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错误引导还有隐藏的第五步。 银发青年留下跃跃欲试的王狱警,恭恭敬敬退出值班室,这才捡起他此行真正的目的——值班室窗外地面上几个报纸团,满意地走了。 没能高兴多久,苏亦清的麻烦就又来了。 ——午夜查寝。 苏亦清的牢房是这层楼唯一一间单间,没有室友,待遇比一般牢房好上许多,但随之也产生了问题。 这间牢房的斜对面就是监狱长的房间。 苏亦清看过监狱的格局,专属于监狱长的地盘贯穿了监狱26层楼,相当于是嵌在基地里的一栋豪华别墅,谁都不知道这些标有监狱长标志的房间具体是什么功能,因此没有人敢靠近。 而且所有的犯人都知道,监狱长会随机出现在任意一个狱警活动中,包括查寝。 苏亦清叉腰看着简陋的牢房,叹了口气。 好吧,考虑到最坏的情况,索性就把报纸藏在狱警们都不敢检查的地方。 十二点整,牢房外的走廊上响起机械的通报声,走廊右侧传来狱警们查房的动静。 查寝的狱警会进入犯人牢房内部一一排查,不属于牢房原有的物品会被没收,并且将私藏物品的犯人押走。 杨狱警打开牢房铁栅的时候,银发青年依然穿着那件碍眼的深蓝色制服缩在床边,见到他战战兢兢地打招呼:“……杨、杨狱警,晚上好……” 杨狱警没理会,自径走进牢房里环顾几周,又用警棍撩开了被子被单,他身后的辅警立刻上前将床铺拆的乱七八糟,像极了邪恶劫匪来拆家的样子。 翻箱倒柜了五分钟,杨狱警看向青年,“起来,你站到那边的空地去。” 苏亦清按照指示乖乖站到狼藉里唯一的空地,杨狱警冷漠的命令声就来了。 “现在,脱掉你的衣服。” 银发青年垂眸,一一照做。 “把你的衣服扔到我面前。” 苏亦清将衣服扔过去,杨狱警用警棍挑开衣摆检查,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才终于带着辅警离开。 苏亦清穿上衣服将房间恢复原样才微微松了口气,还没等他放下心来,突然鸡皮疙瘩竖起,脊背发麻。 一道充满侵略意味的视线从牢房外投射进来,银发青年颤抖着抬眸望去,脸色刷得一下全白了。 与他身上制服配套的西装裤一丝不苟垂下,监狱长单手插在裤戴,随手打开了苏亦清的牢门,纯黑的瞳子微微眯起,嘴角嘲弄般地提起一丝笑意: “还记得见到我该干什么吗?” 银发青年眼角略微泛红,死死抓住衣襟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这个死变态怎么来了?!! 两人对视许久,一片诡静。 监狱长挑眉,“脱吧。” 果然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这一言不合就叫别人脱衣服是什么监狱传统吗?! 苏亦清心中认命地叹气,把刚穿上没多久衣服又脱下来。 颤抖的双手依次解开纽扣,如同开启了慢放似的,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在寸寸剥离中逐渐显露出来,几乎与银霜般的长发融为一体。 监狱长的瞳子里晦暗不明。 说不清的欲望在心底疯长,带动久违了的莫名烦燥。 他回过神来已经向青年伸出了手。 ——是想对他做什么呢? 没等他想清楚,青年面对他的手却后退了,那双眼里的惊慌看得一清二楚。 无端的恼怒瞬间烧上了理智,监狱长勾起诡异的笑。 “听说……” 监狱长嘴边笑意渐深,眼中冷若冰窟。 银发青年冷不丁打了个颤,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好烦。 “我成了你口中的恶魔?” 男人抬手掐着青年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床上,青年猝不及防下本能想要掰开脖子上的手,眸子里染上震惊与恐惧,雪白的长发铺满床铺。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掐在脖颈上的手没用上多少力道,却足矣让青年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呵,”监狱长低笑一声,膝盖抵在青年两腿之间,冰凉的指尖在青年白皙的肌肤上游走,轻易引起了青年身体的轻颤,“你比我想象中要有趣。” 苏亦清差点绷不住一脚把身上这个变态给踹死。 要不是他打不过监狱长…… 男人按住银发青年不给挣扎,手上动作越发放肆,大手抚摸过青年白皙的腹部,如上好凝玉温热光滑的触感,窄小紧致的腰缓缓扭动似在躲闪,在微弱的光中勾勒出曼妙的线条,留下一片暧昧旖旎的暗影。 银发青年无暇顾及身上的手,濒死的危机感让他本能地用力掰动脖子上坚硬如同铁钳的手,因屏气而过度呼吸导致胸膛剧烈起伏,眼睛瞪得巨大,整个人为了求生显得极为狼狈。 监狱长嘴边的笑容愈发疯狂,金丝镜框下的双眼染上浓厚沉重的墨色,宛若深渊。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下移,撩开了银发青年的裤头…… 千钧一发之际,监狱长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阴鸷与暴戾,倏地起身。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清冷淡雅的勾人沉香中混入了一丝恶心的尸腐味。 ——令他极其烦躁。 监狱长神色阴冷,一声不吭地甩手离开。 苏亦清心有余悸地摸着脖子大口喘息,又闻了闻手臂。 哪有什么味道,狗鼻子吗? 濒死的感觉实在难受,但好歹是藏住了报纸,连监狱长都没发现。 苏亦清穿好衣服钻进被窝,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容。 他把报纸藏得很隐蔽,非常不起眼。 任谁都不会想到报纸竟然被他卷成细条,藏在监狱长制服衣服下摆的松紧带位置,穿上衣服的时候看不见,脱下来也根本注意不到。 