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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青荣武已向着方旗扬走来，看到警车的时候也是一怔。 罗承恩快速跑了过来，裴攻止看着红蓝交错的光越发逼近，果断向前一步，方旗扬下意识想走，被其率先抓住了手臂，无法逃脱。 裴攻止垂眸，一缕发丝荡在额前，方旗扬回眸满目诧异，不知这人又想做什么。 然而，裴攻止只是口吻严肃地警告他：“记住，忘记的事，绝不反口！” 他还没有回应，罗承恩已然走到身边，与此同时抓住了方旗扬的手：“跟我走！” “等等！”裴攻止仍抓着他，罗承恩足下一顿，转眸间，见裴攻止俯首于方旗扬耳侧，不知说了些什么…… 他看见方旗扬眉心紧蹙，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裴攻止，眼中还有些说不明的情愫在闪躲。 警车已经全都停在公路旁，几乎将这里团团包围。 裴攻止拉上衣链，戴上衣帽，又将棒球帽檐压低，小跑几步，就这样向着青荣武的车后而去。 他拿过背包，又和亢锡荫交谈了两句。 就这样，几人眼睁睁看着他穿过马路，若无其事的消失在道路那头的杂草丛中。 这一别，有些仓促，也有些时日。 —— —— —— 方旗扬站在原地，转瞬便已被数名警员包围，越过几人攒动的头颅，他似乎还能看见远处丛中那渐行渐远的人影…… 夜色浓浓，裴攻止背着背包，戴着衣帽，踏上征途。 银河就在前方，他像一名孤独的战士，勇往直前！ 天上的星辉让那双手铐变得更寒，罗承恩紧抓着他不愿放手，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青荣武赶来，警方意料之中地拿出了拘捕令。 亢锡荫不便出现，所以又躲回了车中，如果一旦发现他和嫌疑犯在一起，就更说不清了。 方旗扬仰头望了眼黑暗的天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伸出双手，淡淡道：“我跟你们走。” 手铐套在他纤细的手腕间，仿佛一垂手就能脱出。 罗承恩仍紧紧抓着他不肯放手，最终被青荣武拉了回去。 夜晚郊外的星空下，空气格外新鲜，除了烧烤的气味，他还嗅到了青青草香，以及那个男人身体淡淡的独特的气息。 —— —— —— 裴攻止站在距离事发点一公里外的路边，挎着背包，最终拦下了一辆过路的货车。 货车经过方才用餐的饭店，警车已经离开。 热闹的人群依旧喧嚣，看似没有任何改变，但人的内心有时却会因为一句话、一件事而发生巨大的改变。 路过那家店，那棵树，望着竖在垃圾桶上的矿泉水瓶，裴攻止又不免想起方旗扬来。 他似乎又看见那个男孩站在树下…… 这一刻，他萌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并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在吻过方旗扬后，他是这样想的：除了那点救命的恩情，自己应该稍稍负点责任。 所以，那天晚上，案件管辖的警局里发生了两件大事儿—— 第一件，警察逮捕了可能和英国议员死亡有关的一名嫌疑人，同时抓捕到了曦子春恩街附近凶杀案的凶手。 第二件，警方最终无罪释放了嫌疑犯！ 第162章 一夜过去了，青荣武和罗承恩两人在警局外等得焦头烂额。 第二天一早，亢锡荫先从审讯市室里走了出来。 他面色凝重，仿佛是有不好的大事发生，不过，疲态的脸上竟还有一丝不可思议的轻松。 见独自一人走出警局，罗承恩第一个冲了上去，询问着昨夜的情况：“里面怎么样？小方如何？” 青荣武也缓缓跟去，亢锡荫叹了口气，将两人往无人的角落里带去，随后叹道：“事情更复杂了，接下来我要有的忙了。” “怎么说？” “等一下交接完，小方和那些人就都能回家了。” “包括那个酒吧老板吗？”罗承恩关心不已。 亢锡荫点头，四处看看有没有人过来，不放心的又把人带到一棵树后，才敢小声透露：“昨夜局里出事儿了。” “怎么说？” “有两件事，我觉得很出奇，不妨告诉您，您帮忙分析一下。” “你说！” “那名死去的英国议员身上发现了一些可能属于凶手的痕迹。您知道，当时一共发现来自三名不同人员的痕迹，其中两名身份已经确定，尸体就在村子郊外的林子里发现的那辆烧毁的汽车中，已然葬身火海。那两个都是英议员的同伴，但还有一个目前身份信息的采集尚有难度，不能确定是谁。” “也就是说凶手暂定是第三个不明身份的人？” “是，第三个人的信息其实也掌握了部分，只是出来后警方一时间有些没有头绪。对于这个凶手，我也有些想不通。”亢锡荫神神秘秘的，青荣武追问：“你怀疑什么？” “第三个人的痕迹特别明显，像是故意留下的。” “说重点！” 直到今天，亢锡荫才透露了案件的细节。他顿了顿，更加小心翼翼起来：“我们在死者身上采集到了一根头发，只有一根。”亢锡荫强调着，又道：“还有一个指甲盖里有些皮屑，也只有一个指甲盖里有。这些经检验比对，都来自同一个人。死者死的很惨，生前与人发生了暴力对抗。而且还有，在不远处的田间发现了一把枪，枪是属于那名议员的，只是枪上提取到了只有一个不完整的掌纹信息，没有任何人的指纹。” “听起来是不正常，你是不是知道这个人是谁？”青荣武下意识担心起方旗扬来，亢锡荫却摇头，打消了他的疑虑：“如果是小方，警方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还在想办法逮捕他。” “对对，那是什么人？” “一个死人。” “死人？” 青荣武的第一反应是英国议员杀了这个所谓的第三凶手，所以才是‘死人’……可换念一想，那又是谁杀了那名议员呢？