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文若要去寻李知瑜过来,秀莲急忙起身。这少女想必平时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性子,慌乱的心情全都挂在脸上,眼神左右游移,双唇开开合合,最终只能请求的看着文若,干巴巴的说道: “不,不能让我表兄知道。” “恕在下冒昧,秀莲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若虽不才,但也不能放任姑娘独自一人在这里哭泣。” 似是被文若的真诚所触,也或许是真的没了主心骨,搅着手中帕子的秀莲紧咬下唇,声音微不可查的说道: “是,是同舱的一个男人,他,他,他半夜趁人都睡熟了……” 说到这里,秀莲再次捂脸痛哭起来。 光从这半句话,文若大概了解些情况,想必是有人趁半夜行不轨之事。但看秀莲此时的情况,他一个大男人,还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要怎么开口询问人家姑娘具体的细枝末节。 “情况我了解了,你不要怕,这件事今天出了你口,入了我耳,便不会再讲与他人知道,但你放心我也不会放过那个人渣,你先和我来。” 文若记得,二楼的四间上房都住满了人,一层的隔间却还有几间空余。 他将自己私藏的一点碎银子塞进秀莲手中,带着人找到船老大,佯装好心带路人的样子,帮忙和船老大沟通,再让秀莲拿出刚刚他给的钱,转交上去,才算是将人临时安顿好。 或许是密闭的空间给了秀莲一些安全感,止住了哭泣的少女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伤心窘迫的坐在那里,绞尽脑汁也没说出一句感谢的话语。 “你放心的在这里住下,等下我去找你表兄,就说是我对他一见如故,想邀请你们兄妹来附近,好方便交流。” “文公子……谢谢你,钱的话,等我找到阿姐我会还你的。” “行,我记下了,你先休息,我去找知瑜兄,免得他醒来后找不见你着急。” 这还是文若头一次下底舱,昏暗的油灯让人一时看不真切,站在出入口短暂的适应后,才大致看清基本轮廓。 入目的先是一段窄小的甬道,两侧的房间应该是船员们的起居室,相对宽阔的中堂就是乘客们所在的通铺,尾部的几间大概是仓库所在。 他要找的李知瑜就在靠里的位置,侧身背对着,还没睡醒的样子。 这时已经有人陆续起身,还有三两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人声嘈杂空气浑浊,向里走的文若眼神扫视着这些乘客,企图分辨混在其中的嫌疑人。 “知瑜兄,知瑜兄,醒了醒。” 缓步来到李知瑜身旁,戳了戳对方肉肉的脸颊,没想到在这种环境中还能睡的如此深沉。 “嗯?” 神志在短暂的迷蒙混沌中快速苏醒,在看清是谁叫醒自己之后,李知瑜一个骨碌就坐了起来,左右张望一圈,发觉并没人注意这边,才磨蹭着从床铺上下来。 “文兄怎会来这寻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要紧的事情,不过是昨夜回去后对知瑜兄思念颇深,难得碰上一知己,想要多与知瑜兄聊聊天。” 兄弟相交抵足而眠的也不在少数,只是人一旦有了其他念想,就很难不去胡思乱想。 文若的话,在旁人听来不算什么,只会感叹一声两人一见如故,关系密切。但在李知瑜的耳中,却忍不住带上了桃色的意象。 “咳咳,那个,我……” “人常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咳,我与知瑜兄能在此相遇,就是咱们之间的缘分,我已经备好了酒菜,还请兄台赏脸。” 也顾不得一大早就备好酒菜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稀里糊涂的李知瑜就跟着文若来到了一层的包厢中。 旖旎扭捏的心态在看到端坐其中的秀莲后,彻底化作了一头雾水。 所谓的酒菜一个没有,但他同行的表妹却是双眼通红的坐在那边。 “文兄?这……”惊疑不定的看着身后之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是这么个事,即是想请你共饮,自然是要找个清静的地方,我这次与师兄一起出行,他那个人喜静不好交往,也不能让秀莲姑娘一人在外,随将隔壁这两间都包了下来。” 李知瑜没有错过文若说完话后,秀莲对他感激的一瞥,知道里面定有自己不知情的事情,既然两人打算隐瞒,他也不好当场拆穿,只能连连拱手致谢。 既然说是把酒言欢,就要把样子做足,原本文若是想自己去和后厨说一声,自掏腰包多加几个菜,再来两壶小酒。 无以为报的秀莲听后,极力表示她可以帮忙跑腿,拗不过这个想要做些什么报恩的姑娘,文若便掏出些钱财,笑着委托她代劳。 将两人的互动全部看在眼中,压下眉眼,假装端茶喝水,等到包厢中只剩下两人,李知瑜也没询问什么,全程装作一无所查的样子,腼腆的与文若对话。 对于这个时代的文学典故,文若可以说和文盲差不多,但他这个人惯会伪装,一时半会儿还真让人察觉不出。 秀莲在帮忙安排好酒菜之后,便识趣的去了另一件包厢,将这里留个两人。 一个人的嘴可能会说谎,但他的眼神却会无意识的透露出内心的情感,在小酒微醺的加持之下,每一个眼神的交汇似乎都带上了别样的色彩。 举杯时手指不经意的碰触,拿酒壶时对方覆上来的微凉手掌,这一切都让李知瑜在逐渐沉沦。 两壶度数不高的小酒并不足以灌醉两人,但它却能让本就微醺的人彻底上头。 