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想如此...”男人痛哭流涕,呼吸越来越急促,“师父...你先放开...咳咳...师父...” 方隐攸厌恶的盯着他脏兮兮的脸,将他用力的扔在地上,然后用脚狠狠的踩住他的胸口,“张广宁,你早已经不是我的徒弟,别再叫我师父,知道了吗?” 张广宁吐出一口鲜血,颤颤巍巍的点点头,“知...知道了...”说完,他撇向方隐攸手里的可生剑,“哥——啊——” 他才叫了一声哥,方隐攸又猛地踹了他一脚,将他踢到墙角后直接一剑取了他的头颅。 鲜血瞬间流了一地,方隐攸却被他那一声哥惊的脸色惨白,浑身发颤,连落在地上的头颅都无力拿起。 他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弟弟方宇周的呼唤,带着一丝责怪,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又在杀人。 方隐攸按住额头,沉沉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抬眼间却看到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然后惊恐的看着屋里的一切。 紧接着,就有许多人涌了进来。 唯独没有弟弟方宇周,可是他明明听到了弟弟的声音,弟弟在哪里呢? 方隐攸变得惴惴不安,他提着剑冲进人群,抵着他们脖颈,大声质问,“宇周呢?我弟弟在哪?” 他们不肯回答他,还拿出刀枪想要杀了他,可是他只是想要找到弟弟而已,为什么不告诉他弟弟在哪里? 方隐攸变得十分愤怒,手里的可生剑像是嘶吼着的饥渴的狼,迅速扑向人群,只留下满地的鲜血与碎肢。 “我弟弟在哪里?”方隐攸掐住一个人的脖子,死死的盯着他,“你们把他关在哪里了?” 那人大声喊着些什么,他已经分辨不清,反正没有方宇周三个字,那就是废话。 方隐攸大吼一声,将人随手扔在地上,然后猩红着一双眼环顾四周。 忽然,他在拥挤的人群里面看到了一个残影,那人穿着一身素白长袍,温润如玉,挺拔如松。 是弟弟! 方隐攸惊喜的朝他跑去,却有无数的人涌上前来拦住了他。 “让开!” 方隐攸长剑一扫,带出漫天血雾,可是人群退去后弟弟也不见踪迹。 这让方隐攸变得十分暴躁,只想要将这些人都杀了,去找他的弟弟。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方隐攸却越来越兴奋,他的脸上开始出现癫狂的笑意,像是一个杀疯了的怪物。 可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空洞,像是一个木偶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围在他周围的人瞬间松了一口气,手里的兵器全部一鼓作气的朝着他刺去。 。 第9章 继续赶路 方隐攸再睁眼时,视线里只有一只鞋底。 他内心毫无波澜的移开视线,看向正俯视着自己的柳傅文。 柳傅文干笑两声,迅速收回自己的脚,语气尴尬的说道:“我如果说,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会信吗?” “想—”方隐攸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于是沉默着看向柳傅文,指望他能给自己一口水喝。 因为他也是刚刚才发现,他被绑住了。 柳傅文读懂了他的眼神,即刻坐到他身边,将他扶到自己怀里后,拿过水壶一点点的喂他。 方隐攸喝完水后,看了一眼四周。 他们在一条窄河边,周围十分平坦,只有几亩荒地。 方隐攸头倚在他的肩膀上,缓缓道:“为什么绑着我?”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柳傅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不记得你杀了多少人了吗?” 方隐攸闻言脑子一抽,疼得他脸色发白。 柳傅文见状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眼神莫名的复杂,带着几分探究与怀疑。 方隐攸闭上眼,说道:“不记得,都发生了什么?” 柳傅文沉默片刻后,盯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说了起来。 原本按照他们的约定,方隐攸取了贼首的头颅,应当发出信号,然后他们再趁乱上山。 但是他们在山脚等了很久,直到贼窝里火光漫天都没有看到信号,没办法便只能直接上来了。 “幸好本公子来的及时,否则你就要变成筛子了。”柳傅文说着,炫耀似的用拇指掐住一节小手指凑到方隐攸面前,“你当时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那群人的刀枪和你之间就隔着这么半截手指的距离!”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方隐攸闭着眼,于是摇了摇他的肩膀,“你睁开眼睛看看啊!就这么点距离!” 方隐攸缓缓睁开眼,眼神迷蒙的望着他,“多谢。” 柳傅文轻哼一声,扫了他一眼,原本是要嘲讽他这个镖师竟然还需要他这个“镖”去救,可是却忽然注意到他此刻倚在自己怀里,眼神迷离,神情疲倦,几缕发丝横在眉眼间,破天荒的竟然显得有几分脆弱。 这让柳傅文瞬间愣住,嘴里那段刻薄的话在嗓子眼了走了一遭变成了低哑的一句,“你没事就好。” 方隐攸嗯了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对不住,坏了你们的计划。” 