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冷哼一声:“她也配过生日?” “好了!”一旁的男人终于发了声,止住了她将要出口的更难听的话。 眼见五人的气氛变得很尴尬,老人放下筷子,换上了一副慈祥的笑脸:“瞧咱们的记性,还是小晚记得妹妹的生日。” 陆晚的手垂在两边,揉捻着衣角。 老人又道:“快切蛋糕吧,不是过生日吗?” 陆婷看了一眼哥哥,见他的神色异常,用小手拉了拉他垂在一旁的手。 食指上的温度传入神经,陆晚回神,切了一块儿蛋糕装在纸盘里。 第一块儿没遵循长幼有序的纲常,他给了寿星本人。 陆婷拿着叉子在蛋糕上叉了一下,随后将叉子放入嘴里,脸上的喜色似乎要溢出来。 随后,陆晚把蛋糕给三人分了,给自己留了一块小的。 他又拿过一旁的盒子,递给陆婷,示意她打开。 陆婷的表情一下子就放开了:“给我的?!”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是一条红色碎花连衣裙。 连衣裙上有几根雏菊摆在上面,点追着裙子,也散发着清香。 与此同时,叶落尘的神经猛地刺痛一下。 他喘了几口气,疼痛才慢慢散去。 那三人吃完饭已经走了,陆婷把裙子拿出来抱在怀里,说:“谢谢哥哥!” 陆晚摸了摸他的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喜欢就好,哥哥出去一趟,可能要晚些回来,你不要乱动桌上的东西,等我回来收拾好吗?” 陆婷点点头,抱着裙子走了。 少年简单地收拾了几下餐桌上的狼藉,随后也急匆匆地走了。 餐厅里又恢复了平静,或者说,这里不曾有过过分的热闹,让兄妹之间的那种情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餐桌被陆晚简单收拾后,碗筷都摞在一起。 还有三盘完整的蛋糕。 还有两盘空了的纸盘。 场景再次变化,众人又回到了花园里。 一想到刚才那种氛围,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哪有自家女儿过生日当爸当妈的一句话都不说的,这也太冷漠了吧! 罗锦站的有些累了,拉着杜望想去树下坐一会。 他蓝色的校服上沾满了血迹,经过刚才那么长时间,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他抬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然后顺势把手放在腿边。 这一放,似乎碰到了什么冰冷的东西。 像是皮肤一样细腻,却又过分寒冷。 他目光下移,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如同两颗黑点似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连自己的尸体葬哪都想好了。
第8章 、血雏菊(2) 地上伏着一些断了的双手,每只手的上面,都带着一个眼珠。在看着他们。 几乎是一瞬间,程初浅捂住了对方将要出口的胡言乱语。 这个幻境有太多不确定因素,谁也不能保证这里有没有那令人恐惧的「灵」。 罗锦表情万般痛苦,奈何他半个脸几乎都被捂住了,嘴里只能发出一些支支吾吾的哼唧声。 叶落尘站在那条蛇两步远的位置,盯着它道:“这蛇似乎能看见人。” 陈璃道:“之前找线索时就老能看见这条蛇,该不会它就是主灵吧?” “不无可能。”程初浅在确定罗锦情绪稳定下来后,才松开了手,若有所思地也看着那条蛇。 蛇:“……” 被这么多人看,还是有点小害羞呢。 罗锦的声音还是有些发抖:“这里为什么会有蛇呢?谁家院子里养蛇啊!” “那可不一定。”杜望接道,“有的家族就喜欢钻研巫术,就会在院子里养蛇啊蜘蛛啊这一类东西,用来养蛊害人,啧,瘆得慌。” 罗锦不禁抱住了肩膀。 “蛊也不一定会害人。”叶落尘忽然道,“任何事物都不是绝对的危险。” “嗯?”杜望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解。 但叶落尘也没再说了,他总是这样,在发表完自己的看法或观点后就迅速闭麦,也不管别人会不会因为他的话产生什么天大的误会。 蛊在传说中之所以是有害的象征,是因为传这些故事的人赋予它们这种设定,或许真的有人这么做了,但也只能说明这个人很坏,不能说明蛊就是害人的东西。 叶落尘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至少不能仅凭一个大众观点,就去评论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的好坏。 程初浅手心有微微的汗意,这段话让他不禁回想起了某些往事。 “动了动了!”罗锦刚要跳起来,就被陈璃按住了,她靠近对方的耳朵恶狠狠地说,“再一惊一乍就毙了你!” “好像有人来了……”有人很小声说了一句。 众人只能噤声,想着远处那抹越来越靠近的红色身影看去。 来的人是陆婷,她似乎在寻找什么,神色里似乎还有些焦急。 身边忽然响起一些细小的声音,叶落尘低头,发现脚边那条蛇的身体竟然在微微发抖。 陆婷猛地回头,目光锁定在十人所在的方位。 “呃……”众人屏息。 陆婷忽然抬脚向他们走过来,黑色公主鞋在石板地上发出「噔噔」的声响,和那天夜里的声音一样。 叶落尘的手慢慢握紧,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陆婷却从他的身边经过,站在了她的后面。
