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说明臣对陛下没有什么隐瞒的。”韩子高狡辩。 “好了,不要再说这么无聊的话。”陈蒨摆了摆手。 韩子高靠近陈蒨坐下,嘻笑:“臣有件大喜事要恭贺陛下。” “别,朕能有什么喜事,你是又要朕帮你做什么吧?”陈蒨警惕道。 “臣恭贺陛下又得一大侄儿。”韩子高拱手说。 陈蒨一愣:“昙朗在齐国生的不是两个孩子吗?” “不是南康王,是您的亲弟安成王。”韩子高道。 “朕怎么不知道,师利来信没有提及啊!”陈蒨一脸困惑。 “哈哈哈——,您的弟弟可是真有本事,弹无虚发,十年前的一夜风流就得了个大儿子。”韩子高笑道。 “你讲清楚,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陈蒨生气了。 “现在人家母子找过来了,还找到臣这里来,幸亏找到臣这里来,不然恐怕您的大侄子一辈子流落在乡野之间了。”韩子高就把何氏母子的事给陈蒨说了一遍。 陈蒨听完,半信半疑:“就一晚上,哪那么巧,就有了孩子,酒馆女侍常与醉客厮混,不是什么良人,会不会拿别人孩子来讹人呢?” “陛下不行,不代表您弟弟不行啊!”韩子高眼睛往下看了看陈蒨。 “大胆,你往哪看呢?”陈蒨不禁恼火,韩子高不以为然道:“那孩子模样一看就是你陈家的种,哼,陛下是嫌弃他的母亲身份卑贱,不想认账了?” 陈蒨忍了忍说:“若确定是陈家的孩子,朕哪有不认的,这事待朕写信问过师利,若是真有此事,自是归入宗谱,但若没有此事,朕定治这妇人的欺君之罪。”
第8章 好人做到底 “人家并不知道陈姓男子是陛下亲弟,不过是臣一眼就认出来了,若是您弟弟忘记了或是不认账呢,陛下难道要杀人灭口吗?”韩子高说。 “朕不是这个意思,师利一向规矩守礼,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陈蒨道:“这事若是真的,朕都不知道怎么跟柳妃说。” “王妃贤惠,通情达理,又不是妒妇,有什么不能说的。”韩子高说。 “朕说不出口,你惹的事还是由你去说。”陈蒨道。 “诶,臣去说没问题,但陛下这话不对,明明是您弟弟惹的事,怎么赖上臣了呢?”韩子高转头向众人:“你们来评评理,陛下这是在推诿啊?” 王奕道:“圣上又没说不认孩子,右军就好人做到底吧!” 李德也点点头,韩子高看向陆琼,陆琼说:“我只管记你们说的话,不发表意见。” 韩子高叹口气道:“好啊,你们都帮着圣上,一起欺负我……哎哟,陛下您怎么又动上手了呢?” “朕看你是不讨顿打不舒服,朕忍你很久了。”陈蒨对着韩子高劈头盖脑就是一顿捶。 显阳殿内空荡荡的,昏黄的烛火摇曳,床帏内发出暧昧的声音,过了好一会,一只藕白的手把床帏拉开道缝,蒋裕赤裸着身子下了床,他的肌肤白嫩水滑,他的眼神惶恐不安,慌慌张张地穿上衣裳。 床帏内传来沈妙容意犹未尽的叹息:“你急什么,都这个时候了,皇帝不会来的。” “小奴怕啊!若是被撞见,就圣上那个暴躁脾气,还不把小奴五马分尸了。”蒋裕颤抖着声音。 “撞见,呵呵,皇帝已经半年没来我这里了。”沈妙容带着怨恨道:“就连两位新人也没能挽回皇帝的心,后宫的草都有半人高了。” “殿下要不再跟孔中丞提提。”蒋裕说:“毕竟小奴不是真正的男人,殿下还年轻,圣上也正值壮年。”说着拉开床帏,跪坐床尾,伸手给沈妙容捏脚。 沈妙容半躺在锦被里,只穿着一件石榴色金凤纹抱腹,酥胸半露,一手扶额道:“若不是有你,我这日子不知如何打发。孔中丞?别提了,他现在见了我好似见了鬼一样,自从上次皇帝说要撂摊子,他是再不敢说姓韩的一个不是。” “那找找其他大臣呢?”蒋裕问。 沈妙容叹道:“连中丞都不说了,其他大臣还敢说什么,敢说话的就那么几个,像徐陵,这次跟着姓韩的一起出使齐国,怕是已经被姓韩的蛊惑了,听你假父说,姓韩的一回来,皇帝留他说了一晚上的话,而皇帝在我这里,说不过三句,‘朕来看看皇后’‘皇后饮食如常吧?’‘朕走了,改日再来看皇后’。” 蒋裕呵呵笑说:“殿下学得真像呢!” “你还笑?”沈妙容道:“你假父说,皇帝很快就要给姓韩的论功行赏、加官进爵了。”沈妙容忧心忡忡道:“他不在,皇帝都不怎么来后宫,他现在回来了,皇帝怕是都没时间到我这里了。” 蒋裕转了转眼珠:“奴倒是有个主意,既然赶不走他,不如……”说着靠近沈妙容耳语,沈妙容眉头渐渐舒展,露出诡异的笑容。
