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季凌溪笑了,长期因为政务与忧愁皱起的眉头难得的舒展而开。 “我们放红色的河灯。” 那一盏鲜红的河灯被点燃,然后随着长河的涟漪荡向远方。 荡向不知道何处的远方。 “你真的不去拦一下他吗? ” “咋两的便宜儿子爱那王八羔子可还爱得很深呢。” 暮淞和林崎远混在人群之中,自然看到了林御渡和季凌溪。 “不去,我不会干涉他的选择,这是御渡自己选的。” “他要回头也好,要放手也罢,这都是他的事情。” “就像人间的命运,强行去干涉,只会消失的更快。” 林崎远有些淡漠的说道,这倒是让暮淞起了兴趣。 “那仙长为何为我强行改命?” “因为……” 林崎远还没说完,暮淞的唇便附了上来,不再冰冷的唇带着初春的丝丝暖意,缠绵缱绻。 “因为我喜欢你。” “爱是最不控的情绪。” 林崎远抵着暮淞的额头,带着略微喘息的说道。 “我怎么不知,仙长是何时喜欢上我的?” 暮淞故意逗弄着林崎远,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时间还长,以后再告诉你,嘻嘻。” 林崎远边走边说,把暮淞落在了后面。 “仙长可真是小孩脾性。” 暮淞摇了摇头,跟上了林崎远的步伐。 而河畔边的林御渡与季凌溪这边就没有这么轻松的氛围了。 林御渡与季凌溪此时已经站在了赐卿河的桥上,看着那满河的河灯逐渐飘远。 “季凌溪,你觉得河灯会飘多远?” 林御渡盯着逐渐远去的河灯,眼神之中略带哀伤。 “说不定会飘去那九重天之上,众神也能看见呢。” 季凌溪从背后拥住了林御渡,才发现他身上好冷,与那热烈的红衣截然不同。 而下一秒,林御渡转过身来,主动吻上了季凌溪的唇。 季凌溪的瞳孔猛的放大,而在下一秒反应过来的时候,季凌溪开始了主动的攻城略地。 唇齿相交,缱绻纠缠。 “再见,季凌溪。” “不对,应该是,不再相见。” 在那个热烈的吻结束之后,林御渡猛地跳下了桥上,而此时是正月间,湖水冰冷,那沁骨的寒冷一下子就进入了林御渡的四肢百骸。 “阿渡!” 季凌溪也跟着跳了下去,却在这条不深的河里怎么找,也找不到林御渡的身影。 “陛下落水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救陛下啊!” 跟着季凌溪一同出宫的是一他在边境塞外一同守了许久的将领,可谓是对季凌溪忠心耿耿。 原本他以为以季凌溪的水性,救林将军和他自己一起上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这都过了一炷香了,还没有见到陛下的影子。 “不用救我……” 季凌溪拖着一身湿透了的衣服从他刚才和林御渡放河灯的地方狼狈的上来了。 “给我找!给我找到林御渡!” 季凌溪此刻理智全无,明明前一秒他和林御渡还在放着河灯,为何下一秒,他就要离他而去。 这是第二次,第二次季凌溪看着林御渡死在自己跟前。 明明上一秒还是灯火阑珊时,下一秒他就和他的阿渡天人永隔…… 为什么!凭什么! “林御渡,我到底欠你些什么……” “当年在军营中,我只是以为你心不属我而已。” “现在在宫里,你一个人在挽舟宫内,也只是为你保你平安而已……” 林御渡失魂落魄,他也不敢确定林御渡是不是真的死了,或是以其他方式金蝉脱壳了…… 他只能寻求一个飘渺的希望,可季凌溪从未想过当年在寻南边境的林御渡,又何尝不是带着沉痛的相思度过一天又一天…… 人是会累的,人也是会死心的,在灯火阑珊之时,这样的分别或许才是人间常态。 “恭喜林将军金蝉脱壳。” 商谜音脸上带笑,属于商人的狡黠在他面上显露无疑。 “报酬你何时来取?” 林御渡头也没抬,只随口应付了一句。 “不急,等林将军养好身子再说,对了,如果林将军没有住处,我可以给林将军找一处,只是……” 商谜音故意不把话说完,面上的笑越来越邪。 “你要多少银钱。” 林御渡倒也不合商谜音绕来绕去,毕竟商谜音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那就要看林将军要住哪了,要逃过陛下的层层检查,给一个已死之人寻住处,这价钱嘛……” 商谜音还是绕着弯子,只等林御渡开口。 “我要住水乡江南,银钱随便你开,自己去将军府的库房去取。” “我相信能帮我金蝉脱壳的商阁主,不至于连将军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林御渡说完便从船舱的会客室走到卧房去换衣服了。 逃脱了季凌溪的宫墙,对林御渡来说,是自由天地的开始。 ----
