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习武,晚上学字到深夜。仅有的温情也是在他脚磨破时,老国公单膝跪地给他上药。 二人不似父子,更像师徒。 就连老国公走前,也没给他留下一言半语。 他忍不住去想,会不会老国公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为了他低头告歉,履行他并不合格的父爱。 傅砚辞看着远处失了神,眼眶因为太久未曾闭眼干涩到发疼。 拂袖推门进来,抱拳行礼:“主子,刚刚府里传话过来,说世子妃发热,烧退不下去。” 傅砚辞回神,皱眉看过去,不满道:“手底下的奴才怎么伺候的?” 拂袖低头回道:“下人午时见世子妃还未醒,便进门看了眼。才发现昨日守夜的奴才疏忽,忘记关窗了。世子妃没有盖好被子,才……” 傅砚辞想到昨日是自己把奴才都屏退了,还一字未言就离去,懊悔道:“早知道昨日就不同他置气了。” “大夫找了吗?” 拂袖:“刚发现就找了,但世子妃牙口咬的紧,灌不进去药。” “一群废物。”傅砚辞怒喝:“备马!” 傅砚辞到府后跨步下马,匆忙的走进游青的院子。 只见奴才跪在床边,低泣着往游青紧闭的嘴角喂药,拂剑和大夫在一旁面色担忧的站着。 傅砚辞被这场景激的头疼,大步走过去端起药碗:“滚出去,别再这里哭丧,吵的爷头疼。” 红袖被夺了碗,还遭了顿骂,但看着公子人事不省的躺在床边,还是含泪跪在傅砚辞脚边,求情道:“世子爷,公子身子不好,您今日便别折腾公子了……” 傅砚辞冷漠的吩咐:“拖下去,再让爷听到她声音,直接打死。” 拂剑垂目提醒他:“世子,红袖是世子妃带来的陪嫁小侍,打死了怕是不好跟世子妃交代……” “……”傅砚辞看着床上烧的满脸通红的游青,松了松嘴:“那便锁起来,世子妃醒了再放出来。” “是。”拂剑蹲下扶起红袖,低声提醒:“还不出去。” “可是……” “世子妃还轮不到你操心,如今还是担心担心自己为好。” 红袖看了眼昏睡着的游青,咬紧下唇,含泪跑了出去。 傅砚辞没空理一个小侍,此时正捏着游青精致的下巴,咬牙切齿:“你简直就是派来克爷的妖精。” 话毕大口灌了药含在口中,掐着游青的双颊吻了过去。苦涩的药水在二人唇齿间交替,顺着游青的咽喉淌进去。 一旁站着的人皆弯腰低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咳咳……”游青正昏沉着,口中就忽的溢满了苦涩的药水,喝到一半就下意识的想往外顶。 傅砚辞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整只嘴都死死契合在对方唇上,舌尖缠住对方,把药水又灌了回去。 见人都吞咽下去,傅砚辞才拉开距离,二人唇齿间还连着银丝,骤然断裂在空中。 游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低声嘟囔着:“不要喝了,好苦……” 傅砚辞回味着方才那个带着苦涩的吻,见着人可怜见的窝在他手臂上哭,很是怜惜的抚摸着游青的脊背。 “唔……”游青发出声小猫似的轻哼。 游青病时很是娇气,缠人的紧,与他平时冷清孤僻的模样截然不同,这般反差感让傅砚辞爱不释手。 一直到游青烧退下来点,游青都被傅砚辞牢牢锁在怀里,像是狼王护着自己的雌兽,龇牙咧嘴的守护着怀中的宝藏。 游青这觉睡的燥热昏沉,中途还觉得舌尖苦涩,身上像是有条大蛇缠绕着他,喘不过气。 直到月色从窗口穿进,射过浅青透明的帘子,铺满了床铺,大胆的探视着上头交缠而卧的二人。 游青悠悠醒来,便觉身边一阵热源,四肢都被牢牢牵制住,动弹不得。 他转头一看,傅砚辞野性张狂的五官被月色染上一层白霜,睡着的傅砚辞眉头紧锁,唇线微微下垂,好似睡的不怎么安生。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看着傅砚辞的脸发呆,因为病弱而苍白的脸上沾染上抹浅粉,倒是回了些气色。 不想吵醒男人,游青轻手轻脚的想把男人紧紧掐住自己腰的大手拿开,好不容易探起点身来,傅砚辞长臂一览,竟像是揽个抱枕一般,游青被他掐着腰在空中转了一圈,换到了床边面对面相拥。 游青被这一遭弄的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受到后背被傅砚辞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 傅砚辞还在睡梦中,以为是游青又难受了再泛着小脾气,熟络的轻轻拍着人的背哄着,眯着眼睛找到了怀里人的小脸一下下的轻啄:“卿卿,不难受……” 游青被啄着脸,忽然发现自己心中其实并不排斥傅砚辞对他的亲密…… 游青往傅砚辞怀里缩了缩,嗅着男人身上的味道,他其实是有点喜欢这种感觉的。 游青直直的躺着,到天色渐亮才又睡下,而傅砚辞在他睡后没多久就起来了。 睡醒时第一件事傅砚辞就下意识摸了摸怀里人的额头,见是触手温凉才松了口气,这烧终于是退了。 昨晚游青烧的不省人事的模样可真是吓到他了。 傅砚辞把游青往床中间抱了点,仔细的捻好被子,抬脚出门,亲声吩咐小侍:“准备洗漱上朝。” “再上壶热茶来世子妃房里,不要太浓。” 小侍应声退去。 