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笑了。 是真的笑了,岑寂不笑则已。 后来岑寂的王妃告诉岑寂,说岑寂笑的时候,就如同说‘你完了‘。 原来只手遮天不是岑寂被逼无奈,而是一种天赋。 这是病,得治。 帝师额头一滴冷汗滑下,“素王还有何话要讲?” 岑寂轻笑一声,眼里闪过了阴险歹毒机关算尽胸有成竹等等混合光,背对帝师,“敢问太傅,是何出身?” 帝师朗声道:“本官出身寒门,凭陛下金口钦点为榜眼。” “哦。”岑寂很没诚意地说,“想必帝师家中并不富裕吧?” “本官家中只有三亩薄田,靠老母针线读书。” 居然过的这么心酸? 岑寂都快心疼哭了。 来来来,帝师,快到他碗里来,心甘情愿为你造一座酒池肉林。 岑寂对皇叔说:“陛下,可明白了。” 皇帝压根没看明白,听岑寂这么说,只能故作深沉地点头,“朕明白了,来人,素王舞弊纯属子虚乌有,太傅罚三个月奉禄,回家反省。” “陛下请慢,臣不能接受。”帝师撕心裂肺地抗议。 皇帝对认死理的帝师很无奈,转头看向岑寂,“素王,跟太傅解释解释。” 岑寂拍了拍帝师的肩膀,“太傅高中之时是不是觉得可以让老母亲过上好日子而欣喜若狂?是不是有一股责任从天而降,要为天下黎民百姓请命?是不是要做一代贤臣,青史留名,是不是觉得光宗耀祖,重新修了家庙?还准备忆苦思甜告诫子子孙孙勿忘昔日辛苦?” 帝师不明所以,“是又如何?” 于是岑寂微微一笑,恰似一帘噩梦,“本王此生于仕途再无寸进,太傅想要的,岑寂应有尽有,来考试不过是锦上添花,中与不中,并无影响,而太傅当年若没有中举,必定心如死灰,再难进京,是也不是。” 帝师摇晃着后退几步,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向岑寂。 帝师脸色苍白,就心疼他。 就好像心疼一株暴风雨中摇曳的小白花。 ----
第4章 夜观圣僧 帝师走了,说去菩提洞悟道,不成为圣人绝不回京。 岑寂送了他一句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但因各种原因没送到帝师手上。 这想必就是有缘无分吧。 岑寂已然看见了结局。 送你一场与爱情无关的风花雪月。 帝师的幸福岑寂会守候,所以,帝师只要自己幸福就可以了, 什么?帝师本来是很幸福有机会名留青史的,都被岑寂破坏了? 可笑,没有岑寂出现的人生谈何幸福! 帝师从此以后坚定的走上了反素王的康庄大道上,并且一去不回头。 岑寂已哭晕在马桶上。 皇叔仍然给了岑寂状元的名头,可是岑寂一点都不高兴。他决定去寺庙里住几天,清修,祭奠一下夭折的初恋。 “玉树啊,你和孤王一道去,记得把厨房的红师傅带上,岑寂可离不了他的红烧肉啊。” “可要带上几个美人?听说晕月楼里新来了波斯国的美人。” 岑寂不想计较她一个嫁人的女人提到小倌楼的时候为什么像偷了鸡的黄鼠狼,“那些庸脂俗粉,我如何看得上眼。” 岑寂就和玉树两人一起去了京城香火最旺盛的黄觉寺斋戒,诸多大和尚看着岑寂频频摇头,吃你家青菜豆腐了? 终于锅包肉红烧肉川辣子火锅的香气把住在隔壁的小和尚吸引了过来,控诉道,“施主怎么可以一个人吃独食!” 岑寂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居然真的相信住在寺庙里的就是六根清净的真和尚! 一帮挂羊头卖狗肉的酒肉和尚。 岑寂很开心地招呼小和尚:“过来一起吃,看你瘦的,脸蛋都凹下去了。” 事实上小和尚长得很可爱,就是年纪小了点。 岑寂不喜欢小的。 唉。 肉还没啃完,小光头抱着乳猪啃的正香,就有人敲门。 一秒切换素王模式:“进来。” 一个穿着银线刺绣红色僧衣的僧人站在门口,背后是黄觉寺塔顶的映日金轮,眉心一点红痣,天生佛性,岑寂干涸的心灵仿佛注入了一汪清泉。 他决定在此时此刻皈依我佛。 犹如女儿国国王第一次见到东土大唐前去西天求取真经的唐御弟一样芳心大动。 怪不得三武一宗要灭佛,如此卿本佳人,奈何剃度呢? 韩统领、帝师,孤王必须向你们道歉,因他待新人犹如初恋。 岑寂新出炉的初恋对满嘴油光的小小师傅招了招手,“敏若,还不过来,又让为师好找。” 如果圣僧要以出家人四大皆空的理由拒绝他,岑寂就要效仿三武一宗,把黄觉寺给封了。 你若不从,孤王就要灭僧。 不过必须得先当上皇帝——这么一想,岑寂就很有谋朝篡位的动力了! 很好,岑寂又找到了一个谋反的理由。 岑寂惋惜地想,如若圣僧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那会是何等动人的美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作为一个深谙佛法的人,岑寂义正言辞地叫住了圣僧,“师傅请慢。” 孤王愿意陪你去西天取经! 至于取经的路上会不会发生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敢问师傅可有西天取经的计划? 还有,可否夜看国宝? 圣僧坐下问,“王爷在想什么?” “在想之前竟然从没见过师傅。” 圣僧微微一笑,顿时所有的格桑花都开了,“贫僧就住在王爷院落后面,王爷这些日子以来足不出户,潜心钻研佛法,想必是没和小僧碰见过。” 岑寂的美人雷达什么时候失效的这么厉害,就连此等大美人在隔壁都没感应到,不应该啊。 岑寂不露声色的套话,“不知师傅的法号?” “贫僧明镜。”他摸摸小和尚的光头,责备道:“这是我的徒儿敏若,敏若,你怎么来打扰王爷修行了?” 