江时说,“避孕套也行。” “不用。”钱棠微弓着腰,头也不回地说。 陈江时一愣。 钱棠还和以前一样,气来得快也消得快,刚才还气陈江时笨手笨脚,此时又无所谓了,他说:“我自己多清理几次就熟练了。” 晚上,两人关了灯躺在床上,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势很大,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 钱棠一个翻身滚进陈江时怀里,手脚顺势缠住陈江时的身体。 陈江时将人抱住。 钱棠的手在他脸上胡乱摸索,一会儿捏他脸颊,一会儿按他喉结,最后扯着他的下嘴唇玩。 “还不睡。”陈江时说他,但没有阻止的意思。 “我明天又不上班。”钱棠说。 “我要上班。” “那你睡吧。”钱棠把脑袋往他肩膀上靠了靠,“我看着你睡。” 陈江时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便找了个话题:“你想养什么狗?” “什么狗都可以,只要是小狗就行,我们从小养。”钱棠说,“我表哥有个朋友是开农场的,好像养了很多狗,回头我让表哥问一下那个人,看有没有小狗送给我们。” “我们平时都要上班,可能没有太多时间照顾他们。” “我想好了,平时养在画室里。”钱棠在陈江时身上拱来拱去,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躺好说,“画室一楼的空间很大,养在一楼很合适。” 钱棠都计划好了,陈江时自然没有意见。 “可以。”他说。 其实他对猫狗无感,甚至有些讨厌。 以前华阳市里有很多流浪猫狗,他的卧室窗户正对街道,每到一些季节,他几乎每晚都能听见猫狗在楼下打架的声音,经常吵得他无法入眠。 不过钱棠都说是他们的狗孩子了。 钱棠高兴就好。 “要过年了,时间过得好快。”黑暗里又响起钱棠的声音,和外面的雨声混在一起,有些助眠。 陈江时刚才还没有睡意,这会儿开始昏昏欲睡。 他“嗯”了一声。 “还记得我转学到a市那年,第一个年就是和你一起过的,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过去了好久。” “是很久了。”陈江时本能地搂紧钱棠,捻紧两人身上的被褥后,才放任意识下沉,“已经十多二十年了。” “陈江时,我们也认识好久了。” “嗯。” “真希望以后的每一个年都和你一起过。” “会的。”陈江时闭着眼睛,低头用唇寻到钱棠的额头,他亲了亲说,“以后我们都在一起。” 钱棠揪着他的衣服,仰头在黑暗中回应他的吻。 半晌,钱棠说:“我喜欢你,陈江时。” 陈江时呼吸均匀,没再发出任何声音,但他听见了钱棠说的话。 恍惚间他的身体变得轻盈,慢慢升到半空,随风而动,他又听见了同样的内容,这次更为清晰。 “我喜欢你,不是对好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我想抱你、想亲你、想和你睡觉的那种喜欢。” “陈江时,你能明白吗?” 他睁眼看到熟悉卧室里的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钱棠,都是十六七岁的模样。 他瞠目结舌地愣在床旁,钱棠被他推到地上,又扶着身后的衣柜站起来。 卧室里的光线略显惨白,衬得两人的脸色都极不好看。 紧接着,画面呈现出一阵水波纹,迅速散开又重新聚拢,光线依然是昏暗的,只是环境换到了小区里。 站在面前的人还是一高一矮。 钱棠手里拎着行李包,微低着头,说话声也压得很低:“陈江时,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上高中了,我也快成年了,我还没傻到分不清楚自己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你也说了你在上高中,你只是一个高中生,难道我们目前不该以学习为重吗?明年这个时候的高考就轮到我们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想别的?” 钱棠激动地说:“可喜欢就是喜欢啊,喜欢一个人是能控制住的吗?” 画面又是一转。 朦胧的细雨遮挡了阴霾的天空,陈江时看到自己被袁孟拽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顺着袁孟所指的方向,他看到了钱棠的背影。 这十几年来他一直记得钱棠那天穿着黑色的长衣长裤,头上扣着一顶浅灰色的棒球帽,钱棠跟在谢阿姨身后,把头埋得很低。 雨幕逐渐变大,模糊了钱棠的身影。 他眼睁睁看着钱棠越来越远。 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深处冲了出来,他似乎和那个时空的自己融合,他听见自己大声喊了出来:“钱棠——” 声音穿过雨幕,落进钱棠的耳朵里。 钱棠身形一顿,慢慢转过身来。 陈江时不知怎的,竟然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他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不管不顾地用尽全力奔了过去。 远远的,他看到钱棠也在朝自己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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