傅砚辞便在等候时在院子里打了套拳,动作流畅有力,拳头发出时在空中传出击打声。身上的衣服被热汗浸湿,透出麦色的皮肤,底下线条流畅的肌肉饱满但不显夸张,隐藏着惊人的力量。 见小侍端着洗漱用品过来,拿衣服随意的抹了把汗,怕吵醒房内的游青,直接在外头草草的洗漱完,紧着时间进屋看了眼游青。 注意到游青嘴巴上已经起了些死皮,他到桌上装了杯温度恰好的茶水,但怕游青睡时容易呛到,自己浅抿了一口渡给游青。 游青确实是口渴了,下意识的朝着水源汲取,但一口水很快就没了,游青伸着舌头搅了搅,急的又要低泣。 他眼睛稍微睁开了点,还是迷糊的,娇生生的:“还要喝……” 傅砚辞见状差点把持不住,不敢继续渡水。老老实实的把茶杯举到游青唇角,看着人跟幼崽似的小口小口的喝水。 游青喝的急促了些,虽然小口,但还是免不住有茶水流到了脖颈处,停了后仰头睡在枕上,被傅砚辞用舌头慢慢舔舐干净。 直到上朝,傅砚辞都还觉得自己唇齿间还溢着股竹香。 他回味着这阵竹香,自己都未曾发觉脸上居然一直挂着笑意。
第5章 大美人害羞! 朝上的众臣见他满脸笑意,还以为这人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不约而同的都没敢凑上去拔老虎的胡子。 毕竟傅砚辞这厮上次在朝堂上发笑,下朝后转头就把刑部侍郎打了个半死。 傅砚辞这朝上的异常通透,连带着龙椅上逗鸟的幼帝都看顺眼了些许。 散朝时,他喊住游沛公:“丞相。” 游沛公此刻正被人搀扶着准备上马,闻言停住动作:“国公可有要事?” 傅砚辞摸了摸鼻尖,惭愧道:“今日本该带着卿卿来行回门礼的,但前些天卿卿着了寒,正卧病在床,怕是得过两日了。” 游沛公听闻幼子病了,有些焦急:“我儿如今伤寒可退?” 傅砚辞瞧见了游沛公脸上的担忧,心下涩然:“喝了几副药下去,快好了,只是走时还在昏睡着。” 游沛公放下心来,同他说:“小青病时格外娇气,真是麻烦国公了。” “我并不觉得麻烦。卿卿如今嫁给我,照顾好他也是应该的。” 游沛公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很是陈恳,并未怀疑,欣慰道:“如此甚好。” “你和小青好好的,我也能安心了。” 二人还在聊着,一名太监从宫门口跑来,喊住傅砚辞:“国公爷,圣上召您入宫觐见呢。” 傅砚辞闻言向游沛公行了个辑礼:“陛下有旨召见,待过些日子卿卿身子好了再去丞相府拜访。” 游沛公看着他,承了礼:“去吧,老朽在府中等你们。” 傅砚辞颔首,跟着小太监进了宫门。游沛公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沧桑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怀念,在门徒的搀扶下进了马车。 傅砚辞毫无所觉,他跟在小太监后面,开口:“陛下喊我进宫有何要事?” 小太监资历尚浅,一路上颤颤悠悠的,闻言不敢怠慢,腰又往下弯了点弧度:“国公莫不是贵人多忘事,昨日圣上才承了您的爵位,按规矩今日该进谢恩,待会接了圣旨后才算是真的承爵了。” 承爵与否对于傅砚辞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没分罢了。倒是见着每个人都这么担心他承了爵位造反,觉着也是件趣事。 如今还有了夫人,虽说不大受待见,但带着夫人升官晋爵的感觉倒也不错,他开口问:“若是我承了国公爵位,那我的世子妃该是什么品阶?” 小太监回他:“老国公战功赫赫,老夫人也就被追封了一品诰命。不过如今国公还年轻,夫人如今暂且还是三品诰命。” 傅砚辞对他老子的战绩嗤之以鼻,他也一定会给他的夫人更好的。不过,比一品诰命还要好的…… 正思索着,小太监就开口打断了他:“国公爷,到地方了。” 谨言公公站在大殿门口,老远就看到傅砚辞这出众挺拔的身形,他上前行了个礼:“国公爷,您请在外候着,奴才这就进殿禀告一声。” 傅砚辞颔首:“去吧。” 谨言公公弯了弯腰,踏着碎步进殿,待走到幼帝面前,开口:“陛下,国公在外头候着,等着谢恩呢。” 幼帝此刻正躺在床上悠闲的看着画本,头都未回:“不用了,你去把桌上的圣旨拿出去宣了即可,别烦着孤看话本。” 谨言公公有些为难:“可是……这是否有些于礼不合啊?” “啧!”幼帝看的入迷,很是不耐烦:“孤的话是不作数了?” “陛下,您别生气,奴才这就下去宣旨。”谨言公公直直的跪在地上。 幼帝不满骂道:“还不快滚!” “是,奴才告退。” 傅砚辞在外头等了会,见这谨言公公手上捧了张明黄色的圣旨,眸色暗了点:“陛下这是不愿见我?” 谨言公公凑在傅砚辞身边低声道:“陛下此时看话本看的入迷,怕是没时间来召见您,便喊了奴才出来宣旨。” 如今正直晌午,该是批阅奏章的时辰,他开口问道:“陛下时常如此吗?” “倒也不是,寻常还会听听曲儿,不过今日有宫女新搜罗了点话本,这才看的。” 傅砚辞阴沉着神色,唇线绷成一条直线,这些并非是该他操心的事情,待京城的事情忙完,他也该回边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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