尽管如此,监狱长出现的时候苏亦清还是惊出一身冷汗,还好他故意关了灯,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衣服的细节。 回想起刚才死里逃生的事情,苏亦清越想越气。 狗系统过度追求他中二时期对自己的幻想,将他原本健康的身体改造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无论是监狱长还是系统,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远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惊醒了苏亦清,紧接着是重物拖拽声。 嗒—— 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踩踏在地面上,每一下都能带动地面的颤栗,慢慢的,惨叫声逐渐消失,拖拽声却越来越近,停在了苏亦清的牢门前,强大的压迫感随之袭来,苏亦清睁开眼看去,心脏骤停—— 那是什么怪物? 牢门外的庞然巨物通体长毛,形似人类,能像人类一样直立行走,却拥有着远超人类生理极限的壮硕四肢,夸张的身体部位组合在一起,连牢房外宽敞的走廊此时都显得逼仄狭小。 苏亦清睁眼就看到它手中提着个满面血红的人头,人头大张着嘴,两个漆黑空洞的血窟窿仿佛有神志般,正直勾勾地盯着苏亦清,脖子处暴力撕裂的接口血肉模糊,沾连的肉块在空气中随意晃荡,随处低落的血液散发着腥味,浓烈得让人忍不住反胃。 这个死相惨烈的人头苏亦清认出来了,毕竟他们之前才打过照面。 比伯从来没有过迟到,因为他知道在这个监狱里迟到的后果非常严重。 他被王狱警罚去加训之后,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训练,一边记恨害他不得不在此时生死时速的那个玩物。 今日之耻,他日后势必加倍奉还。
第7章 逃出监狱(7) 或许是化仇恨为力量,比伯竟然真的赶在十二点查寝之前完成了加训。 只要他在最后一分钟内冲回牢房就安全了! 从操场到牢房的路段不长,比伯走过无数回,无比熟悉,何况他在加训的最后关头时候脑袋里就已经模拟出回去的路线,一切似乎都已万无一失。 不过是最后冲刺,比伯相信自己的一定能准时到达牢房。 一切都如他所料,结束加训到起跑之间的过渡没有发生任何问题,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顺畅。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比伯迈出回牢房的第一步,身体如同精密的机械散架般突然脱力,膝盖不可控制地弯曲,整个人毫无预兆地下跌! 幸好比伯反应很快,坚硬的大腿肌肉撑住了下坠的身体,没有直接跪倒在地上,但他的内心却没有因此而放松多少,反而升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身体骤然脱力,足矣证明他的体力已经因为紧赶慢赶的加训而完全见底。 事情似乎就是从这一刻开始脱离轨道的。 表面看上去比伯还是在快速奔跑,而实际上因为体力透支,他每一步都比预计速度要慢上一瞬,别小看这一瞬间,累计下来很可能就是与生的失之交臂。 比伯完全不敢松懈,大滴大滴的汗珠流进他眼睛里他都顾不上擦,终于,他准时回到牢房门外,才刚刚松了口气,打开门的途中眼前倏地一暗,他身后走廊的射灯被遮住了大半。 强烈的压迫感从身后逼近,比伯后背一凉,目光死死盯着微弱灯光投射在地面上非同寻常的一大片阴影,开门的手不自觉开始发抖。 那片形状诡谲的黑影仿佛对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霎那间,温热猩红的血液溅在牢门打开的门锁上,缓缓流下,滴落,在金属地面晕染出一圈圈深红。 “哎?这么快就抓到迟到的犯人了?” 听到动静随后赶到的杨狱警颇为意外,瞅了一眼庞然巨物手里的人头,眼中闪过一道轻蔑与兴奋,奖赏般地拍了拍它厚实的肩膀。 “做的不错,继续加油。” 而真正害死了比伯的罪魁祸手王狱警也并没有好过。 王狱警以为自己会被遗忘在值班室里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的监狱长,在午夜的时间出现了。 当他看到那身标志性的深蓝制服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监狱长怎么可能会来小小的值班室。 王狱警只见过一次监狱长,那是在20年前,他从囚犯成为狱警的时候。 “监狱长您——” 问好的话还没有说完,视角天旋地转,他突然看到了监狱长的皮靴。 锃亮的皮靴踩在他的脑袋上,像踢皮球一样将他踢了出去,他这才看见自己的身体还僵硬的站着,脖子上方却没有头。 他想问为什么,但是没了声带,只能徒劳的张大了嘴,却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听见了监狱长的声音,一如他记忆中冰冷的样子。 “他身上沾了腐尸味。” 多么可笑,一生作恶无数的王狱警在此时却后悔了。 因为那个青年沾上了他身上的味道,所以他就该死是吗? * 清晨七点整,监狱里的广播放着金属电子音起床乐,苏亦清从坐起来,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几乎一夜未眠,不只是因为监狱里危险环境让他无心睡觉,还因为深夜里巡查的狱警莫名其妙地带走了住在他隔壁牢房的那些编号同为“M”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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