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是何故……” “还能是何故!此事谁受益,一目了然的事,” “……” 隔间的人还在谈论。 有人胆小怕事,想止住这危险话题,有人则激愤难当,痛砭时弊。 虞幼文在薄木板上推开一个小孔,看了看那些无畏强权,敢于发声的学子。 朝中六部都已各选其主,就连锦衣卫和内廷二十四衙门也牵涉其中。 等过了来年春闱,这些就都是未来朝中的新生力量,提前了解一下各人秉性,也能更好为小皇叔铺路。 小皇叔势力微弱,这几天他一直忙着此事。 虞幼文将一旁的小案拖过来,滴水研墨,提笔记下几个名字: “我之前说的那几个官员,你都接触了么,觉得怎样?” 虞景纯道:“迂腐,死板,无趣。”
第19章 简直荒唐! 虞幼文看他不高兴,搁了笔:“不会啊,我……”他话音微顿,“你请人家去哪了?” 虞景纯眨了眨眼:“月华馆呐。” “你……你荒唐!”虞幼文用力捏着纸笺,指甲在上面抠出了印,“你以为人家跟我们一样,那些都是正人君子,怎么能……” 他看虞景纯露出一口小白牙,坏坏地笑,就知被骗了,止住话音,狠狠瞪了他一眼。 虞景纯见他侧过身,忙爬过去哄: “文鸢呐,别生气嘛,我就逗逗你,那几人再好也没你好,你最好了,等以后我给你封……唔唔!” 虞幼文捂住他的嘴,瞪着他:“你小点声,隔壁那么多人呢。” 虞景纯点点脑袋,笑得憨厚。 虞幼文松了手,把纸笺递去:“你送去给廖亭,让他多照应些。” “国子监司业,芝麻大的六品小官,”虞景纯颇为嫌弃地说,“你从哪找出这么些人才。” 虞幼文无奈:“有肉吃还嫌少。” “你不说我也知道,”虞景纯揣好纸笺,斜他一眼,“定是母后给你的,” 他很没礼貌地用手指点虞幼文胸口,语气酸酸的:“她对你最好了。” 虞幼文理亏,忍住没还手。 虞景纯得寸进尺,挤到他身边坐着:“母后怎么跟你说我的?” 虞幼文不答,虞景纯接着说:“是不是说虞家没一个好东西,还说那老东西的种,除了皇长兄,都烂到骨子里了。” 简直一字不差,要不然怎么说母子连心呢,虞幼文暗想。 他瞧虞景纯仍是笑嘻嘻的,好奇:“你不生气?” “生气做什么,”虞景纯冲他挑眉一笑,“这一点,我和母后不谋而合。” 虞幼文就没见谁这么夸自己的。 他分了一半毛毯给他盖,安慰他说:“我觉得小皇叔挺好的。” 虞景纯的颊边堆出梨涡,显然很开心,他忽然想起什么,凑近问: “那个小芙蓉,伺候的可心不?” “我哪知道,好几天没看见他,”虞幼文想起这事就头疼,“林烬给他派了差事。” 虞景纯哑然:“丢军营啦?” “在跟着辛捷做事,军营都是些糙汉子,他去不合适……”虞幼文提着茶壶,手微顿, “你想哪去了,林烬给他脱了娼籍,派的是正经差事。” “人家改了名字,叫林扶荣。” “啊?”虞景纯迟钝的眨了两下眼,“既然都脱了娼籍,为何不叫回原来名字?” 虞幼文倒了茶,给虞景纯递过去:“辛捷说是得罪了人,不好用原名字。” 虞景纯想了想,说:“是听阿桃提起过,他原是戏班里收的养子,还念过几天书,戏班子得罪了织造局的太监,全下了狱。” “他哪儿的人?”虞幼文问道。 “一个小戏子,谁记得恁多,总不过是江宁苏杭的,”虞景纯不在意的挑挑眉,“文鸢呐,你还要人不?” 虞幼文抿了口茶汤:“不要。” “别啊,不是还有三个么,”虞景纯拽着他袖子,“要不你说喜欢什么样的,我再去给你寻。” 虞幼文想到林烬,笑了笑没说话。 虞景纯端着茶盏撇浮沫:“你不会还惦记幼文吧,不是给林烬找姑娘,就是给他找戏子,你想做什么,引开他视线,好去挖墙角?” “管这么多做什么,你还不是一样,天天想着法儿撺掇我试试……”虞幼文话音顿住。 电光火石间,他的脸唰一下白了。 虞景纯喝着茶,没发现,随口应着:“你是我兄弟嘛,好东西当然要可着你。” 他一扭头,就见崔文鸢眼神极冷,愈发衬得那张脸白得吓人,他莫名有些发怵: “文鸢呐,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没什么,”虞幼文搁下茶碗,起身拿了大氅,“我先走了。” 虞景纯不舍:“刚不是说好跟我一起回馆子么,我叫人炖了你喜欢的火腿冬笋汤,吃了饭再走嘛。” 虞幼文说:“还有事,要回去了。” 虞景纯走到他旁边,给他拨出压在大氅下的头发:“那我自己回月华馆,刚好顺路,你带我一程。” 虞幼文系着氅衣,没说话。 虞景纯低头瞧了瞧他,伸手探他额头:“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一缕寒风窗口溜入,吹得虞幼文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侧头避开虞景纯的手,看着他关怀的眼神,心里说不出的滞涩难受。 