岑寂看着一桌子大鱼大肉,和正在塌上打呼噜穿金带银的玉树,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可圣僧就像没看见一样,笑得如沐春风,岑寂从来没见过有人能笑的这么好看,充满了圣洁的气息。 自从知道了有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僧住在岑寂的隔壁,岑寂就像西行路上,知道金蝉子转世的御弟哥哥要来的妖精一样,成天茶不思饭不想,玉树心疼地摸摸岑寂的脸,“瞧你,都瘦了呢。”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是害了相思。” 九九八十一难里多少觊觎圣僧美色的妖精都没有好下场,他该怎么做呢?难道真的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王爷暂且歇息片刻,让奴婢去勾|引圣僧。”玉树喝了口茶,一副她一出手圣僧就手到擒来的模样。 岑寂惊喜地从椅子上蹦起来,“你有什么办法!” 玉树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玉树出门了,岑寂等的望穿秋水。 午后,岑寂的寒舍外传来一个犹如梵音的声线,“素王在吗?” 岑寂把床铺好,拉下竹窗帘,朗声说:“小王在。” 圣僧脸上泛着浓浓的喜色,朝岑寂走来,“这首佛揭,玉施主说是王爷写给贫僧的。” 他见圣僧眼中毫无半点异色,心想白铺床拉窗帘了。 他拿过圣僧手里的纸一看——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越念到后面越欣喜不已,“看了王爷的诗,贫僧以前不懂的地方皆豁然开朗,仿佛蒙达摩祖师灌顶一般,多谢王爷! “王爷能写出菩提诗,说明是个有佛性的,可愿与贫僧秉烛夜谈,参悟无上佛法呢?” 秉烛夜谈?日夜相对?孤男寡男?干柴烈火? 岑寂面前出现了一条金光大道。 岑寂擦了擦口水,“小王遵命便是。” 圣僧微笑道:“那今晚,小僧就给王爷留门了,希望王爷一定要来。” “一定,一定。” 圣僧走了,岑寂看着他的背影,精瘦有力的腰肢,笔直的长腿……狠狠吞了口口水。 色即使空,空即是色,无色无空,无相无劫,世上一切如露亦如电,如是我闻,如梦幻泡影,先去刷过牙。 当夜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岑寂轻轻推开门,门果然没锁,几十步外的小屋里传来敲打木鱼的笃笃声,岑寂的心吊了起来,前所未有的刺激感涌上心头。 “师傅,小王来了。” 屋内,圣僧只穿着一件月牙白的中衣,裸着双足,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月亮低垂,透过窗子照进地板上,满室生辉,莹莹的月光镀在圣僧身上。 此刻,岑寂满心都是亵渎二字。 “贫僧恭候多时了。” 一点点异样感被美色当前压了下去,岑寂道貌岸然地坐在了圣僧对面,烛光笔直笔直的,照亮圣僧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小块酥酥麻麻的阴影。 烛下观女最动人…说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没试过夜观圣僧! “岑寂等着聆听师傅的妙语箴言。” 圣僧微微一笑,摘下佛珠,拉过岑寂的手,啊啊啊啊啊!!!圣僧的手好白好滑!圣僧把佛珠系在了岑寂手腕上。 “王爷快人快语,贫僧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圣僧的气势陡然一变,“贫僧叫王爷来是想共商大事!现在朝廷腐败,皇帝昏庸无道!贪官污吏横行,民怨沸腾,只等一声令下,全国各地就揭杆而起!此时机千载难逢,是我等复国的最好时机!” 圣僧一番话说的心血沸腾,岑寂听的目瞪口呆。 圣僧长舒了口气,“贫僧激动了,到时候光复明家天下,贫僧愿让出半壁江山,与王爷共享天下!” 圣僧要当皇后???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师傅想要……造反?” 圣僧说:“到这个时候王爷依然不肯对贫僧说真心话,果然是成大事这者,百密无疏,贫僧是前朝明家的明三太子,明镜。” 圣僧把岑寂写的佛诗放在桌子上,“明镜亦非台,王爷道出贫僧名讳,王爷早就知道贫僧的真实身份,所以借清修为由来黄觉寺,不就是为了和贫僧结盟,贫僧一开始没有发现,直到玉施主到来。” 等等,玉树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玉施主说,王爷欲与小僧皆秦晋之好,从此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还赋诗一首,菩提本无树,意说现在的朝廷如空中楼阁,犹如无根大树,只要扔一颗石子进去就会打破幻象;明镜亦非台,一是说出了小僧的名讳,二是说小僧非池中物,有朝一日一遇风云便化龙;最后两句更是绝妙,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说小僧心不在佛,何须在此虚耗一生,小僧如梦初醒,当头棒喝,已经联系我朝遗□□襄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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