后面是程初浅和罗锦、陈璃三人。 但陆婷似乎是并没有看见他们,只是忽然蹲下,手伸向草地,拽出一条绿色的长条生物。 是那条竹叶青。 竹叶青刚才竟然没来得及藏起来,按理说蛇类生物移动速度很快,这种情况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一件事: 这条蛇遇到了比死神更可怕的势力。 或者说,本能的恐惧让它预知了自己的死期将至,这时候再跑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蛇身直直地垂在半空中,陆婷拎着蛇尾,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是一条蛇而害怕,她的另一只手拖起蛇身,细细抚摸。 她忽然道:“这藤条真不错,拿来做手环再合适不过了。” 少女你看不到这是一条蛇吗?! 可那蛇不知是怎么回事,竟一动也不动,要不是之前众人看见过它动,甚至也要认为这只是一根藤条了。 陆婷摸着摸着,手忽然一用力,竟恰好握住了那蛇的七寸。 被逼七寸,必死无疑。 竹叶青的身躯终于有了反应,它紧紧地抽搐了一下,嘴部渗出丝丝鲜血,滴在了地上的绿色植物上。 陆婷注意到脚下的动静,疑惑地低下头。 “哪来的血?” 她想了想,觉得莫名其妙。 大致是老鼠吧,这种生物在生活中很常见的。 她于是不便多想,双手摆弄着「藤条」走了。 竹叶青的蛇尾垂下,这一次,它没有伪装。 叶落尘现在可以确定,这是他看过的情节。 那个日记本。 场景再次变换,眼前又变回了公寓里面。 叶落尘回忆了一下,现在应该是一年后了。 陆晚在玄关处穿鞋,只见陆婷从楼上跑下来,双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她似乎长高了一些,那条碎花裙有些许短了,她跑到他面前,道:“哥哥!” 陆晚已经穿好了一只鞋,闻言,转过头看她:“怎么了?” “送你个礼物。”陆婷神秘。 然后她忽地伸手,把那个绿色的「礼物」放大在陆晚眼前。 陆晚拿在手里的鞋掉落,他不可控制地后退了一步。 那竹叶青的身体被扭曲的不成样子,上面还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大概是陆婷拿什么香味盖住了,但动物死后本体所散发的味道显然没那么容易覆盖。 竹叶青的眼睛还睁着,露在外面。 死死地盯着他。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陆婷:“手环啊!” 见陆晚的表情实在不算太好,她嘟起了嘴:“我手艺有这么差吗?” “没有,很……好看。” 陆婷反问:“那哥哥为什么不接?” 陆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个「手环」。 他的手在发抖。 一个纯真的罪孽在他的手上,发腥,散冷。 他没办法不接受妹妹的好意,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他不能因为……那件事,就对她避而远之。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争吵,叶落尘转头,看见了那对男女。 玄关处的陆晚出现在二人面前。 女人指着他:“你看看你现在!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戴在手上,你不要命了吗!” 陆晚面色难看的很,但也只能咬着嘴唇不出声。 男人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好了,吵吵什么,又不是你戴。” 女人的矛头立刻转向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那不是为他好?” “他想惯着妹妹就惯着呗,咱们做父母的也不能不要她啊……” “放屁!”愤怒到极致,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谁会愿意养一个奇怪的东西!我看你真是……” “他不是奇怪的东西。” 陆晚忽然抬头。 二人停下争吵,看着他。 “她是我妹妹,你们可以不把她当女儿,但我决不会不认。” 他转头,看见了头上的小脑袋「嗖」地一下缩回去。 心酸在心底无限延展开。 再等等,他想。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叶落尘看着这一幕,没有什么太多感触。 除了那个「手环」,不得不说实在让人很恶心。 罗锦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天底下真有这样的父母吗?孩子这样不应该去带她去看医生吗,哪有这种的啊!” 陈璃也摇摇头:“我们还是生的太好了。” 生的太好了,看见别人不好,难免觉得接受不了。 尽管这是别人的习以为常。 程初浅倒是和叶落尘一样没什么感触,人类的情感本就是复杂多样的,谁又能猜到谁会是怎样的呢? “我要当警察!” 耳边风声呼啸,过去后,一个响亮的声音落入众人耳中。 面前是一条街道,走在路上的那对兄妹正是这对话的发起者。 陆晚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想到这样的答案,他出声:“为什么?” 陆婷想了想:“从前都是哥哥保护我,我当了警察就可以保护哥哥了!” 很清亮的声音,本来是让人感动的一句话,但此时落在他心中,却是展开无数的沉思。 “他哥怎么一天天愁眉苦脸的。”罗锦发表弹幕。 “成年人的世界你不懂。”杜望装腔作势地教化。 程初浅感觉到一个眼光落在他身上,他很体贴地分给了对方一个视线。 罗锦越过叶落尘,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凝重:“大哥……” 那边的人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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