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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是秋相的命令！” 书库所存之书，少说也有上万部，且不论书籍数量，单单是在这些书册中，找出有关诚信的古言，便要耗费大量时间。 季祈永就算再聪慧，短时间内，抄写这么大量的书籍。 绝对是力不从心，加之课业，季祈永几乎是要彻夜不眠。 况且伤处，还在叫嚣着，想要坐下，几乎不可能。 他原本不想抄，可是万一真的是秋庭桉的命令呢？ 还未等他思虑，就被徐鸿的人，绑起来，扔进了藏书阁。 徐鸿讲伺候的人都给撤了，不许旁人帮忙寻找古言，季祈永只好自己一册一册的翻阅。 然后回到书案旁，一笔一笔的誊抄。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季祈永仍旧埋首在书案前，双手不停歇的笔走龙蛇。 突然，一股晕眩感袭来，身子一歪。 季祈永这才想起，自晨起至现下，他滴水未进，又背负着伤体，实在熬不住。 可抬头看了看书案上堆叠的文书，又望望书架顶端，这才几时，竟然还有一半没有完成。 可若现在进食，只怕耽误时间。 于是季祈永打消了用餐的念头，埋头继续忙活。 深夜，窗外月光皎洁，透过窗户映入室内，月影朦胧下，季祈永把好的书籍，摆放在一旁。 “唔，好酸。” 季祈永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站了三个时辰多，双腿开始发麻，腰也酸的厉害。 以往都有师父在身侧陪伴，勉励他，如今…… 季祈永抿了抿嘴，伸手到伤处，忍着痛，自己揉了揉，眼泪疼得又滚落下来。 “师父，你都不管永儿了……” 顾及着时间，季祈永默默伸手，给自己擦了擦眼泪，自己安抚自己。 “不哭、不哭……还有一点点就誊抄完了。” “要乖一点，师父喜欢勤勉好学的太子……” 季祈永自己哄着自己…… 是因为，十年前，秋庭桉到他身边之前，没人哄过他…… 他只能自己哄自己——
第9章 我以为不是你，所以才坚持的 "诶呦喂！"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彻整个藏书阁。 "我说我的太子殿下，我不来找你，你可真不来看兄弟我。" 季川笑眯眯地走向季祈永，不由分说地闯入，仿佛永远无拘无束。 “听老小子说你挨罚了，我这不特地送伤药给你。” 手里的小罐子，看似不起眼，被季川随意丢在季祈永的桌上，却是专供军队使用的创伤药，药效奇佳。 “近水楼台先得月，收着吧。” “谢了。” 季祈永抬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感受到脸上的刺痛，皱起眉头。 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脸上的伤口，他感到一阵酸痛。 作为太子，虽今日休沐，免去上朝，但那些伤痕依然显眼，着实不妥。 御书房内—— 秋庭桉和季昌宁刚刚回宫。 前线军务急，秋庭桉没来得及回府，就和季昌宁一起商量着。 “你二人，对近来外域连番，进攻周围小国城池，有何看法。” 季昌宁正坐高台，而秋庭桉和闻衡，站于殿下。 “外域先祖乃前朝流窜余孽，兵败之际退于西北蛮荒之地，如今死灰复燃之势。” 藏书阁里—— “别闹了，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季祈永无奈的推掉季川，拿起秋庭桉给他布置的课业，提笔思索起来。 “当然是去给你报仇！” 季川抽掉季祈永手里的笔，直接往旁边一扔，眉目一转，笑意晏晏 季祈永轻叹，看着被扔掉的笔，轻轻拾起，笔尖在指尖轻轻转动。 “报仇？” 季祈永的声音平静。 “这徐鸿可不是善类，想陷害你，我可不能坐视不。” 季川说的义愤填膺，季祈永静静地阅览着纸上的文字，淡淡说道： “你是那日炸了将军府，也是为了帮我出气。” 两人一起长大，季川那点小心思，季祈永简直不要太了解。 季川就是看不惯徐家那个蠢货，想要折腾、折腾那人。 季川耸耸肩，一副被你看穿了，那又如何的“无赖”样 “我不去了，我还有课业、古言，没有抄录完。” 季川一听，这哪成，这种偷感很强的事情，当然要两个人干，才过瘾。 “你该不会也跟着那个老头儿，老成稳重了吧？” 季祈永不为所动，显然激将法对他这个太子，无效。 “你当真不想知道，徐鸿到底是不是秋相安排来的？” 季祈永手指微微一停，他心中确实对此，尚存疑虑，只是这课业…… 季川可不管，什么课不课业的，抓住时机，拉着季祈永，就出了藏书阁 湖边，初夏之际，微风正好，湖畔杨柳依依，轻抚水面 秋庭桉和闻衡并行，商讨着刚刚皇帝那一繁言论 “我就不同你去见长公主了，我家小孩还在府中等我，你先……” 秋庭桉话还未说完，闻衡指着不远处的湖边。 “诶，你看那草丛那，这两小崽子，偷窥徐鸿？” 闻衡眼神好，正好瞥到彼时蹲在草丛里的季祈永和季川。 秋庭桉眉头微微蹙起。 而此刻湖边—— 徐鸿嘴角微微一扬，故意引季祈永上钩，他特意走到湖边。 就想引季祈永过来，再暗设季祈永推他入湖的阴谋。 他提前得到消息，秋庭桉已经回来，这个湖便是必经之路！ 但事实难料！ 