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意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啊,而且霍北钦是不是忘了,最开始对不起他的,可是自己啊! “哎,他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本王,本王反而觉得更愧疚了。” 江寒舟得了便宜还卖乖,之前霍北钦不肯原谅他时,他抓心挠肝的发疯,难受,现在霍北钦原谅他了,他又觉得自己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似的。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打心眼里高兴的。 江寒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一段时间,一直没能睡着。一会儿想着今晚发生的事,高兴的蒙着被子嘿嘿傻笑,一会儿又想到他刚认识霍北钦时,是怎么折腾他的,又使劲儿抓头发,恨不得把过去发生的一切抹掉重来。 他就像一只漂泊在大海上的小舟,海浪浮起来时,他心情攀上高峰,海浪下落时,他也跟着跌到谷底。他一会儿兴奋开心,一会儿又懊悔沮丧;一会儿觉得自己完美幸运,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可憎可恶。高兴的时候就笑,觉得自己可恨的时候,就使劲儿咬枕头,他就一个人兀自折腾着,折腾到最后,实在是没了力气,于是往床上一趴,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63章 不多时,紧闭的门发出嘎吱的响声,然后又很快合上。地上黑漆漆的影子谨慎的往前迈出一步,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了黑影身上,只见黑影靠近床边,迅速举起手里的匕首,猛地朝床上刺去,刺了一刀还不够,又连着刺了好几刀,忽然觉得不对,黑影猛地将被子掀开——被子里的不是人,而是枕头! “呼”的一声,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 江寒舟左手持一盏烛灯,右手是刚被他吹灭的火折子。 摇曳的烛光映照在江寒舟的脸上,他的面容妖冶中透着一抹艳丽。 “真没想到,会是你,喜鹊。”江寒舟看着这个要杀自己的人,淡淡开口。 喜鹊见被江寒舟发现,欲殊死一搏,她神色狰狞,举着匕首朝江寒舟刺了过来。江寒舟动也未动,就在喜鹊即将靠近江寒舟时,一只手如同铁铸的一般,牢牢的钳住了喜鹊的手腕。 霍北钦站在喜鹊身后,面无表情的轻轻一拧,喜鹊手里的匕首便应声掉落在地。 紧接着,门外哗啦啦的响,元宝带着人冲了进来,将整个隐北堂前后左右都给包围了。 “王爷!您没事吧!”元宝急匆匆的跑进来,他看着喜鹊,脸色一变,“怎么是你?!” 喜鹊是宋莺莺的丫鬟,跟宋莺莺基本上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他们怎么想,都没想到之前下毒的人会是喜鹊。 元宝瞪大了眼睛,震惊道:“难道是宋夫人指使的你?!” 喜鹊的双手已经被府兵钳制在身后,逼她跪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她听了元宝的话,猛地抬起头,紧咬牙关:“此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夫人无关!夫人根本不知道此事!” “哦,那你说说,你为何要杀本王?” 江寒舟把烛灯随手放在桌上,好整以暇的坐下了。 喜鹊咬着牙,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我是心疼夫人!夫人入府才几日,就被你弃如敝履!我是为夫人抱不平!你这个杀千刀的,我要为夫人出气!” “这话说的有趣,宋莺莺都没说什么,你一个下人,倒是替她打抱不平了?” “那是因为夫人她善良大度!可我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夫人受此等委屈!所以我要为她报仇!” “那好啊。”江寒舟翘着腿,随手捡起了扔在地上的匕首,拿在手里把玩着,“你应当知道本王的性格,既然你是为宋莺莺报仇,那正好,本王今日就将你和宋莺莺一起处置了,你看可好?” 他举起匕首,刀尖正对着喜鹊,嘴角挽着淡淡的笑意。 “夫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这不关夫人的事!你为什么要杀她!”喜鹊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你竟然问为什么?”江寒舟似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本王杀她便犹如碾死一只蚂蚁,你竟然还问本王为什么,本王想杀便杀,哪里那么多理由?!” “而且你不是说了吗,你是为她抱不平,她作为受益方,自然要承担你的罪过,你说对吗?” “你不许动她!你不许动她!”喜鹊朝着江寒舟嘶吼。 “你不想让本王动她也可以,那你就老老实实的交代,是谁指使的你?!”江寒舟神色一变,声音已然凌厉。 喜鹊瞬间跌坐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流着眼泪,“我不能说,我不能说。王爷,奴婢错了,您饶了夫人吧,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您饶了夫人,奴婢求您饶了夫人……” “其实你不说,本王也知道是谁,是宁崇对吗?” 喜鹊脸色瞬间煞白一片,“不……不……!不是!不是国公爷!不是他!不是他!” 江寒舟站了起来,冰冷的刀尖挑起了喜鹊的下颌,喜鹊被迫抬头,露出一张哭花了的脸,“啧,他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替他说话?嗯?” “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 喜鹊突然暴起,霍北钦脸色一变,猛地拽了他一把,把江寒舟拽到了自己身边。