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他看起来还是想维护裴再,想一想又觉得实在说不出口,在裴再和小段之间摇摆,不知道站谁合适。 这绝对是小段今天看到的最好笑的一张脸,他乐不可支,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拍拍不鉴的肩膀,“好过归好过,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不用再纠结了。” 不鉴一愣,“真的?” 小段点头,“真的。” 不鉴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但是我俩最近又好上了。” 不鉴一口气没上来,打了个响亮的嗝。 不鉴身后,裴再刚走出门,他盯着小段,站不稳似的,一只手死死扶着门框。 不咎有些尴尬,他现在知道自己确实打扰了他们,连忙拽起不鉴,往屋里去了。 裴再走到小段面前,在他面前屈身,仰起头看他。 “你跟不鉴说的是真的?”裴再问。 小段看着近在咫尺的裴再,嚼着果干点了点头。 “我以为你……”裴再长长吐出一口气,“你做弄我做什么。” “谁让你一大早就盯着我,严防死守的样子。”小段说:“再者说了,你不是很了解我吗,答应了你我就肯定不会反悔的。” 裴再不说话,手指紧握小段躺椅的扶手。 小段看了看他,“你怎么了,真生气了。” 裴再拉起他的手贴近自己的胸口,“别吓我了,我真是受不住。” 小段掌下是裴再急促有力的心跳,他看着裴再,骂道:“活该。” 裴再叹气,“是我活该。” 小段哼了一声,拽起裴再,轻轻亲了亲他的嘴角。
第74章 完结章 冬天天冷,到该上朝的时候,外面的天还黑着。太极殿里点起了灯,宫人鱼贯而入,奉茶的奉茶,换炭火的换炭火。 静悄悄的内殿,床帷轻轻动了动,走出来的人不是小段,却是裴再。 裴再取了热茶坐回床边,床里面,小段整个身子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后脑勺。 裴再抚了抚他的头发,在他后颈不轻不重地摁着。 小段动了动身子,很艰难地把自己两片眼皮子撕开。他看了眼裴再,慢吞吞坐起来,就着裴再的手喝了口热茶。 一直到洗漱完,小段都哈欠连天,两只眼睛一闭起来,立刻可以去会周公。 裴再亲手为他穿冕服,他的脑袋靠着裴再的肩膀,任由裴再摆弄他的手脚,将一层层的赭红色的冕服穿在小段身上。 小段总是吃不胖,身形瘦而挺拔,裴再用手掌一寸一寸丈量小段的身体。 如此乖顺的小段不常见,他眯着眼睛在裴再怀里醒神,裴再肩上那块地方都被他暖的发烫。 大抵这样的小段满足了裴再心里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私欲,裴再看着镜子里的小段,心里陡然生出些感慨。 外面更声响过一回,小段总算清醒了过来,他抬起眼皮子,困倦地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狭长的眼睛似张微张,端的是慵懒矜贵。 天色还早,裴再官职低,他不用上早朝,送走小段,还能去睡个回笼觉。 小段半是羡慕半是含酸地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出门上了辇车。 裴再怀里一空,跟着心里也一空。 这会儿,他完全没有睡意了。 京中以康王世子为首的诸多宗室被问罪,江南户部大胜而归,朝堂喜气洋洋,大家互相恭贺一番,目光都如狼似虎地盯着刚落进国库里的银钱。 这个档口,连言官都嘴下留情,只顾劝小段保重身体,态度那叫一个情深义重。 小段心情不错,他坐在御座上俯瞰他的文武百官,看来看去,总觉得少点什么似的。 下了朝,小段回来太极殿,倒头睡了个回笼觉。 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小段窝在暖阁的榻上,哼哼唧唧地转了转身子,手脚都酥了。 “什么时辰了。”小段懒洋洋的问。 裴再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再晚一会儿,就该用午饭了。” 小段歪了歪头看裴再,裴再搁下笔,从书案后站起来。 “奏折批完了?” 裴再点头,他洗了手,坐在榻边。 小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太困了,每天都睡不够似的,总觉得刚睡下就被叫醒了,这样日夜操劳,换谁都受不了。 反观裴再呢,明明是害小段睡不够的罪魁祸首,这会儿居然还有脸做贤良的姿态。 小段心里骂裴再,脚尖踢了踢裴再的腿,“你不歇一会儿?” 裴再道:“白天不大困。” 小段阴阳怪气他,“也是,年纪大了,觉少。” 裴再啧了一声,伸手抓住他的小腿,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小段一下子恼了,连着踹了裴再好几下。 “好了,不闹了。”裴再说,“有个东西给你。” 顺着裴再的示意,小段拿起他枕边放着的一个小匣子。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印章,印章有六面,刻着不同的字,看起来像个骰子。 小段原来有个水晶骰子,干拿着过过赌瘾,后来输给怀容了。 他把骰子印章拿出来,对着阳光,玉石泛着温润细腻的光泽。 