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得吗?”江清淮一脸无辜地朝他看来,“裴牧,你舍得这样对我吗?” “你自诩美貌,我却不是会为此折腰的人。”裴牧冷下声音,大不赞同。 “那你喂我吃吧。”跟裴牧说起话来,即便他已经失忆,江清淮仍旧有恃无恐,“是不是吃了那药才能驱动蛊虫,那你喂我吃,让我饱受钻心蚀骨之痛,想怎么欺负我怎么欺负我吧。” 这话在他嘴里,不知怎么就变了味道。 裴牧不适地皱了皱眉,方才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冲动和无名火似乎又有了冒头的趋势。 “过来抱我,这地方太脏了。”江清淮又催了他一遍,“一会苏沢醒来。” 听他提起苏沢,再想起苏沢打算做的那些事,虽然不情不愿,裴牧到底还是上前抱住了江清淮。 看江清淮动作熟练地往他脖颈间靠,裴牧脸色比夜色还黑。 既然那么排斥苏沢,为什么偏偏来纠缠他? 他难道还比得上苏沢养眼不成? “裴牧,你要带我去哪?” 一抱上裴牧,江清淮的心情才平复不少,说话都好声好气不少,“我肚子有点饿了。” 见裴牧又蹙起眉头,江清淮却继续提着要求:“还有点冷……” 片刻后,江清淮裹着裴牧的外衣,吃着裴牧亲手下的面,心情好得几乎能哼出歌来。 裴牧立在不远处看他,身边站着个困倦不已的大汉,一边打哈欠一边问:“从哪里找来的祖宗?” 裴牧不说话,只默默看着江清淮的背影。 那大汉也不再八卦,只说:“你师父如何?” “在大牢。” “你打算如何?” “劫狱。” “这能行吗?”大汉瞅了瞅吃面条的江清淮,“大理寺监牢守卫森严,就算你武功盖世,能把人救出来,叶从南那家伙也还在城里搜人呢……” “有他作人质,叶从南会放人的。” “放你走了又如何?”大汉却仍不赞同,“依苏有道的性子,难道会轻易放弃不成?” “这事在他心里早成了执念,不死不休,如何能了?苏沢那家伙呢,他怎么说?” “不怎么。” “你知不知道枕余和你师兄他们也在大牢。”大汉又道,“你难道要一己之力救三个不成?” 裴牧蹙起眉来,又听那大汉道:“不是早给那皇帝下了蛊虫吗?政变去呗。” 裴牧又看了一眼江清淮,见他已用了一碗面,正抬头看自己,便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目光,说:“他是无辜的。”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大汉稀奇不已,“他祖宗害得你家破人亡,在他身上讨点回来而已,你还有负担了不成?” “裴牧。”江清淮的声音传来,带着点笑意,和撒娇似得,“我想喝水。” 裴牧上前来给他倒了一杯,递给他,见他毫无芥蒂地喝完,忽而问:“不怕我给你下药?” 江清淮便猛然捧腹卧倒在桌上,面上神色痛苦,声音凄厉可怜:“裴牧,疼……” “哪里疼?” 裴牧当即蹲在他身边,连忙查看起他情况,甚至抽空瞪了一眼远方看热闹的大汉,弄得大汉不明所以。 江清淮捧着肚子往他怀中倒去,看他把自己稳稳接住,心下一边坏笑,一边说:“我的心口疼,你给我下了什么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裴牧查看他情况,听他这般说,心下竟是没由来地慌:“我什么都没做……” 而后他一把抱起江清淮,就往外跑:“我带你去医馆。” “算了。”江清淮却推了推他,做出受伤模样,“不疼了。” “不疼了?”裴牧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是要拿我当人质去救你的师父吗?”江清淮却突然冷下眸子,“走吧。” 裴牧心下莫名不是滋味。 但江清淮已经兀自穿好鞋,转身往外走去,那鞋对他来说实在不算合适,他一踉一跄地走,瞧着可怜极了。 裴牧忙追了上去,下意识想抱他,临到他身边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顿觉荒谬不已,忙又按捺下去。 江清淮认得路,带着裴牧往大理寺监牢去。 直等到了门口,裴牧才问:“你为何……要帮我?” “帮你?”江清淮瞪他一眼,兀自坐到一边,“帮你有什么好处?你会亲我吗?” 裴牧朝后退了两步,忍不住问他:“你到底为何……” 对他如此热衷? “你个负心汉。”江清淮白他一眼,“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不曾见过你。” “明明是你忘了。”江清淮掐起腰,“明明怀中还带着人家送你的定情信物,明明昨晚还跟人家共赴云雨,说这辈子都……” “死渣男。”江清淮白他一眼。 “我身上并无什么定情信物。”裴牧只当他胡扯,“也没有同你……” 云雨过。 “你自己下去救人吧。” 反正手里拿着尚方宝剑,大概也不会受伤,江清淮坐在大理寺门口的石狮子上,背过身不再看他。 裴牧却犹豫着不走了。 江清淮气恼地喊道:“非要把我捆起来才放心嘛?” 他两手并起递到裴牧面前:“那就把我捆起来,像昨天晚上那样把我捆起来好了。” 裴牧看见他手腕处带着一层淤青,虽然已经淡了下来,但在白皙的皮肤上,仍旧那么刺目。 “罢了。”裴牧叹气,“你乖乖在这里呆着,等我救过师父,会放你离开的。” 江清淮不说话。 只等他走后,RMB才问:“宿主,你打算怎么办?” “上次你请来那医生,是不是帮着清除了他体内的蛊虫,所以他才只是失忆。”江清淮却问。 “应该是吧。”RMB不确定道,“我听苏沢那意思,你身体里也有蛊虫……” “但我也死过一次,身体里的蛊虫也没了,如果吃了那个药,大概率也会失忆。” “这个,你拿去检查一下成分,做个解药出来,不管多少积分都可以。”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来。 “从苏沢身上摸到的。”