第9章 厚葬兰京 建康城南的梅岭石子罡,韩子高跪在师父虞朗墓前焚香祈祷:“师父,徒儿来看您了,现在不打仗了,百姓们过上了安生日子,祈盼您能转世投胎到好人家……” 祭拜完毕,韩子高站起身,看着周围栽种的梅树和柏树长得有一人高了,不禁慨叹岁月如梭、白驹过隙。 “将军,那边香烛也准备好了,请您移步兰将军墓吧!”刘诚拱手道。 自回京后,韩子高就让刘诚着手寻找兰钦将军葬在何处。 当初兰钦奉梁武帝之命任广州刺史,代行广州事的南安侯萧恬不愿放权,欲谋取刺史位,在兰钦到达岭南后,就密谋毒害了兰钦,刚被任命临贺内史的兰钦好友欧阳頠闻知后,奏请武帝先护送好友灵柩前往建康,等到安葬完毕,才到临贺就职,在当时为人们所称道。 兰钦一生战功赫赫,在任内有惠政,甚得民心,所以兰钦的墓寻找起来并不难,很快就确定了墓之所在,虽然故去多年,仍有不少部下每年前来拜祭,加上附近村民自愿打扫,所以墓保存得还似当年模样。 同时也打听到了兰钦家人的情况,自兰钦去世后,两个儿子兰夏礼和兰京相继遇害,因为兰钦没有子嗣,所以兰钦家产旋即被族人瓜分,兰钦夫人被迫回了娘家,妾室们改嫁的改嫁,而兰京生母十三娘在得知儿子惨死的噩耗后当晚上吊自尽,后被葬在兰钦墓侧。 真是不幸,本来韩子高还想拜见兰京生母,把兰京之首交给她,再给一笔养老送终的抚恤,算是全了兰京的孝心,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凄凉结局。 韩子高请来敛匠做了一具木头身子,和兰京之首接上后放入棺椁,按土礼与其生母十三娘葬在同一个墓穴里。 “兰将军,晚辈来此,一是拜祭您,二是把您儿子兰京归葬在您身侧,了却您和您儿子生前的心愿。”韩子高跪下焚香祷告。 “兰公子,这杯酒我敬你,在下佩服你的勇气和孝心。”韩子高把一杯酒倒在兰京墓前:“如今你回到了父母身边,可以瞑目了,这次你能回来,多亏了兰陵王,希望你的魂魄不要再纠缠他了。” 祭拜结束,韩子高问刘诚:“昙莲生的尸首查得怎样?” 刘诚道:“头好找,就存在领军府的武库。尸体比较麻烦,找到了当时行刑的几个刽子,昙莲生被车裂后,散落的尸块内脏被装进一只麻袋,埋在离梅岭不远的乱葬岗,因为时间久了,加上当时没作标记,几个人说法不一,属下派人带着他们把可能埋的地方一一挖开,目前还没有找到,不过将军放心,找到是迟早的事。对了,属下打听的时候,还得知一件事,昙莲生当时表演所吹的一支胡笛,估计是上好的乐器,被会稽长公主要去了。” 韩子高心中一痛,过去这么久了,听到有人提舜华,还是不由自主会心痛。 “我知道了,你继续查找。”韩子高说。
第10章 查明真相 回到右军府,韩子高又与长史胡霖决断两个月没处理的公事,正商谈着,秦如意拿着一封信函进来,双手递上说:“湓城来的信,是刘广业将军给您的。” 自韩子高出使齐国后,没几日骑将军刘广业就收到皇帝任命,前往武陵帮助武州刺史吴明彻守城。 “一定是让他查的事有眉目了,当初我在圣上面前推荐广业,故意提了一句武陵缺良将,圣上就懂我的意思了。”韩子高微笑。 “圣上对将军的话没有不听的。”胡霖笑道。 “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讲。”韩子高说着,拿起小刀拆开信检,把来信仔仔细细看了两遍,递给胡霖道:“广业查到有人看到戴晖进武陵城传信,但是之后,吴明彻并没有驻防,中秋夜贺若敦来袭,吴明彻不敌退走巴陵,再没人见过戴晖。” 胡霖看了一遍,沉默不语。 秦如意问:“那戴护卫到哪里去了呢?” “死了。”韩子高叹口气。 “死了?怎么会死了呢?”秦如意还没弄明白。 “吴明彻收到了信却没有驻防,失了武陵,怕被圣上责怪,就杀戴晖灭口,然后假装没有收到使团的报信。”韩子高解释。 “什么?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他不是素有仁义的好名声吗?”秦如意不敢相信。 “哼,没想到他竟是伪善,难怪有人说他心胸狭窄。”韩子高气得一拍桌案:“他未布防导致失城,已是重罪,杀人灭口更是罪上加罪,我的人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我要到圣上面前参他,为戴晖讨回公道。” “您现在去告他,仅凭这封信,证据还不足。”胡霖提醒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只要圣上派人追查,抓住吴明彻身边的人把口供一对,谁敢帮他隐瞒,看吴明彻到时还能做何狡辩。”韩子高说:“脯时快到了,我正好进宫向圣上禀明。” “吴明彻是开国侯、边疆大将,在朝中颇有声望,圣上初登位时,任为右卫将军,可见圣上的器重倚赖,将军还是谨慎为上,在没有能告倒他的证据前,莫要得罪了他。”胡霖道。 “别人怕他,我不怕他,他就是知道我告了他,他又能把我怎么样?若不拷问吴明彻的部下,广业又如何能查出更多的证据,我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给戴晖家眷一个说法,我的部下不能不明不白就这么没了,而且广业寻人的事,若是被吴明彻发觉,只怕广业的处境也会像戴晖一样危险。”韩子高说:“事不宜迟,速参速决。”🗶ᒐ 韩子高换了公服,进宫来到政事堂,王奕立即吩咐尚食宫人上膳。 陆琼已经在吃饭,韩子高跟他打趣:“伯玉兄,今日的公食看起来比御膳更诱人呢!” 陆琼白了他一眼:“那咱俩换。” “我倒是想,又怕圣上不高兴,说我吃独食。”韩子高道。 “什么话都给你说尽了。”陆琼被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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