还没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喜鹊就已经冲了过去,一头撞死在了梁柱上! 江寒舟扭过头,看着喜鹊满头的血,大睁着眼,顺着柱子滑在了地上。 “王爷!”元宝惊叫一声,朝江寒舟跑了过去,“王爷您没事吧?” “本王无事。” 之前喜鹊给自己下毒未成,她担心江寒舟早晚会把她查出来,这才迫不及待的要对将江寒舟动手,江寒舟便是利用了这一点。今日江寒舟特地找了个借口,把屋里的人都撤了,其实就是给背后下毒之人一个刺杀自己的机会。 “可惜了。”江寒舟说。 如果喜鹊能招出幕后指使之人是宁崇,说不定趁着这个机会,他能一举将宁崇扳倒。可是现在喜鹊死了,那就失去了一个能够扳倒宁崇的机会。 “拖出去,葬了吧。”江寒舟叹气。 喜鹊被人拖了出去,下人们赶紧来处理地上和柱子上溅的血迹,没多久,屋子里就干干净净的,除了空气中飘散的淡淡的血腥味,还在提醒着他们这里刚才死过一个人。 此时已是深夜,护卫们都被江寒舟遣散了,包括元宝,江寒舟让他回去歇息着了,今晚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了。 只是江寒舟自己却毫无睡意,他看了霍北钦一眼,问:“要喝酒吗?” 霍北钦点了点头,他现在回去,估计也是睡不着。 江寒舟又从另外一棵树底下挖了两坛酒,他双手怀抱酒壶,转身便对上了霍北钦讶异的目光。 如果霍北钦记得没错,之前他就在树下挖出过两坛酒,还说那酒是他埋的,准备在小皇帝大婚时,跟小皇帝一起喝的,他以为就那两坛,结果没想到……? “哎呀,本王多藏了几坛不行啊。”他刚说完,自己却又忍不住笑了,他朝霍北钦凑过去了一点,小声说:“本王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其实王府的每棵树下,都藏了两坛酒……本王可只告诉过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霍北钦怀疑的看着他。 江寒舟扁嘴,“真的,你不信可以去挖挖试试,骗你是小狗。” 霍北钦:“……不必了。”
第64章 这次两人没在院子里喝,而是在屋里喝,江寒舟的酒量一如既往的差,没喝多少就先醉倒了。他趴在桌上,嘴里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霍北钦还很清醒,他看着趴在他对面的江寒舟,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然后忽然道:“我要走了。” “啊?” 江寒舟喝的脸都红了,他眼睛迷离的看着霍北钦,口齿不清道:“你……你说什么?要走了?走……走去哪儿啊?” “去很远的地方。” “很远是多远啊?” 霍北钦:“南楚。” 一阵冷风吹来,江寒舟打了个激灵,猛地惊醒了。他缓缓坐直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霍北钦,一瞬间酒就全醒了,“你……” 江寒舟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那你……还会回来吗?” 霍北钦犹豫了一会儿,说:“不知道,也许不会。” 空气好像在一瞬间忽然凝固了,江寒舟坐在原位,僵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回过神似的,声音却像是浮在了空中,飘渺无依,“你一定要去吗?” “是。” “你在南楚,会比在这里更好吗?” “嗯。” “那里,会不会有人像我这样欺负你。” 霍北钦:“……不会。” “啊。”江寒舟愣了愣,随后挤出一个勉强的笑,“那,那挺好的啊。你要想走的话,你……” 接下来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他本来以为,他可以很大度的把“放他离开”的话,毫无负担的说出口的,但是话到嘴边,他才发现,说出那些话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江寒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和面部表情,他微笑着说:“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啊?” “两日后的晚上。” “这么急吗?” “嗯。” “到时候我……”江寒舟深呼吸一口气,笑着说:“到时候我去送你。” …… 翌日,元宝去伺候江寒舟时,发现他盘腿坐在床上,眼睛怔怔的望着前方,仿佛一尊坐化了的塑像。 元宝怀疑他昨晚并没有睡,并且一直这样坐着,坐了一晚上。 元宝喊了他几声,提醒他该上早朝了,江寒舟才有了反应。 早朝时江寒舟也是浑浑噩噩的,皇上和太后说了什么,大臣们说了什么,他全然没有听进去。中间皇帝还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没听见,皇帝看他脸色不好,以为他病还没好,特地准了他几日的病假,说等他病好之后再来上朝也不迟。 江寒舟心不在焉的说了谢谢皇上,小皇帝见他确实是精神不好,也不为难他,没多久就下了朝。 宁崇今日没来上朝,准确的说,自从被小皇帝夺去兵权之后,宁崇就开始借故不上朝了。 他不上朝以后,朝堂之上忽然就平静多了,但也无聊多了。毕竟以前江寒舟和宁崇都在的时候,上个朝就跟打仗似的,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恨不得当场在朝上打起来,那可真是太热闹了。 宁崇三番两次的给江寒舟使绊子,但是这几次都输了,现在甚至就连兵权都给夺了,但是宁崇也不至于就此一蹶不振,兵权被收只是暂时的,等过段时间,他自有办法把兵权重新夺回来。 他这几日之所以不上朝,一方面他是想借着休息几日,好好的捋一捋,为什么他对付江寒舟的计划会一直失败,他到底输在了什么地方。另一方面,他也在暗中派人调查霍北钦的身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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