柳傅文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没事,我们上山的时候里面乱成了一锅粥,知县大人在高处喊了一会功夫,那群被强掳过来的百姓就归顺了,然后还顺手杀了各自身边的贼匪。” “所以也算不上坏了计划。”柳傅文说完轻轻拍了拍缠在他身上的绳索,“就是你昏迷之前太可怕了,我怕你醒过来还是那副样子,所以就提前把你给绑了。” “你在贼窝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柳傅文盯着方隐攸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事后问过他们,他们说你一直在问你弟——” 柳傅文话还没说完,方隐攸忽然睁开了眼,这次的眼神凌厉而凶狠,里面杀意十分直白,吓得柳傅文即刻噤声。 “我不记得了。”方隐攸盯着他,一眨不眨的说道:“给我松绑。” 柳傅文打量着他,“你确定你恢复正常了?” “嗯。” 柳傅文啧啧嘴,将人放到地上躺好,一边给他松绑,一边喋喋不休的说道:“你也真是稀奇,昏睡过去了还死都不放开手里的剑,我实在没办法,就只能把你和可生剑绑在一起了。” 等到柳傅文松开绑,方隐攸迅速站了起来,他看向手里的可生剑,眼神十分温柔。 “它陪了我很多年。” 柳傅文双手背在身后,遥望万里无云的天空,“方隐攸,你也挺可怜的,这么多年身边都只有一把剑陪着。” 方隐攸转过头,冷眼瞧着他,“你难道有很多人陪吗?” “当然!”柳傅文得意的昂首挺胸,“本公子在京城中只要振臂一呼,朋友便可挤满城中最大的酒楼!” “哦。”方隐攸无所谓的点点头,“看来你人缘很好。” “当然!”柳傅文转过头看向方隐攸,“你要和我做朋友吗?” 方隐攸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还要继续赚你的银子。” 柳傅文脸上的表情僵住,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难道做了我的朋友,我就会昧下你的银子吗?” 柳傅文越说越不忿,手插在腰间,盯着方隐攸一字一句的说道:“做我的朋友,我不仅不会昧下银子,还会给你更多的银子!” 方隐攸斜眼睥他一眼,“更多是多少?” “双倍!” “好,我们做朋友。”方隐攸微微一笑,“你原本该给我一百六十五两黄金加上一百两白银,双倍的话便是三百三十两黄金加上两百两白银,我只要你三百三十两黄金,如何?” “啊?”柳傅文眨眨眼,有些懵住了。 方隐攸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叫到,“傅文兄。” 他语调婉转,带着一丝调笑,尾音上扬,盈盈绕绕如勾丝,落在柳傅文耳朵里就像是涂了蜜汁的饵,黏黏糊糊的,让他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柳傅文困惑的皱起眉,不懂自己为什么短短半柱香的功夫,被他两次蛊惑了心智,于是几乎算得上是恼羞成怒的一把推开了他。 “方隐攸,你可是个刺客,怎么配做我的朋友?” 方隐攸闻言挑挑眉,无所谓的说到,“那便不做吧。” 柳傅文却被他这幅样子弄得有些尴尬,沉默的看了他半晌后干咳一声,“三百五十两黄金,我们做朋友。” “当真?” 柳傅文瞥他一眼,含糊的说道:“当真。” “嗯?”方隐攸没有听清,将耳朵递到他嘴边,“你说什么?” 柳傅文垂眼看他上扬的嘴角,一巴掌拍开他的脸,大声吼道:“我说我给你三百五十两黄金,我们做朋友,我的穷鬼朋友!” 方隐攸看着他这幅别扭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柳傅文,你真有意思。” 柳傅文无语的横他一眼,转身就走。 方隐攸看着他走了十几丈远以后才跟上去,并不诚恳的说了声对不住,然后问他要不要背。 柳傅文闻言一脚踢向他的侧腿,“方隐攸,要不是你嫌弃马车走的太慢,我现在应该是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才是。” 下一个城镇青州据此还有270多里,凭着柳傅文的脚程就算是走到明日这个时候他们也不一定到得了,所以就算是再不情愿,柳傅文还是上了方隐攸的背。 青州多山水,风景极美,又恰逢早春时节,柳绿花黄、草长莺飞,处处都是诗意。 不过方隐攸是个武夫,常年在江湖上游走,各地美景见的多了,倒没觉得有什么稀奇,柳傅文就不同了,京城在北方,春日美景虽也有,但是却没有江南的春景的柔美之意,所以一路上,柳傅文总是会拍拍方隐攸的肩膀,让他歇一歇,他好赏赏景。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又是在天色擦黑的时辰才赶到城中。 青州城比虞郡城大得多,也繁华的多,闹市街头这个时辰还聚着许多人,沿街的铺子里都热热闹闹的,主客皆欢。 不过这里的许多人都是做江湖人打扮——穿着干练、手执兵器,行为举止也十分随意潇洒,与寻常江南人文雅的行径相去甚远。 柳傅文扯住身旁方隐攸的衣袖,凑到他耳边低声问,“这青州城里怎么有这么多江湖人士?” 方隐攸随意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点点头,“确实挺多。” 说着,他反手扯住柳傅文的衣袖,将人往前面的酒楼带去,嘴里继续道:“如今的武林盟主韩桓临是南山派的掌门人,南山派就在青州城郊。我刚刚算了一下,今年到了五年一次的盟主争夺时间,他们应该都是来参加盟主争夺赛的。” “啊?”柳傅文有些不解,“这盟主争夺赛谁都能参加?和上一任的盟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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