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段临沂?” “南疆圣子。” 后面一句话却是笃定的语气。 段临沂:“听闻摄政王中毒,不过是举手之劳。” 禾野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圣女找了圣子许久,既然圣子出现了,那也不必停留夏国了。” 话里的疏离冷漠格外明显,段临沂的神情似乎有些细微的变幻,可依旧冷漠。 “叨扰禾公子了,过几日段某便启程回去。” 段临沂擦身而过,熟悉的气息在禾野身边萦绕着,久久未散。 月涟悄悄看了禾野一眼,看到自已主子已经走远,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阿野。” 一声虚弱的声音响起,将禾野拉回现实。 “陆哥,怎么样了?” 禾野帮忙扶着陆景文坐起来,拿起手边的温水递到陆景文唇边。 陆景文摇摇头,只是看着门口。 “流光公子出现了。” 禾野低着头,轻微的嗯了一声,似乎不想提这个。 “南疆圣女与圣子注定是一起的,阿野你还是放弃吧。”陆景文早就把刚刚的一切听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 “陆哥,你继续休息吧。我去找小年过来。”说完禾野便想离开这里,以此躲避这个一切。 找了八年的人出现在眼前,可是一开口便是疏离的“禾公子”。 “阿野,他早就忘记了!”禾野被陆景文拉住,自已被强行与陆景文对视上。 禾野眼神逃避,看着自已腰间的短笛。无数的夜里,他只要睡不着便会在屋顶吹奏这支短笛。 明明过往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可是又离的很远。 “八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也会让一个人忘记冲动的感情!” “阿野!” 陆景文的声音在耳边说出了如今的事实,也是禾野不愿意相信的东西。 听到这里,禾野的故作冷静还是维持不住了,他不想听到这些。 这些话无异于刀子割肉,将内心的暗疮血淋淋的挖出。 都说良药苦口,病根拔除的时候怎么会不痛。l 禾野捂住耳朵,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打湿了陆景文的手背,声音呜咽。 “陆哥,我知道第一句话我就知道了可是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想他” 瘦弱的身躯颤抖着,明明平时是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可现在的禾野哭的像个小孩子。 眼眶微红,啜泣声一断一断的。 陆景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禾野被欺负了。 可是禾野把欺负了他的人统统打了一遍,在所有人离开了的时候,也是这样哭。 那个时候陆景文给他递了一条手帕,命运齿轮就此转动。 陆景文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神色温柔。 “阿野,我不是故意提这个的。” 地上的人似乎没听到陆景文的声音,依旧沉浸在自已的情绪里。 无奈之下,陆景文只能选择蹲下看着禾野的眼睛。 禾野脸上布满泪痕,鼻子微红,哭的有些狠了。 陆景文轻轻地用手帕擦拭着禾野的泪水,语气软和。 “阿野,我知道你记了他八年。可,你们终究无缘。” 禾野这次没再说话,只是抑制着自已的泪水。 指尖的温热,让陆景文心里有种异样:他想要得到禾野。 既然阿野喜欢男子,那自已为什么要隐藏呢? 流光身为圣子,不可能与阿野在一起。与其让阿野去一个未知的地方追求一个不可能的人,为什么不能自已给他一个稳定的未来。 陆景文眼神暗沉,像是下定决心。 这次自已会让阿野明白并接受自已,自已才是真正关心阿野的人,而不是南疆的圣子。 陆景文轻轻搂上去,姿势亲密,看起来就像是在接吻。 陆景文看着门口。 一个身影站在门外。 正是刚刚离开的段临沂,他神色不明,看着眼前这一幕。 段临沂看出了陆景文的口型,他说的是: 圣子,提前恭祝圣子与圣女永结同心。
第69章 匆匆 寒风凛冽,满院的梅花盛开。 无数花瓣落在地上,像是一场大雪。 禾野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伸手想要接住漫天的花瓣。 身上却多了一件狐裘大衣,将寒风遮挡的严严实实。 “阿野,怎么在这里?”陆景文细心地系好带子,拂去禾野头顶上的花瓣。 “小心冻着了。” 禾野看着眼前满是温柔的男子,觉得自已似乎忘了什么。 记忆的深处,好像也有个人这样的看着自已。 “流光。” 禾野脱口而出心里的话,让眼前的男子却是脸色一变。 可陆景文又重新换上温柔的笑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野,你在说什么呢?我们该去宫里为子易庆生了,早些出发吧。” 禾野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脱口而出一个陌生的名字,明明自已从不认识什么流光的人。 大概是糊涂了吧。 禾野这样想着,也一起进了屋子。 这已经是他与陆景文成婚的第十年了,子易早就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皇帝。 这些年来,百姓安居乐业,边境安稳,一切都好的有些不真实。 禾野自嘲地笑笑,明明这一切都是自已希望的东西,怎么会突然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呢? 