第124章 把江清淮一个人留在原地后,裴牧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当即便准备回去抓人。 谁知刚走了两步,迎面便撞上大理寺当值的官员。 看那一身官服上印着的暗纹,便知是个不小的官。 裴牧下意识拔剑而出,那官员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裴牧心下诧异不已,还未开口,先听那官员毕恭毕敬道:“深夜造访,您有何吩咐?” “你认得我?” 印象中,他来上京才不过几月,期间一直隐姓埋名,没道理眼前这人会认得他啊。 那官员小心翼翼抬头,瞧了一眼裴牧手中的剑,却说:“不认得。” 裴牧心下更加困惑,但这人既然无意拆穿他,裴牧当然乐得,他当即快走两步,往门外去寻江清淮。 来到原地,果真不见他身影。 裴牧心下一阵怅然若失,被欺骗带给他的并非愤怒,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 以至于他就那么站在江清淮方才站着的地方,怔愣地发起呆来。 “裴牧。” 片刻后,身后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裴牧不由眼前一亮,立刻循声看去,见江清淮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微微扯起了嘴角。 将笑未笑,他又黑下脸来:“你骗我?” “我只是去换了一身衣服。”江清淮甩了甩脚上的鞋子,“不然走路太费劲。” “别想耍花招。” 裴牧冷声呵责。 江清淮却完全不放在心上,见钟单仁不知怎么站在他身后,又打起招呼来:“钟大人,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钟单仁眼皮子直跳,忙跪下行礼道陛下。 其实原本在地牢时瞧见裴牧手中那尚方宝剑的时,他心下就多少有了点想法。 早听闻陛下心上有一个人。 大家原只当是叶从南,毕竟古来千里马常有,像叶从南这样的待遇却是少之又少。 可此次从江南回来,叶大人失魂落魄,苏大人锒铛入狱,林小将军更连个影都瞧不见。 有随从官员再三暗示,陛下从江南带回个人来。 蜂腰螳臂,五大三粗,行事乖张,除一张脸可圈可点,无名无分,无权无势。 可偏偏陛下就是喜欢得紧,温言好语地哄着,百依百顺地供着,不肯给受一点委屈。 朝中传得沸沸扬扬,大理寺又突然来了个手握尚方宝剑的,钟单仁再怎么迟钝也多少能明白。 这下更是猜都不用猜了。 毕竟,陛下就守在人家旁边呢。 江清淮也没想到裴牧下去一趟,直接就撞见了钟单仁,难怪当下便急着出来见他。 他轻咳一声,同钟单仁客套道:“这深更半夜了都,怎么还在大理寺忙活?” “苏大人的案子……叶大人那边催得很急。”钟单仁站起身,偷瞄了一眼裴牧。 “可查出什么来?”江清淮又问。 “苏大人想见您,奈何夜浓月重……” “那就见见吧。”江清淮看了一眼裴牧,征求他意见一般。 裴牧身子不由一僵,总觉江清淮不怀好意,但他目的确实是要见师父一面,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下头。 江清淮便同钟单仁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早些休息。” 钟单仁领命退下,等他走远,裴牧却不肯下去了,他直直看着江清淮:“你想干什么?” “带你见你师父啊。”江清淮被他问得有些晕,片刻又明白过来,笑得坏兮兮,“被我感动了,像以身相许吗?” “放肆。”裴牧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想了想却没放开,就这么牵着他往地牢中去。 “收起你的坏心思,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他凶巴巴地威胁道。 但江清淮只无辜地朝他眨眼睛,裴牧丝毫拿他没办法,只能转身拉着他继续走。 关押苏有道的地方,便是龚成死的水牢。 一回生,二回熟,江清淮开门见山:“大伴,朕来看你了。” 苏有道抬起眸子,瞥见江清淮时神色尚未有变,等瞧见了裴牧,却是震惊到面色苍白。 “师父。”裴牧抓着江清淮的手莫名用了几分力气,箍得他蹙起了眉。 “你来干什么?”苏有道语气冷淡,看裴牧的眸光似瞧见了什么恶人一般,“你个白眼狼,不是早早便要违兄背师,寻你自己的公道去吗?” “师父养育你十载,授你诗书,供你吃喝,教你习武练剑,你如今成了天下第一,连爹娘的仇都忘了……裴家生你这样个白眼……” 裴牧老实地乖乖受训,抓着江清淮手腕的那只手却在无意识地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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