小段看了裴再一眼,有点稀罕,“你自己雕刻的?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裴再笑了笑,“你把骰子给了别人,自己身上又空了,总是习惯性往腰上摸,又摸不到东西。” 小段把玩印章的手一顿,看向裴再。 他盯着裴再看了一会儿,嘟囔道:“这你也要管。” 裴再要辩解说不是为了管着小段,小段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兴冲冲道:“裴再,我给你升官吧。” 裴再挑眉,“一枚印章换陛下圣心大悦了?” 小段轻嗤一声,“哪有这么好的事,我每天睡也睡不醒,你倒有闲心,还摆弄这些东西。我要你跟我一块上朝,白天要早起,你晚上就早点睡吧。” 裴再“唔”了一声,叹道:“自然都听陛下的。” 小段高兴了,他叫裴再去拿了印泥,硬抓了裴再的手背,在他手背上盖印。 小段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认出那印是“愿君寿”三个字。 “我说,我还这么年轻,你就祝我这个,有点早了吧。” 小段抓着裴再的手看,等了好一会儿,裴再也没说话,他若有所觉地看向裴再,裴再只是笑:“那我该祝陛下永葆青春?” 小段得意道:“那当然。” 年末最后一次朝会上,裴再在张金风复杂的神色中重新站到小段身边。 小段给的官职不大不小,除了张金风,并没很多人在意。 这个朝堂已经完全成为了小段的朝堂,裴再不再是威胁,他成了圣明之君的圣贤臣子,来日史书之上,君臣相得,会传为一段嘉话。 除夕那天,小段把换女和段谷冬接到了宫里。 在一众华贵的宫装里,段谷冬一眼就相中了一条银红色的裙子,镶金戴玉,华丽非常。 不鉴对段谷冬的品味表示担忧,“跟你舅舅以前一样,穿的花花绿绿的,看了眼疼。” 段谷冬不听他的,她很喜欢自己的小裙子,穿上它,爬树的动作都变得斯文了很多。 小段本来在跟她做花灯,做到一半段谷冬不见了。 小段溜溜达达地出来找,看见裴再站在殿外檐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干嘛呢。”小段咬着肉干走过去。 裴再抬抬下巴,示意小段往上看。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段谷冬已经爬到了屋顶,琉璃瓦不知道蹬碎了几块,她慢慢站起来,极目眺望。 不鉴和不咎吓了一跳,忙哄她下来,小段乐呵呵地看,还夸她爬得快。 裴再看着段谷冬,问她,“看见什么了?” 段谷冬站在屋顶,豪气干云,“一览众山小!” 小段鼓掌,让不闻上去把她拎下来。 晚上的宴席很热闹,除了红红和柳杨不在,今年柳杨去红红家里过年,红红早好些天就在准备,也不知道他那支命运多舛的宝贝簪子送出去了没有。 小段和不鉴商量应该随什么礼,送礼这事上不咎是行家,跟着给他们参谋。 不鉴见了裴再,老是一声不吭,小段稀罕死了,“那可是裴再,你家宝贝公子,你跟他别扭什么。” 不鉴不说话,小段不达目的不罢休,非缠着不鉴。不鉴被他闹烦了,“我哪是跟公子别扭,我是见了你们两个别扭。” 小段挑眉,“我俩咋了,有啥可别扭的。” 不鉴吭吭哧哧,道:“那你实话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小段立刻变了一种古怪的表情看他,“你怎么好打听这种事。” 不鉴被他看得气急,“什么呀,你胡说什么!” 小段哈哈大笑。 这一天他们闹到很晚,喝醉的喝醉,睡着的睡着,宫人搀扶着各自散去。 到子时,鞭炮声大盛,鸡鸣狗也叫,冬眠的老鼠都要被吵醒。烟花连绵不绝,在夜空里接连炸开,照亮小段干净赤裸的肩背。 小段跨坐在裴再身上,衣衫褪到臂弯,松松垮垮地堆在腰间。为了稳住身形,他的两只手扶着裴再的肩膀,指尖用力地快要嵌进裴再的皮肤里。 裴再掐着小段的腰,埋在小段身上。 小段一个劲的哆嗦,颤巍巍地搂着裴再,“裴再,你别,你别......” 裴再从小段身上抬起头,“陛下不舒服吗?” 小段紧闭着眼,咬着牙发出低低的泣声,“求你了,你别说话了。” 裴再手掌抚上小段侧脸,握着他的下巴同他接吻。他亲小段总是亲的很用力,勾着他的舌尖,磨着他嘴巴里的软肉。 这一点也不正人君子,从很早以前他亲小段,就是这样学不会满足的样子。 小段嘴巴合不起来,膝盖也被分得很开,他迫不得已弓着腰,一只手扶着裴再,一只手撑着床榻。 这一阵的烟花似乎过去了,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床帷纠缠的声音。 到后半夜,小段都不知道自己看见的白光是烟花照亮的,还是已经天亮了。 他沉溺在裴再给予的痛苦与欢愉中,听着裴再一声又一声叫他的名字。 怎么会有人把小段这两个字叫的如此爱怜,又如此旖旎。 “裴再,”小段咬着他的肩膀喘气,“你答应过我许我长命百岁,我跟你换个愿望成不成?” 裴再撑起身子,摸了摸小段汗湿的脸颊。 “我不要长命百岁了,你祝你自己长命百岁吧,我活到九十岁就好了。”小段湳楓睁开眼睛,“白头偕老,我要白头偕老。” 裴再那一瞬间眼睛是湿的,他虔诚地亲吻小段,爱一个人爱到将他奉做神明,也能因为他做一个神明,“我答应你,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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