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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乔月夜突然就明白过来，那时何箫突然不理不见任何人，想必正是摄政王将此事告诉了他。 可是何箫最后还是出来了，并且远赴百桂域来找乔月夜，那时的何箫是如何想通的呢？灭门之仇就这样一笔带过了吗？ 摄政王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笑得像只老狐狸：“我早已将此事告诉过皇后娘娘，皇上大可以仔细想想，皇后娘娘为何要瞒着你，这样的仇恨是可以轻易消磨掉的吗？” “微臣言尽于此，微臣告退。” 仿佛是怕乔月夜多问什么，摄政王跑得飞快，瞬间就没了人影。 其实乔月夜也用不着问他什么，因为故事的主人公就躲在背后听完了他们对话。 何箫倒是高估了摄政王，还以为他能说出个什么东西来挑拨两人的关系，没想到依旧是那一套老掉牙的说辞。 可是小皇帝似乎当了真，面上愣愣的看不出情绪，仔细一瞧还有几分真切的伤感。 “阿郁，想什么呢？” 乔月夜盯着何箫看了半晌，才悠悠开口：“你的父母，真的是我父皇……” “不是的，阿郁，虽然摄政王这样说，可我还是觉得事有蹊跷，先皇不是那种暴戾的君主，不可能没有理由就屠我何家满门，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看小皇帝依旧不开心，何箫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况且你不是先皇亲生，所以也算不得我的杀父仇人，对不对？”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逗乐子！”乔月夜气得狠狠捶打了何箫几下，“你仔细和我说说，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 何箫于是挑了些不重要的片段讲了讲，那些事他也快淡忘了，毕竟当时那样小，若不是场面实在太过惊恐血腥，也是记不到现在的。 说完这些，乔月夜眼底的心疼更甚，摸着何箫的脸：“那是什么时候？” “我六岁那年，农历五月初五。” 这个日期讲出来，两人皆是一愣。 何箫从前没有仔细去联系过，如今说出来才恍然发现，这一天竟是小皇帝的生辰。 而何箫比小皇帝年长六岁。 乔月夜更懵了：“我出生那一天，是你父母的……” 恍惚之间乔月夜又想起母后临终时对自己的诅咒：“乔月夜，你和他一样，是个冷心无情的怪人，等着瞧吧，你就是一个只会给别人带来厄运的怪物！” 母后说的话好像在一一灵验，他的生辰是何箫父母的忌日，他就是一个带着诅咒和不幸出生的怪物。 没有得到过爱，自然就长成了阎罗点了里八方妖魔的样子。 看小皇帝又陷入了沉思，何箫不用想都知道他又钻牛角尖了：“阿郁，想什么呢？都说了我没事，一直不告诉你也是怕你多想，真的没有关系了，我都快忘了。” “怎么能忘？”乔月夜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这可是灭门之仇，你怎么可能忘？” 何箫按住有些应激的小皇帝：“阿郁，你听我说，这和你没关系，和我也没关系，我们不要把曾经的过错强加在自己身上，好吗？” “我不行。”乔月夜掉下两滴眼泪来，“我一想到，我的出生就是你不幸的开始，我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我的母亲说得对，我就是一个会给别人带来厄运的人，我不该和任何人亲近，我应该孤独终老。” “谁说的，阿郁，你明明是来救我的，先皇后知道我在这一天失去了所有亲人，于是你出生了，你来当我的亲人，你是我的命中注定，你是我的月亮，是属于我的美玉。” 何箫轻轻拍着小皇帝的后背：“阿郁，你明白吗，你才不是厄运，你是国之大幸，是我之大幸。” 母亲一般的姿态让乔月夜不自觉依赖在何箫怀里，仿佛这就是天底下最后一处可供他栖居的场所。 乔月夜一个人在这世界上漂泊太久，如今终于找到了归程。 何箫还在轻声安抚：“阿郁，没事了，我说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不要把自己困在那里，我和你都要向前看。” 乔月夜平复了一会儿心情，稍微缓过了神来，又觉得这样窝在何箫怀里很丢人，想要自己下去。 平时老爱打趣小皇帝的何箫难得做了回人，什么也没说，也没拦着，让小皇帝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缓缓开口：“阿郁，我们现在应该想想摄政王此行的目的了，冒着诛九族的风险把这些告诉你，可不是单纯为了让你伤伤心的。”
第55章 御驾亲征 何箫说得没错，摄政王来见乔月夜可不是单纯来陈诉一件事实。 第二天上朝，边境部队守军加急报告边境有人民组织叛变。 乔月夜一瞬间竟然也不觉得惊讶，好似本来就该这么发生一般。 “看来也不用摄政王去查了，这不就找到了。”乔月夜似笑非笑地盯着摄政王，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可是摄政王仍旧八面玲珑，丝毫没有惧色：“皇上新登基不久，天下竟出现叛乱之事，臣请皇上御驾亲征，扬我国威。” 这下乔月夜明白摄政王安得什么心了，原来是想把他支出皇宫，离间他与何箫，这样何箫的人就不会跟着乔月夜走。 这是想在外面就杀掉乔月夜啊，上次没完成的事，这次还要继续。 “摄政王如此深明大义，何不亲自领兵？”高相国立马同他争锋相对，分毫不让。 “相国说笑了，我一介书生如何领兵？