开门下楼,上了停在巷子里的小轿,虞景纯跟往常一样,大刀阔斧地占了大半地方。 等了半天没动静,虞景纯侧首,就见崔文鸢心事重重的。 他微支起轿窗,借着街边橘黄色的灯光看他,又捉起他白色襕衫的袖口,轻轻嗅了嗅: “你身上香味淡了好些,上回听你说是药香,你身子不好么,在喝什么药?” 虞幼文不怎么看他,低垂着头,昏光侧映着含水秋眸,透出些烦躁。 “已经没喝了。”他紧挨着窗边。 虞景纯见他兴致缺缺,没再说话。 到了月华馆所在的桐子街,轿窗外萧瑟声声,小楼角檐挂着红灯笼。 浴后的女孩们站在露台上,款摆着腰肢,夜风一起,扑鼻的脂粉香。 少女嬉闹的笑声从两旁传来,仔细听,还有人在拨弦唱曲儿。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睡荼蘼抓住裙衩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好处牵……” 虞景纯也会唱《寻梦》,楼里的曲儿,他没有不通的。 兴致来了他也作些词,谱上曲子让月华馆里的女孩儿唱。 虞幼文听他懒懒地哼着调儿,不时灼灼地投来一眼,也不再心存侥幸了。 他倚着轿壁,绞尽脑汁,就是想不明白是哪出了差错。 崔家就算落魄了,也有皇祖母在上面撑着,小皇叔屁大点儿的胆子,居然打起他的主意。 简直……简直荒唐! 轿子颤悠悠地停下,虞景纯又邀他进去用晚饭,虞幼文推辞了,头也没回地吩咐赶紧走。 刚过两条街,轿子就落下来。 虞幼文推开轿窗,正要询问,轿中忽然窜进一个高大身影。 “去哪了,找你好半天。” 林烬扔了马鞭,坐在他身边,十分顺手的将人捞进怀里。 虞幼文侧坐着,低垂着头,双手搭在他臂缚上,一动不动的很服帖。 没等到回答,林烬便亲他。 没有迎合也没反抗。 林烬有些气馁。 他偏了头,细密的吻一路游移到耳垂,咬住一点点软肉,在齿间咂弄。 循序渐进间,他们有了些默契。
第20章 你又在撒什么野! 虞幼文仰着脖颈,火烧似的红了脸,脱力般靠在他胸膛上。 听到耳边缓缓急促的喘息,林烬便觉得高兴,只要稍稍一想怀里的人是谁,他五脏六腑就仿佛要烧起来。 他压抑着满腔无法宣泄的欲火,慢慢等着,等他的菩萨愿意接受自己。 轿中是昏暗的,林烬指尖摩挲过的肌肤,却隐约带着荧白柔光。 他指尖探进襕衫袖口,轻轻揉了几下他的胳膊,虞幼文扭身躲了躲。 林烬觉得他不禁逗,在他耳边呼着热气:“喜欢我亲你吗?” 虞幼文其实没什么感觉,别说像林烬那样翘起来,就连麻痒也很细微。 可他想要更多,却又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闭了眼轻轻喘着气。 林烬蹭着他的额角,小声说:“幼幼回答我,不然不亲了。” 虞幼文看了他片刻,慢腾腾地起身,想他膝上挪下来。 林烬才不愿意松手,揽着他的腰:“我不问了还不成,让我抱抱。” 虞幼文嘴唇紧抿着,顺着他的力道,不经意的,缓缓歪在了人家怀里。 林烬觉得自己像抱着根木头。 他完全不知怀里的木头、有多羞耻和害怕,只一心一意疼着,轻得不能再轻说: “我只是怕你不愿,怕委屈了你。” 这人好笨,虞幼文心想,可他不说愿意,也不说喜欢。 只微微偏头,不完全避开他视线,眼尾勾出一星儿笑意。 光影朦胧,林烬看不清他的脸,望见这似有若无的笑,只觉整个人都化了。 这种无声的撩拨,让他心神荡漾。 他用力箍着虞幼文,粗鲁地舔他的脖颈,啃咬他的耳垂,埋在他发间喘息。 虞幼文闭着眼,任他做着下流事。 他从没和人离得这么近,这么亲密,可他很喜欢。 脑袋熏熏然,他不小心说出口:“晚上去我屋,”林烬眸光锃亮,虞幼文又赶紧说,“吃饭。” “哦。”林烬一下子蔫了。 虞幼文因为骗人,本就亏心,见他这样,伸手揪住他的手指头。 林烬又高兴了,很小心很温柔地勾住他的手,带到唇边亲了一口。 他偏着头,去衔他的嘴唇,无所不用其极地挑逗,没多会儿,虞幼文就瘫软地趴在身上。 从林烬的角度看,乖得不像话。 只是这样,林烬哪能尽兴,趁人迷糊着,手从腰窝处滑到臀部。 虞幼文惊了,慌忙推他的胳膊,蹙眉说:“我要生气了。” 林烬叹气,收回手,看着他冷漠极了的脸,低头去嘬他的脸蛋。 虞幼文不给亲了,轻哼一声,偏头躲开。 林烬觉得他比炮仗还容易炸,不就摸了把屁股,至于么。 可能怎么办呢,哄着呗。 “别生气,是我错了。” 虞幼文的表情不自然了,侧眸悄悄看他一眼,又挪开视线,像心虚,又像胆怯。 回到将军府,这茬莫名其妙翻过去了。 许是虞幼文好说话,林烬的胆子大了些,用过晚膳,他抓着虞幼文的手,牵着人到他睡觉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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