一瞬没看的住，季川窜了出去！ “诶，你去干什么？” 还未等季祈永思索清楚，季川一个箭步冲上前，“小爷来会会你！” “噗！” 徐鸿一个侧身，季川没刹得住车，扑进了湖里，水花四溅 “救命！救命！” 季川的呼救声在湖边回荡，但周围人少，没有人能及时伸出援手。 季祈永根本来不及思考，直接跳入湖中！ 湖水清凉透骨，一下子将季祈永的身体包裹其中。 但好在，季祈永自幼水性极佳，迅速抓住季川，想将他带入岸边。 出人意料的是，季川的身体沉重，又挣扎得让，周围的水花四溅。 季祈永被他的挣扎泼湿，混入口中的湖水让他呛了几口，瞬间感觉到胸口一阵闷痛。 身后的伤口似乎被湖水的触碰激发，一阵刺痛传来，窒息感越发严重。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姿势，想要稳定身体，但湖水的浮力和季川的挣扎让这一切变得更加困难。 “唔——” 季祈永被挣扎的季川按下水，骤然，周围变成漆黑，湖水没过季祈永的发顶，周身寒冷刺骨。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岸边，有人朝这里赶来，身影越来越近。 他拼命将季川推举出水，可因体力不支，加之湖水冰冷，四肢也渐渐变得无力，像被人捂住了口鼻…… 岸边轮廓，越发熟悉，是刚刚从御书房，面圣出来的秋庭桉和闻衡。 刹那间，一个想法，涌入季祈永的脑海，他渐渐放松，任由身体往下沉，逐渐被湖水吞噬。 而岸边，闻衡正焦急地朝着湖中呼喊： “小永儿！” 秋庭桉看到湖中，季祈永逐渐下沉的身影，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让开！”
第10章 我教你自尊自爱，你又是如何对自己的 “小永儿！小永儿，醒醒！” “咳咳咳……” 湖水从季祈永口中倒灌出来，季祈永咳嗽不断。 季祈永睁开双眼，闻衡和季川在一旁，焦急的看着他。 季川还在吐水，被救上来的时候，整个人晕晕乎乎。 闻衡更是面色焦急，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显然是第一时间，赶到了湖边。 “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闻衡扶住半趴在地的季祈永，喘着气，语气中，满是担忧。 “小兔崽子，上次炸将军府的事，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你又给我惹祸！” 闻衡揪起季川的耳朵，巴掌落在他身后，看似带着掌风，实则真正落下去，都是卸了力的。 远处，秋庭桉疾步走来，心中满是刚刚季祈永自甘溺水的画面。 他养了他十年，季祈永自愿放弃生机，往水下沉的那一刻…… 谁也不知道秋庭桉内心是何种滋味！ 就像你在路边捡到一只流浪小猫，你好吃好喝养护它，结果它趁你工作忙，从楼上故意一跃而下…… 季祈永见到秋庭桉，眼眶一红，刚刚落水，差点死掉的委屈感，瞬间就来了。 不顾伤势裂开，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 “师父、师父！” “永儿以为再也……”季祈永话还未说完。 “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秋庭桉带着怒气的质问，瞬间将季祈永拉进十年前的深渊！ ——太师府内 “别打了！别打了！老头！” 季川被按在木凳上，腿蹬的就差没上天了，一边挣扎，一边求饶。 “平时就是揍你，揍轻了。” 闻衡的巴掌，“狠狠”落下，“今儿人家小永儿揍成什么样，你也一样！” 闻衡和季川两个人，一个按不住的，另一个拼命挣扎，颇有种—— 我就是仗着你爱我，怎样？ 说是鸡飞狗跳也不为过。 反观秋庭桉和季祈永这边—— 季祈永伏于凳上，双手紧握凳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宛如秋风中摇曳的弱柳。 湖水浸透的衣衫下，伤口斑白，血丝悄然渗出，触目惊心。 秋庭桉之面色，铁青更甚，寒意逼人，屋内气氛凝重。 季祈永闭目，泪珠自眼角滑落。 原来真的是师父…… 那几天，他总是抱着幻想，觉得秋庭桉不会如此罚他的。 可如今刚一见面，秋庭桉语带愠怒，字字如冰，刺人心扉。 “回……回师父，永儿知错。” 一夜未眠，只为勤勉，却被诬为纨绔，此等诛心之论，闻者无不心酸。 或许，下位者，永远都是委曲求全的那一个吧。 “永儿知错、请——请师父重责。” 分明撑不住。 分明是好心救人的那一个。 分明心里藏了一堆委屈。 “永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教你自尊自爱，你又是如何对自己的！” “失望”二字，落入季祈永的耳中，翻滚下凳子，季祈永试图扶住凳子，但根本没有力气了。 “师父、师父——” 季祈永无力地膝行着，向秋庭桉伸出颤抖的手臂，仿佛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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