大概是这几日没睡好吧。 看来陆哥为自已调的香失效了,得换一种了。 “陆哥。” 陆景文闻言停顿了脚步,回头看着禾野,等着他说下一句话。 “最近那个香似乎没效果了,叫小年再调一些吧。” 陆景文失神片刻,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那阿野又是不是做了一些奇怪的梦?” 禾野摇摇头:“没有,只是睡不着而已。” 自已一直以来都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直到陆哥给自已专门研制了一种香料,这种情况才消失。 隐隐约约还记得那些光陆怪离的梦境,自已去一个大漠,找到了一只蛊虫。 梦境的一切似乎能连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可是代价是醒来之后会头痛无比。 因此,陆哥每夜都会点上香炉让自已安稳入睡。 - 和子易喝了一些酒,似乎是喝多了。头晕晕乎乎的,一个人抱着自已回了摄政王府。 应该是陆哥吧。 禾野昏昏沉沉的想着,闻到熟悉的香味,渐渐入睡了。 禾野再次睁眼,眼前的场景一切熟悉又陌生。 这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陵墓,冰棺里躺着一个人。 禾野伸手触摸着冰棺,里面的人熟悉无比。 里面的男子躺在里面,容貌俊美,面色红润,仿佛只是睡着了而已。 男子手里似乎有一把剑,上面刻着几个字。 禾野凑近,想要看的仔细一些。 流光剑。 流光。 禾野口中念着这两个字,突然觉得自已头痛欲裂。 耳边好像有人在叫着自已的名字。 “禾野,醒醒。” “阿野?” “怎么还没醒?” “不是说会醒的吗?” “我怎么知道,是他自已不愿意醒的。我医术有限,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剩下靠他自已了,谁让他非要用那个什么续命蛊救人的。这下好了,搭了一个小子还不够。现在另一个也昏迷不醒的。” 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禾野有些迷糊了。 自已一直都在昏迷吗? 自已不是已经与陆哥成婚了吗? 流光又是谁?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少年,他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已。 “哥哥,流光不能够陪着你了。剩下的时间就哥哥与朋友一起走下去吧,陆景文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哥哥和他在一起,流光比较放心。” 禾野脑海一片空白,无数的记忆涌入脑中。 自已其实一直都在大漠古城里,是自已受了伤。没有什么平安无事,也没有什么云简。 自已被毒蛇咬伤了,意识模糊之中流光给自已喂了续命蛊。 可这续命蛊根本不是什么续命的,而是以命换命。 母蛊寄生者会永远沉眠,而子蛊寄生者会一直活下去,百毒不侵。 流光用了续命蛊,而自已得知一切后无法接受昏迷了。 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因为自已对流光隐藏在心里的爱意与流光希望自已与陆景文在一起的遗愿交织在一起,造出了一个梦境。 一个如流光所愿的梦境。 床榻上的男子眼角湿润,一滴泪落下,打湿了发间。 沈如风看见禾野的泪滴,瞬间激动无比。 “林子枫,禾野醒了!” 禾野一睁眼,看见满屋子的人站在床前。 可是却没有自已熟悉的那个身影。 “流光呢?” 声音沙哑,禾野艰涩的开口。 应该是因为许久未曾说话的原因,声音微弱无比。 沈如风靠近禾野试图听的清楚一些,陆景文却是立马明白了禾野的话。 陆景文仍旧选择告诉禾野实情,他心里清楚一切都是瞒不住的。 陆景文:“他早就已经付出了以命换命的代价,现在一直在隔壁打造的冰棺里。” “我想见见他。” “好。”陆景文沉声应道,扶起了禾野。 长达六年的昏迷,禾野已经行动有些迟缓了。 眼前的少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和当初的他一模一样。 禾野隔着冰棺勾勒出流光的眉眼、鼻梁,嘴唇。 最后他的手指停住了,停在了流光的嘴唇上。 流光,我不会答应你的。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会守着你。 梦里我已经答应了你,也不算食言了。 禾野轻轻地把头靠上去,想要感受那个熟悉的温度,可手边只有冰冷的触感。 - 一个月以后。 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桌上的饭菜热气腾腾。沈如风笑着与林子枫碰杯,而陆景文却静静地看着若无其事的禾野。 这一个月来,沈如风告诉了禾野这六年发生的一切。 比如当年设计落雪山庄的人是谢家嫡女谢梧。她因爱生恨,骗了所有人。 安定王杀死了先帝,最后自尽在夏故祯的墓前。 夏念林也是夏子易继位,而陆景文成了摄政王。 六年以来,陆景文一直都在细心照顾着禾野。 每个夜晚沈如风总能看到陆景文在禾野床前说着京城里的一切,最后又靠在床边睡去。 沈如风最后目光沉沉地看着禾野,他说:陆景文也真的爱你,禾野。 流光最后也希望你可以幸福,忘记过去的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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