这逻辑似乎不对。 很快，亢锡荫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这个‘死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青荣武愣了一瞬，满脸诧异，亢锡荫严肃地点点头，声音更低：“经过和信息库的DNA比对，这个人的信息和那个人完全吻合，就是……裴、攻、止……” “什么？”青荣武的震惊不用言语。 其实亢锡荫也非常吃惊，这个消息是他昨天才确定的。 也就是昨晚接的那通电话，虽然排除了方旗扬的嫌疑，但新的嫌疑人却令人大吃一惊。 青荣武赶忙追问：“警方还查出了什么？在给他新的身份前没把之前的信息彻底清除吗？怎么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死人杀人，DNA比对，他们不会发现什么吧？” “应该没有。毕竟人在监狱出事死的，一时间大家都很懵，目前除了这个信息，别的也找不到，之前调取路段监控的事是由我负责的，事发之初我跟他和小方谈过这件事，那两人颇有种沆瀣一气的意思。好在会暴露他的监控都处理掉了。问题是真的是他吗？会是他吗？他这么做的意义呢？警局已经让人和省直监狱那边联络了，想找些关于姓裴的线索。” “若说他会不顾一切地冲去救人，那可能是身为军人的习惯。但事发后全然不顾身份的暴露，理性的将所有矛头引向自己反而显得感性了。”青荣武分析着：“不管他承不承认跟小方在之前绑架案中有些什么，总归咱们心知肚明是他。至于警局……一个死人想必查起来要费些功夫，好在之前出了监狱后续做的不错。我会联系人想办法把他的个人数据从内网彻底清除，你在队里要少说话、少正做事，机灵点，做我们需要的事，明白？” 亢锡荫严肃地点点头，想了想，又道：“我是觉得那家伙太胆大妄为了吧？这可是英议员，英国方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可是牵扯两国的事，很麻烦的。虽说咱们不怕惹事，可不能自找麻烦！我看那个姓裴的心思深沉，未必好掌控肯听话。” “我倒是挺相信他的为人，至于心思嘛……哼……”青荣武非常自信，甚至笑了起来。 亢锡荫蹙眉仍十分担心，不过想了一下，倒也认同，随后又说起了另一件事：“你知道为什么通过曦子春恩街的案件好不容易刚有正式理由拘捕小方，结果立刻就把所有和案情有关的人都放了吗？” “为什么？”这一点青荣武还真是想不到。 亢锡荫神神秘秘，再次语出惊人：“因为局子里……遭了贼！” “嗯？”青荣武有点理解不了，只觉得这么巧吗？ 小方刚一被抓，警局就出了事？ “这事儿是你安排的？”亢锡荫小声发问，意有所指，青荣武一脸发蒙，反问他：“难道不是你？” 亢锡荫才是在警局里呆的最久的人，知道的内情也最多，做起事来他最方便才是。 “不是方委员长的命令吗？”亢锡荫狐疑，还以为昨天夜里青荣武已经联系了上面从而想了那么一招处理掉的。 谁知青荣武一脸茫然：“我没接到任何命令啊。我们想看看情况再做决定，不能什么事都找老师。” 两人一脸发懵地望着彼此，亢锡荫缓了一会儿，徐徐才道：“证据科和档案室昨晚被盗了。” “你、什么……意思？”说实话，青荣武现在也完全懵了，亢锡荫进一步解释道：“有人从证据科和档案室偷走了凶杀案的证据和所有案宗，尸体还在殡仪馆的殓房，可是没有凶器了，也无法重新取证……相当于是无头案了，以至于这个案子迫不得已得清零！” 青荣武的表情终于有了点改变，却满是有些震惊。他的确是听到了一件四十多年来都没听到过的诡事！ 竟然有人偷走了案卷和证据，而没有证据，没有监控，没有人证……导致案子被迫变成无头案，即便死者还在，但已经无法再提取任何有力证据。就算有方旗扬的DNA，但没有任何杀人凶器，最多也只能说他是故意伤害，咬掉对方的鼻子罢了…… 在这件事情上青荣武和亢锡荫都没有接到上面的命令，那会是谁？要这样做呢？ 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青荣武想了想，又问：“你们现在追查到什么了吗？” “昨天局里人很多的，你知道因为抓到了小方，所以档案室和证据科都有人在。但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内部监控也并未发现可疑人员，直到刚才有一名值班领导说他昨晚上在办公室里被人打昏了，才醒过来，我们觉得有人可能……” “什么？” “有人打昏领导后，换上了他的警服，光明正大地出入证据科和档案室间。局里最近巧来了一批新人，包括那名领导！所以没几个人认识，不知道这算不算老天帮忙？而后我们调取了警局外围的监控，才发现有两处监控人为损坏，在监控拍不到的地方，用石子。因为昨夜警局太忙，监控室值班的小子也被临时调走，谁也没想到就着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这么多。我们在办公楼后的墙壁间发现了些不太寻常的青苔痕迹，初步判定有人徒手爬了上去，除此再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倒是附近有监控拍下可疑人员，但是夜里影像模糊，那个人更是有备而来，全程遮挡严实，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头绪。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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