相国不是在拿国事开玩笑吧？” 高相国被他的不要脸深深折服：“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何御驾亲征？” “我国人才济济，相国与我皆可协理国事，皇上御驾亲征，军心大增，战斗力自然势不可挡，相国难道没读过兵书吗？” 二人的吵架已经见怪不怪了，乔月夜没有理会，脑子里一直在思索如何破局。 摄政王不惜暴露自己的兵力和目的，也要乔月夜御驾亲征，那便是做好了让他有去无回的准备，但是边境偏远，若是乔月夜将兵力带走，不知道摄政王在国都还有没有其他布置，趁着国都空虚直接谋逆也未可知。 两派人吵个没完，乔月夜实在是拿不下主意，只好先退朝，打算与何箫与高佳商量后行事。 回到勤政殿，小孟子已经把高佳与何箫一同请了过来，聚在最隐蔽的会客厅里，三人对坐，面上都有些严肃。 “小四，我已经听说了，父亲一定会力保你不出去，御驾亲征绝不可行。”高佳直接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乔月夜却不这么想：“摄政王现在肯定是着急了，他想快速解决这一切，一定是黔驴技穷后的挣扎。” “小四，万一这又是另一个陷阱呢？他从小到大给你下的绊子还少了吗？” 何箫这一次却同意小皇帝这看似冒险的提法：“我认为阿郁说得有道理，据我所知，摄政王在国都里的兵力就是他布置在此处的全部兵力了，我的情报网不会有错，他这样着急将阿郁支出去，应该是想直接逼宫。” 高佳还是觉得摄政王的行为有诈：“他为什么这么着急？明知道你还在宫里，他也敢？” 何箫低笑了一声：“所以他昨日才那样着急来见阿郁，想让我与阿郁之间产生隔阂，这样我不会派人跟着阿郁，阿郁一定会带走国都大部分兵力，这样国都空虚，他就有机可乘。” “他还要直接逼宫吗？”高佳脸色难看，其实仔细一想，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摄政王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和财力，都是未知可怕的。 乔月夜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那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来一招瓮中捉鳖。” 高佳惊讶的抬眼看了看乔月夜：“小四已经有办法了？” 乔月夜神秘一笑：“当然。” 那日，宫里传出皇上与皇后爆发了激烈的争吵，甚至已经闹到了要废后的地步，宫里上下人人自危，宫外的人无论如何也打听不到原因，一个二个都抓耳挠腮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经过，可是消息被瞒得太死，外面的人什么也不知道。 上朝时，乔月夜眼底还有丝丝青黑，看得大臣们皆是一惊。 摄政王心下了然，但此刻还是假惺惺地站出来：“微臣听闻小儿昨日与皇上胡闹，实在是大逆不道，请皇上责罚。” “摄政王有心了，朕没事，起来吧。” 乔月夜嗓音里浓浓的疲倦听得高相国眉头紧皱：“皇上身体不适，更加不宜御驾亲征，还望皇上保重龙体，以国事为重。” “不。”乔月夜打断了高相国的话，“朕决定了，御驾亲征，三日后启程，堂堂南迢国，地大物博，朕也理当为万民表率，亲率大军铲除叛贼，立我国威。” 皇上都如此说了，摄政王一派反应也很快，齐齐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天佑南迢。” 御驾亲征的事情敲定下来，整个皇宫都开始焦急地准备，为了这台大戏更加逼真，连小环小孟子和郭玉都在紧张地收拾东西。 郭玉对此表示很不满，他才回到皇宫，还没享受几天好日子，就又要被迫远离这安逸舒适的地方：“我只是一个太医，皇上带着我干什么？” 小孟子在一旁帮他整理药箱，他这个人没什么收拾，所有药材全都乱放一通，找起来十分困难：“天底下都知道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不去如何让众人信服？” “可我也只是一个太医！” “郭太医，您可少说两句吧，待会让皇后娘娘听见了，要你好看。”小环将大家换洗的衣物已经打包好，正在装车。 说到皇后娘娘，郭玉就更想哭了，天杀的何箫，当初自己救了他和皇上一命又一命，现在他却想要了郭玉的命。 “我真是造孽啊，这辈子遇上了他和皇上。”郭玉忿忿不平，在接触到小孟子如有实质的杀人视线后立马改口，“皇上都被皇后娘娘带坏了！” 小孟子这才满意，也将郭玉的药箱收拾好了，扔过去给他带上：“都准备好了，三日后可得早起啊，郭太医。” 皇上御驾亲征那日，百官送行，国都百姓自发沿着街道跪着送到了城外。 这位新帝，年纪不大，却已经能把这么大一个国家治理好，丝毫不输先皇的架势。 把乔月夜送出了皇宫，何箫回去和高佳喝茶。 高佳这里泡的茶不是宫里进贡的那些，是习武之人爱的浓茶，喝起来虽然涩口，却格外提神，将士们都爱喝这样的硬茶。 “高贵婕雅兴。”何箫坐下也不跟她客气，直接端起旁边的杯子豪饮一口。 高佳也没生气，还给他添上了新的：“皇后娘娘此时不在宫里谋划，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来这里求高贵婕一件事。” 高佳来了兴趣：“皇后娘娘有何求于我？我本事恐怕没有皇后娘娘大，帮不上什么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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