第10章 相见恨晚 此刻正值三月阳春雪,江南雪消融。 “小伙啊,你帮大娘去把那树上的小咪逮下来好不好?今早小咪跑那颗大榕树上就一直不肯下来了。” 一处算是静谧的小巷院内,林御渡的邻居第一次找上他让来帮这个忙。 距离林御渡搬来这江南小院已有一月有余,不,现在的他不叫林御渡,而是化名为了林羽独。 商谜音那日在林御渡落水之后,便叫水性极好的人带着林御渡从水下游了一段,商谜音的商船也正在那桥的不远处。 至于后来林御渡是怎样逃过那一层又一层的“追捕”,一路直通来到了墨水江南的,那可真要感谢商谜音拿他曾经将军府的赏赐一路买过来的。 “好,您先进我院落里歇一歇吧。” 林御渡笑着把她的邻居迎进了屋中,这副笑容,是在宫中的林御渡从来未有过的。 或许那寻南国师说的对,不做附庸的犬,而是有思想的鹰。 鹰终归是要翱翔与天际之中的,而不是留在宫墙之内当一只金丝雀。 林御渡帮那邻居大娘把猫捉了下来之后便决定出门走走。 他来这墨雨江南已一月有余,却还未领略过这江南真正的美景。 正巧今天正是开春,积雪消融,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今日的江南乡下了些雨,却更为那江南乡添了几分朦胧色。 林御渡撑着伞,漫步在那青石板的小路上,心绪却也飘远了。 而此刻京都养心殿内。 “陛下,您怎能这样偏袒与您不利之人。” “您不把他诛杀已是大慈悲,如若林将军还活着,他将是您在史书上抹不去的耻辱啊。” 大理寺卿语重心长,此刻的大理寺卿已是季凌溪内阁内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人,可这皇帝什么都好,一提到林御渡就像没了理智一样。 “朕的事还轮不到你们管……” 季凌溪揉着眉心,他在已经在外打探消息打探了一月有余,却没有打探出任何关于林御渡还活着的消息。 林御渡就如同当年他父亲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季凌溪依旧不相信林御渡已经死了,依旧坚守着那微弱的希望。 “陛下,现在朝中已经因为您大动干戈去寻一个美人的事情而心存不满了。 “我们也自知陛下是明君,但还是请陛下三思。” 季凌溪不愿再听大臣们的谏言挥了挥手屏退了他们,又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了养心殿。 或许,当年林御渡就是这样一天有天,等着他的吧…… 季凌溪不愿再想,躺在了床榻之上,却毫无睡意。 午后,季凌溪养在外界的探子给他传了个消息。 “陛下,寻南易主了。” “寻南新主是之前寻南国师南须臾,只听说好像她用了什么手段,那寻南国主无声无息的就死了,而且宣布传位给她这个没有亲缘关系的国主。” “寻南国主……” “她可是狼子野心之人,而且,朕与她有仇。” “你且去接着留意,有任何异常动向接着汇报给朕。” 季凌溪此刻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或感,天下大变。 此刻寻南国境内。 “王,您种下的蛊已然发芽,就等最后一波收割的机会了。” 大殿之上,南须臾不再着那国师所穿的黑袍,而是换上了一身紫色长袍,上面尽是银饰,富丽堂皇。 “好戏,就要开场了。” 南须臾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一直都是一个喜欢看乐子的人,若林御渡不是戚国这样强大中原国的主将领,或许他和林御渡,会成为知己。 三月中旬,桃花开。 林羽独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什么事情,每天夜里都会梦到战场上的厮杀场景,以及一个模糊的人影。 可自己好像又是生在江南水乡的人,每日靠帮人撰写誊抄书籍为生。 他好像从未去过梦中的场景,却又好像亲身经历过那份厮杀。 可每当梦醒时,自己便会留下眼泪,不知为何。 三天前。 “林将军,你血里可不只有之前的那些毒,还有一种更为厉害的蛊。”、 “名为忘忧,实则如若半内没有解药,便会失去一切记忆,甚至失去情感。” “而这种蛊在你体内刚好快到半年了,如若你想解蛊,我可以……” 商谜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御渡打断了。 “我不想解这样的蛊,或许这是命中注定的安排,让我忘掉一切,重新开始。” “商阁主,你要取血,就请快些,我今日还有一些书籍没有誊抄完。” 林御渡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好像什么也不在乎,或许过了今日,世上就真的模样林御渡了。 只剩下一个叫做林羽独的普通人。 “行吧,我也弄不懂你们这些情情爱爱的,我就只想赚钱,我只做对我有利的事情。” 商谜音也不废话,让林御渡解开了上杉,拿了一把小匕首,轻轻划开了胸口。 鲜血从白玉般的肌肤中涌出,但很奇怪,林御渡心间的血,不是鲜艳的红色,而是那张暗紫色…… 蛊虫入体,那么多年,早就把心间那干净的红色血液啃食的干干净净。 林御渡当时究竟为何会被寻南士兵生擒呢…… 四年前 是夜,今日戚国又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林御渡和季凌溪一同去那他们常去的山间看那漫天繁星。 谁知自己的军营里早出了叛徒,早把他和季凌溪经常去那山间的事情告诉了戚国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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