佯装没注意到对方的动作,一同伸手去拿酒壶,却握住对方伸在半空的手掌,那一瞬间的视线交错,文若借着醉酒的姿态,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自己眼底的情意。 过分直白的浓情,烫的李知瑜手一缩,尬笑着连声说了两句。 “醉了醉了。” 头顶上闪烁变换的数值,起起伏伏竟然又落回到了50。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文若没少见过别人热恋,为了这个游戏他也是做足了准备,再加上自己这张堪称犯规的脸,他以为会是手到擒来。 结果却是没想到…… 这次措楞的神情是真,停留在半空被人甩开的手掌缓慢收回。 文若实在想不明白,他是哪个步骤出了错,导致好感度回落,难道是太过着急显得轻浮?还是表演的有些油腻? 李知瑜那一步的退缩,如果没有好感度提示,文若大概还会自信的以为他是害羞了。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有了那回落的四点好感度刺激,后半程的酒局文若收敛了很多,在搞不明白情况之前,他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跌破攻略底线。 谁知道跌破50后,又会出现什么状况。
第7章 第二名受害者 要如何追求一个人,或者说是,如何让一个人喜欢上自己? 退回秦子笙所在的包厢后,文若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回想起自己身边那些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朋友,他今天的行为完全是在模仿他们外出猎艳时的场景,并在心底模拟练习了千百遍。 不成想,出师第一步,就遭受到了现实的重创。 难道是少了炫富这一步? 曾经有人和他说过,大部分人都是很肤浅的慕强生物,有钱、有颜、有身材就能获得很大一批人前仆后继,再配上谦逊有礼的表象,就能轻易获取他人的好感度。 低头翻看自己的衣摆,对于古代的这些服饰面料,文若只是一知半解。将眼神投向终于结束打坐,坐在对面给剑做保养的人,虚心的向对方请教。 “师兄,我这身衣服是什么布料的?贵吗?” 并不知道文若抽的哪门子风,眼皮不抬一下的秦子笙直言道:“不贵,山庄脚下成衣铺子买的现成的,一两银子。” “没想到师兄这些都知道。” “师傅让我帮你买的。” “师兄的衣服也是从那买的吗?”看上去可比他的好上太多。 擦拭着剑刃的手一顿,秦子笙这才注意到,一直以来他和师傅的衣物都是有固定的绣娘量身定做。而文若,多是他回来时从山脚下随手给带的,有时候大小还会出现问题。 这个发现让秦子笙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明明对方是太后亲口相托,让师傅帮忙调理身体,身份尊贵的镇远侯,现实却过得像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对于秦子笙的寡言少语,文若已经习以为常,平日里聊天也是十句中顶天能回个三两句。 也就没发现秦子笙的异样,自顾自的反思着自己的人设问题。 在穿着一两银子的衣服,怀揣不到二百两银票的情况下,要如何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低调内敛的有钱人? 思索来思索去,他能拿的出去手的,除了这张人神共愤的脸,就剩镇远侯这个金贵的称号。 应该没人会想到镇远侯其实是个穷光蛋。 唯一的问题就剩下,如何不经意的透露自己的身份。 眼神再次来到秦子笙的身上,如果能说服他配合演场戏就好了,不过这种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能。 叹口气翻身仰躺在床板之上,大概只能等进了京城,邀请李知瑜兄妹去他府上。到时候不需要任何说明,他只需要云淡风轻往镇远侯府门前一站,就能无形中装上一波。 这段时间他先收敛一下,稳住那岌岌可危的好感线,不可再轻举妄动,到时候打着地主之谊的名义,将人请到府上,最后顺势将人留下来借住。 那个时候人都进了府,他不信还拿不下来那只谨慎的小白兔。 明确了接下来的行动方向,文若便打算暂缓一下两人目前有些尴尬的氛围。这天晚上他便没有再去主动寻找李知瑜,而是老老实实的和秦子笙待在一起。 可谁知睡到半夜,船舱外突然响起一阵人员跑动的嘈杂声,翻身坐起的文若燃起油灯,直接对上秦子笙那双黑沉幽静的双眸。 这大半夜,冷不丁的对视上,还怪吓人的。 “师兄可知是出了什么事?” 虽然五感敏锐的异于常人,可终归是比不上秦子笙这些练家子。 抱剑而坐的秦子笙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死人了。” “?” 对于文若的疑惑,秦子笙并没有解释的欲望,而是选择闭上了眼,再度进入假寐状态。 见此情形,文若独自起身披上一件外衣,端着油灯推门向外走去。 打算自己前去一探究竟。 毕竟死人可是大事情,作为一名玩家不能错过任何摆在眼前的事件。 文若的包厢在最尾端,往外走的过程中路过了李知瑜和秀莲的房间,里面的人似乎睡的比较沉,在其他乘客纷纷冒头查看情况的时候,两人的房间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有心想要敲开李知瑜的房门,趁机表示下关心,但又怕自己扰人清梦的行为会被倒扣好感度,只得在门前停留后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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